重生之弃妇当嫁+番外 作者:鱼蒙(晋江vip2012-07-23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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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苏白芷不说话,低着头,只管收拾自己的东西,他觉得无趣,将嘴里的野草吐了,随口同苏明烨攀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苏明烨说的大体都是学堂里的事情,韩寿觉得无趣,索性同他讲起民间轶事。大到宫廷的秘闻,小到市井街头的留言,他都说的津津有味,许多事情甚至连苏白芷都未曾听闻过,他讲得精彩,苏白芷虽是一直装作未闻,却也是拉长了耳朵在听。
听到最后,苏明烨倒是来了兴趣,问了一句,“韩兄这些轶闻可都是从书中看来?”
“放屁。这都是小爷我在市井里看到的。”韩寿笑道,“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些都是假的。若是你一辈子只看着那些个书,我就不信那些金子银子就自动出现在你面前。那些夫子总跟我们说,以后出仕了一定要造福于民,为民请命,可若你连民众的生活是个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还如何为他们请命?”
他话说的糙,可话却是在理的。苏明烨想了片刻,才抱拳作揖,“受教了。”
“别来这套,小爷我不喜欢。”韩寿挥了挥,见苏白芷偏着头若有所思的模样,遂故态复萌,玩笑道:“苏九妹也觉得小爷的话有理?”
“嗯,有理。”苏白芷忽略韩寿那声“苏九妹”,爽快的点头。
小的时候父亲曾经带着她走到益都的郊外,那时正逢动乱,两国交战,有许多流民涌入益都,父亲便是这样告诉她,其实民众是最容易满足的阶层,他们所有的想法不过是能有吃有穿有住,生计有保证,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幸福。可那些上位者却总是错误估计了民众的需要,最终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上位者并未走入民众中了解他们。以高位者的角度去俯瞰底层民众,只会将自己的身份越发拔高,而民众却只能低到尘土里。
她正想着,韩寿已经接下话去,“这些都是抚远将军宋良告诉我的。可惜他英年早逝……”
听到韩寿提及父亲,她心里不由一酸,十年过去了,没想到还有人记挂着父亲,“你见过抚远将军?”
“嗯,小时候见过一次,他的气度真是无人能比,我至今都忘不了。”韩寿点了点头,“一代将才陨逝,大齐之憾也。若是他还在,大周大楚等国哪还能对我国虎视眈眈。”
当年匆匆见过一面,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小女孩,一笑起来眼睛就弯成一弦月,后来听闻她被送入了定国公府,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韩寿抬头望着碧空如洗,似是忆起当年。却没看到苏白芷低头时眼角的潮湿。
三人各怀心思,沉寂了片刻,却听到随风吹来的一阵阵呼救声。
“来人哪……救命哪……夫人,夫人……”
“呜呜……”
那求救声初时极小,渐渐变为哭声,三人听着像是林子里传来的,连忙快走了几步,苏白芷一眼就看到一个大约三十出头的年轻少妇躺在地上,面呈紫黑色,四肢微微轻颤,人却已经昏迷不醒,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站在她身边已然六神无主,只知道边哭边抹泪。
苏明烨一个快步走到她身边放下药篓,那姑娘见到三人男的俊俏,女子容貌清雅,苏明烨在查看那少妇的时候又有模有样,只当苏明烨是过路的大夫,连忙哭诉道:“求各位救救我家夫人。”
苏白芷随着苏明烨蹲下,见苏明烨皱着眉头看了一会,方才转过身去,对苏白芷道,“阿九,你褪下这夫人的鞋袜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伤口。”
他扭过头去,苏白芷小心翼翼的查看后,方才在小腿处看到绩效的两个伤口,出血少,伤口却有轻微的红肿。
“怕是被毒蛇咬了。”苏明烨听完后蹙眉,看这夫人如今瞳孔散大,若是再不处理,只怕会命丧当场。可偏偏这毒中了却是有一段时间,一般在毒蛇附近会有的解药如今这里是找不着了。
一条命眼睁睁在眼前就要没了,韩寿也沉了脸色,却见苏白芷和苏明烨两人突然站了起来,一个喊着要找毛麝香,血见愁,一个喊着要找千层塔,七叶星,两人默契十足的分头奔去,苏明烨走之前不忘叮嘱韩寿道:“韩兄,将夫人身上的毒血吸出来!”
