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修改版)1~36-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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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白少侠!”
一转头,却见展昭在身后淡笑而立,眼中满是……柔意。
……水漾漾的,看得白玉堂发呆。
“玉堂心细也心软。”
白玉堂不知为何却脸上一红,啐道:“说些什么?!”
展昭也一呆:怎么?夸他也错了么?
“猫儿,你有时间耍嘴皮子倒不如好好想想今午的菜色——可别想蒙混我喔!”
……怎么……还记着呐……
原以为他只是说笑,现下看来……还真得上昭阳楼买瓶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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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煦微暖,昭阳楼。
“我真是羡慕那五爷呢!”
二娘对着未及褪下官衣便匆匆赶来的展昭,盈盈笑道。
将近正午时分,远远的便见展昭急急走来,一问之下,才知他是为了替那只老鼠备桌好菜。
心里便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又酸又甜。
忽然想起第一次见着展昭,是她方进京城那天,遇见开封府尹的仪仗路过,一顶方轿,轿旁一人策马而行,红袍着身,乌纱缀顶,简简单单的一个背影,清瘦挺拔,却不知引了多少人的心魂!
后来,那人突然一转头,她就迳直小小的惊叫了声!
她对中土文化知得不多,只知对于男人,上上夸奖不过是“才比子建,貌若潘安”,可是眼前这人,又岂是作古之人可比?
不过她看的,却不是那张俊逸飞扬的面孔。
尽管他温文尔雅,且止不住那抹意气风发的江湖豪侠之气,朗朗的胸怀,仿佛装得下天地,但他算不得最俊。她见过的男人中,容貌胜过他的又岂止一二!
偏偏是那个魂,迷着她陷了进去。
他那魂,透过他双眼,令她看得分明。
那魂如水造,无声无息,可以解人饥渴,安人心绪,也可……使人没顶!
第一眼看清他,深黑深黑的眼,即使隔得那么远,她也能感到那眸子极深处幽幽的光芒,和脸上温暖的笑意不同,是看破尘世般的清澈平静。
静如死水。
一个夹在江湖与官场夹缝中的人,除了静下来,忍着寂寞,又能选择什么?
“有时看着他眼中痛苦、屈辱,甚至是恨着的眼神时,反而会想:总算像个凡人了,很好!”
主子说这话……是有些道理。
但是未料到死水也是会动的。
每次,只要那只猫儿身边窜出只小白鼠时,那双黑曜石样清朗平和的眼便会瞬间的生动起来,笑的怒的,嗔的骂的,突然有了生命!
所以她才记着了那只鼠儿——白玉堂!
活生生一魔星,捣尽天下人的蛋,任性又爱蛮干,偏偏行事不拘一格,可以说是所有死守伦理纲常中规中矩人的梦霾!
可是这样一个人,却偏偏是那只猫儿的…………唉,说也说不清,道也道不明。
或许这一生这两人,也就只有这般……纠缠下去了吧…………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暮低垂。
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羡慕那小白鼠,是因为他能让那微雨双眸……云淡天青…………
“展大人,可得替我向白五爷陪个不是呀,昨晚跟他斗嘴,可没恶意……”
“二娘,玉堂也是和你闹着玩儿,你何必放在心上?”展昭笑着打断她之话,接过她手中的酒和用荷叶包好的熟食,便放下一锭银子。
“展大人!我不能——”
“二娘,这顿,是我请玉堂的,还请二娘成全。”
“……好了好了,逼着客人不拿银子,做生意做到我这份儿上,也算稀罕了!得!今儿是你在自家府里请五爷,我不插手!不过下回来我昭阳楼吃饭喝酒的话,老规矩,展大人的银两我还是不会收的!怎样?”
展昭淡淡一笑,应道:“听二娘的便是。”
说罢,有礼的告了辞,提了酒菜离去。
忻长挺拔的身影出了昭阳楼,只走得几步,展昭突然想起自己不声不响的跑出开封府买酒菜,也没知会白玉堂一声,此时他找不着人,大概又在气呼呼的跳脚了吧?
想到此处,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浮起。
“公子!”
