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镯 作者:边雁(晋江2012.05.16完结)-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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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儿!”王景焕将她搂入怀中,柔声的叫着。他知道她心里的痛是无法用言语来抚慰的,他只能这样抱着她,给她温暖,给她力量。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女尼静心
“珍儿。”王景焕温柔的抱着江慧珍,他的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希望能给她力量。
“告诉我文山是怎么死的?”紧紧依偎在王景焕怀中,江慧珍柔声问道。
王景焕犹豫了一下,缓缓道:“是左绍辰。”江慧珍的身子一颤。王景焕继续道,“左绍辰想强占英兰,文山出面阻止却被他活活打死了。”
江慧珍没有说话,只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的从她的脸上滑落。“左丘昂就是因为这个才娶新城公主的?”
“嗯!”王景焕轻拍她的背部,想平扶她的情绪。江慧珍没有说话,只是将身子往他的怀里偎了偎。她的心生疼,疼得无法呼吸。
“景焕,我想求你件事。”过了许久,江慧珍稍稍平扶了自己的情绪淡淡的道。
“什么事你说吧?我们之间用不着求这个字,只要你的事,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竭尽全力为你办到。
“我想让你帮我找英兰。英兰和文山真心相爱,现在却天人永隔,她现在一定痛不欲生。我想让你帮我找到她,将她带到我身边,如果她还活在这个世上的话。”江慧珍现在反而相当的平静,姑且不论她和周英兰情同姐妹,单看左丘昂这层,她也得这样做。她要好好的弥补她,为了自己也为了左丘昂。
“嗯!你放心吧,一会我就派人出去找。”王景焕将下巴顶在她的秀发上。
“嗯!谢谢。”
王景焕走后,将房间的门反锁。江慧珍抬起手,看着手腕上的玉镯,喃喃自语道:“丘昂,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是该爱你还是该恨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有苦衷的对吗?我不相信我江慧珍用命来爱的男人是一个利用权势欺压无辜的人。可是不管怎么样,你怎么能为了你弟弟而不顾他人的感受呢?咱们俩痛还不够吗?为什么要让别人也痛。”江慧珍摸了摸脸上,一片干涸。她现在才明白了那句话——有一种痛叫欲哭无泪。
“珍儿,你整天闷在房间里,会闷出病的。我陪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好不好?”王景焕走到已经在窗前站了一个多小时的江慧珍身边,柔声说道。他给她披了件披风,从侧面揽着她的肩膀。
江慧珍摇了摇头,“我累了,不想出府。”她依然看着窗外。
王景焕看了看她毓秀的侧脸,又看了看窗外,柔声道:“我看你一直看着窗外,那我陪你到院子里走走吧。”
江慧珍无奈,点了点头。
他揽着她的肩膀来到了院子里。站在秋千前面,一阵微风拂过,秋千上的满树桃花随风飘落,落在了江慧珍的头上,落在了江慧珍的身上,也落在了她的心上。
还记得,多久以前她和左丘昂就经常坐在那里,她依偎在他的怀里,任由满树的桃花飘落在他们身上,打在他们的脸上。她说过,她最喜欢那样的生活,即平静又幸福,即甜蜜又温馨。可是现在,景物依旧,人事全非。
“要过去坐会儿吗?”王景焕柔声问道。
“不用了!”慧珍摇了摇头。
“等我们成亲以后,我就命人在院子里给你做一个一模一样的秋千好不好?到时候你依然可以像以前一样,坐在秋千上玩耍了!”王景焕明白江慧珍最向往那种平静甜蜜的生活,他想尽自己所能给她那样的生活。
“不用了。景焕,我以后再也不会坐在这个秋千上了。”还坐在那里干什么呢?坐着也只是徒增伤感。
王景焕看了看她,没有说什么。
“我累了,咱们回去吧。”江慧珍平静的道。
“嗯!”王景焕点点头,就搂着她往阁楼走去。
“英兰怎么样?有消息了吗?”快到阁楼了,江慧珍突然问道。
“暂时还没什么线索。我上周记布庄去问过,说是文山去世的当晚,英兰就消失了。因为是晚上走的,没有人知道她往哪个方向走了,所以找起来有些困难。”
“嗯!谢谢你!辛苦你了。”江慧珍平静的说。
王景焕嘴角向上勾起,苦笑了一下。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王景焕将江慧珍送回房间后,就离开了。
“嗯!”慧珍点点头。
他之所以急着从她的房间出来,是因为他要去找周英兰。他知道,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周英兰,他要让她安心,他不愿意看到她被担忧和自责困扰,他要让她快乐。
江慧珍将玉镯捂在胸口,闭上眼睛,留下两行清泪。“丘昂,你说怎么办,如果英兰找不到,我真的要恨你吗?”她阖着眼睛抽泣着,“为什么我刚将对你的爱收藏心底,却又要让我恨你?可是,我真的能恨你吗?这又何不是爱呢?”
