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外传-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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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你吃饱撑了!没来由救治狗官。”安道全听了,笑了笑,道:“世间万物皆生灵。你一介粗人,懂得甚么?”李逵听了,便破口开骂。高布劝道:“由他去罢。你终不明白神医秉性?”李逵不受,嚷道:“神医,你果然要救那狗官?”安道全诘道:“你嘈吵甚么?此处只有病人,没有官人。”李逵来了火,吼道:“闭你的鸟嘴!”安道全缓道:“小可世家行医,救生为乐。但有伤亡,不见犹可,一旦见了,便千苦万难,也要救活生来。”李逵便又骂了几声。听得皇甫端击掌道:“好,好!说得毫厘不差,正是神医的偏性!”李逵恼道:“好个鸟?说得动听,却不知安甚么鸟心!终不成你与狗官一路的?”皇甫端听了,便搁了他,正要反诘,却听得宋江说话。宋江愠道:“黑厮,少说一句,终不成口舌便要生疮。”李逵叫道:“你那厮也恁地说话?蛇鼠一窝!天杀的一副窝囊相!得得得,你救!你救!你救一个,俺便杀一个!你救两个,俺便杀一双!看你鸟奈何!”说毕,又唾骂数声。那官军听了,怒火攻心,中间一个便骂起娘来。李逵生怒,要起身戮了那人,争奈不得动弹,便看了身前高布,央道:“好白面,扶俺起来,杀了那狗娘养的!”殊料高布只冷眼瞧了瞧,却不理会。李逵骂道:“入娘撮鸟!扶俺起来!杀个把人,直得甚么?当不过拍死一个苍蝇,劏杀一个小鸡!”唾唾狂骂不已,却无计可施。却听得对面花和尚道:“铁牛,絮叨个鸟!你要杀人,洒家过去杀了便是。”说罢,举刀去了。柴进见了,喝道:“住手!不得胡来!”鲁智深原本着恼那柴进,恨不该听了此话,厉声道:“干你鸟事!”话犹落下,却听得宋江喝道:“秃厮!不得无礼!”鲁智深来气,狠狠蔑了一眼,对宋江道:“不杀,留来喂鸟?”鼻孔哼了一声。不想听得里厢一个喝道:“秃驴,不识好歹!见人便咬!”却是孔亮说话。鲁智深听了,切齿道:“马屁虫!干你鸟事?你既找死,俺今日不杀了你,便叫你一声爷爷!”说罢,挺刀上来。踏出半步,却见宋江挺身截了,口里嘶道:“和尚,你疯了不成?”花和尚焦躁了,着力一推,便搡得宋江跌了四脚朝天。那吴用见了大急,呼道:“谁与我拿下这厮?”却那里有人出手?便又道:“高布兄弟,替我拿下这厮!”那高布听了,正中下怀,寻思道:“爷爷一心找碴,只怕不出乱子,那怕出了乱子?臭老九既然着我打,我便出去敷衍一下,好歹拖延些许时间来给太尉逃命。”当下便欣然领命,缠住和尚来打,过了五六十回合。当下两人交了手,不觉时间流逝,一晃到了亥牌。
一刻,那安道全包扎绷带毕了,起了身,伸伸懒腰,也来看两人打斗。不想一个人上来拍了拍肩头,轻笑道:“神医,有劳了!”看时见是卢俊义说话。安道全便也拍了拍卢俊义的手,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倒是员外辛苦了。”卢俊义欢声道:“我却何苦?”话音落了,听得侧旁嗷地一声。卢俊义别头望去,见得皇甫端打着呵欠,便顺口道:“皇甫先生,消停片刻,歇息歇息不迟。”皇甫端侧了侧耳,茫然道:“适才员外问贱弟说话?”卢俊义轻轻一笑,点了点头。见那皇甫端拍了拍后脑勺,轻责道:“该死,该死!漏了员外说话。”卢俊义一笑,抚了皇甫端脊背,温道:“先生困顿,莫若回房歇息便了。”皇甫端恭道:“怎敢劳员外挂心了!”却俯身收了药囊。