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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花开同赏g-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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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明楼缓缓回过头去,见大哥顾明祯站在身后有些担忧地瞧着自己,于是站起身来,道:“没事。”

  

  “那就好。”顾明祯点点头,又道,“我刚从衙门回来,所有的事你二哥已经告诉我了。他走得倒是及时,我正准备对付他呢!”

  

  留意到顾明楼有些神游天外,他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想太多了,早些歇着罢。”便出了门。

  

  顾明楼默然站在窗前,看见他出了门走到青石小道上。细雨中一个人举着伞疾步过来,伞下一张清清爽爽的脸,正是顾帆。

  

  顾帆用伞遮在顾明祯的头顶,有些埋怨地道:“出来也不打把伞,小心着了凉。”

  

  夜色里顾明祯似乎笑了笑,之后两人合撑一把伞,并肩顺着青石路往前走着,外面虽是凄风苦雨,伞下却是明媚和谐的空气。

  

  顾明楼怔怔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空落落的。窗户的雨丝珠玉般飞溅而入,打湿了他的头发衣衫,他却毫无所觉。

  

  这时听见“吱嘎”一声。顾明楼霍然转过身去,紧紧盯着房门口。密密的雨帘挡住了外面的世界,除了穿过雨帘的风,再无一物。

  

  怔忡良久,他站起身来,正要过去关门,忽有黑影一闪到了他跟前。他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却是司韩。

  

  “……你来做什么?”面对着这个抢走自己妻子的男人,他发觉自己心头竟是如此的平静。

  

  司韩咬牙道:“原来你果然逃回来了!你这个负心薄幸之徒!”因为前阵子红缎的父亲突然得了重症,所以他直到今天才有时间出来查探,发现顾明楼果然回了家,想到他竟真的抛弃了红缎,真恨不得立即杀了他。

  

  顾明楼也不想辩解什么,有些讥诮地道:“我负心薄幸不是正合你意么?”

  

  司韩愣了一愣,心虚之下窘迫地咳嗽了一声。顾明楼静静道:“你来找我总不会是请我回去和红缎复合的罢。”

  

  司韩连忙冷声警告他道:“红缎如今已是我的妻子,你休想再打她的主意!”

  

  “……那恭喜了。”一切早在意料之中,所以心头只有淡淡的怅惘。当初自己之所以答应娶红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以为李汝嘉会娶弄玉,若非自己一时负气的插足,也许红缎终究还是会嫁给青梅竹马的司韩,是自己令她走了弯路,为她平添了许多痛苦。司韩一心一意爱着她,应该能真正给她幸福的罢。

  

  司韩见他神色淡漠,心里头更是恨透了他,红缎是他自小就一直呵护喜欢的女子,可眼前这人却弃之如弊帚,怎不叫他愤怒?强自按捺了半天才终于没有出手。咽下一口气,他沉声道:“月昭的事你可告诉了别人?”

  

  “没有。”虽然和大哥提过之前的经历,可是关于月昭种种却一字未提。

  

  “那就好。如果你胆敢提一个字,我就要你人头落地!”

  

  顾明楼苦笑一声,道:“我本来还当你要杀我灭口的呢!”

  

  司韩咬牙恨声道:“你以为我不想杀你么?可是我答应过红缎,就算发现你回来了,也要饶你一命。哼!假如这次出来调查的人不是我,你早死了一百次!”

  

  他一甩衣袖,愤愤道:“总之你好自为之,要是让我发现你泄漏了什么有关月昭的秘密,我把你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喂月昭湖里的鱼!”说完冷哼一声,转身大步出了房门。

  

  顾明楼站在黑暗里,茫然望着司韩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门外连绵的雨幕,风吹得房门前后晃动着,发出细微的声音。他的心口也随着那声音一阵阵紧缩,渐至麻木。

  

