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色如伤(下部)+番外桃花-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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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和他在一起,你就不怕成为东苍的罪人,为你的故国百姓所唾骂?”
楚龙吟一口气吼完,方发觉齐槿脸色苍白,心下甚是心疼,想起他先前那句坚定的“我不走”却又不禁心肠一硬,淡淡道:“走不走由不得你,我既费了大力气将你从北朔救出来,就绝不会再放你回去!”
齐槿低低道:“楚哥哥,你又何必……你知道,就算这样,我也不会……”
“你也不会喜欢我是不是?”楚龙吟凄凉一笑,忽然眼中一抹幽光滑过,隐隐透出疯狂,下一刻,他突然一把将齐槿抱了起来。
齐槿一惊,极力挣扎:“楚哥哥,你干什么……啊!”却是被楚龙吟扔到了一旁的床上。
正被摔得晕眩时,忽觉身上一沉,却是楚龙吟的身体蓦地压了上来。齐槿大惊,拼命挣扎,却反被楚龙吟单手将他两只推拒的手压到了头顶,然后便被带着疯狂的灼烫唇舌狠狠吻住。
齐槿震惊得蓦地睁大眼,待回过神来,却是拼命挣扎起来,只是他又哪里挣得过楚龙吟的大力?不仅没有半点成效,反因他这一番挣扎扭动,让楚龙吟眼中欲火更炽,下一刻,只闻一声响亮的裂帛声响,楚龙吟竟是一把撕开了他的衣衫。
齐槿眼中终于现出了恐惧,更是用力挣扎,觉到楚龙吟的舌头正在自己口中翻搅,当下再不犹豫,一口咬了下去。
楚龙吟不防,当即被他咬到,顿时吃痛退开。齐槿见他嘴角淌下鲜血,当下也是一呆,却是震惊大过害怕了,怔怔地望过去,怔怔唤道:“楚哥哥……”
楚龙吟脸色阴沉之极,脸色变了几变,到最后却终是惨然,苦笑道:“小槿,你好……”话未完,却似再也说不下去,当下扭头起身,摔门而去。
齐槿怔怔地望着楚龙吟消失的方向,良久方收回目光来,这才觉出口中的一点腥意,细细一尝,竟是十分苦涩,当下不由有些惘然了。
而与此同时,东苍与北朔的战事却是更激烈了。
北朔大军初时被东苍的一系列诡异动作弄得有些混乱,但待一镇静下来后,却仍是十分整肃。且他们的首领燕沉昊虽是受伤,却仍是带伤杀敌,更见勇猛。首领身先士卒,自是令将士士气大振,况北朔大军本是神勇,因而几场战役下来,先前尚算平手的东苍皆是大败。
齐瑾不料燕沉昊得知兄长死讯后非但未因悲痛而消沉或是乱了心防,反是更加沉静,战术更见缜密,而作战之时亦更见神勇,令己方节节败退,连失几个城池,不由十分郁愤。这日又被燕沉昊夺了一个城去,逼得东苍大军连退九十里,连齐瑾自己亦是十分狼狈,齐瑾不由更是愤恨。在部下面前时面色尚冷静沉稳,一进了自己中帐却是立刻摔了桌上的茶杯,泄气般将帐中之物一阵乱砸,少年骄纵之气显露十足。
待帐中一片狼藉,齐瑾方自停手,颓然坐在榻上,胸膛起伏,呼呼地喘着气。
正稍有平复,忽听帐外属下报道:“小王爷,有南桓的暗报。”
听得“南桓”二字,齐瑾登时眼睛一亮,忙起身大步走过去:“拿来。”
将写有暗报的绢纸展开,目光一扫,齐瑾脸上震惊、愤怒,悲愤一一闪过,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
转身回到帐中,齐瑾先是默然片刻,然后却是比先前更大力地发起怒来,见物便摔,见物便砸,帐中之物无一幸免,连自己手指被划破了也不顾。
待帐中之物终于一片支离破碎,齐瑾方才停下,站在帐中,狠狠地喘着气。手上的血迹爬过素白的手掌,一直聚到指尖,然后滴答滴答落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齐瑾的面色终于平静下来,拾起适才被自己丢在地上的暗报绢纸,目光缓缓扫过上面的消息,喃喃道:“原来竟是你放的火!原来他没有死,却是你将他偷偷带了去!楚龙吟,你果真是情深一片!”
