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我从未离开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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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　
　　“弦一郎君也不知道？”　
　　“……”　本来想反驳说不要老拿我们两人来开玩笑的千寻张了张口；　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其实到现在；　她也不是没有察觉到弥漫在自己和真田弦一郎之间的异样；　也知道自己对他有着某种她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　那是一种和其他人在一起；　比如和社团中那群越来越亲密的朋友们相处时；　明显不同的心情。　但是那种感觉越强；　却越让她感到畏惧。　如果他知道了以前的那个自己；　对于现在这个无能的她；　会有什么想法？　怜悯？　同情？　还是失望？　她只想做他认识的越前千寻；　不可以吗……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以后；　我会找机会说的…”　看着前面真田弦一郎那高大宽阔的背影；　想到自己对他的隐瞒；　千寻脸色黯然的轻声说道。
　　“……”　看到千寻的神情；　佐世古骏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轻轻搂了搂她的肩膀。　亲眼看着千寻从手术室中出来到清醒；　再到重新站起来的他；　非常清楚眼前这名少女的倔强和坚持。　身为好友；　他也只能默默的支持她自己走出阴影；　而不会勉强她去做任何事的。
　　　　　元服仪式是在处于真田本家大宅后方的道场里举行的。　由于这次将会为真田弦一郎等三位今年满15岁的少年行元服；　到场观礼的亲朋好友实在不少；　无法在主屋的正厅招待所有人；　便在宽阔的道场里举行。
　　道场中；　除了最尽头的几个上座外；　两旁都摆满了几排柔软的跪垫。　千寻和佐世古家的两兄妹；　手冢；　幸村；　柳等几个年轻人被安排坐在一起；　坐在右手边第二排的中间位置。　道场中间摆着三个跪垫；　此时；　身着黑纹付羽织侉的真田弦一郎和另外两名分家的少年就端跪在上面；　等待着长辈们及乌帽子亲（注1）宣布仪式开始。
　　当上座上的几位真田家的长者们都入座了后；　元服礼开始了。　整个仪式庄严而简洁；　先由真田老当家；　真田义雄说了一些让千寻这个在国外长大的小孩觉得非常深奥；　没怎么听懂的话；　然后真田义雄的堂弟；　神奈川县警本部的本部长则作为乌帽子亲；　象征性的从三位少年的额侧剪下了一小撮头发；　代替古礼上发型的转变和带乌帽子的步骤；　毕竟真田家虽然还是拥有結雁金家纹（注2）的武士之后；　但是现代却已经没有所谓的贵族阶级了。　接着；　真田弦一郎的父亲真田慎志；　伯父慎悟；　和一位看起来也是真田家的中年人；　捧着三把古朴的武士刀走到三位少年面前；　由族长真田义雄亲手把刀交给他们。　当他们用双手接过那把刀时；　就代表了成人仪式的完成；　家族从此在某种意义上将承认他们是可以对自己的人生及选择负责的成年人。　当然；　这只是形式上的；　毕竟日本法律规定的成人年纪是20岁。
　　仪式在真田老当家再次说了一篇对于千寻来讲非常深奥的话后；　正式结束了。　道场内很快就被在真田家帮佣的人和临时雇来帮忙的人整理好；　布置成了西式自助餐式的宴会场；　这样一来所有人就可以在比较轻松的气氛下进食及聊天。　毕竟真田家为了三位15岁的少年举行元服礼；　很大程度上也是趁这个机会和亲朋好友们聚一聚。　所以当仪式完成后；　他们就不算是主角了。　
　　千寻自然就和最熟悉的佐世古兄妹两人拿着食物；　走到了会场的一角；　边吃边聊起天来。
　　“所以真田爷爷在前面和后面到底说了什么啊；　我都没听懂。”　千寻有点好奇的问着佐世古骏。
　　“我就知道妳肯定听不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一些家族历史；　族规等等；　还有就是长篇大论的成人后的责任什么的了。　他们家的历史很长；　虽然不是嫡系；　但是总算是真田昌幸的后人”　佐世古骏解释道。
