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梦仙流灌篮高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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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清晨的太阳灿灿地照在神奈川的大地上，公路上一个少年飞驰电擎地骑着他的单车，耳际塞着耳塞，黑发飘荡下本应迷糊着的狭长眼睛却异外的清醒。这是第三个星期，流川特意起了个大早，比平常更早地在仙道家门口报到。
然而仙道却不在家中。流川恨恨地瞪了半天门板，瞪得累了就干脆坐在门口等，他就不信今天等不到仙道彰。先是气着恼着，慢慢地，便靠在门板上打起了盹。
可是他终究没有等到仙道彰。
而且从此后他就再也没能和仙道彰一对一。流川又来找了五六七八次，要不就是根本看不见人，要不就是仙道有约会或者其他事，他慢慢地也终于明白仙道是不想再和他一对一了。
流川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前几次仙道明明也打得很开心的样子。但等到他想问的时候，却连仙道彰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一个人的小公园里，流川玩着球，“没关系的。仙道，就算你不和我一对一，我也会超过你的。”他对自己说。于是更是咬了牙地猛力练球，就像仙道带着可恶的笑容站在面前般似的。要打倒他，一定要打倒他。这个念头前所未有地强烈起来。让他输得再也不能那样笑为止！　流川又恨恨地补充着。
之后有了一次练习赛。仙道彰还是老样子，带着懒懒的笑。上了场，他还是笑，很自信很从容。流川瞪他，再瞪他。然而仙道始终不正视他，甚至根本就不给他一对一的机会。陵南有了新队友，一个转学的一年级生，与福田联手负责进攻。虽然没有鱼柱，可湘北也同样没有大猩猩。比赛湘北以一分险胜。
两队列队敬礼的时候，流川用力地盯着面前的仙道彰。仙道终于看他了，笑笑的，就算球队输了仙道还是笑，仙道没有输。随即笑就滑了开去，变成对樱木笑着：“不错呀，樱木花道。”
“那当然。哈哈哈。我是天才我是天才，哈哈哈。”樱木白痴地笑着。
流川却没有骂他的心情。
他想，他失去仙道了。这句话从脑海里跳出来。他怔怔地看着仙道。直到仙道他们离开球场。
他失去仙道了。他一个人在小公园里练着球，脑海里还是满满的这句话。
他失去仙道了。他一下一下拍着球。眼前忽地好像出现了仙道彰的样子，眼睛亮闪闪的，好像阳光都被吸了进去。
他猛地跳起灌球。仙道。
不开心的时候灌球就会愉快的。而今天却不行。沉沉的又似空空的，更像是慌慌的。流川只知道心里很不舒服，却不知道那叫失落。
他想，如果他有机会，他一定要问问为什么。
很冷，一层层，一点点的，从空气里渗进来。仙道，冷。流川抱着球缩在一起。天空下起了雨，他一个人坐在小球场里。仙道怎么还没有来？
“喂，流川，流川枫，快醒醒！”依稀是熟悉的声音。是仙道！
猛地张开眼，果然，朝天发也挂了下来、一脸焦急的人不正是仙道吗？
“白痴，你终于来了。”流川紧紧抱住他。“我不要失去你。”
啊，什么？前半句还能理解，这后半句可实在暖昧到令人无法不胡思乱想啊。可这话不像是流川这样心思单纯的小孩子说的呀。还这么亲热的样子，这真的是万年冰山流川枫？
难道是还没睡醒？有可能，从没见流川这么快醒来过。
仙道失笑，他拉开流川的双臂，“流川，你说什么？”
“下着大雨，我一直在球场等你……”流川抱怨着，眼神凶狠狠的。话说了一半，流川忽然住了口。他随着仙道的头一起转动。这个、这个，下着大雨是没错，可是这里不是球场，这里是仙道彰的门口啊。那么说，对了，他刚才是在作梦。
流川迅急缩回手，他刚刚做了什么…一定没发生，他什么都没做，他不记得了！
