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攘夷四人组」后知后觉-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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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烟雾在那漆黑的空间里蔓延开来；高杉晋助歪斜着的身子靠在舱门的门框上；妖媚的眼睛默然地看着里面的人。这个全身上下邪气冲天的男人如同罂粟一样让人欲罢不能。
真没想到大人突然驾到；真是倍感荣幸呢。磁性的声音带着骨子里的妖媚；高杉晋助抬起眼皮；懒散地看了一眼黑暗里的怪物。
你就是高杉晋助？黑暗中的眼睛将自己面前的男人上上下下扫视了一下；让人不舒服的男人。
高杉晋助吐出自己口中的烟雾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真想不到为什么那位大人会想到和你们合作。带着埋怨的语气并没有激怒高杉晋助；他只是咧开嘴角；不明原因的微笑。笑得让人后背发冷。
那么以后还要请春雨多多关照了。恶劣的笑容；恶劣的性格。恶劣的男人；但也就是这样的男人让人为他；暗里着迷。
至少对于河上万斋就是这样。
晋助；为什么要说谎？飞船前端的甲板上；河上万斋与高杉晋助并排站在一起看着那触手可及的天空。
万斋你在什么。总督大人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张扬；那仅存的墨绿色眼睛明亮又平静。
为什么对桂说；是你派似藏去暗杀他的？和那只眼睛一样平静的；还有河上万斋听不出任何感情的语句。
我只是想看到假发因为我而改变的脸罢了。眼白正在扩散；瞳孔正在收缩。我只想看那张因为我而撕裂平静表情的脸。
河上万斋转过头看着自己的总督；墨镜后的眼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晋助；你喜欢桂的吧。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注意到自己总督的表情；云淡风轻。
万斋；你什么时候那么多话了。高杉晋助淡开笑；眼睛里流露而出的却是凌厉的杀意；在面对那淡开的微笑与那极不协调的眼睛的河上万斋第N＋1的次意识到；自己对于这个叫高杉晋助的男人并单单只能用〃不了解〃这三个字来解释的。他看着他平淡的笑与犀利的眼一种莫名的情素在他心里蔓延开来；就好像是把酸甜苦辣咸这五种味道搅拌在了一起一样。
风吹起的时候模糊了的是高杉晋助的展笑颜。那一刻河上万斋有种无力的感觉。
他眼中流散出的寂寥谁人能懂。那种强烈的孤独感谁能感受到。
高杉；下次见面的时候就什么也不是了。我一定会尽全力打倒你！
高杉晋助的唇角又咧开了；角度一点一点的变大；红润干裂的嘴唇也因为这慢慢变大的弧度而慢慢由红润变成粉色；再由粉色变成苍白；最后大量红色的血液就这样染满了那唇上的皱摺；娇艳欲滴却又狰狞可怕。他笑；淡笑；微笑；冷笑；讥笑；大笑；狂笑；颠笑。
他淡笑；桂在樱花树下抬起了脸；茶晶色的眼睛里写满惊异。
他微笑；桂拿着墨绿色的书册认真谨慎的书写着干净简洁的字迹。
他冷笑；桂躺在坂本辰马的床铺上衣衫不整；双眼迷离。
他讥笑；桂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对他的冷漠。
他大笑；桂挣脱他的怀抱大步冲向冰冷的雨里。
他狂笑；桂一脸诚恳又满怀希望的想要同样给予他希望。
他颠笑；桂对他举起刀；茶晶色的眼睛里除了悲伤就是愤恨。
原来。我们已经分离的如此遥远。
其实；他想哭的。
嘴唇上有舌头挑逗的触感；高杉晋助唯一的那只眼睛看到的是河上万斋捂住自己的耳朵；小心去亲吻那正在流血的下唇瓣；动作极其细腻又极其温和；他突然贪恋起这样的温度；于是他抱住河上万斋的脑袋；将舌头探进了他的口腔。
那两条舌忘情地纠缠；它们抚慰彼此光滑湿润的身体；温热略为粘稠的汁液送进彼此的口腔里；用力的吸吻；用力的索取。从激烈到平淡；再从狂热到温柔。