“啊?”韩寿睁大眼睛,片刻前他还觉得这兄妹俩真是纯良对方,这会他怎么觉得这两人就挑危险的活儿给他干呢?
等两人拿着草药回来时,就见韩寿优哉游哉地摇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折扇,背着那夫人和正在吸毒血的丫鬟悠悠道:“诶,对,小环,你可千万别把那血吞进去,否则你可就危险了。对,使劲儿吐唾沫,看那血不黑了就成。”
那丫鬟一脸快哭出来的神情,正趴在地上使劲儿啐口水。
苏明烨摇了摇头,接过苏白芷手上的药草,又从药篓子里拿出一部分罗勒,一起捣烂了给那少妇敷上。
眼见着那少妇脸色渐渐转正常,从城的方向跑来了几个家丁并一顶轿子,想是来接少妇的,几人便放心离开,却不想家丁才放下轿子,少妇猛地身子一弹跳,嘴角渐渐涌出白唾沫,比方才看起来还严重了。
三人直到被家丁扭送了官府,进了大牢,才知道,方才那少妇是建州新上任的刺史顾云常的夫人。
原本是助人为乐,却不想将自己陷入了啷当大狱,苏明烨抱着头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倒是韩寿看得开,自得其乐地观察着监牢,见牢头走过,又从身上掏了锭银子,拉着牢头闲话家常。
大齐不能男女共牢房,苏白芷就关在苏明烨的隔壁,她想了半晌,才想起来那服药最大的问题可能是处在千层塔上。
“哥,我们方才可能是放多了千层塔。那夫人应该是中了千层塔的毒才会那样。”
“嗯,我想也是如此。方才情况紧急,我一时下来重药。不过幸好不打紧,若是夫人醒了,自然有人来放我们出去。”
话虽是这样说,可直到两个时辰之后,牢头才放他们出去。那时候天已经大黑了,早就过了晚饭的时辰。
他们刚出去,便有书童打扮的人扑上来拿柚子叶打在韩寿身上,边打边哭,“少爷,你可出来了。你再贪玩,可也不能玩到牢房里呀!”
韩寿躲之不及,转身到了苏明烨身后道,“小爷我还没死呢,你别哭丧!顾云常真没意思,我们救了她夫人,他把我们关起来,这会发现错了,放我们出来,连谢谢都不说一句,起码得道个歉啊!”
“哪里是他们放的!刺史夫人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书童正要抱怨,韩寿一把捂住他的嘴,“怎么出来不要紧,反正出来了,回家吃饭才是正事。”转身同苏明烨兄妹作别。
苏白芷还未及想为何刺史不放人,他们就能轻而易举的出来,苏明烨已经拉着她开始狂奔。
到家时依然是晚了。姚氏正在家门口一直望着路的方向,急得都快哭了,见到兄妹二人一同回来,身上还背着个药篓子,反倒不是抱着二人抱头痛哭,,当下便沉下脸来,拿出了家法让苏明烨跪在了父亲的牌位面前。
☆、佛珠
苏白芷正要开口,却被姚氏挡了回去,只冷冷说让苏白芷自个儿吃了饭歇下,便走进了自己的房里,任是苏白芷在门外唤她仍是不答应。
直到下半夜,姚氏闷声不吭在屋里坐着苏明烨就在牌位前跪着,隔着窗,苏白芷还能听到姚氏在屋里唉声叹气。苏白芷去让苏明烨起来,苏明烨只是摇头,纹丝不动地看着牌位。
苏白芷站在院子里,左右看着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心头一酸。姚氏那担忧的眼神在眼前一直挥之不去,直到现在,两人虽是在两个屋子里,却还是能感觉到两人深深的牵挂。
她闷不吭声走到苏明烨的身边,索性也陪着他跪。
八月的夜里已经有些冷,敞着门,月光洒进房里,照在兄妹两身上,一大一小两个影子并肩靠着,苏白芷跪在地上,心却如明镜一般透亮。