“我不要失去你。流川，你是不是说了这句呀？”仙道彰要笑不笑的。难得听流川说这么感性的话，就算是梦话也要好好逗他一下。
流川急了，这句话在梦里没觉得什么，由仙道嘴里说来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那是梦话！”他脱口而出。
仙道的笑更深了。“梦见失去我了吗？”他继续调侃。
知道说不下去也说不过仙道，流川抿着唇低着首。“梦见在小球场等你一对一，却怎么也等不到，下了很大的雨……”他喃喃着，抬眼看着仙道。
仙道不笑了，也认真地看着流川。流川梦见和他一对一，梦见在小球场等他，“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我，是吗？你一直在等，是吗？”
“嗯。”流川点点头。望着仙道。双瞳清清的，黑黑的。
仙道忽然觉得心酸了心痛了。流川只是个单纯的孩子，或者有些任性。可是自己也不该这样处理这件事的。就算流川没想到要通知他一声，害他担心地找了半天，就算流川只是想和他一对一，又怎么样呢？他是不是有些恶劣了？流川热爱篮球，喜欢和他一对一。这就是事情的本质。他到底在计较些什么啊？
一大早地就出了门去海边钓鱼，直到下起了大雨，他急忙赶回来，已近正午了，流川一直在门口等他。
水珠沿着流川的湿湿的发丝滚落下来，滴在流川的脸上。流川的唇有点苍白。身上也湿了大半了，流川居然还能睡得着。如果他再晚些回来，流川怕不是要淋病了？
他本来不就是喜欢着有些孩子气有些任性有些孤傲的流川吗？
“抱歉，害你淋雨了。”仙道揉揉他的发。
打开他的手，流川一语不发地盯着他。
仙道笑，百折不挠地揉他的发：“一对一。我答应你。”
流川这才满意地哼了声。
仙道呵呵笑着：“好了，流川，快进来吧，洗个澡换身衣，别着凉了。”
流川乖乖地跟了进来。
“嗯，你先洗吧？”流川停下脚步，看了也一身湿透的仙道。
“没关系，你先洗，你是客人嘛。”仙道扬起笑。是的，他怎么可以忘了有时流川也很细心呀。好比上次他端面烫了手指，流川一直盯着他的手指看。流川不是那种会说出来的人。像今天这样说出来，一半是缘于没睡醒，一半是缘于真的介意了。
能被流川这样的人介意挂怀着，他也该知足了。
在流川心里，每次一对一都是找上门来的，流川大概以来不来敲门，他就不会等他了吧？
想想流川真的有可能这么想。仙道不免哭笑不得。
估计流川一直饿着肚子，仙道先煮好了两碗鸡蛋面。流川这头也洗好出来了。“流川，没准备什么材料，只有面了，别介意啊。”
“嗯。”流川看了眼将面放在桌上的仙道，应了一声。
待仙道洗完澡出来时，面还在桌上。流川则在床上，靠着墙坐着，拿着本杂志，打着盹。
轻轻摇摇流川，“流川，面没吃吗？是不好吃吗？”
流川迷迷糊糊抬起头。
“抱歉，流川，实在没什么其他好吃的了。将就一下吧。”
“不是。等你一起吃。”流川简单地说完，就移到桌前开始吃起来。
仙道愣了一下，笑了，原来流川在等他一起吃啊。真的好可爱，流川。
见他还站在那不动，流川抬头瞪他一眼。仙道笑眯了眼，坐在对面举起筷子：“我也开动了，流川。”
“白痴。”吃自己煮的面，也笑得这么开心。可是终于又看到仙道了，仙道也答应一对一了。梦就只是梦，他不会让它成真的。
“白痴。”小狐狸又咕噜了一句，也不知在说谁，然后就埋头于面碗之中。真奇怪，连鸡蛋面都可以烧得这么好吃，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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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面也吃完了，流川坐在那看着仙道一会进一会出的收拾着。
“你要说什么，流川？”注意到他的目光，仙道问。
