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天之凤凰传 by血红羽翼-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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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下休书，凤凰被赶离天宫，鸿在事情发生的第二天才得到消息，从来喝茶的玄武那里，他的第一反应是，摔了孔雀生前最爱的茶杯，然后，抓起剑就准备去找天帝算帐，当然了，最后被元拦了下来。　
“你要去做什么？”　
玄武悠然的喝着茶，　
“当然是找那个混蛋算帐了！竟然…竟然做出那样的事！”　
“你去了有用吗？难道你认为天帝会听你的话？”　
“可是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　
“好啊，你想做什么呢，被抓起来？被杀掉？”　
鸿不说话了，闷哼一声，在玄武旁边坐下，直接拿起茶壶，猛灌。　
“其实你自己也知道的，现在做什么都没有用的，若是可能，倒不如先找到凤凰。”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都会去梧桐，不过这一次，他不在那里，我能够感觉得到，梧桐上没有他的气息。”　
“呵呵，如果你火气降下来的话，我知道他在哪里哦。”　
玄武喝完了最后一口茶，拍了拍衣服，起身，看看天，不早了。　
“你怎么不早说！”　
跳起，鸿冲了出去，又冲了回来，掐住玄武的颈，　
“他在哪里！？？？？！！”　
“咳咳…你把手松开”　
元快要窒息了。　
“哎呀！少废话！我们快去！”　
激风卷狂云，等玄武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抓着飞起了。　
“喂~你知道我们该去哪里吗？”　
“…”　
“那你乱飞什么。”　
“”　
“去北方，在和西方的交界处有个石池，凤凰就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我看到一只红色的大鸟飞过去的。”　
昨天？鸿是真的想放开手让这家伙摔死了。　
　
俊站在梨香苑少了主人的花园中，他身边的这些香气满溢的花朵还开得正胜，而喜欢它们的人，已经不在了。他刚刚有进去卧室，看到已经渗进了檀木床板中的凤凰的血，暗红得发黑，虽然梨花的味道掩盖了一切，但他还是能嗅到浓郁的血腥，可以感觉到，当时，凤凰要有多么的痛苦，是怎样的忍耐，甚至可以听到对他的呼喊，他问，他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救他。这样的地方他呆不下去，闭上眼，睁开眼，看到的，感觉到的都是他，他的笑，他的怒，他所记得的所有关于他的画面不停的在脑中重复播放，快要逼疯他，　
“来人！”　
“陛下。”　
“从今日起，关闭梨香苑，无论什么人，永世不得进入。”　
黑色的大锁封上过往的一切，钥匙在天帝手中被捏得粉碎，随风与灰尘一起飘散，和他的心一样，不能再找回，他的错，若是不能走回正路，就让这罪恶感一直持续，刻在他的每一个细胞中，他，给过承诺，却付出了背叛，有一个人，受了伤。所谓的责任。　
　
被欺骗，被背叛，一切的一切，都不去想，什么也不要了，幸福，快乐，爱情，那本来就不是自己可以拥有的，以前的，就当作是个梦，海誓山盟，一个美丽的梦，舍不得醒来，只有痛苦来临了，才猛的睁开眼睛，看到现实，依然如初，而心，已经被梦里的悲哀伤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即使这样，还是不恨，不怨，恨的，怨的，只有自己，怎么就那么天真，相信了甜言蜜语，以为真的真的可以得到什么，结果，输了，失去了所有，这样的梦，不要再做了，天命，未来，该是如何都好，绝对不会再想要去反抗，只是这样，只是这样，安静的做工具，玩具，被利用，被戏弄，怎么样都好，只要不用再尝试痛苦，受伤害，只要可以一个人，孤单，相伴矣无所谓　