却听得前面一把朗笑声道:“先生自然疲惫紧了,大早便要起来饲马。”却是柴进说话。皇甫端堆笑道:“大官人说得那里话?些小事业,不谓劳苦。”柴进听了,煦道:“先生勤勉,人所周知。只是小可一事未明,正要请教先生。”皇甫端勤道:“但凭大官人垂问。”柴进笑道:“不敢!只是劳烦兄弟说说今朝之事,怎生打救那宋公明哥哥?”皇甫端听了,缓道:“说来话长。却说贱弟今朝去马厩饲马,见那草料散乱,壁角却摆了一个黑纱布袋,心下疑惑,便差那后槽解开来看,不想竟是宋公明哥哥。”柴进沉吟道:“原来恁地。宋公明哥哥怎地便到了马厩?”转头来问宋江。宋江有些窘迫,道:“我也不知其中缘故。昨晚与卢员外对酒完了,便烂醉如泥。却不知过得多久,酒醒了过来。见全身受缚,心下惶恐,便来回滚动身子,等人觉察来救。不想到了壁角,动弹不得了,直到后槽搭救出来。”卢俊义哦一声,接话道:“哥哥酒醒之后,可省得身处所在?”宋江恢道:“怎不省得!当时听了马匹嘶叫,便知马厩所在。”卢俊义点了点头,道:“可曾呼救过来?”宋江笑笑道:“喊得嗓子沙哑了,怎地不呼喊!”卢俊义道:“那后槽怎地便不觉察?”宋江道:“此层正欲知晓。当时喊破了嗓门,也无人搭理。”卢俊义道:“这个甚么后槽?好生可恶!”皇甫端惶道:“这个后生,累得贱弟不少!平素嗜酒,人共皆知。最可恶那厮一醉,便不省人事。上回关胜兄弟那匹乌骓踏雪马,也是在这厮手里不见。”说罢,却见那柴进颌颌首,淡淡道:“此层我也略知。只是兄弟早间去时,可见得马厩有甚异样?”皇甫苦思半天,挠头道:“没有。”宋江听了,作笑道:“那厮好生可恨!我原以为此去,定然在劫难逃。焉知撇在马厩,撒手不管。猜不破是何居心?”卢俊义翼翼道:“哥哥可曾见得贼人面目?或记得贼人声音?”宋江摇摇头。吴用隐隐道:“此人来去匆匆,可知熟悉梁山地势,说不准是个家贼。我等好生在意为是。”卢俊义点了点头,却不作声。听得柴进朗朗道:“皇甫兄弟,事情已了,你且回去便了。”皇甫端称了是,抬脚便要离去。却听得吴用洋洋笑道:“皇甫兄弟,你救了宋公明哥哥,记一大功。回头且取了那黑纱袋来,也算一功。”皇甫端道:“遵命。”宋江摆手道:“兄弟,此事务必着紧。”皇甫端弓身道:“贱弟记了。”说罢,辞了出去。
当下剩了宋江八人与二三十名伤员。宋江见那高布花和尚两人仍在厅内交手,便喊停手。高布二人听了,跳出圈外来。那高布有些气急,到了逵身侧歇了。却见那花和尚手起刀落,刷刷几刀杀了数个锦衣卫。等高布近的身时,那锦衣卫已悉数丧了命。那李逵见了,击烂了手掌,也不记得喝了几声彩。高布斥道:“禽兽!滥杀无辜!”心下炽怒,却不敢教训那花和尚。见得和尚哈哈一笑,抬脚坐在桌面上。又把手一扬,望门口掷去出一刀,擦过一人脸颊。那人吃了一惊,恨恨道:“秃驴,作死!”却是乐和说话。那乐和身后随了一大拨人,却是戴宗等人,稀稀拉拉入了厅来。听得宋江喝道:“和尚,你忒撒野!”众人便一片附和声。却见那鲁智深也不动怒,嘿嘿发着笑。众人暗地朝他努了努嘴,偷偷笑了一笑,夸道:“和尚,少有的好性子!”和尚道:“洒家杀了狗官,心下受用。任你骂俺,俺只不还口便了。”众人一笑,把眼来看宋江等人。却见那宋江一副笑颜,与柴进逗着笑儿。众人暗想:“原来这厮只是假意声口!”思想未了,听得吴用振声道:“目今已踏子时,却才用膳的弟兄已然回来,这便去追昏官,刻不容迟!”一顿,又道:“未曾进食的弟兄,即行用膳,回来等候命令。”众人声了喏,得令去了。
第45章:林冲迎敌
却说那梁山众将经了黑风滩一役,或伤或残,端的是人人无完肤,个个挂红彩。再经了忠义堂之战,近乎徒身肉搏,伤残更甚了。济济一百零久条好汉,单剩得二十余人无恙。那乐和因见人手吃紧,不敢怠慢。匆匆用了膳,到了忠义堂来,听候吴用调遣。林冲等十数个身强体健的好汉也一道来了。当下一拨人得了令,出较武场整点兵马来。