在四唇相对的那一瞬；在接触到河上万斋嘴唇的那一瞬；高杉晋助猛然明白；那个人在自己心里的位置；谁都代替不了。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呢？
河上万斋亲吻着那两片干薄的唇；舔拭着那上面已经消失的红色；口腔里却有了更多血腥的味道。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人在自家总督的心里谁也代替不了。他一直都知道。
即使这样。
即使这样还是无法熄灭心中的火。
高杉晋助虽然很聪明；但却沾带只有孩子才特有的固执。
桂小太郎看起来很呆；其实很聪明；但固执的和高杉晋助有着惊人的相似点。
河上万斋表现的很淡漠；但在心里其实比谁都在乎。
在〃爱情〃这道千古难题上；再聪明的人也都是傻瓜。
十五
三味线的声音清清冷冷，尖锐又带着凌厉的声线配合着江户的流水声划破了宁静的夜。高杉晋助拨弄着手里的琴弦，将那宁静丢在身后，背影显得瘦小又孤单，当拨子戛然而止的时候乐音也停止了在空间里的流动。
是吗伊东死了，真选组却存活了下来．平淡如水的声波让人怀疑他现在真正的心情，没有河上万斋想到的生气愤怒，想反而是在说着一件仿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但在听到高杉晋助的最后一句话时他的背脊还是凉了一凉。
真令人吃惊呢。原来幕府还这么扎实啊。在停顿了一下后，平平淡语调演化成戾气。不对，是伊东太柔弱了吧。墨绿色的眼绯缓缓睁开，与三味线乐音一样凌厉的目光盯住自己眼前的河上万斋。还是说万斋你太弱了呢？
河上万斋的额头上包裹着层层白色的绷带，在昏暗的烛光下那白变成了暗黄。曲子由刚才的平淡转化为激烈，这也是可以演示他现在内心的唯一手段，飞快地拨弄着手里的拨子，另一只手挑动着琴弦，墨镜下没人能看到可以暴露他心情的眼。
原本这次的工作就是让真选组的视线从中央转移为目的，既然春雨偷渡成功，与中央秘密条约能够达成，恋站也就无益了，牵制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与高杉晋助一样平静的声音，平静的脸，在伪装上河上万斋是远远不输给高杉晋助的。
我记得，我应该是叫你毁掉真选组的吧。高杉晋助抱着三味线，一只脚踏在窗沿上，将脸转向河上万斋，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那笑只有脸皮在动而已。
任何事关键还是要看拍子和节奏。河上万斋停下手中的一切工作，只要能掌握拍子和节奏，万事都能一帆风顺，若是合不上节拍就退，这就是在下的做事风格。他起身，抓着自己手中的三味弦朝着门口走去。
万斋。高杉晋助迷起眼，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弄着指间的弦，和我的歌无法合上拍吗？那皮笑肉不笑的脸终究没有因为河上万斋的话淡去。
河上万斋的脚步在听到这句话而停止，沉默了不久后他才开口。白夜叉说，他想保护的东西无论从现在还是以前都没变过，晋助，你知道他指的到底是什么吗？背对着高杉晋助的他没有看到高杉晋助现在充满咒怨的脸。我有种想听到最后的念头哦。眼前闪过的是名为山崎退那种小角色拼死为保护进藤勇和伊东鸭太郎在最后泪流满脸的脸。还有。坂田银时一脸的坚定，想到这里他笑了起来。已经被那家伙的歌迷上了。的确是我输了。或许他们的旋律都是他河上万斋所喜欢的。那种想要守护什么的想念。他在与坂田银时交战时以为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已经毁灭，但现在看来，还在自己的身边。
那张脸，那张在在河上万斋关上木门后也没有改变的脸依旧满是咒怨。
那清冷凌厉的三味线之音在那轮圆月下再次寂寞的响起了。
江户不是那么爱下雨的地方，但这雨让高杉晋助有种莫名的焦躁感。
船内灯火通明，高杉晋助看着窗外的雨在发呆，其实他不是那么爱发呆的人，只是被这雨声弄的无比焦躁而已。