凤凰，卧在巨石上，头伸进翅膀下面，似睡还醒，他没有变为人形，因为疲倦，身体和心理上双重的，累得他想毁灭一切，让天界重新开始，就像那时候说过的，若得到背叛，我会灭掉龙族，说起来是那么容易，真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却不想了，说不清楚为什么，不想要什么补偿，也许，真的厌倦了吧　
…　
远远的，鸿和玄武就看见那只红色的大鸟，羽毛依然鲜艳，却是少了以往的傲气，　
“炫”　
两人降落在凤凰面前。　
大鸟张了张翅膀，抬起头，淡紫的眸看向他们。鸿突然想哭，那美丽的眼中竟多了份沧桑和绝望，　
“炫，我们回家吧。”　
回家？哪里有家？　
凤凰的声音在他们的心中出现。　
“回舞凤岚宇吧，大家都需要你的。”　
你忘记了自己的话吗，永世不得回归，若我这样回去成了什么，你以后还怎么做族长。　
“什么族长，我不要做了，你和我回去吧…”　
鸿扑到了凤凰身上，抱住他的颈，用力磨蹭，这是他很小的时候撒娇的动作，现在看起来却像是在安慰，　
若我回去，飞禽在天界里就会成为人人嘲笑的对象，所以，我宁愿留在这里，当然了，　
凤凰的头转向玄武，　
如果你认为我在这里不好的话，我会找个别的地方的。　
“你连梧桐也不想回吗？”　
元问。　
是啊，那里，不想回去呢。　
“那么，有什么打算吗？”　
还没想到，大概就是什么也不做吧。　
“去我那里吧。”　
　
“这里经常会有走兽出没，你也不想被打扰了吧？而且，如果是我那里的话，鸿也会放心吧。”　
“啊这倒是…只是”　
“主要还是看你自己的想法。”　
那么，我去好了，只是要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关系。”　
　
实哭着，到声音沙哑，扔掉所有的玩具，烧焦了摇篮，小小的身体剧烈抽搐，蓝和太母吓呆了，担心，却不敢靠近，只有找人通告天帝并请来御医。　
靠着天帝的寒气，御医终于得以碰触实的身体，把脉，看舌苔，他直起身体，摇了摇头，　
“这孩子是从凤凰的元气所生，若要健康渡过成长期就必须…”　
“必须什么？！”　
“留在凤凰身边。因为，殿下的成长需要火气。”　
“那…俊，你去把凤凰找回来。”　
太母下着命令。　
“娘，你认为你这样做对吗？”　
“有什么不对的！他是这孩子的母亲，有这个责任。”　
“呵呵，娘，当初你是怎么把炫赶走的？他要看实，你又是怎么拒绝的？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您认为谁才是要负责的人？”　
天帝冷笑着，看也不看太母，从御医手里接过婴儿，放到床上，　
“若是没有母亲的气，父亲的可以代替吗？”　
“这应该可以吧”　
御医也说得没有把握。　
“那么就试试好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去找炫的，若是这孩子死了，那么，他命该如此。”　
“你倒是怪起我来了！你去问问蓝！她刚刚看了水镜，一片歌舞升平，若是真把凤凰留下来，大家都不用活！”　
“那么就一定要那样把他赶走吗？！连孩子也不让他看一眼！”　
“陛下，您别忘记了，这计划里您也有份的，至于孩子，你赶保证他不会杀了他或是带走？”　
“对，我是有份，所以我在忏悔，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碰任何人，这孩子，我养他，只是因为他是炫生下的。”　
大概是累了，实不再哭，咬着指头睡着了，红色的发在阳光下发亮，俊看着他，再次想起凤凰，痛从心生，走过去，摸着他刚及手掌般大小的脸，元气缓缓注入。　
　
青龙赫迎娶豆鸟清为妻，龙族在天帝休妻后又一件大事，只是，这个婚礼远没有人们想象中的豪华，简单的仪式，简单的洞房，新婚之夜，赫带着酒去了白莲生长的水池。清知道，自己能得到的只是个身份，因为她帮他报了仇，那是她的奖励，而他，心里有的只有被凤凰杀死的未婚妻一个，永远只有这一个，多悲哀啊，她爱他，所以嫁给他，他不爱她，却娶了她　