却见得日前募来的数千游勇,已走得七七八八了,余下净是些老残羸弱,披挂了,驮着步出来候命。那乐和见了,心下不由得一酸。原来,那逃去的喽啰,趁了白天众人厮杀当儿,掳走许多钱财,卷走无数细软,烧了许多房屋,杀了无数妇孺,直不消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直留下那些喽啰,或因家在旁近,不敢逸去。或因孑然一身,无处可去。一拨人,不下五百,一例把了窃心来待命。当下听得鸣金击鼓,便仓惶出来聚了,随头领下山追击去了。
却说那梁山峰多路长,径瘦岔密。那乐和等人点了兵,便分成四路出击。林冲指南门,关胜取北门,秦明投东门,董平扑西门。四路人马,如狂如飙,一晃到了山门。少不得沿途察访,一路寻查。直不见官军行迹,便舍了山路,飞奔到了蓼儿洼来,卷席搜索。脚踏金沙滩响沙滩,指拨鸭嘴滩虎头滩,端的是铁蹄踏遍。争奈不见敌人踪影?众人心下困惑,先着童威童猛兄弟二人,到山南小寨盘查,求个清楚。又着邹渊邹闰叔侄,到山北小寨提问,弄个明白。两拨人逢人问尽,只道不见人迹出没。无人渡水,何遑过滩!众人见说,断知官兵隐在深山,便速速收了队,归了山。又着人封锁关口,不在话下。
且说四路人马到了山殿,已是三更时分。众人寻吴用细说见闻,毕了归位歇息不提。出得忠义堂,团团簇簇,扶伤携残,直抵厢房而来。却见那阮小五躺在床板上,酩醉紧了。众人暗暗着恼,便要折磨他一番。无奈身子慵怠袭来,无心究问,便分头捡被窝睡下了。不移时,呼呼沉沉入梦云游去了。却说那林冲睡得浅,也不知过得多少时候,听得外面传来淅淅脚步声响,轻微如风卷残叶一般,非敏锐耳力哪里觉察得来?林冲听了,心下一凛,猛醒过来了。便骨碌碌爬起身,蹑足蝉步,到了门口,取了门栓,启了半门,探出半头来望。见得星冷云淡,月黑风高,那庭院黑乎乎的。那里看得清楚?远处却亮一盏虫火,昏暗发出光来,照不开五尺远。近处一片死寂,看不出夜行人身影。林冲警觉,侧耳听了半晌,丝毫不见动静。便苦涩一笑,暗骂自己多疑。正要回身睡去,乍见得寨口刷地亮了一排火把,锁了西厢道口。林冲见了,暗想总算不出自己所料。见那火把方燃点着,便呼一声,望里院掷过来,照得一地火光。细细看去,那火把却缚了醮棉,绑在松油木柴上,遇了风,愈烧愈猛。林冲心下又惊又喜,一眼看去,见得适才起火处已沦为黑暗。林冲冷笑一声,提了点钢枪,闪出门来,大喝道:“现形!”枪起枪落,摆了一个门户;隔空抖枪刺去。
却听得一把粗糙嗓门道:“哥哥住手!”话音落处,黑暗中飞出一个莽和尚来。定眼看时,却是鲁智深。林冲一愣,便要发话。紧听得鲁智深道:“随俺来!”说着,见他身若猛虎飞扑了出去,横刀立在膛院中间。林冲见状,身子猛地一旋,转了一个满身,提足奔了过去。疾听得耳畔嗖一声响,闪出一人来,弹在鲁智深左侧一丈站了。不是高布是谁?那林冲见了,不及细想,顿身到两人中间隔了开来。方驻了脚,身后又呼地一声,见得一个白衣汉子飘了过来,落到鲁智深右侧。却是那铁笛仙马麟。手持玉笛,身形曼妙。林冲见了,脱口喝一声彩。却听得后面啪啪作响,一阵杂乱脚步近来。回头看去,见是宋江吴用两人领了五百喽啰近来。少刻,止了步。当下那吴用缓缓行出阵来,拱手朗道:“诸位大人,现身罢!”声音在山寨回响。却不见动静,又道:“诸位再不现身,休怪我等不顾情面了!”说罢,把手一划,后面呼啦啦出来好些弓箭手。却听得鲁智深道:“军师,那鸟官不露龟头,待洒家进去取了他性命!”语毕,却见那吴用摇了摇头,便定了身。忽听得嗖一声,一支柳叶箭咚地射中门框。看得是燕青张的弓。听得燕青亢声道:“出来!出来!”却那里有人出来?
