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天的暗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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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孙千有些，不，是非常凶狠的眼神。上面明明写着：‘不许丢我们的面子！’可怜的我只能捂着小心肝摇头。
“过两天就是春节了，团年饭飞扬你一定要来我家，我要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好好好，那韩墨他们能去吗？”我赶紧问道。
“大家都来！一定要来哦，妈妈可是很想你的！”
我高兴的抓住了韩墨的衣袖，转头的那么一瞬间我留意到哥哥每一次提到叶嫂秦歌的手都会不由自主的握紧。我笑着掩饰到：“韩墨你到时一定要跟叶嫂偷师！”然后看着秦歌问：“秦学长你来吗？”
秦歌面色有些难看，但是很快又恢复到以前那一脸淡漠的样子回答我：“好。”
看着他那蹩脚的演技，我依然是一副小儿天真的样子笑着。
有目的的接近吗？跟叶嫂有关系？叶嫂以前一直在美国照顾我和雷叔的生活，应该不会认识他才对，可是为什么……秦歌一听到叶嫂的名字就那么紧张？
可是无论如何，抱歉了秦歌，我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在乎的是我身边的人是否都能得到幸福。我不管你是不是学长最喜欢的人，是不是哥哥最好的朋友，只要你伤了我身边的人，妨碍了我的幸福，我一律不会放过。
毕竟，他们……就是我的一切！
果然第二天就开始刮风下雨了，孙千把窗子关上，一脸不忿的坐在我对面咬着饺子，还时不时候的抬头瞪我一眼。
我就不明白了，天气不好又不是我的错，你瞪我做什么。
抬头一看，7：35分，笑咪咪的爬上沙发枕在雷的腿上，整一个懒虫形象。
“雷……”
“怎么了？”他低下头看我。
我一撅嘴，把对面满眼鄙视的家伙视而不见。
“今天年30耶！”有些兴奋的告诉他全中国人都知道的事。“你要陪我磕瓜子，喝早茶，唱大戏！收红包！”
原本满脸笑容的他听到红包两个字脸马上就黑了一半，摸我头发的手也顿了一下，然后他脸色尴尬的说：“飞扬，我不想给你发红包。”
他还怕我在意那个女人，其实不，我一定都不在意她。并不是我看不起她或者什么……只是，他已经是她的丈夫了，现在能在我身边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宽容，我不能再祈求别的什么了，这样对她，不公平。
孙千惊讶的冲了过来；盯着雷看了好一阵子；完全忽略了雷不好的脸色；再看我一眼后回去坐好； 一边往嘴里塞着饺子一边嘀咕着：“结婚了？韩大哥还有机会……”
蓦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他说的是韩墨？”
我被吓得跳起来，“哥哥！你别忽然站在我后面说话！”
叶嫂从厨房里探出头，笑着看秦歌，眼睛眯了起来。“丹方，你有朋友来？把水果拿到楼上洗一洗吧。”
哥哥笑着摇摇手，提着刚买回来的水果进去，“我们的小飞扬魅力无限咧~雷你可要加吧劲哦！”在后面的秦歌看也不看我，跟着哥哥进去了。
可是我分明看见了，秦歌的拳，是握着的。
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上去看看。
顺着门缝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里面人的一举一动。
哥哥弯着腰拿出袋子里的水果，一个一个的洗干净再放进盘子里。秦歌面无表情的靠在后面的料理台上，好看的唇抿成一条直线，食指在刀锋上徘徊。
“她是你妈妈？她，很宠你？”
“嗯！”哥哥不加思索的点点头，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
秦歌握起刀，我撞了进去，大喊：“哥……”
哥哥转过头来看我，秦歌顺势把刀子藏在身后放回料理台。
“怎么了？”
“叶嫂找你。”
“那你就在这里陪陪秦歌吧，我先下去了。”
关上的门杜绝了一切的声音来源，一时间，屋子里静的可怕。秦歌受不了这样的寂静，转身想走。
“秦歌……”我叫住了他。“为什么要报复？哥哥对你很好，学长也非常喜欢你，为什么你还要去破坏自己的幸福？”