清晨，当喝了一夜闷酒的青龙想要回去龙宫时，他在水池的对面看到了浩，站在那里，远远的望着他，和自己比起来算是娇小的身体浸在风中，眼神是那么的迷茫，他在想什么，他在看什么，他想，于是，走了过去，可是他却跑开了，故意来开两人的距离，他追过去，他又跑开，终于他不耐烦了，　
“你要做什么？！”　
他吼了他，可是和以前不同，这一次他没有变成小猫，没有做出委屈的表情，他的眼睛，那么美丽，那么哀伤。　
“赫，你痛吗？”　
“什么？”　
他不明白。　
“你的心不痛吗？你结婚了，可是你的心里有着谁呢？”　
“羽，有着羽，也许，还有一块地方装着你。”　
“赫，你变了，仇恨已经染红了你的眼睛。它不再清澈。”　
白虎走近他，手抬起，在他的眼前划过，他抓住了它。　
“我做了很多的事情，我报复了凤凰，可是我并不开心。”　
“你忘记了，羽爱你，她选择死亡是为了让你活下去，可是，你有珍惜吗？”　
“…”　
“昨天我去看元，见到了凤凰，他的眼神，气息，很安静，甚至有和我打招呼。赫，痛苦让他改变，那么你呢？你得到了什么。”　
“”　
“若是仔细的想，一切都是那么简单，千年后，你，我，我们大家都入土，只有他，他会永远的活着，你该明白，他已经接受了惩罚，永生是多么的痛苦，而我们，都不了解。”　
“浩…”　
“我要走了，回去我的家，你也该去陪伴你的妻子…”　
“别走…”　
他拥住他，抱在怀中，用力，再用力，如同要将他溶入身体，　
“我需要你”　
“赫，我喜欢你，如果可以，也会为你去死，可是，我们都有自己的责任，有自己的人民，我们，注定是暧昧的生活下去。”　
他被推开，看着他驾风离去，水中的莲花掉下叶子，他捡起，揉碎，张开手，白色的雪花落下，漂浮在水面上，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得到的也会失去，没有什么可以在身边永远持续，仇恨，也许是该忘记的，可是，让凤凰尝到了几倍于自己的痛以后，他的心里却有个声音开始叫嚣，不够，还不够，这还不是终极，自己已经因为复仇的快感而失控，手，收不住了。　
三十五章　
事事非非，喧喧闹闹，在元看来，在凤凰的眼中，一切归于平静，时间，在他的身上，仿佛停止，当猛烈的分子到达他心中，化为无，灭于形，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元不知道，只是，他明白，无欲无望，随波逐流，受过了太多的伤害，才会有这样的虚无，才会愿意与天地合为一。那该是种痛，极限，到麻木的痛。　
原离，石头建成的城市，虽是低洼地势，却有深谷在其左右，雄伟非凡。凤凰站在王宫后面的悬崖上，迎风，白衣，红发飘起，他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回忆，当回忆越来越美丽，他习惯了它们，宁愿经常沉浸其中，一个人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淡紫的眼眸张开，是玄武，他已经熟悉他的气息，那个孩子，总是稳稳的，和常来玩的白虎不一样，他的安稳是不会隐藏的。　
“起风了，回去吧。”　
“再站一下好了，好久没有这么舒服的风了。”　
“我陪你。”　
“恩。”　
站在凤凰身边元的视线未曾离开他的脸，这是多么美丽的一个人，该是万人宠爱，万人敬仰，却为什么要品尝爱情的苦　
“元，你知道我的天命吗？”　
凤凰突然开口。　
“什么？”　
“每个生物到这世间都有各自的天命，就像你，玄武之长。我的，是守护。”　
“那是？”　
“身为凤凰，吉祥福瑞，生于梧桐，支撑天地。我既为天界，这个天界就是凤凰。”　
“你是天界？”　
“还记得前一阵子的地震吗？那时候我刚刚生产，又被青龙取了内脏，元气大伤，结果，天和地也出现了歪斜。还有很久以前，下了大雨，我来帮你护结界，那是因为我的心乱了。”　
“那么，鸿昨天说的，梧桐的叶子枯黄”　
“因为我的身体的元气依然没有得到补充。我的身体，和天地，梧桐一体，我的天命，我该做的是无情无爱，保护四族，守护天界，让一切都繁盛，可是，我却残杀龙族，违背天地。”　