自重生后,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像是这家中的一份子。原本她一直站在局外,冷眼看着姚氏和苏明烨在苦难线上挣扎,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想着要以自己的一份力量改变这个局面,可今日她同苏明烨走这一趟,还有救人时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心领神会,都让她身体里属于这个家庭的血脉充分跳动起来,那才是真正的血脉相连。
共患难时才见真情。母对子的疼惜,子对母的愧意,她看在眼里,就像是一道火暖在心头。这一刻,她愿意同这个家荣辱与共。
手里突然一暖,似是有人牵住她的手,她不用转头就听到苏明烨说,“记得父亲在时,我闯了祸被罚跪,你也总是这样陪着我。许久都没这样了,我总怕你长大了便同我生分,还好……”
“哥哥,你说,娘会一直生我们的气吗?”苏白芷低声问道。
“不会,娘这是心疼我们。过一会她就不生气了。她不是在怪我们,她这是在怪自己……但凡我们有一丝受到伤害,最难过的总是娘亲。”苏明烨解释道,想到姚氏一个人将兄妹俩拉扯大,若是让她知道兄妹俩今儿还在监牢里走了一番,不知道会着急成什么样。
“哥哥,你跟我说说爹是什么样的人吧。日子久了,我都快忘记爹的样子了……”苏白芷望着排位上的名字,熟悉又陌生。
“爹啊,他是个很英俊的大夫……”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阵子的话,到最后,两人实在是太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姚氏从房中出来就看到兄妹两歪歪斜斜靠在一起,月光如水,她却抓着苏清远曾经送给她的一串沉香佛珠,越抓越紧,几欲将那珠子捏碎。
她的子女她如何能不知道?看到药篓子的那一刻,她突然明白苏明烨这几日为何回来总是特别疲惫。她是真正的心疼这一双儿女。深深的叹了一口长气,她起身走到儿女身边,脚步一动,苏明烨便醒了。
“娘,”他低声喊道,生怕弄醒怀里的苏白芷,“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姚氏脚步顿了一顿,“送妹妹回房歇着吧。她身子不好,哪能让她这么跪着。”她叮嘱道,转身拿手去揩眼角的泪。
苏白芷一天折腾下来也累的够呛,隔日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她推门出去时,苏明烨已经去了学堂,也不见姚氏的影子。
找到厨房,昨天弄回来的那一篓子罗勒依然好好地摆着,她才松了口气,这可是救命的钱,若是姚氏一时心疼儿女,将这篓子的药都给丢了,那真会让她肉疼。
将那几个香油罐子轻轻摇晃,让罐子更加均匀的接受阳光,她算了算时间,这几日阳光极好,若是运气好,过几日,她的第一批香油便能出来,可按照市面上的价格,她若是要靠着这个发财,却是极难的。
幸好,还有这边不常见的花香油……她想了想,建州这个地方虽是香城,可那脂粉香油的质量比起京师来还是差了许多。这建州城里的贵妇却是不少,识货的人必定也是有的,她缺的是一个门路。如今只能慢慢打响名声,一切都急不得。
本钱啊,她最缺的便是本钱。
将晒花的簸箕接着放在太阳底下晒,昨晚一切,她开始整理昨天采回来的香草和罗勒,其中也不乏一些药材。
罗勒的炮制方法其实极为简单,只要除去杂质及残根,抢水洗净,稍润后,切段晒干即可。她做到一半,就听到姚氏回来的声音,连忙净了手出来迎她。
“娘。”她见姚氏满面愁容,眉头紧锁,连忙扶着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眼角瞥见姚氏将几件绣品放在桌面上,心知她又上集市去卖自己的刺绣,看样子,是生意极其不好。