  这事过后,他突然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每日都呆在房里雕刻玉石,很少出门,店里由他雕刻出来的饰物摆设也越来越多,生意十分红火。浪子回头,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件好事,惟独顾夫人对此有几分不安,常暗示他去妓院玩玩。顾明楼为此颇有些哭笑不得,一般父母不是最恨儿子寻花问柳的么?直到有一天顾夫人试探着问起他是否已经忘记了青罗,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母亲生怕他喜欢上男人。

  

  他觉得有些好笑:就算自己喜欢男人,那也不应该是青罗罢。蓦然回首间,才发现青罗已经离开了有大半年。到了这一刻,他才终于相信青罗是真正放过了自己。本该为此庆幸,可是每次回想起那夜青罗的泪眼,心头一处总是惘惘的,仿佛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滴在上头——那或许是青罗的眼泪。

  

  他从没想到过青罗也会流泪,这次是因为伤了心么?然而对于青罗伤心的原因,他却是不愿意去追究了。

  

  有时夜里他会听见有人在黑暗中喊“相公,相公”,朦胧间模糊纤瘦的影子飘荡在雾气弥漫的湖面上,似真似幻,似近似远。想要过去查看,却总是会在这时从梦中惊醒过来。之后他拥着被子坐在漆黑的房间里,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一阵阵的寒意侵袭而来,令他忍不住蜷缩起身子——越是蜷缩得紧,越是觉得孤寂。

  

  偶尔他也会追想过去,然而无论是月昭宫里的红缎,京中苦读的李汝嘉,抑或是月昭峰山洞里的青罗,都已经过去了。可是对于未来,却似乎什么都还看不清——这令他越发觉得寒冷。

  

  他的小妾若眉一直没有怀孕,这令顾夫人很不高兴,拿了笔银子将若眉赶回家后又去替他物色了几个。顾明楼见母亲想孙子想疯了,便劝说她多花点心思在大哥二哥的婚事上,不料顾夫人听了这话后竟号啕大哭起来,说自己对不起他死去的爹,也对不起顾家列祖列宗,弄得顾明楼觉得自己简直十恶不赦,无奈之下只得对她说自己比较喜欢凤栖楼的弄玉。顾夫人一听立即破涕为笑,亲自去花重金将弄玉赎了回来让他收了房,这事才姑且告一段落。

  

  次年一个梨花盛开的春夜,顾明楼正斜依在床上雕着手中的一块玉,忽听见有人轻轻叫唤“相公,相公”。我又做那个梦了么?他沉沉叹了口气,一不小心刻刀割破了手指,指尖冒出些血珠子来,钻心地刺痛。

  

  风吹开了房门,淡淡的花香飘进房里,夜还是那样的夜,月色也依旧是那样的月色,可是当一条绿色的人影飘到门口时,一切便和以往不同了。

  

  “……青罗。”顾明楼很艰难地挤出这两个字,手中半成品的白玉雕滑到了鹅黄色的缎面被上,隐约看出是只小猫。

  

  门口的人一晃到了他面前,伸手捡起那白玉小猫看了看,很肯定地道:“这么胖,不是我从前的那只。”随手将那小猫扔到了一旁,又一屁股坐在了被子上。一年的时光,他长高了些,不过似乎更加纤瘦。不知是否一路奔波的缘故,雪白的面颊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只是眼下有些青晕,嘴唇也十分干裂,看起来颇有几分憔悴。

  

  “呀,呀……”这时青罗身后突然伸出个小脑袋,乌黑的眼睛,鲜红的小嘴,隐约两个小小的酒窝,“呀,呀……”他好奇地望着顾明楼,眼睛眨呀眨呀的,黑宝石一般。

  

  顾明楼吃了一惊,诧异地问青罗:“这孩子是谁的?”

  

  青罗回头看了孩子一眼,唇边溢出个微笑,缓缓道:“他是我的儿子……不过也是你的。”



18

顾明楼惊诧地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勉强“哦”了一声,心里却道:我要是相信才见鬼了!他在月昭住过一段日子,红缎可没对他说过这等奇事,而且月昭显然是男女婚配的,总不至于生孩子的是那些高瘦平板的男人罢。

  

  “呀,呀……”被忽视的婴儿又叫了起来,目前他大概只会这么一个单音,一直不厌其烦地练习着。

  

  顾明楼定了定神,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随口问道:“他在说什么?”