“你不喜欢一对一吗？”流川沉声问，他还记得梦中的这个问题，他要问一问仙道为什么突然躲着他，不愿和他一对一了。小狐狸坚决只想到这里，不肯去想那句不要失去，更不肯去想他还没完全醒时抱着仙道的事情。只不过有些事情你越不愿意想起，它就偏偏要出现在脑海里，所以流川白玉般的面庞竟不由泛起点点微红，对面的仙道微笑着说着：“喜欢啊。”他说的当然是喜欢一对一。可流川还是莫明其妙地有点不自在地垂下眼，双手不知觉地握紧了一下。
可恶，又想起那句“不要失去”和那个拥抱了。
仙道玩味地打量着流川便扭的神情，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可是嘴上却不敢说什么。
流川抬眼狠狠瞪他。仙道就笑得越发开心了。
“流川，下次如果不能一对一可要事先告诉我啊。”仙道坐在对面，托着下巴，盯着流川，玩笑似地抱怨着：“你害得人家到处找你哦。”
啊仙道说的是那件事啊。姐姐后来告诉过他仙道找过他的。他没往深处想。这么说来或者仙道是在为那件事生气才不和自己一对一的吧？
“通知来得突然。我想打电话给你，可是没电话。”流川撇撇嘴，他才不要道歉呢，而且仙道还害他空跑了二次。算扯平了。
原来流川还是想过要打电话给他的，“这样也是，我们都没有彼此的电话呢。你等一下。”仙道找找找找找了两张纸，一张写上自家的电话号码。然后就连纸带笔推到流川面前：“该你了。”
“唔。”流川看了仙道一眼，老老实实地写上电话号码递还仙道。
“呶，我的电话你要收好，可别随便弄丢了。”仙道将流川的电话号码夹在皮夹里。
流川嗯了一声，把纸条收进口袋。问题解决了，流川又吃饱喝足，就开始犯困。自言自语着“我困了。”流川自觉性很高地爬上仙道的床，呼呼大睡起来。
对此习以为常的仙道只能意思意思地苦笑两下，流川简直把这当自己家了，但他一点都不介意，相反的，还有点高兴。
他坐在床边，看着流川。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为什么会喜欢流川这个小孩子？答案很多。总之喜欢流川是件蛮自然不过的事。他的球技，他凌厉的眼神，他燃烧的斗志，他偶而的细心，他的孩子气，他的单纯，甚至他的任性和外在的冷漠，加在一起全部的流川，似乎都有吸引他的力量。
他是流川。你要知道，仙道，他是流川。怎样距离的欣赏和喜欢就够了。太多，平衡的弦就会断。他会飞走，而你也会厌倦。
咦，我在想些什么呢？
嗯，流川，真是个漂亮的小东西呢。尤其是这样睡着的时候，毫无防备的睡颜，像是梦中的天使。真是种诱惑。咦，我又在乱想什么？！
流川的漂亮精致，鲜有人比得上吧？
而他的性格，也鲜少有人拥有。
流川倒像是纯粹的水晶之类的东西吧？冰冰的，那么炫目，又那么坚硬固执的。
很赞叹呢。
唔……仙道托着腮端详着又端详着……
只不过让两人失望的是下一个假日下了一天的雨。再然后一个假日还是下了一整天的雨。
就这样，仙流又是整整两个多星期没见面了。
难得今天下午没有训练，仙道彰本该像往常一样钓钓鱼。他也确实去钓了。收获不错，钓了好几条。做什么吃好呢，仙道拎着鱼桶，边走边想，烤鱼？鱼汤？炸鱼块？煎鱼？……不晓得流川会喜欢吃哪种呢？
困惑地搔搔首，脑子里是小狐狸抱着烤鱼、煎鱼、鱼汤等各种东西吃的卡通版图片。“嘻嘻。”仙道窃笑，当然是做成整条的烤鱼，看看流川捧着比他的脸还大得多的鱼如何啃下去，嘿嘿。想着，小章鱼愉快极了。
仙道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只要自己一做东西吃，就会想到流川。没办法，谁叫流川那么喜欢吃他做的东西呢？小狐狸嘴上不说喜欢，仙道还是能看出来他爱吃得要命呢，他也就越来越有兴趣变着法子烧各种好料给流川吃，然后看着流川吃得呼啦呼啦专专心心一干二净，他的心中也就满满的都是成就感了。
既然这样，他和流川又两个星期没见面了，那么他就利用剩余的时间去找流川来共进晚餐吧。
于是仙道彰把鱼拎回家，做了初步处理。然后就哼着小曲，坐上电车，晃悠晃悠地走进了陵南篮球队的死敌湘北高中的校园。