“珍儿,待会陪娘去寺庙一趟吧。你和景焕的婚期马上就到了,娘去给你们烧香祈福。”坐在圆桌前,母亲江夫人握着江慧珍的手道。
“嗯!女儿知道了。”江慧珍淡淡的答道。她现在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她终于明白,痛急必反。
陪着母亲江夫人到寺庙里祈完福拜完菩萨后,刚准备起身回去时,江慧珍却突然说有事,让江夫人自己先回去,她和冬儿有点事稍后再自己回去。
江夫人也有意让她自己散散心,便同意了她的请求,自己先回去了。
江夫人走后,江慧珍带着冬儿又折回了庙里。她跪在观世音菩萨面前虔诚道:“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请你给信女指一条明路吧。左丘昂虽然为了他弟弟伤害了英兰和文山,但是希望您能保佑我早日找到英兰,以减轻他的罪责。信女相信,他做这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信女请求您保佑他平平安安幸福快乐的生活,如果真有什么报应的话,就报应在信女的身上。信女愿意为他承担一切的痛苦。信女希望他早日将我忘了,好好的和新城公主过日子。”江慧珍本来不怎么信人鬼蛇神的,但是想着自己的灵魂能从一千年之后穿越到现在的唐朝,所以她又有些不敢不信。
江慧珍虔诚的参拜着,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她的眼角一闪而过。
“英兰?”她跳了起来,往那抹熟悉的身影跑去。
一个尼姑打扮的女子站在了那里,她并没有回头。江慧珍兴奋的往那个身影跑过去,那抹身影却又疾步走了起来。
“英兰?”江慧珍追上了她。她有些气喘吁吁的拽着她的胳膊。
“贫尼静心见过施主!”英兰转过身来,双手合十,朝慧珍施礼。
看到她,江慧珍大吃了一惊,“英兰,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还这身打扮?”江慧珍看到她穿着素衣,一身的尼姑打扮。
英兰没有看她,只是一脸平静的道:“贫尼静心,请问施主有什么事吗?如果无事,贫尼要做功课去了。”
“静心?英兰,你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江慧珍的心非常的疼,她没有想到周英兰竟然削发为尼。
“阿弥陀佛!女施主,贫尼法号静心。女施主口中的英兰施主早已超度,请施主莫要执着,莫再追寻。阿弥陀佛!”英兰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完,也不待江慧珍反应过来,便转身离去。
“英兰?英兰?……”任凭江慧珍在后面怎么喊叫,自称为静心的女尼就像没有听到般,转过一个角落,消失在了江慧珍的视线里。
英兰走后,江慧珍心里非常难过。“她明明就是周英兰,为什么不肯承认。难道她恨左绍辰恨左丘昂,甚至连自己也恨吗?”想想她们以前是如何的亲如姐妹,江慧珍的心就非常非常的痛。
“小姐,您要去周记布庄吗?”冬儿看到江慧珍往周老板的店里走,疑惑的问着江慧珍。
江慧珍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满面疑虑的往周记布庄走去。