　　“真田昌幸？”　千寻根本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妳玩过战国无双吧？”　佐世古骏也懒得解释什么；　以他对千寻的理解；　直接从她平时的爱好着手
　　“当然玩过；　战国无双和三国无双都是我最喜欢的游戏之一呢；　特别是最新的第三代。　不过说到PS；　PS3就快出了；　我还在想要不要在第一天去排队；　要不然一时就可能买不到了……”　说起电玩这个自己的爱好之一；　千寻不禁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喂…”　佐世古骏翻了个白眼；　叫着神游到不知何方的某人。
　　“…哦；　不好意思；　你继续；　继续。”　千寻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知道真田幸村这个人物吧？”　佐世古骏继续问道。
　　“当然；　他可是被称为战争艺术家；　战国第一强兵的人；　在游戏里我就……等一下；　你是说；　这个真田家；　就是那个真田的后人……？”　千寻突然明白了过来；　惊讶的问道。
　　“真田昌幸是真田幸村的父亲；　当然；　真田幸村是经过了后人渲染后塑造出来的人物；　他的名字其实是真田左卫门佐信繁。　真田家就是他们家的后人之一；　虽然不是直系的；　好像是……喂；　妳在听吗？”　佐世古骏看到千寻转头望向真田弦一郎的方向；　眼中还充满了莫名的星光；　非常无奈的摇了摇头。
　　“嘻…”　佐世古小雪听着哥哥和千寻的对话；　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真田是那个真田；　说到真田幸村；　那么那位幸村…”　千寻立即联想到立海大附中网球社的部长和副部长的姓氏；　看向正和真田惠理子及柳莲二站在一起说着什么的幸村精市；　更加好奇的问道。
　　“幸村君的家族和那些没有关系；　只是碰巧姓氏相同而已。”　佐世古小雪答道
　　“哦……”　千寻一副有点可惜的样子；　又看向了正和几位长辈谈话的真田弦一郎；　刚好看到他转头和自己的视线相碰；　便反射性的朝他嫣然一笑。　
　　元服礼结束后；　真田弦一郎和另外两名远房堂表哥便恭敬的陪同家族中的几位长辈站在一起说话；　话题无非是长者们对于人生及未来的一些经验之谈。　直到餐饮被布置好后；　他才脱身而出。　空闲下来后；　他就立即下意识的在场内扫视了一遍；　仿佛在找着什么。　
　　当他看到正和佐世古兄妹谈着什么的千寻时；　她恰好望了过来；　在和他的目光相遇时；　对他绽开了一抹甜美的笑容。　那一刹那；　他只觉得场内所有的光线都集中到了那亭亭玉立的盛装少女身上；　那么的清丽脱俗；　娇艳动人；　让他的心脏仿佛在一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紧握了一下；　当那只手松开后；　真田弦一郎对于自己的心意突然异常的坚定明了。　只不过是瞬间的动心；　心底某种已经萌芽了的东西终于展开了枝叶。　既然已经看清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那么无论前方有着什么；　他真田弦一郎都不会逃避。　想到此处；　他便朝千寻的方向走了过去。
　　“果然走过来了呢；　那么我们也应该去和一些长辈问候一下了。”　佐世古骏用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完后；　就和小雪朝不远处的几名真田家的长者走去。
　　“……”　千寻瞪了他的背影一眼；　看着越来越近的真田弦一郎；　不知为何；　她好像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某种不一样的神情；　是因为元服的缘故吗？　他双眼中的坚毅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高大成熟了。　千寻突然又想起了仪式开始前和佐世古骏的对话；　心底不禁有些惆怅。
　　“…千寻？　怎么了？　是不适吗？　还是食物不合口？”　真田弦一郎走到千寻身边；　立即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
　　“…没有啊；　我很好；　食物也很好吃。　对了；　真田君；　恭喜你了。”　千寻马上恢复了笑容说道。
　　“谢谢。”　真田没有追问下去；　因为他想起了下午一看到她身着振袖时；　就想让她看到的一样＇东西＇。　“千寻；　我想给妳看一样东西；　请跟我来。”