脆生生一声叫唤,停了他的脚步。
一个童稚未褪的小男孩儿正笑嘻嘻的仰头看他,小手里捏着封信笺,展昭眼尖的瞄见上面正是自己的名字。
“有人要我交给你的!”
孩子给了信,蹦蹦的跑了。
凝目一看,字迹清秀,似是出自女子手笔,更有阵阵幽香自手中传来。
这香气……
心细若尘如他,有些特别的事物,只要见过闻过一次,便会留下深刻的印象!
迅速打开手中书信,寥寥数语,看罢,展昭却是脸色一变!
将信揉在手心,内力微吐,这信便尘归了尘,土归了土。
再不停顿一下,他飞快向开封府的方向赶回去。
送信的小男孩儿并没跑得多远,这时又回头看了看这边,嘴里悄悄念叨:“真是怪,送个信也能给我一片这么好看金灿灿的叶子,好玩好玩!”
他把玩手中的金叶子,一不留神就撞到了路人。
“好痛!”
抬头一看,竟然是个漂亮得不得了的阿姨——当然是没有刚刚叫他送信的那位姐姐好看啦!
“小家伙,想吃鸡腿吗?”
“呃呃?”
“昭阳楼随便一样东西皆是天下美食哦!”
“好,好呀!”哎呀,鸡腿好香,口水都快掉出来了~~
“那你先告诉我!”
“什么?”鸡腿!鸡腿!鸡腿给我啦!
妇人却眯起眼睛,微微一笑。
“叫你送信的……是什么人?”
09
闲来无事不从容, 万物静观皆自得,道通天地有形外,思入风云变幻中。
富贵不淫贫贱乐,男儿到此是豪雄。
白玉堂方念到此处,展昭晒然笑道:“玉堂今日好兴致。”白玉堂却不言语,嘿嘿一笑,又是一杯女儿红下肚。
春日里把酒言欢,就着展昭所居院落的小小石桌,一猫一鼠谈笑风生,本就是说不出的畅快,再加上今日也算狠狠敲了这死猫一笔,他心里自然有些得意。不过这话,却不能说出来给这猫听!
酒过三巡,展昭突然道:“玉堂,今晚你就住我这里吧!”
扑——
美酒被一口喷出,白玉堂呛得满脸通红,趴在桌上狂咳不已,几欲背过气去!
这死猫!吃错药还是掉了魂?怎么忽然冒这么一句出来?!白玉堂擦去呛出的泪水,一手挥开展昭慌忙替他顺气的手,破口大骂:“臭猫!想害死你白五爷也不用这种方法吧!”
“玉堂……”
“你说!怎么突然冒出这念头的?”
“……玉堂,我是替你着想。”
“啊?”白玉堂一脸茫然的抬起头,却看见展昭远远超过关切的眼神……猫儿在担忧?担忧什么?“猫儿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古古怪怪!”
展昭摇头叹笑,澄澈若镜的双眼却蒙上一层阴郁:“玉堂,你真以为,我不知你心中所想么?”
“……”
“昨夜你假意与我分别后,又悄悄潜进开封府,你以为我没发觉?玉堂,我知你是担心于我,可是你的作法,却让我神伤。”
“每夜站在我门外就能防得了那人攻击?长此以往,只怕强敌未至你就先累得倒了!玉堂,我们相交多年,多少艰险没有遇过,这一次,你却准备独自一人承担么?”
说到这里,展昭伸手取过酒壶,为听得有些怔忪的白玉堂重新斟了一杯。
“多年前,有个人曾对展某说过:这世上有展昭,便有白玉堂!展某感怀之余,片刻不敢忘!……玉堂,你可有忘?”
……白玉堂埋了头,心中恨恨的道:还敢说呢!平时也不知道是谁总喜欢一个人独担重负,这时却来说我?!
虽然这么想,他却还是点头道:“好好好,猫儿你说得是,我应了就是!”
也好,就近一些,反而好看得更紧,防得更密!
展昭见他点头,这才微微笑了。
一个时辰前,送到他手上的那封信中只有寥寥七个字,却看得他心惊胆战!
——“白玉堂近日有难”!
……该是那个叫水然的男子要行动了吧?
