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青梅 作者:蝴蝶来过人世间-第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作者:蝴蝶来过人世间
文案
我的名字叫金鱼,人如其名,我骄傲,我任性。
他的名字叫司辰欣,人如其名,他如星辰一般美丽。
年少时,我们都太骄傲,太在乎谁比谁重要,谁也不愿先向谁低头,谁也逃不开谁的煎熬……
十年了,我们彼此爱着,伤害着,直到我和别人结婚生子,直到他也已有他的妻……
那梦里的青梅,终是要凋零,还是在经历风雨后,逐渐成熟……
重逢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不来,我会很难过的。”一张人见人爱的娃娃脸,一双深宫幽怨的黑眸,虽然在电话里看不到她的样子,但我仍可以想象得出,小菲说这番话时是如何我见犹怜地一手拎着电话筒,一手拧着电话线。
如今却是,满面春风,顾眸生盼,得意噙在嘴角,娇羞挂于眉梢,与别的男人肩并肩、手把手地切蛋糕。
唉,我叹了口气,遇人不淑啊。举起筷子,插了一块蜜汁鸡翅。蜜汁鸡翅甜而不腻,算是人间的一小美味了,不过用筷子夹起来吃有点难度。我环顾一下四周,每个人都满怀期待,当然不是满怀期待欣赏我如何吃鸡翅罗,而是满怀期待看着台上的刀子何时切开蛋糕的皮肤。我悄悄放下筷子,翘起小拇指,轻轻捏起鸡翅的两边,然后用力啃下去。
有点不明白这些人,既不是他们的儿子,也非他们的女儿,更不会是他们的妻子或丈夫,怎会生得一个比一个兴奋?更不明白,小菲为何安排我和这一群叔叔婶婶们坐一桌。
在雷动的掌声中,我将第二只蜜汁鸡翅啃得干干净净。顺手抓起旁边摆放的湿毛巾,先擦了擦嘴,再擦了擦手,然后一个一个的小手指擦过来。
到此,婚礼已算是顺利举行了一半,甚至刚刚产生了一个小小的高潮,但是我身边的那个座位却仍是空空如也。在别人的婚礼上迟到,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习惯,如果在自己的婚礼上也迟到,那可不仅仅不是一个好习惯了,那简直是天下大乱了嘛。
吃饱了,我开始习惯性地观察四周。其实,小菲的婚礼还不错,郎才女貌,各自的家世也很好;宴席摆得有声有色,在小城最高档的酒店,酒水极为丰盛,布置也是极尽奢华、浪漫迷人。最重要的是双方父母都健在,凡事都打理得很好,不用小孩操心,连在酒宴上敬酒也是由双方家长各派一名代表领着,不用怕人闹事逼酒的。
小菲以前曾经谈过几次恋爱,最后一次是和大学时的同学,那男的是徐州人。小菲也曾想过和他一起回徐州,但她妈不允。那段时间,她妈整天抱着一张中国地图哭。后来小菲没去徐州,回到小城在父母的介绍下认识了今天的新郎。有时候我会想,如此单纯也是一种幸福。
“你是小菲的同学吧。”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空位另一边坐着的,看上去有点高贵气质的女人。“呃,阿姨,太太,请问你是?”
“我是小菲的阿姨啊,你是小菲的同学吧。”她一脸的和善,但我不喜欢,觉得在她表面的和善后面有点刺眼的高傲。
“是啊,夫人。”
“小菲那孩子我们是从小看到大的,没想到一眨眼就这么大了,我家的……”
看着她一张一翕的红艳双唇,我觉得灯光有点眩眼,这种妈妈经真可媲美唐僧的紧箍咒了,在家听妈唠叨,没想到来喝个喜酒也要听个素昧平生的阿姨唠叨,看来我是流年不利啊。
“哎呀,阿星,你怎么现在才来!”妈妈经换成了杀鸡的尖叫。
阿星?怎么有人叫这种老土的名字,呵呵。不过我得感谢这个阿星,救我于水生火热之中。看看桌上吃得也差不多了,今天是小菲人生少见的大婚之日,我也应该闹闹她吧,毕竟机会难得啊。想到这里,我站直身体,准备先行退席。
“从上海一下飞机我就换车过来了,已经很用力地赶路了。”低沉悦耳的男声,听起来很是舒适,如浴春风。
我拉开凳子,转身。
“金鱼,是你,好久不见了。”熟悉的笑容,深邃的黑眸中流光溢彩。
“阿欣?!”我张口结舌。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第一百零一次地问自己。
再见
我忽然没有了闹洞房的兴致,便和小菲告辞准备回家睡觉,正好阿欣也因路途劳累要回去休息,小菲便提议由他送我回家。所以,现在,我坐在他的车上。
最后一次见面是2000年的4月吧,那一次是我去寻他,我在他们学校所在的无锡呆了两天,之后就失去了联系。
“好久没见了!”我说。
“是啊,两年了。”
“听说你去了加拿大。”
也曾在心里千百次想象过,不见他的日子他在干吗?也许大学毕业之后便留在无锡了,安份地工作;也许会回到家乡,继承他父母的事业;也许会到上海这种大都市来吧,这是我最自私的想法了,因为那里有我。只是千百万的想法中,单单没有想到他会飞去了千万里之外的大洋彼岸,想想都觉得很遥远。
“是啊,毕业后就去了,大概是2000年7月份吧。父母再三强调要我再进修,就去了,再一年就毕业了。”从侧面看,他依旧是那么漂亮,令我迷醉。