　　“嗯？　好啊。”　千寻跟着真田弦一郎离开了道场；　朝庭院走去。　她对于真田想让她看什么十分好奇；　因为在讲到那样＇东西＇的时候；　真田那素来严肃正经的脸上；　竟然露出了一丝柔和；　虽然只是很短的一刹那；　但是还是被她看到了。
　　两人走到庭院的一角；　那里摆着几排木架子；　上面摆着一些盆栽型观赏植物。　真田继续往架子后面的矮树丛中走去；　千寻也只好跟着他踏上了一条碎石铺的窄路上。　
　　“啊！”　在黑暗中；　千寻的草屐踩到了一颗碎石上；　身体一歪；　发出了一声惊呼后；　就马上被真田弦一郎扶住了。
　　“没事吧？　抱歉；　是我疏忽了；　脚没扭到吧？”　真田弦一郎扶着千寻的肩膀；　关心的问着；　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歉意。
　　“无妨；　我没事；　脚也没事……”　千寻动了动脚踝；　没有发觉任何的不适；　可是当她抬头回答时；　却因为感觉到真田那近在咫尺的气息；　脸上不禁一红。　但马上她又被真田接下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随即庆幸着这里光线昏暗；　他应该看不到自己快烧起来的脸。
　　“来……”　真田扶着千寻肩膀的手顺势而下；　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牵着她继续朝不远处的一个石灯笼走去；　心里也同时庆幸着她应该看不到自己面红耳赤的模样。
　　走过了那个散发着柔和灯光的石灯笼；　千寻看到在一排篱笆旁的一个小木架子上；　放着一盆让她觉得有几分眼熟的植物。　约一米多高；　油亮的绿色叶状枝长得很茂盛；在扁枝的凹处有好几个花苞，淡红色的花托托着低头垂在茎叶上含苞欲放的花苞。　千寻的注意力被这株植物所吸引；　连真田放开了自己的手都没察觉到。　这不是……
　　“…这是昙花；　是我祖母最喜欢的花；　但是现在只剩下这一盆还活着了。　她生前曾用了很多时间去精心照顾；　不但把花期提早到五月中旬；　还让开花的时间提前了一点；　让小时候的我们不用等候花开直到半夜；　而能准时的上床睡觉。　昙花盛开的时间一般在晚上8点以后；　只有3到4个小时，非常短促。　因为是在晚上开的花；　所以它也叫做…”
　　“月下美人。”　千寻打断了真田的话；　说出了昙花的别名。
　　“…妳也知道？”
　　“是啊；　我的外公外婆；　就是我母亲的父母也很喜欢昙花；　在院子里种了白色；　红色；　及浅粉昙花三种。　花期时我经常去他们家看；　因为我们两家都住在同一个城市里；　只有15分钟左右的车程；　很方便……这是白昙花吧？　我最喜欢的就是白色的昙花了。”　千寻欣喜的微微俯身；　看着被淡红花托包着的花苞。　
　　“是白昙花……妳的外祖父是小林医生的朋友吧。”　看到千寻一脸的欣喜；　真田也很高兴。　听到她提起自己外祖父母的事；　他便记起了小林昭也医生提到过那位老同学岩崎秀树的事；　特别是当年他追老婆的趣事。
　　“是啊；　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不但是高中同学；　小林医生到美国游学时两人又是同一个大学的；　怎么；　他有提到过我外公吗？　……我知道了；　是他追我外婆时的经历吧？　据说那已经在他的朋友中沦为笑谈了；　只有他自己每次提起还沾沾自喜的。”　看到真田眼中的那丝笑意；　千寻立即反应了过来；　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嗯；　小林医生是有提过岩崎老先生很有毅力。”　真田想起刚才也在场观礼的小林医生好像又和几个相熟的朋友提起了这件事；　有些委婉的说道。
　　“小林医生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啊…其实是这样子的；　我外公当年在美国留学时；　父母就因意外去世了。　他返回日本办完丧事后；　就立即回去了美国继续学业。　由于那段时间他的精神和身体都不是很好；　有一天在洛杉矶中国城买菜时晕倒了；　正好倒在了我外婆父亲开的中医诊所及药店门口。　而他老人家就顺手把外公捡回了诊所；　并帮他针灸；　治疗了一下。　据我外婆说那是怕惹到什么麻烦；　毕竟他什么地方不晕；　正好晕在药店前面；　让他们很烦恼。　当我外公醒过来后；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外婆。　