“大家都知道这些吗？”　
听到这些，元突然想哭，由心底出现的悲哀，他深深的体会到凤凰的无奈。　
“只有孔雀和大鹏知道，鸿也多少从他父母那里听到了一些。”　
凤凰苦笑着摇头。　
“在外面的人看来，在青龙那些人看来，我不老不死，风光无限，得天地全部的爱，其实呢，我只是工具，只是玩具，被谁兴起制造出来，然后被抛弃，没有人理睬，孤单，寂寞，现在，我住在你这里，也有鸿经常来探望，可是，千年后，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还活着，当你们进入轮回，有新的记忆和生活，而我，还是拥有过去的一切，这样的生命，永久又有什么意义。如果可能，哪怕是仇恨我也希望它可以持续，可是，又有什么会和我一样可悲呢。”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是啊，我为什么要和你说呢。我，已经不明白和自己有关系的一切了。”　
凤凰转身，抬头看看天，叹气，离开。泪水滑落，竟然哭了，元的手摸上自己的脸，触到点点湿润，眼睛所及，视线模糊，看到的身影是那么的落寞，连挺得笔直的背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勉强，他，已经放弃一切了，也许他自己并不知道，可是那颗心，确实因为未成功的对命运的反抗而死去了。　
…　
实出生后的第一百天，天宫举行仪式，公布太子的名字以及册封生下继承人的天妃。　
天递到位，仪式开始，礼仪官宣读王旨。　
“天帝雷神俊赐名，太子火龙实，其母天妃蓝，封为天后。”　
百官皆惊，议论纷纷，众人都知道，实为凤凰所生，这天宫王家，即使不念在凤凰一心一意嫁为人妇，也该体谅他辛苦怀胎七十天，也不该忘记他生产时的痛苦，到现在，不给名分也就算了，竟然还把孩子推到他人头上，不该，实在不该，然而，就算再多人有异意，也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在心里想想，抱不平。就在列座的太母为自己的决定没有受到反驳而得意洋洋时，一个人站了出来，南方飞禽之长，金翅鸟鸿。　
“陛下，太子殿下似乎是出自凤凰腹中吧？”　
天帝俊张了张嘴，没吐出一个字，最后，转过头，避开了视线。他没有办法，一点办法也没有，当太母把想法以命令的语气说出时，他愤怒得想尖叫，他想杀死眼前的这个作为他的母亲，生他养他的人，为什么，已经将人赶走，炫甚至都没有想过报复，为什么还要逼他，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他还忍了下来，不只是天界，他还是龙族的王，要为自己的种族着想，所以，他再次妥协，他恨自己，竟然那么懦弱，竟然什么也不能做…　
“我们龙族不承认凤凰作为天妃的存在，从今以后，火龙实就是天后蓝的亲生子。”　
郦的声音在金殿上回荡，撞进每个人的耳朵。天界的路，从这一刻起，走上了不归途。　
…　
当鸿不顾玄武的阻拦冲进凤凰居住的雨阁，当他说出天宫的决定，太母的话，一个人的心碎了。　
好痛，凤凰捂着胸口，原本以为什么都结束了，好，坏，都可以不去理会，可是，知道了这样的事情，知道了他竟然不承认自己作为他的妻子的那段时间的存在，知道了实竟然成为了蓝的亲生子，知道了自己的痛苦被抹灭，他还是觉得好痛，心中的伤口重新被撕裂，流血，怎样也止不住…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平静的生活，他已经决定遵从天命了啊，已经不再过问是非，不在要情要爱，已经不再怨恨天地给自己孤独，已经想要老实的做一个工具，玩具，为什么还要再折磨他…好恨好恨…那是他的孩子，他的孩子，他辛苦生下的，他盼了千年的，凭什么给了别人…不要！既然他的不到，那就大家都失去！什么天！什么地！若是如此不公，还有什么意义继续！这命运，他不服从！他就是要蔑视天地！　
未等玄武和鸿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