周记布庄。
一进门江慧珍就感觉这里冷清了许多,她没有看到周老板,也没有看到之前的伙计。
布庄由一个新来的小伙计打点着。江慧珍一问才知道周老板最近很少来店里。她在店里等了一会,没有见到周老板过来。伙计告诉她,周老板今天估计不会来了,慧珍无奈,只得起身回去。但是她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周老板低着头走了进来。
“周伯伯!周伯伯!我是江慧珍,你还记得我吗?”江慧珍急切的问道。
周老板闻声抬起头来,看向江慧珍。江慧珍这才把他看清楚,却着实吓了一跳。以前的周老板一看就是生意人,他有着生意人的狡诈与圆滑,眼神里总透着一种锐利。可如今的他,头发凌乱,满脸胡渣,看向江慧珍的眼睛也目光呆滞,哪里还有之前的影子。
“周伯伯?”江慧珍心痛的叫道。“今天我在尼姑庵看见了英兰,她削发为尼了,这个您知道吗?”
大概是听到英兰的名字吧,周老板呆滞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他避过江慧珍,径自走进里屋,在桌上供着的牌位前上了两柱香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睛里的泪花已变成大颗大颗的泪水,从他憔悴的脸上滚落下来。
江慧珍跟进里屋,看清楚了桌子上供着的排位,写着文山和英兰的名字。她差点没有站稳,顿时感觉头晕目眩,泪水再一次从她干枯的眼睛里滚落下来。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情何以堪
江慧珍手扶墙侧勉强站稳。
周老板呆滞的坐在椅子上,思绪飞回了那天。
“掌柜的,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和文山出事了。”一个惊慌的小伙计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呼喊着。
周掌柜正在案前为客人裁剪衣服,听到他说英兰和文山出事了,拿着剪刀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英兰和文山怎么了?”
“刚才小姐和文山去市集买菜,却碰到了恶少左绍辰。左绍辰硬要小姐陪他去喝酒,小姐不从,文山出来阻止,他们便对文山大打出手,不知怎的,文山便倒在地上不动了。”小伙计焦急说道。
闻言,周老板脸色大变。当他赶到集市时,只见文山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英文抱着他神情呆滞。
将英兰和文山从集市带回,文山已停止了呼吸,而周英兰也一言不发,晚上竟然莫名失踪了。
周老板伤心欲绝,草草安葬了文山,遣散了伙计,便去找寻英兰。
那日,周老板寻找英兰多日未果,便到寺庙里求佛,希望菩萨保佑英兰,却不成想碰到了已经削发为尼的周英兰。
“英兰,我是爹爹,你跟我回去吧。”
英兰浅笑一下,“爹爹,贫尼静心,从前的英兰已归尘土,请爹爹好生照顾自己,莫务牵挂。”
“可是,英兰,你难道忍心抛下爹爹不管吗?”