据说他一睁眼；　就看到外婆担心的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简直就是；　嗯；　他是怎么说的？　好像是千种风情；　万般抚媚什么的。　不过我外婆说那时她只是随便瞄了他一眼而已。　反正外公对外婆一见钟情；　而他虽然读的是医学院；　本身却对汉方中医很感兴趣；　从此就差不多每天都到诊所报道；　说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　其实是为了追求外婆。　本来外婆的父母都很反对；　那时候；　由于战争的缘故；　就算是在美国的华人；　对日本人都不是很友好。　不过我外公确实很有毅力；　足足追了3年；　两人才开始偷偷的交往。　过了2年；　外婆家的人见外公确实不错；　才同意两人在一起；　他们又交往了4年后；　才结婚；　一共九年……所以后来两人只有我母亲一个孩子。　至于外公在追求途中遇到的一些挫折；　很多都被他的朋友们夸大了；　因为那时他想尽了一切办法去追求外婆；　还向朋友同学们询问好方法；　结果就是被传的众所周知了。”　千寻简单的向真田解释了自己外祖父母的过去；　不想他被小林医生当成笑话讲的往事所误导；　以为她外公是什么奇怪搞笑的人。　
　　“原来如此。”
　　“我们家不像真田家是大家族；　就那么几个人而已。　刚才听阿骏说；　你们家是战国时代真田昌幸的后人？”
　　“是的；　不过不是嫡系；　只是家纹还是结雁金纹……啊！　开了！”　就在两人谈话时；　一旁的昙花悄悄的绽放了第一朵花苞。
　　“真的耶！　好美……”　千寻发出了一声惊叹；　看着花托慢慢翘起，淡红色的外衣慢慢打开，花瓣和花蕊都在颤动；　然后由多片花瓣组成的；　洁白如雪；　大小如瓷碗的花朵就逐渐的绽放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　两人都默默无声的看着几朵昙花相继盛放，淡黄的花蕊生气
　　勃勃的从色泽素雅水灵的洁白花瓣中探出，空气中飘着一阵清香；　雪白的花朵在月光下散发着动人心弦的美丽。
　　“……一瞬间的美丽；　却让人意尤为尽；　留下了永恒的印象。”　想到了昙花短暂的开花时间；　真田弦一郎不禁赞叹道。
　　“……短暂的美好…也能…变成永恒吗？”　千寻轻声问道；　那本来只是一句很平常的赞叹；　但是却触动到了千寻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阴影；　那是她在受伤后一直畏惧逃避着；　无法真正面对的伤痕。　
　　“当然；　美好的瞬间虽然稍纵即逝，但却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和美好的回忆。”　觉得千寻的语气和平时不同；　真田有些担心的低头看着她答道。
　　‘……只是瞬间的灿烂；　也可以留下永恒的痕迹吗……’　听到真田的回答；　千寻微仰着头；　看着他那带着几分担忧的神情；　不禁一阵鼻酸；　双眸中也蒙上了一层水气。　又是这种表情；　为什么他每次都会露出这种让自己感到温暖安心的表情呢？　为什么每次都会忍不住在他面前泄露出内心的软弱呢？　
　　在石灯笼那昏暗的灯光和皎洁月光的相映下；　被树丛和篱笆隔出的小空间内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氛；　周围的空气仿佛越来越稀薄；　让两人的心跳越来越快。　
　　“千寻；　我……”　看着千寻那有些朦胧的清丽动人的面孔；　真田弦一郎突然涌起了一股冲动；　想要告诉她自己刚才的决定。
　　“真田君；　我……”　不应该再对他隐瞒下去了；　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自己内心的那种心情；　但是这个人对于自己的意义确实是不同的。　如果是这个人的话；　实在是不应该再……
　　两人同时开口；　又有些尴尬的同时停住。
　　“我……”　对不起。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　你也许听过；　叫做瑟瑞莉亚　越前。
　　“妳……”　在关东大赛结束后；　我有些话想要对妳说。
　　“……”
　　再次的异口同声；　让两人不禁相对一笑；　冲淡了些许的尴尬。　
　　“妳先请。”
　　“不；　你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