他在门锁上的手抖了一下，然后放下，转过身来，那双冷漠的眼睛此时正深深的看着我。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走出了房间，在楼梯口忽然被喊住————“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循声转头，本以为已经下了一楼的秦歌忽然出现在后面，并没有理会我的意外，他在我耳边冷冷的说：“你脑子里……有东西吧？如果你不死，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背上被人用力推了一把，头疼得快要裂开，天旋地转的。身上连开口喊一声的力气都没有，黑夜仿佛忽然降临……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后温热的液体染湿了我的身体，最后看到的是他站在很高很高的二楼玄关看我，那双冷漠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哀伤，他苍白的唇无声的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终于完了……靠，卡了我3天，终于狠下心来把飞扬推下去了……
请跟我默念：这不虐，我不是后妈，飞扬不痛，这不虐，我不是后妈，飞扬不痛……
飞扬~~~你妈我心痛哇，我把你养得那么好，倾国倾城的，那个姓秦的居然把你推下去了！！！你不要生气哦，住两天医院顺便把子弹取出来，不痛的，真的！（抹眼泪）其实秦歌不是坏人啦~你不要生气哦~
放手还是紧握
正在脱鞋准备进屋的阿石好像听到些什么， 阿修和阿汉的笑容还挂在脸上；阿石已经推开面前的人冲了进去。
尚龙修看着一地散落的水果，再看看坐在沙发上的雷校长，先是一楞，随即很快的反应过来，朝他点点头。
“阿石怎么了？不是急着上厕所吧？”旁边的阿汉蹲了下来拣起东西，交到满脸笑容的叶嫂手里。
因为飞扬闹着年30要一起过，尚龙修只好在家吃完团年饭再过来，阿汉和阿石倒没什么，反正家里忙，都是孤家寡人一个人过。所以这一天他们都聚到了一起。
“你们先坐，飞扬在楼上呢，我去喊他下来。”
苏丹方给他们倒杯茶，还没走两步就听到阿石的大喊。
“阿修，快过来！”
客厅里的人都急急忙忙的挤了进去，入目的是一地的血，一身白衣的飞扬就安静躺在暗黑粘稠的血滩里———触目惊心。
雷不敢相信的深呼吸一口气，走过去提起自己颤抖的手探了探飞扬的鼻息。微弱的鼻息让他有种那人已经死亡的错觉。他感觉自己的心跳从来没有那么慢过，好像下一秒就会停止。
雷想伸手接过飞扬，可是被阿石阻止了。阿石稳住自己的呼吸，抱起飞扬。他说：“不要碰他，你在发抖。去拿车，我们要马上送飞扬去医院。”
雷马上就冲了出去。
阿石抱起飞扬，往二楼看了一眼。秦歌就蹲在那里抱住自己不断的发抖，眼神空茫。他转过头对阿修说：“秦歌在那里。”
就那么一眼，让秦歌有种被全部看穿的感觉。
尚龙修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脚软软的像踩在棉花上，扶着墙艰难的走到秦歌面前把他拥在怀里。
“没事，不怕了，不怕……”颤抖着的声音安慰着秦歌，秦歌一想到是自己把他推下去的，一想到阿石那了然的眼神，一想到飞扬说的那句‘为什么要破坏自己的幸福’，他就害怕的直发抖。
自己的幸福啊……是他破坏的吗？幸福这东西，他真的拥有过吗？
阿修在害怕，在紧张，但是并没有怀疑自己，秦歌知道。方在心痛，在难过，在迷茫，秦歌也知道……可是错了吗？想要报复错了吗？
他也不知道……从方对自己好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迷茫——错了吗？
“没事，没事了……”尚龙修还在安慰着自己，他抬起头，用力抹去自己的泪水问他：“尚龙修，你怕了？他会死……”
秦歌还没有问完，尚龙修就截断了他的话，果断的告诉他：“不会！他不会死的！”跟刚才安慰自己的语气完全不一样，没有了恐惧，没有了颤抖，是那么的肯定。
推开尚龙修，走到正在抓住心口衣襟颤抖的苏丹方面前，学着尚龙修的样子把他拥入怀里，顺着他的背。
苏丹方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眼泪止不住的润湿了他的肩头：“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他不会死的，一定不会的！”
叶飞扬——我答应过的，如果你不死，我就全部告诉你。
所以……不要死………
“擦汗。”
在一旁的女护士马上拿出手巾，汲取着陈医生额上的汗。
陈君深深的舒了口气，“江医生，准备缝合。”把取出的子弹丢到废弃物盘子。
走出手术房，脱下口罩，径直走到雷的面前，取笑的盯着他说：“一向以冷漠著称的雷先生居然会这么紧张？”
雷抬起眼，艰难的从口里蹦出几个字：“他怎么样了？”
陈君耸耸肩，一脸轻松的笑道：“他要有事我还敢站在你面前吗？”
站在一旁伸长耳朵仔细让自己不错过一点消息的众人如释重负的放下心来，雷闭着眼累极似的靠在墙上慢慢的顺着墙滑落，坐在地板上捂着自己冰凉的额。
所以没有人看到，陈君的那一刻颦眉。
修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频度极其密集，这是在做噩梦或者疼痛的征兆。苍白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的双唇，小巧的鼻翼顺着消瘦的胸膛一起一伏。栗色的半长发被剔得干干净净，原本不大的脸更是显小。