他一直是那么迷人,在我众多的男友中他最为好看,也最为富有,以致于直到现在我仍不明白,当初为何会放弃他,英俊多金,性格温和,无不良嗜好,这样梦中情人式的人物,我还好什么不可满足的,就是为了当年所谓的爱情梦想吗?如今想来真是幼稚得可笑,还有点后悔呢,悔不该当初见异思迁。如果能够重来,我会……只是人生永远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2000年7月吗?在那次见面后第三个月吗?他竟没有和我说。他又何必和我说呢?到底成为陌路人了。
“毕业后有什么打算?”我佯装不经意地问,其实是想问他打不打算回国。想些什么呢,就算他打算回国又如何,不回又怎样?我和他早已成为八百年前的旧人了。
“看情况吧,国内的现状你也知道,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不要回来了吧。我有个同学去英国留学一年,回来之后觉得差距太大了,一心想着有机会再出去呢。国外的生活终究要比国内高上一个档次,环境也好。”我状似热情正义却百分之百口似心非地说。哎,我这虚伪的性格是永远不能改了。其实我是想他回国的,回国或许还有机会见上几面,如果留在国外,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了,加拿大也许是我这一生是都法涉足的地盘。
“说的也是,不过世事无绝对啊。只能到时候说了。”他微笑。
“听说你女朋友也在加拿大。”沉默了许久我又开口。这个是听小菲说的——“他和女朋友一起去了美国读书,双方家境都不错,两人在外面赁房而居,生活应该过得很惬意”,当时她这样和我说。我假装顺耳听听的样子,没有再追问。回去之后,我寻遍了所有的校友录,找到他的电子信箱,发了不止一封信给他,才知道他其实是去的加拿大,也的确有个同行的女友。
“是啊,是大学时的同学。一起去加拿大的。”他还是微笑。
我觉得有点刺眼,心情也恶劣起来。
“听说家境不错。”我有点冷冷地说。
“还好。她父母是做建材生意的。”
“那样才叫门当户对是吧。”我的声音忽然尖锐起来。
他惊讶地看着我,旋即又回复平静:“没有什么门当户对的说法。”
我是怎么了,怎么会用这种语气说出这样的话的。早该不在乎了,最早提出分手的也是我,为什么还要用这种责难的语调,仿佛一切是他的错,其实该承担责任的是我,不是吗?
“开个玩笑。”我说,又神经质地笑了笑,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沙哑。
“能让你动心的该是个怎样的女生呢?”我假装俏皮地问。
“很普通,有点可爱。”他似乎有点不想继续,很快转移了话题,“你家还是老地方吗?我送你回去。”
可爱?很好的一个形容词,每个和我交往的男人都用这个词形容过我的,当初他是怎样看我的?可爱?原来她也和我有共同点呢,是因为我可爱所以她可爱的吗?于是我不死心地又问,“看来你很喜欢她罗?”
“可能吧。”他不置可否。
“怎么这么云淡风轻的,应该是强烈的相爱才会在一起的啊,如果没有那种感觉的话,为什么要在一起呢?”佯装的轻松,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可爱吧。
他猛一个刹车,我一个踉跄,转头正想责问他,却发现他正盯着我看,开口却不再温和,而是有点冰冷的声音:“是为了责任,我想,这一点你永远也不会懂的。我先送你回家。”
我想,他说的是对的,所以我静坐在座位上,任由他开到天涯海角,我们不再交谈,再无语言。
他是对的,如果要评定世上最无责任感的女人,我想那个人肯定就是我。因为我是最水性杨花,最容易见异思迁的女人了。只要有人对我好,对我说他爱我爱得一蹋糊涂,我便会爱上他了,所以我从懂事开始就一直不停地在爱了,没有青黄不接,一天24小时,全年无休。所以我甩了不知多少个男人,只因为我遇上了新的、令我感动的男人。所以我对分手的男人毫无留恋。却只有他——阿欣,也许是因为他是我的初恋,也许是因为他是唯一只是和我谈情说爱,却从来没有拉过我的手、没有吻过我的唇、没有和我做爱的男生,就是因为这份遗憾吧,因为这份残缺,我对他,念念不忘。他是我生命中唯一的青梅。
“这城,变化很大。”在小城里兜了不知多少个圈,他终于开口了。
“已经很多年了,当然变化大了。”
“我竟然真的找不到你家了。”他好象已经恢复了平静,也不再冷言相对。
不知不觉中,车竟拐入我们高中时就读的省X中那条大道,也是我和阿欣在最无忧无虑那段岁月中晨昏相伴的那条大道。于是我暗暗作了一个决定。
“你不用找了。”我压制住内心的激荡,口气平静地说。
“嗯?”他放慢车速。
“我们家的房子早拆了,我父母去乡下住,所以我本来打算今天住宾馆的。”怕他打断,我一口气说完。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那我送你去宾馆。”
“不上去坐坐了吗?”开了房间,我状似不经意地问他。
“不用了。”他生疏而礼貌。
“急着回去见女友吗?”