也是,无声无息两天,想必已是布好天罗地网,就等动手了。
既然如此,无论如何,他是绝不能放任玉堂独自一人的,只凭玉堂一人的实力,只有成为坫上鱼肉的份,若是加上他……或许还能周旋一时……总之,不能让玉堂一人孤身犯险!
“喂,猫儿,你这留我,是不是长住呀?”
展昭正想得出神,闻言先是一怔,随后淡淡一笑,道:“你一年少则三月多则半年都在京城,没有个落脚的地方是不方便,长住倒也无妨!等会儿为你在这院内收拾出间房便是!”
“那好!呆会儿我就去取些日常的东西来!”
“取?到哪儿取?”
“朱槿轩!我平日歇息就在那儿,日常衣物也收在头牌清秋房里!”
……朱槿轩……?
那不是……京城有名的喝花酒的地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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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说猫儿,只不过是要你陪我拿几件衣物而已,帮个忙嘛,你冷着张脸干什么?”
“到了。”冷冷两个字。
“啊?”抬头一看,“朱槿轩”三个镶金大字的牌匾高高挂于头顶,真的到了。
白玉堂搓搓鼻子,有些莫名其妙的偷瞄眼面无表情的展昭,心里直喊纳闷。
只不过是要他陪着来一趟,犯得着生这么大气么?是啦是啦,猫儿一向从不涉足风尘之地,可也不用如此反应过度吧?!
“玉堂,”展昭转头向他道:“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也好!你等会儿!”
白玉堂几步跨进大门,片刻,只听得里面“五爷”“五爷”的娇唤一声接着一声,光是那软软柔柔的声音,便有说不出地诱惑风情。
白玉堂对这些女子的吸引力,也可见一斑。
展昭微微苦笑。
他背了身,将那莺红酒绿之景之声摈于脑后。
紫薇朱槿花残,斜阳却照阑干。
这看似繁华似锦的朱槿轩,又不知有着多少悲欢离合,惹了多少人心碎……
蓦地,身后一个女人拉高的尖叫撕破长空,展昭回头一探,却是朱槿轩的老鸨一摇一晃地跑出门来。
“展大人!哟!真是展大人呐!”
明明是小脚一双,却跑得似草上飞!展昭看得目瞪口呆。
“展大人!你可真是稀客呀!今儿怎么有空来我们朱槿轩?”
老鸨一把拉扯住他衣袖,抓得死紧,一边说一边将他往门里拖。
展昭大窘,慌忙挣脱:“我不……”
“唉,展大人您害什么臊呀?男人嘛,哪能没个消遣的时候?我这可不是自夸,我们朱槿轩的姑娘,那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有品!要文要艺,那是信手拈来!您眼光高,我就替您找位红牌,那个才艺双绝呀,保管您销魂!来吧来吧!开封府赫赫有名的展大人,我们轩里的姑娘们可也是想着盼着要见见的!哦呵呵呵,翩翩,接客!!”
“哎~~~来了!”
一位红衣姑娘应声而出,绽开了笑脸迎上,待定睛一看,发现妈妈叫迎的竟然是展昭后,眸中猛的一亮!
展昭却红了一张关公脸,猛的退了一大步,硬生生将想贴上他身的翩翩姑娘隔在一步之外。
“咳,姑娘,你们误会了,展某只是来等一个朋友!”
翩翩闻言噗的声笑开,谑道:“哟!这倒新鲜了!来我们这儿的,向来都是‘陪’朋友,怎么展大人你却是在外面干等呀?你这朋友,还真不懂人情事理!”
“谁说我不懂人情事理了?!”
突的插进个人声来,却是白玉堂拎着两个包袱走出,恰巧听见翩翩这么一句。
“五爷?!”翩翩一怔:“怎么?展大人等的人就是……”
“不可以吗?”
白玉堂一挑眉,大大咧咧的走到展昭身边,将其中一个包袱丢给了展昭。
“你们呀,少打猫儿的主意!”
“五爷这话好生没有道理!展大人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丰神俊朗,我们喜他爱他又有何不可?”