修长带茧的手指在透明的玻璃窗上一遍又一遍的描绘着病床上人儿的面容轮廓。苏丹方走到那男人的身边，拍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他顺着男人的目光停留在前方，说：“麻药效力还没有退，不会那么快醒的，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我想留在这里等他醒。”他想留在这里守着，他不能离开，更不敢离开。他几乎连眼睛都不敢闭上，因为他怕，一不小心，错过了那个人。
“雷！”苏丹方皱着眉头无奈的喊着男人的名字。“算了，回去也睡不着。”一想到那楼道里满满的血是从飞扬的身上流下来的，苏丹方就一刻也不想呆在那个地方，就算那个是自己的家。
尚龙修到了现在才反应过来，飞扬和雷校长……认识？这个答案是肯定的，而且是关系匪浅，否则的话雷校长不会这么紧张的。本以为艺术节那天的热吻是飞扬的一时兴起恶作剧，可是从现在看来，他们的关系，是——情人。
情人，一想到这两个字尚龙修就感到身体的某个地方开始莫名的发疼。就像之前眼睁睁的看着秦歌从自己怀里挣扎开来，推开自己把那个叫苏丹方的少年拥入怀里故做坚强的安慰着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伸手捂住发疼的地方，忽然明白：啊，那某个地方，是心脏呀……原来他尚龙修，心脏的那个地方——在痛。
狠狠的痛。
为什么，自己明明喜欢的是秦歌不是吗？他爱秦歌的不是吗？那为什么，会痛？
靠在冰冷的墙上，他想到的不是秦歌的一颦一笑，而是飞扬那天真撒娇的笑脸。
那带着宽大黑框眼镜，顶着鸡窝头问他：“学长，什么是扬州炒饭？”的人。
那张着小嘴，重复着自己的名字说；“尚龙修，很好听的名字”的人。
那尴尬的看着自己笑，然后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却死撑着说：“谁说我哭了”的人。
那低着头迷茫的看着自己，却强忍着眼泪的说：“我喜欢你”的人。
那有着倾城一笑却谁也不搭理，只专心喂着自己蛋糕问：“好不好吃”的人……
也许连尚龙修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底，已经多了一个叫叶飞扬的人。
当初因为拒绝少年的表白，是因为他以为自己的心底只有秦歌一个，更是因为那通电话。
他在那通电话里分明听到了少年用他那特有的温甜软糯在压抑呻吟着，他一听就知道那是情欲。那是他最喜欢的声音啊，他最喜欢少年用那舒服的声线在自己身后一遍接一遍的喊着‘学长’，可是现在却变成了别人的叫床……
是的，他不甘，于是很果断的拒绝了少年的表白。又自私的用少年喜欢的那温暖的怀抱把少年紧紧的绑在自己身边。
一次又一次的给予希望，却又一次又一次的置于失望。他错了吗？在还没有弄请自己感情的时候舍不得放手，所以选择用甜蜜的伤害把他绑在自己身边，却不愿意不甘愿去弄清自己的感情，这样，真的错了吗？
终究，他只是不舍得啊……
那么这一次，该放手，还是紧紧的握住？
彼岸花开
＇为什么你还要睡？不是说好了；我们要一起磕瓜子；喝早茶，听大戏的吗？＇温暖的大手像一阵风缠绕着他的身体。
＇飞扬，等你醒了，叶嫂给你发红包好不好？快点睁开眼睛吧。＇
＇笨蛋飞扬，阿修和阿石说要带我们去游乐园，我都快等不及了，所以你快点醒过来！＇
＇飞扬……都半个月了，还没有睡够吗？还不快点的话我们就不带你去游乐园咯。……学长很想和你说话，所以，睁开眼睛好不好？＇
……
……
……是谁，谁在梦里一遍又一遍的唤着他的名字？河的对面，是谁在哪里？
像耶稣一样被十字架钉住双手和脚，血染红了他身上的每一缕衣料，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在笑——他在笑！
可是为什么……那么的温暖？
“快点回去吧，他们都在等你。”那个男人抬起血肉模糊的脸，对他笑了。明明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却清楚的知道、肯定，那个男人在笑。
眼泪忍不住就往下掉，他想擦掉眼泪，可是看不到自己的身体。
“你恨我吗？”喉咙像被哽住，除了这四个字他发不出任何的字音。
“没有哦，你忘了吗？我有谢谢你。”男人在河的那边，枷锁褪尽，站在满是猩红的彼岸花丛里，“是你让我解脱的啊……我不恨你，真的。”
“我……”他想渡河过去，可是对面的男人制止住了他。
“不要过河，河的这边——很冷，不适合你。往回走吧，想着你想见的人，回到他们的身边。你需要他们，他们也需要你……”
男人捻起一朵花，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摇头。
男人左嘴角微歪：“佛说那是彼岸花，彼岸花开，花开彼岸时，只一团火红；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独自彼岸路……”
11年的梦魇，在男人消失在花丛的那一瞬间，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