目中渐渐聚起一片幽深之色,默然片刻,齐瑾霍然转过身,大步来到帐外,向帐外侍卫吩咐道:“去把飞影给我叫过来!”
侍卫领命而去。齐瑾回帐,缓缓将手中绢纸捏成一团,自言自语道:“我在这里为你,你竟然和他缠绵厮守,龙吟啊龙吟,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不多时,心腹飞影来到。齐瑾止住他的行礼,淡淡吩咐道:“你马上赶去陵江,救一个人,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他给我带回来!”
而与此同时,东苍与北朔的战事却是更激烈了。
北朔大军初时被东苍的一系列诡异动作弄得有些混乱,但待一镇静下来後,却仍是十分整肃。且他们的首领燕沈昊虽是受伤,却仍是带伤杀敌,更见勇猛。首领身先士卒,自是令将士士气大振,况北朔大军本是神勇,因而几场战役下来,先前尚算平手的东苍皆是大败。
齐瑾不料燕沈昊得知兄长死讯後非但未因悲痛而消沈或是乱了心防,反是更加沈静,战术更见缜密,而作战之时亦更见神勇,令己方节节败退,连失几个城池,不由十分郁愤。这日又被燕沈昊夺了一个城去,逼得东苍大军连退九十里,连齐瑾自己亦是十分狼狈,齐瑾不由更是愤恨。在部下面前时面色尚冷静沈稳,一进了自己中帐却是立刻摔了桌上的茶杯,泄气般将帐中之物一阵乱砸,少年骄纵之气显露十足。
待帐中一片狼藉,齐瑾方自停手,颓然坐在榻上,胸膛起伏,呼呼地喘著气。
正稍有平复,忽听帐外属下报道:“小王爷,有南桓的暗报。”
听得“南桓”二字,齐瑾登时眼睛一亮,忙起身大步走过去:“拿来。”
将写有暗报的绢纸展开,目光一扫,齐瑾脸上震惊、愤怒,悲愤一一闪过,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
转身回到帐中,齐瑾先是默然片刻,然後却是比先前更大力地发起怒来,见物便摔,见物便砸,帐中之物无一幸免,连自己手指被划破了也不顾。
待帐中之物终於一片支离破碎,齐瑾方才停下,站在帐中,狠狠地喘著气。手上的血迹爬过素白的手掌,一直聚到指尖,然後滴答滴答落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齐瑾的面色终於平静下来,拾起适才被自己丢在地上的暗报绢纸,目光缓缓扫过上面的消息,喃喃道:“原来竟是你放的火!原来他没有死,却是你将他偷偷带了去!楚龙吟,你果真是情深一片!”
目中渐渐聚起一片幽深之色,默然片刻,齐瑾霍然转过身,大步来到帐外,向帐外侍卫吩咐道:“去把飞影给我叫过来!”
侍卫领命而去。齐瑾回帐,缓缓将手中绢纸捏成一团,自言自语道:“我在这里为你,你竟然和他缠绵厮守,龙吟啊龙吟,这世上哪有那麽好的事!”
不多时,心腹飞影来到。齐瑾止住他的行礼,淡淡吩咐道:“你马上赶去陵江,救一个人,无论用什麽方法,一定要把他给我带回来!”