白玉堂瞥一眼展昭,见他此时脸色更红,心中嘿嘿偷笑,口上却不得不为他再辩上两句。
“你们这些丫头,活生生的鬼精,不掏空男人身上最后一块儿铜板是不会罢休的!猫儿一向廉洁,就开封府那么点儿饷银,哪够塞你们的牙缝!”
老鸨呵呵打趣道:“不是有五爷您吗?您既是展大人的朋友,担待些不就是了?我们知道您出手一向大方!”
“少打我主意!我一月花在你们这儿的银子莫非还少了?不知足!”白玉堂拉着展昭:“猫儿,不跟她们胡扯了,我们走!”
“真走呀?”翩翩是真舍不得,一双勾人的桃花媚眼儿水汪汪地瞅着展昭,眨一下都舍不得。
“还煮的哩!”白玉堂哼了声,不再理这一老一少满脸不舍的女子,拉着展昭走远了。
转过街角,终于离那风尘远了些,白玉堂这才大笑了起来。他拍着展昭的肩膀,笑道:“猫儿,今儿可是长见识了吧?”
“……我们以后少上昭阳楼吧。”
白玉堂听他忽然天外飞来一笔,一怔:“呃?”
“昭阳楼价贵,每次又多是你请,我想你该省些了。”
“噢?”
“朱槿轩的姑娘们,不是随便一点儿银子就能打发的吧。“
“啊?!”
展昭不再多语,迳顾走了。
白玉堂傻傻的琢磨了半天,也没闹懂他是什么意思。
“搞什么,死猫今日是怎么了……”暗啐一声,他也悻悻的跟了上去。
——今日,长见识的怕是他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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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
展昭难得瞪起眼睛,望着床上翘起单腿躺得舒舒服服的白玉堂,一脸哭笑不得。
“这是我的床!你房间在隔壁!”
“是是,我知道!”
白玉堂呵呵应着,身下却一点动静也无。
他此刻心里正憋着气,心想你这死猫下午回来后就不再与我多说话,只顾忙自己的事,把我往旁边一撂,理也不理!当你爷爷我不在么?
真是!他今天又没得罪过他,怎么这死猫却突然起了几年都没有过的脾气?
哼!无缘无故惹你白五爷,哪能那么容易放过你!
展昭揉揉额角,头痛万分。
“玉堂,回自己的房间睡吧。”
“可是我觉得你的床比较软和!”
“……那我去你房间睡……”
“诶——千万不要!我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睡我的床!”
那怎的反倒可以如此自在的躺在别人床上?!
气结。
展昭静默半晌,突然一撩软被,用力将白玉堂推进去些,自己则和衣躺在了床铺靠外。
快刀斩乱麻,他阖上眼,打算对身边之人来个相应不理。
可是……
片刻后,他猛的睁开眼狠狠一瞪——
白玉堂嘿嘿干笑数声,很无辜的在那晶亮的目光注视下放下手中正把玩的乌亮发丝——当然,是展昭的发。
叹口气,展昭转过头,轻指弹灭烛火,屋内立刻暗了下来,只剩月光幽幽冷冷的照在窗棱。
“睡吧。”
白玉堂瘪瘪嘴,知道他已让步,心里欢喜,这才乖乖躺了下去。
梦觉透窗风一线,寒流灯吹息。
夜色深沉,宁静无波的空气中,耳畔传来的是展昭悠长的呼吸声……还有阵阵沉稳的气息……
“猫儿。”
展昭猛的皱起眉,但是立刻又舒展开来,他闭目不应,仿佛熟睡一般。
白玉堂也不气馁,自顾自的说下去:“很久没听你连着叫我‘白玉堂’了呢!”
“喂,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才认识的时候,你还气呼呼的叫过我白老鼠呢!”
……你还不是一直叫我死猫死猫的……
“我那时呀,真是气你气得不得了!想想看,明明都是一般大的江湖人,为什么你进了官场就叫‘御猫’?岂不是摆明了作践我们五鼠么?”
明明是你自己太小气……愈加之罪,何患无词?
“特别是你眼顶朝天的臭脾气,看了我就火!”
……我什么时候眼顶朝天过?
“谁知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