  

  青罗很得意地解释道:“他在喊我爹爹,是我教他的。”说话间将婴儿从背上卸了下来,放在床上,孩子立即仰面朝天两条腿踢来踢去,象只小青蛙似的。

  

  顾明楼脸上不禁有些抽搐:“呀呀”会是“爹爹”的意思?爷爷还差不多。不过青罗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他本来也不用期待。

  

  “宝宝饿了,去拿点吃的来。”青罗吩咐道。

  

  顾明楼下床穿上衣服,走了几步又顿住脚步转过身来问他,“要拿什么样的食物?”

  

  青罗道:“米粥就行了。”想了想又道:“最好再加点莲蓉糕、雪玉酥、糖醋鱼、清蒸蟹……其实什么都可以啦!”

  

  顾明楼暗道:自己想吃却打着孩子的幌子——这人居然也懂得客气了。若是以前,他肯定是这么说:“我要吃莲蓉糕、雪玉酥、糖醋鱼、清蒸蟹,快点!否则打你。”

  

  去厨房的路上他一直猜测着青罗突然回来的原因,可是半天都没想出头绪来。不过看青罗的样子,似乎比从前随和了些,不知道中间是否有阴谋。

  

  进了厨房,半夜三更的自然没有什么清蒸蟹糖醋鱼,不过点心倒有不少种,粥也还剩了一些。于是顾明楼每样都拿了点。

  

  回到卧室时青罗正与那孩子一起坐在床上格格笑着,看见顾明楼他立即跳下床来抢过他的托盘。他端起米粥试了试温度,然后走回床边,开始喂那婴孩。那孩子却调皮得很,小小的头颅转来转去,总是避开他的勺子,搞得连顾明楼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本以为青罗很快就要变脸教训他,谁知青罗反而愈加好声好气哄着,嘴里全是“宝宝乖,宝宝聪明,宝宝漂亮”诸如此类的奉承话,听得顾明楼只起鸡皮疙瘩。

  

  那孩子闹了一阵,终于愿意好好吃东西了。顾明楼松了口气,静静看了片刻,见青罗不时地看着案上的点心咽口水,显然是十分饥饿的样子,可他却还是耐着性子先喂宝宝,不禁有些诧异。在他记忆中青罗可是相当自私霸道的人。

  

  顾明楼咳嗽一声:“那个……要不要我来喂他,你先吃?”

  

  青罗有些不信任地打量了他一眼,到最后还是点点头,和他换了个位子。顾明楼小心翼翼抱着婴孩软香的小身躯,学着青罗的样子喂他,那孩子却又不肯配合了,弄得顾明楼手忙脚乱,粥溅得到处都是。

  

  最后他实在烦不过,沉下脸道:“再不乖我喊大灰狼来咬你哦!”还“啊呜”一声作出个大灰狼张开血盆大口的样子。

  

  婴孩一呆,忽然小嘴一扁,“哇”一声大哭起来。顾明楼怕被青罗骂,吓得连忙捂住他的嘴。可青罗已经风驰电掣冲了过来,用力打开他的手,愠声道:“你这样会闷死他的!”又一把从他怀中抢过孩子,一边抱在怀里颠来颠去一边“哦哦哦”地哄着,那孩子立即安静了下来,要不是他年纪实在太小,顾明楼简直怀疑他是装哭。

  

  “那个……我不是故意要惹哭他的,我只是看他调皮,所以吓唬他一下而已。”顾明楼小心翼翼解释道。

  

  青罗不快地瞪了他一眼,用着行家的口吻对他说道:“吓唬他或者打他都是没有用的,之前我也这么做,越是这样他哭得越凶,弄得我烦透了。后来我好好对他,他反而听话了。”说到这里若有所思地瞧了顾明楼一眼,神情略有些古怪。不过顾明楼并没有留意到。