“静心会日夜为爹爹祈福的。请爹爹勿要再牵挂英兰。哀莫大于心死,想必爹爹也不愿看到英兰行尸走肉般活着,就让英兰长伴孤灯安静的度过余生吧。”
听到她这样说,周掌柜再无他法。他只能摇头叹息,感慨命运的不公。为什么他幸福恬静的生活被左绍辰那种恶霸打碎,他却能逍遥法外。
周掌柜将思绪收回,脸上老泪纵横。中年丧妻,唯一的女儿却从此孤灯常伴,这叫他怎能不伤感。
“周伯伯,对不起。”江慧珍来到他身边跪下,“我踢丘昂向你赔罪,请你原谅他。”
“对不起江小姐,我不能原谅他。虽说是左绍辰一人做的恶,但是左家却利用权势让他逍遥法外。犯罪的人得不到惩罚,你让我怎么跟死去的文山交代,怎么跟削发为尼的英兰交代。”
江慧珍只能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啊,她还能说什么呢?连她自己都无法原谅他们,她又怎么能强求别人。
从周记布庄回到慧心阁,江慧珍的眼泪就没有停过。她的心再一次被狠狠的摧残,她不知道她那颗脆弱的心还能经受多少次这种致命的打击。
因为自己和左丘昂的事情,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在经过了那么多的挣扎,那么多的无奈后,她心灰意冷,不得不接受老天的安排,从此过着行尸走肉绝情绝欲的生活。周英兰是她的好姐妹,她曾一直视她为亲妹妹,她比任何人都想看到她和文山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有这样才能给她的心灵带来一丝慰藉,才能让她坚信爱情的勇气。可是现在,转眼间他们已阴阳相隔,永生不得相见。这让活着的人情何以堪。
又是悦来茶馆,又是二楼,又是左丘昂与新城公主。所不同的是,这次左丘昂与新城公主并没有相对而坐,而是并排而坐,坐在他们对面的却是王景焕与江慧珍。
四人坐在一起,甚是一种心酸的场面。左丘昂对面坐的是王景焕,但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王景焕旁边与他对角而坐的江慧珍身上。
“王公子,江小姐,不知你二人将我和丘昂同时叫过来所为何事啊?不是让我们来看你二人的恩爱场面的吧。”看到王景焕和江慧珍的柔情款款,新城公主倒是有一丝快意。可当她看到左丘昂时不时投向江慧珍的深情目光时,心里又非常不悦。
之前一直低着头一脸平静的江慧珍这时抬起了头。“是我让景焕请你们过来的,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东西要还给你们。”
听见她的话,左丘昂直直的看向了她。而她只是无视的避开了他的目光,伸手打开了旁边一个精美的锦盒,取出了左丘昂送给她的那个玉镯,平静道:“这个镯子是之前左公子送给我的,我想我即将要嫁作人妇了,留着这个镯子也甚为不妥,正好前几天公主还去找我要过这个镯子,所以今天我就将这个镯子带来归还给你们。”
江慧珍说完这段话,四人表情各异。新城公主微微勾起了嘴角,脸上泛着笑意。左丘昂深沉的看着她,眼里是藏不尽的痛苦。王景焕吃惊的凝视她,满脸疑惑。只有江慧珍颔首凝眉,一脸平静。
“珍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也不顾在场的新城公主和王景焕的感受,左丘昂痛苦凝视而问。
江慧珍没有抬头,“左公子我想我说得很清楚了,慧珍即将嫁做人妇,留着这个不方便。您跟新城公主马上也要成亲了,这个给她更为合适。”江慧珍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什么感情。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强迫自己说出这段话时,心口处有一股热流涌出,嘴里一股腥甜。
“为什么?”左丘昂依然冷冷的问。
江慧珍避开他的目光,冷笑一下,“左公子还真是喜欢追根究底,不过慧珍已经将话说得很清楚明白了,不想再重复第二遍。”江慧珍感觉自己心口的热流更甚,好像下一刻就会喷涌而出似的,所以她想长话短说速战速决。
王景焕好像看出了江慧珍的不适,伸出他的大手握住了江慧珍的小手。江慧珍抬头与他相视一笑,只是这笑里含了多少苦涩。“好了,新城公主,左公子,该说的话慧珍都已经说完了,该还的东西慧珍也已经还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江慧珍和王景焕就站了起来。江慧珍起来的时候很吃力,王景焕不动声色的搀扶着她,往门口走去。
刚走出门口,消失在新城公主和左丘昂的视线中,江慧珍只感觉心口一热,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珍儿!”王景焕焦急的打横抱起她,往江府奔去。
自那次吐血之后,江慧珍昏迷了几天几夜。
她醒过来之后,变得更安静冷淡,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