“请问，篮球馆在哪里？”仙道彰笑容可掬地拦住两个女生。
“在、在那里。”女生甲口吃地回答着。女生乙红着面庞。
“谢谢。”仙道有礼地谢了，就大摇大摆地向篮球馆进军。
“哇，那不是陵南的仙道彰吗？真的好帅呀。”
“虽然与流川枫不是一个类型的，可也很迷人啊。”
……
身后跌落一地的赞叹爱慕等等。
“他是来比赛的吗？”
“还是要单挑？”
“哇，快去篮球馆看啊”
……
细细碎碎的，一传十，十传百，湘北高中到处传着一个声音：“陵南的仙道彰到篮球馆单挑来了。”
谣言的主角之一，仙道彰本人浑然不觉。
“流川枫，流川枫，我爱你”
仙道皱皱眉，流川亲卫队的叫声他是领教过的，没想到的是在平时练习也这样热闹。可怜的篮球队员们，他为他们洒一点同情泪。唔，真不知流川枫那小子是怎么忍受得了的。
仙道人高马大，虽然篮球馆门口被女孩子包围得严严实实，但以他的海拔高度，当然毫不费力地就看到了里面。
流川枫一个漂亮的过人，动作好快，快得像风。跳起，假动作，不是，是跳投。三分，球进。啦啦队们疯狂地叫着：“流川枫，流川枫，世上最帅的流川枫……”
不知怎的，比赛时一贯不分心的流川分了心，他眼睛一瞟，没错，刚刚在视网膜上隐约投下的身影果然是仙道彰。他来这里干嘛？流川站直了身子，看向他那里。
众人吃惊于流川的表现，也都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比赛戛然而止。
“嗨，打扰了。”成为焦点的仙道彰笑眯眯地点点头。“安西教练好，打扰了。”仙道轻松挤进了门，朝白发胖老头鞠了一恭。
“啊哈哈，是仙道君啊。你好啊。”安西笑呵呵的。
“喂，扫把头，你来干嘛，刺探敌情吗？”樱木跳了过来，歪着个头戳戳仙道。
“不是，当然不是，”仙道垂下眉毛一脸无辜地傻笑：“怎么会呢。我是来找流川的。”他语出惊人。
“请继续比赛吧。我在一旁等流川好了。”仙道退到墙边。
“嗯，再过五分钟就结束了。比赛继续吧。”安西点点头。
于是练习赛继续开始。只不过大家似乎都有点心不在焉，而球场的焦点始终在那个蹲在墙边笑得胸无城府的人身上。
很快比赛结束，今天的练习也完成了。安西离开后。宫城樱木彩子等人围了上去。而门外围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同学。
“仙道，你找流川干嘛？”开玩笑，流川这小子好歹是湘北的皇牌，给你随便带走还了得。
“扫把头，难道你要收拾那只臭狐狸？”樱木眉飞色舞。
“说吧，仙道，你到底来干嘛？”三井抱着胸一脸弧疑。
“仙道，走吧。”这边流川已换好衣服拎上包。
“好。”仙道笑笑的跟上。
“别急，”“停下”“还没说清楚”……
仙道环顾一周看看神色各异的湘北篮球队员和气势汹汹的亲卫队们。
他笑，阳光灿烂的：“今天钓到好大一条鱼，要请流川去吃哦。”
众人跌倒，满地下巴。
这个、这个、这个太难以置信了吧？陵南的仙道彰钓到好大一条鱼，要请流川去吃？？？？？
是听错了？
“白痴。”看着众人的错愕，流川吐出两个字。
就在大家忙着捡下巴掏耳朵的时候，仙道彰大模大样地带着流川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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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流川推了单车出来，仙道跳上了后座，这不是第一次流川载仙道。仙道跳上去跳得自然，流川也就一声不吭地骑了起来。
两个高大男生的重量实在可观，流川再怎样使劲，车速还是比平时慢了一半。
仙道不急不恼，坐在后面享受得很。时而和流川搭两句话，或者就是一个人哼着曲子。两人便这样堂而皇之地穿越了湘北的校园，不管不顾路上有多少人掉下了眼珠跌碎了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