倏听得侧角一串声音懵道:“怎一回事?搅得我等不能成眠!”话音落了,打厢房走出关胜秦明等人,到宋江面前停了。那鲁智深见说,不待别人答话,抢道:“鸟官袭寨来了!”那董平也在人群当中,听了喝道:“恁大胆子!怕是活腻了!”话音落了,一个瓮声接道:“直嫌白天厮杀不够?奶奶的熊!等我取他狗命来!”却是小霸王周通说话。见那周通踏出几步,却给李忠拽回去了。见那李忠道:“兄弟,你伤口兀自流血!”话音未了,却听得一把雷公声道:“直娘贼,拿俺斧头来。”不是李逵是谁?正爬出门口来说话。那宋江见了,喝道:“铁牛!快闪回屋里去!刀枪无眼!”李逵轰道:“休想唬俺!那正房日头遭了洗劫,又没人住,狗官进去干鸟!”宋江喝道:“你识甚么?回屋便了!”又着人催李逵回屋。
那宋江话音刚落,见得里屋冲了一个人出来,身形罩起,飞脚望吴用面门踢来。吴用无人侍卫,心下大惊,慌忙把闪了身,躲了一脚。不料那人左脚未停,右脚又起,望吴用面门疾扫而来。吴用势穷,再躲闪不及,吃了一踢,翻下地来。那人见了,紧接一个饿虎扑食,两手望吴用叼来。说时迟,那时快。便见花和尚横刀一飘,削过那人头皮,剃了半个秃头。那人受了惊,忙把脖子一缩,滚了开去。鲁智深见了,哈哈一笑,运力举刀劈下,望那人脖子招呼落去。离喉两寸,却给一支飞镖荡开去了。和尚笑声不止,刀锋不减,望那人下腹切来。忽听得耳际生风,一剑刺到腰旁。连忙斜睨一眼,见一个胖子肌肉抖擞,指剑来到。和尚不敢托大,赶忙跳开身来。却在腾挪之间砍出五刀,口里喊道:“来来来,假秃驴!”便见那秃头打了一个飞挺,翻起身来,运剑如风。那胖子也到了,欺到身前,挑了一剑。和尚闪开了,却见胖子身随剑动,一闪抢过侧边,望吴用刺去。那吴用早收在眼内,脚步疾退,闪入了人群当中。胖子一剑落空,顺势到了宋江面前。宋江拔剑不迭,闭眼暗道:“休矣!”却听得当啷一声,两兵交接。睁眼看时,见那花荣不知甚么时候到了身前,迎着了胖子来打。当下两个人倏来倏往,难分高下。
胜负犹然未决,陡见得里屋飙出数十个武夫,满脸精湛,双目如电,端的是好把式。便见他拔了剑,骤身侵来。那宋江见了,呼喊道:“住手!住手!”却那里有人理会?便见林冲等人闪身入阵,交手开来。吴用见了,便道:“哥哥此是缘何?战不见血,如何干休?任由得兄弟们上去厮杀便了!”宋江跺脚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恕。恁地打斗,直怕天地不容!”吴用正待辩解数句,却听得身后一个悠悠声音响起,带笑道:“哥哥,军师所言有理。若此纵他下山,你我答应,却怕兄弟们断不答应。”却是柴进说话,不知何时到得身旁。那柴进并肩立了卢俊义。宋江听了,直跺了跺脚,却不知如何反驳。听得卢俊义幽幽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既然不留我等一条活路,少不得与他决一番死战!”宋江叹道:“直教我有口难辨。罢罢罢,打打打!”柴进笑道:“便是。”说罢,看那吴用布阵。
少顷,打里屋又飞出数十高手。那宋江认得其中一个便是那李虞候,仰道:“李大人,有话好好说!”却见那李虞候恍若无闻,大声呼喝道:“给我杀!狠狠的杀!”那宋江烦恼,便别眼来看场中。见那官军以一双打一个,情势顿变。那花荣等人寡不敌众,眼见便要落败。却听得吴用喝道:“弓箭手准备!”话音一落,却听得卢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