  

  吃完东西后收拾了一下,两大一小便上床睡了,孩子睡在最里面,中间是青罗,顾明楼在最外头。青罗和那孩子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显然是累得厉害,估计几十里山路都是一口气走过来的。

  

  然而顾明楼却是心潮起伏,始终不能成眠,原本避之不及的人突然回来了,而且就这么什么若无其事地留了下来。一时间许多疑问一起浮上了心头,比如说一年前青罗为何会放过自己毅然离去?如今他又为何回来?这孩子是什么来历?……每一个问题都没有明确的答案。

  

  临近十五,月光将房里照得透亮,地上如是落了层雪花。他百无聊赖地扫视着房内的摆设,都是他看过无数遍的东西,越来越觉得无聊。

  

  “相公,相公……”身边的人忽然呼唤起来,顾明楼吓了一跳,忙回头去看,月光下青罗闭目躺在那里,修长的眉紧紧蹙着,原来只是做梦。

  

  他松了口气,正要重新转回头去,又听青罗喊了起来,“别走!别走!”

  

  顾明楼一怔,又低头看他。见他脑袋在枕头上摇来晃去,似是正在噩梦里挣扎,眼角湿湿的,面颊上挂着几滴眼泪,下意识伸过手帮他拭去了。

  

  不料青罗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抱在怀里“呜呜”哭了起来,眼睛却还是紧紧闭着,只是眼皮跳动得厉害,嘴里模模糊糊喊道:“好冷……洞里好冷……没有人……不要走……我很想你……很想……心口好痛……相公别走!……”

  

  顾明楼听到这里彻底呆住:他竟然一直想念着自己!甚至想到了心痛的地步!

  

  忍不住试着想象他孤身一人躲在山洞里——漆黑,寒冷,阴湿,与他相伴的只有终年的大雾和没有生命的彩石,唯一听见的声音是寒风刮过洞口的凄厉呼啸——这是怎样孤寂绝望的人生?

  

  那种孤寂绝望的滋味,顾明楼也曾尝试过,有时半夜突然醒来,面对着满室的黑暗,他亦会如此。只是比起青罗的来,却是实在微不足道了。毕竟他有慈爱的母亲,友善的兄长,可青罗却什么都没有,在这世上甚至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他,他是怎样熬过一个又一个漫漫长夜的呢?

  

  过去在他心目中青罗一直是强悍凶狠而又霸道,因此从未想过他即便再厉害,也不过才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个被父母抛弃,无人怜惜,没得到过多少温情的“孤儿”。除了死去的碧姨,自己是唯一和他相处过的人,所以纵然自己对他只有欺骗和敷衍,他还是在寒冷孤单的夜里想念着自己,直至心痛。

  

  在这一刻,他心头的恨意忽然淡去不少。也许天亮后他依旧恨着对方——失去妻子的痛苦,身体的被残害,尊严的被践踏,又怎么可能轻易抹杀?可是在这样月光如水的春夜,在这一刻,他愿意给眼前这个少年些许同情和谅解。

  

  抱着顾明楼的手臂,噩梦中的青罗渐渐安定了下来,唇角隐约露出了一丝微笑。睡在他身边的婴孩紧紧贴在他身上汲取着温暖,舒服地不时“哼哼”流着口水,这情景说不出的温馨和谐。顾明楼怔怔看着,不知不觉间倚在床头睡了过去。





19

天还没大亮,顾明楼便什么热热湿湿的东西弄醒了,睁开眼一看,发现那婴儿正靠坐在墙角,欢快地对着自己胸口尿尿。他惊得“啊”了一声,“呼”地跳下了床。孩子尿了一半突然受惊,立时“哇哇”哭了起来,好不伤心!

  

  这时青罗疾步跑进门来抱起了他,脸色十分阴沉。顾明楼很紧张地搓着手解释道:“不是我弄哭的,他……大概是起床气,一会儿就好。”

  

  青罗瞪了他一眼:“你又骗人,宝宝从没有起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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