姚氏见满院子的簸箕,院子中又有一些药草摆着,苏白芷脸上全是汗水,鬓发微乱,不免心疼道:“昨天看你们累了一天,原想让你多睡会的,怎么一早又起来忙活了。你身子刚好,可别累坏了。”
“哪里就这金贵了。”苏白芷笑道,想起上辈子还没见到娘的面娘就走了,这辈子的娘却是温婉又疼她,心下里欢喜,“娘,你别怪哥哥,昨儿是我央着哥哥带我去山上采药的。”
“我哪里是怪你们。”姚氏牵过苏白芷的手,苏白芷就势趴在姚氏的膝头,任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的头,她又说,“是娘没用,才会让你们过不上好日子。昨儿你们没回来,我在家里只能干着急,越想越害怕。那年你爹爹去了,我天都塌了。若不是还有你们俩在,我真想就这么随你爹爹去了。如今娘没什么指望,只希望你们兄妹俩平平安安到老。”
“会的。”苏白芷低声道,“娘亲也会平平安安到老。阿九只要有娘和哥哥,就什么都不怕了。”
“娘只怕……你们会连饭都吃不饱。”姚氏手一顿,声音转低落,“原先娘还能绣一些帕子在西市卖着,可近来买娘的绣品的人却是越来越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娘的眼睛坏了,绣出来的东西也不中看了。”
“怎么会?”苏白芷拿起桌面上的绣品,绣面上的画栩栩如生,针脚细密。姚氏在出嫁前便是大家闺秀,刺绣功夫在整个建州曾经都是数一数二的,自苏清远死后,虽是有族里的补贴,可大部分还是靠着姚氏卖绣品养家糊口。明明这绣品还是一样的好,问题不知道是出在哪里。
“娘,明儿我陪您去街上卖帕子。”她说道。
“娘还想挣些钱回来还你二伯的帐,如今看来……”姚氏又是叹气,“长此以往,娘只能上你舅舅家借些银两周转,若然……若然他们还是不肯,那只能卖了这个了……”
姚氏说着,褪下了手腕上的沉香手串。那还是她成亲那年苏清远送与她的。这么多年她一直随身佩戴,从未摘下,每一颗珠子她都抚过成千上万遍,木珠子上甚至有莹润的光泽。
“你爹爹当年救过一个番邦人,那人为了谢谢你爹爹,便将家传的这串珠子送与你爹爹。这沉香本就是上等香料,这更是个中极品。你爹爹便送与我。若是卖了,应该能卖个好价格……”
“那哪行。”苏白芷见过这串珠子,听苏明烨也说过,苏清远当年救的人或许是登流眉国的贵族,所赠与的这串珠子更是登流眉国的上品沉香,乃是绝配的香,为千年朽木所结,取其一片染之,那香气便是三天都散不去。这种香被当地人都称为无价之宝,而于姚氏来说,却是苏清远留与她的一片念想。每次有烦心事,苏白芷便见她握着那串珠子定心,可想而知这手串的重要性。
至于姚氏口中的舅舅,便是更加不靠谱。姚氏虽是大家闺秀,可当年执意嫁与苏清远还是遭受了不少非议。苏清远死后,她更是几乎断了与娘家的来往。不到万不得已,姚氏是不会上娘家借钱周济的。
想起舅舅家那个颐指气使的舅母,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娘,不怕。”苏白芷指了指院子中炮制了一般的紫罗勒,还有紫罗勒边上的一些普通的香料药材,“我同哥哥寻了个采药的好地方,那儿的药品质极好。若是拿到市面上,定能卖个好价钱。”
“那些?”姚氏皱眉,“真能赚钱?”
“能!”苏白芷肯定点头,“爹爹曾经教过我们,那些香料既可入药又可制香,用量都是极大的。”
她瞅了瞅天色,还很早,索性将那些普通的罗勒先炮制了。
第二日,苏白芷带着那些炮制好的普通罗勒随着姚氏上西市,还是先到了前几日苏明烨在的那个药贩子那,那药贩子见她手中的罗勒干干净净,又是处理过的,二话不说便掏了钱。虽说是只有十斤,可还是换回来三百文的铜钱。把姚氏给乐坏了。三百文,若是拮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