无月,无星,天与水,皆是昏沈一片。四围一片静寂,只有偶尔水动的声音,依稀温柔,却也依稀惆怅。
齐槿静静地站在船头,一袭白衣,便像夜色里的一片洁白月光。
楚龙吟无声走过去,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到他身上,柔声道:“别站在这里了,小心著凉。”
听得他的声音,齐槿低低叫了一声:“楚哥哥。”
楚龙吟微微一笑,展开手臂自後面将他圈住。察觉到怀中身子一僵,眼里不由掠过一丝黯然:“从前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的麽?原来你连我抱你一下都不愿了。”
齐槿垂眸不语,倒也没有挣扎。楚龙吟浮起一丝涩意的苦笑,将他圈紧了些,低低道:“小槿,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年你生病了,全身发热,怎样也退不下来,结果还是我把你抱在怀里,运功聚寒,整整一天,方把热降下来了……”
低眸见齐槿微微失神,似亦正陷进往事里,楚龙吟微微一笑,继续道:“我还记得有一次,下雨了你还跑出去,我生气你不听话,便故意不理你。结果你很难过,来问我要怎样我才不会生气,我就告诉你如果你亲我一下的话我就不生气了。结果你亲了一下我的脸,我又说,脸不行,要亲嘴才可以,你问我为什麽,我说因为亲嘴的话就是喜欢,我问你喜不喜欢我,你说你会一直喜欢楚哥哥,然後就亲了上来……”
齐槿静静地听他忆说著少年时的悠远往事,一时间不由怔然。楚龙吟低眸看著他,眼神幽深,慢慢地将头俯了下去,唇缓缓贴上怀中人的脸颊,低低唤道:“小槿……”
齐槿一颤,便要撇开脸去,楚龙吟却是忽地伸出手去捏住了他的下颌,将他的脸转了过来,望著他的眼睛道:“小槿,当初你自己说过会一直喜欢楚哥哥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唇一低,便即吻上了那淡色的唇瓣。
齐槿努力想偏开头,奈何楚龙吟大力捏住他的下颌,他根本偏不开,觉到楚龙吟的唇贴上来,眼里却是渐渐浮出一抹凄伤。
见他眼神,楚龙吟却再也吻不下去了,一把将他放开,退开一步,紧紧盯著他,然後却是苦笑道:“小槿,我该拿你怎麽办?”
齐槿见他神情凄凉,心下亦大为不忍,但却无可奈何,当下垂了眼帘,低声道:“楚哥哥,你还是让我走罢。”
楚龙吟嘴角一抿,断然道:“不可能!”
齐槿似是早料到这个结果,倒也并不惊讶,只脸上隐隐浮起一抹忧伤,再不言语。
楚龙吟胸中的怒火却渐渐升了起来,直想攫著这人的双肩将他摇醒,将胸中所有悲愤、伤心、不甘都吼出来,可到最後,却终於还是没有动,只握紧了放在身侧的手,忽然冷笑一声,道:“你还在想著燕沈昊是不是?你想走,想去见他是不是?那你又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麽?他现在正在率兵攻打你的故国,残杀你的族人!我得到消息,北朔这几天又攻下两城,东苍节节败退……”
“不要说了!”齐槿忽然出声截断,低垂了眸,低声道:“楚哥哥,你不要说了……”
“怎麽?受不了了吗?才这麽一点就受不了了?你不是喜欢他吗?这就是你喜欢的人!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你为什麽还看不清楚!你为什麽还要这麽执迷不悟!”
齐槿轻轻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并不出声,却直接往楚龙吟身边走过。
楚龙吟却是一把拉住了他,目光直逼他的眼睛:“到这种时候你就知道逃避吗?害怕了?痛苦了?那你为什麽不放弃,你为什麽还要爱他……”
齐槿轻轻转过目光来,缓缓对上他的眼睛,轻声道:“那麽你呢?楚哥哥,你明知我不会喜欢你,你也明知这样下去只会让大家都痛苦,为什麽,你还不放弃,为什麽你还要这麽执迷不悟?”
楚龙吟脸上阴晴不定,锐利的目光直锁齐槿,定定将他看了许久,最终,却是颓然将他放开,惨然一笑,道:“小槿,我从不知原来你竟是如此锋利的……”深吸一口气,面色慢慢平静下来,静静道:“好了,夜也深了,不要再站在这里,进去罢。”不待齐槿动身,他自己已当先离去。
只是走了两步,他却又忽然停下,静静道:“不过,你最好别再想著走之类的,我说过了,我这次绝不会放手。”
齐槿回到舱内,挥退了上来服侍的侍女,简单擦洗了一下,然後躺到床上。
听得水声轻响,脑中却是茫然一片,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真的就任楚哥哥将自己带去南桓吗?或者逃回北朔?
可是,那个人已经不在那里。
那麽,是到他身边去吗?看战火纷飞,看生灵涂炭,看自己最爱的人把刀枪对准自己的族人?
如果真的见到,自己又该情何以堪?