天才向来孤独，没有任何人能理解我，我不是能在此闲居的男人，谁都没能理解这一点，谁都没有发现我真正的价值那我就只能自己向天下展示我的才干。
伊东鸭太郎的无病呻吟在他高杉晋助看来还是有一点价值的，他吸了一口烟，并没有想打断他的想法。
真选组将成为我的囊中之物，我将以此为地盘，进军天下，将我伊东鸭太郎存在的证明昭示于天下，将一切印刻进天下众人心中给你看。高杉晋助也懒的去看伊东鸭太郎的脸，他以为自己是食肉的狼，其实不过是一只急了眼见人就咬的兔子罢了。
依你的意思，就算是恶名也无所谓？为此不惜除掉有恩于你近藤？
有恩于我？伊东鸭太郎眉间微微一动。要说有恩的话，应该是我有恩于近藤吧。我屈就于那种无能的男人之下，他对我充满感觉，而没有任何不满。
呵呵呵。伊东你哟。高杉晋助笑出声来，就连肩膀也连带着一起摇晃起来，那笑声里带着无尽邪媚。一直觉得，自己以外的人都是笨蛋吧。但是呢。不被那群笨蛋理解却有很不满，想要被他们所理解，想要他们能关注自己，想要展示自己的才华？可不是那么飘渺的东西哦。他转过脸时一道雷光突闪。你不过是因为很孤独吧。那张脸邪媒着众生，那片墨绿色又浑浊了。
伊东鸭太郎安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你所寻求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能理解自己的人，你想要的是……
高杉晋助的话那句话没有说完，那关键字沉淀在那雷声里，带着高杉晋助意味深长的笑。
后来伊东鸭太郎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那东西叫羁绊。它在我们的无处不在。
这件事发生在高杉晋助与河上万斋对话的几天前，现在看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高杉晋助心中的江户应该满是火海，这座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城还是毁灭的好，但想着想着眼前不知怎么地闪过某三个混蛋的脸，于是我们就能看到总督大人一转即逝的悲伤。
太快，让人以为那是错觉。
十六
第二次与春雨见面的时候是在隐秘的古老酒楼里，河上万斋安静的站在门口，里面可以听到自家总督那平淡中却透有妩媚的声线。这个男人啊，真像是那种名为罂粟的毒花，又或者是通晓人性的魔鬼，即使知道他的邪恶却还是能暗里着迷。
在听到那声骨子里带着妩媚的笑声后河上万斋知道，这次的交涉又成功了，至于高杉晋助与春雨的那些混蛋在说着什么这些是无从知晓的。
万斋。高杉晋助突然呼喊让河上万斋恍然才回过神来，他走进屋内时看到双方都带着满意的笑，春雨那里倒也没特别怪罪他们在红樱与动乿事件的失手。
帮我送客人们出去。高杉晋助吐出一口烟雾将脸转向窗外，不愿再看那些脸一样。
对于这个举动河上万斋是心知肚明的，高杉晋助的那张真实的脸永远是在存在于那些虚伪的脸之后的。
在送走那些天人之后河上万斋并没有马上回到高杉晋助所在的酒楼里的，他只是在看着一个坐在桥上的长发男子看了好一会。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绝对不会错的，是桂小太郎，也是在看着这个男子的时候他注意到了不远处走来的真选组，墨镜后的眉毛不自觉的皱在了一起。
真选组这样大规模的出现是绝对没有好事的。
而这个想法在过了一会儿之后就利马应验了。
桂。有着淡棕色头发的少年露出笑脸，这次你该跑不了的吧。
面对真选组的重重包围，坐在桥上的长发男子并没有坐出任何回应，河上万斋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突发事件没有阻止亦没有去帮忙，他只是事不关己的站在距离那坐桥不远的地方看着热闹，三角型的墨镜反着白色的光。
桂微微抬起头，在扫了一眼将自己团团包住的真选组队员，几秒后又将头低了下去。
怎么？难道投降了不成？一番队队长冲田总悟拔出了刀。直觉也告诉河上万斋桂可不是这样简单就被抓住的人。
呵。不明意味的轻笑让冲田总悟恍然明白了些什么；他大声喊了句〃快散开！〃可是。
为时以晚。