便是没见过,纵使日後可以再无其他阻力,这一切,也该会成为两人间的芥蒂罢?
那麽,自己还能像从前那样爱他麽?
还能那麽单纯地只愿跟他在一起麽?
纵使爱仍在,一切,应该都会变了罢?
这世间,又哪有单纯的爱呢?
或许,自己仍应回到从前的山中才是,红尘繁华情仇,不如山中空地。
只有那里,才是真正属於自己的地方。
而这东苍,这北朔,这南桓,统统不是。
唇边浮起一丝苦笑,齐槿静静闭上眼睛。
似睡,而非睡。这样迷离的夜,这样茫然的路,人,注定要无眠。
正是万籁俱静的时刻,忽听轻轻一声响。
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
但齐槿却听见了,只因他本是无眠,况,这声响又是响在他的房中。
齐槿立时起身,正要喝出,忽觉一只手按上来,却是捂住了他的嘴。
齐槿惊骇地睁大眼睛,立时挣扎起来,下一刻,却觉身子一软,竟是被点了穴道。
而待他欲呼之时,却发现口不能成声,竟连哑穴亦被封住了。
心下登时一阵惊惧,脑中念头急转,猜测来人究竟是谁又意欲何为。正焦急无措之时,来人忽然在他耳边以极低的声音道:“别怕,是小王爷让我们来救公子。”
小王爷?齐槿一愣,随即却是心头一跳,小王爷……是……小瑾吗?
心下不由微微一松,但随即便又疑惑起来,小瑾怎麽会知道他在这里?他现在在战场,救走他的话,是要带自己上战场吗?战场……那个人……
心头疑惑纷纷,来不及弄明白,这边来人却是已将他抱起,从窗中跃了出去。齐槿只觉身子一轻又是一顿,那人已是直直地落在了大船下的小舟上。
小舟在夜色中悄然划开,慢慢远离了大船。齐槿睁大了眼睛,眼前却是朦胧昏暗,看不太清楚,只觉到自己被置入小舟中,小舟前行,身子也便随著上下起伏。
随著小舟渐行,齐槿却是不由想起了楚龙吟,想到楚哥哥忽然发现他不见了还不知道会著急成什麽样子。此番他费了极大力气将自己从北朔带出,如果发现自己竟逃了开去,他会不会很难过很伤心?虽然自己也想过要逃的,但终有了机会时,一时却又不忍起来。毕竟,无论如何,他是他的楚哥哥,是他在这世上最不忍心最不愿伤害的人啊……
正心思忧乱时,忽听得喧嚷声起,虽然不能动弹,齐槿却能辨出那声音是来自於楚龙吟的大船之上。当下不由一惊,楚哥哥这麽快就发现了吗?
原来楚龙吟与齐槿分开後,在自己的房间亦是无眠,想了想,终还是起了身。这些时日,每晚他其实都在齐槿入睡之後来到齐槿房间,有时是坐在床沿静静凝视他,有时也忍不住轻轻吻他,心中缠绵万状,只想将这人抱在怀中疼爱一辈子,但不时又是满腔涩意忧伤,悲愤之下又直想再不顾其他就此将这人压在身下,强行占有。心中纷纷扰扰,到最後却只是无声一叹,回到自己房中,却仍是无眠。
只是这晚,楚龙吟一踏入齐槿房间便觉出了不对。只因他内力深厚,虽是齐槿呼吸极轻他亦能听得清晰,但齐槿身子素来荏弱,因而呼吸总是很浅,而此刻房中之人,竟是呼吸匀净悠长,倒像是练武之人之状。
楚龙吟心中一凛同时,已是一掌挟风向那床上之人劈去。果然,掌未到,那人已自出手迎上,两人登时交战一处。但楚龙吟武功既高,内力亦极沈厚,虽那人武功亦自不低,招式诡谲,但不多时仍是被楚龙吟一掌拍在胸前,登时吐血委顿在地。
楚龙吟晃亮火折,点亮灯烛,光亮之下,竟见被自己所伤之人竟是和齐槿一模一样!虽心知是这人易了容扮成齐槿的样子好不让船上人发觉,但见了那和齐槿一样的脸皱眉痛苦的样子,仍是不由得心中一顿。下一刻,却是省过来,想到此人扮成齐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