桂扔出大量炸弹的同时也轻巧的越过真选组的重重包围，斗笠被他甩的高高，黑色的长发在有着浓浓火药味的空气里凌乱开来，那些发丝可比蝴蝶狲色不了多少。这一瞬还真是美丽至极。
河上万斋的眼睛有了几秒的呆滞，然后他看到倒在桥上四仰八叉的真选组队员还有已经举起了微型长炮的真选组少年队长冲田总悟。
桂！你跑不了的！少年红色的眼睛狰狞起来，在对准自己所锁定的目标之后毫不犹豫的按下了开关。
其实桂能逃掉的，但他在经过河上万斋的身旁时不自觉地看了一眼。
虽然只有一眼，但是却奠定了他第一次被真选组抓获的记录。
那个穿着古怪颜色衣服的男人似乎在哪里见过，耳机，墨镜，三味线，这个男人和他印象里的什么人重叠在了一起。记忆里的高杉晋助站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暧昧不清的笑，深紫色的和服配合着那和服上金蝶一起妖艳妩媚，百媚千娇。而站在他身旁的男人双手插在兜里，三角型的墨镜反着光，表情默然。
你是高杉的……？桂想说些什么；可他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的小腿的一阵麻木，在下一秒内他发现自己的身体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一时间尘土飞扬。
河上万斋敏捷的向后跳了几步，不然他将也是被轰的目标之一，他看着桂小太郎的满眼惊异却不做出任何回应。墨镜中出现着的画面是桂被人按住了头，然后真选组的队员将早就准备好的绳索紧紧套在了他的手中，冲田总悟抓着他的头发，刀尖抵在他的脖子上有些得意的看着桂小太郎那张愤怒的脸。
桂，我说了吧，你逃不了。
河上万斋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转身就走出已经汇集而成人群，在他离开前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桂小太郎正在留着大量红色液体的小腿。
如果他没有看我一眼的话，就不会被抓了。河上万斋低下眼帘，背影消失在正围观的人群后。
高杉晋助在抽完第八十七口烟后他终于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河上万斋。
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呼出嘴中的烟圈，他将视线扫过河上万斋之后又重新投在了江户热闹的街市上。
我看见桂了。河上万斋盯着高衫晋助深紫色和服上的蝴蝶一字一句的说。
哦。高杉晋助再次吐出烟圈，这次他把视线转移到不远处的人群里，漫不经心的吐出下面的话。然后呢。
然后被真选组抓走了。河上万斋依旧看着蝴蝶，视线并未转移。
假发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抓走的。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高杉晋助正在看着正浩浩荡荡路过自己眼前的真选组，眼睛的不自觉的动了下。
他的小腿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河上万斋将视线转移到自家总督的白色绷带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墨紫色的额前发隐约挡住了高杉晋助的眼，即使这样那只墨绿色的瞳孔在盯着楼下那只部队时还是能散发出隐隐杀意。
冲田总悟抓着桂的头发，那些发丝在拉扯间有几根零落地掉在了地上，发出低浅的呻吟。
看来最近江户的夜可能是不会安静了。
十七
嫉妒这样的词汇是不属于河上万斋的。一个人最好清楚下自己的价值，这样才不会多出一些无谓的感情。
河上万斋很清楚自己对于高杉晋助的定义，不是同伴，不是朋友，只是个不错的工具罢了，这点上他比谁都要心知肚明。在知道桂小太郎被真选组抓走的时候他没有选择救援，即使高杉晋助在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