“也不是,她这次没有和我一起回来。我是因为小菲结婚才回来的,没几天就回去了。难得回来,想多陪陪父母。”
“上去坐坐吧,十多年朋友了,想多聊一会也不可以吗?”我拿出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媚态。
“不用了。”
“就几分钟。”我捂住他的嘴,拉起他的手,轻拖着他。
他微微挣扎了一下,也就顺了我了。
“你坐,我先洗个澡。”在他身后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一进房我就立刻像风一样刮进浴室,没有给他任何回绝的机会。
洗好澡,我立在镜前,一具美丽的女性胴体,我知道我是美的,尤其是在不着片缕时,仿佛从骨子里透出的纯真往往让男人如痴如醉,尽管我的内心淫乱无比。比如此刻,我唯一的念头就是如何诱惑那个坐在外面的男人。
披上浴袍,好似披上战袍,对着镜,我理了理头发,故意落下几缕,很性感,我满意地推开浴室的门。
他坐在床沿,电视开了,在播新闻,我慢慢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他一脸愕然,我把手放在他的大腿上。
“在看电视吗?”我柔声问。
“嗯,你要休息了吗?那我回去了。”他的声音沙哑而有点颤抖。
“再陪陪我吧。”我上身贴了上去,听到他深吸了一口气。
“不了,我回去了。”他推开我,站起来,朝房门走去。
“不要。”我从后面环抱住他的腰,“不要走,今晚陪我,好吗?”
他粗鲁地拉开我的手,将我推到床上,手劲之大令我痛得皱眉。
“你永远学不会自爱这两个字吗?”他恶狠狠地说。
“别走。”我再次扑上去,“只要一晚,好吗?我知道你不属于我,我也不要求你属于我,我只要你陪我一晚。”
他转身,掰开我的手臂,手指轻触我的眼角,“鳄鱼的眼泪吗?”
眼泪?我愕然发现自己竟流泪了,这样也好,他应该更不忍拒绝了。
“留下好吗?”我哀求。
“个性一点都没变啊,”他冷笑着,“还有更嚣张跋扈的倾向。”
“就一晚。”我又哀求。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我不会再喜欢你。”他很冷漠。
有刹那的心痛,但我很快恢复,“我知道,我不要求你喜欢我,我只求你今晚——爱我。”
“这还是你吗?你不是一向都很骄傲?”他用手指钳住我的下巴,托起我的脸,“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满脸泪水,这不象你啊。只是为了骗我和你上床吗?”
受伤的感觉,忽然觉得眼前的他很陌生,从来没在他的脸上见过如此狰狞的表情,好似要将我挫骨扬灰。
“难道你还不能原谅我当年离开你?”不假思索的话冲出口。
“原谅?你在乎这个吗?”他咬牙切齿,“你会在乎这个?良心发现了吗?不,我从来没责怪过你。”
我心中狂喜。
“我只怪我自己,有眼无珠看上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
我呆住。
“想和我做爱吗?”他将我扔上床,扯去我身上的浴巾,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他用力扯去领带,拉开衬衫,飞溅的钮扣打得我脸发痛。下一刻他压了上来。
“想要我?给你。”他眼中布满血丝,是欲望或是愤怒,那是我从来未见识过的阿欣。
“我给你想要的,你也给我我想要的,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今天我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他猛烈地进入我,犹如复仇天使用他的复仇之剑将我撕裂,剧烈的疼痛让我无法呼吸。
原来他这么恨我,我无意识地随他上下律动,这就是我想要的吗?
端详着眼前的男人,熟悉的脸,熟悉的眼,熟悉的唇,组合起来却是陌生的表情,这就是我想要的吗?是的,我想要的只是个结局,一个句号,一个结束。我想要我的青梅瓜熟蒂落。
我用力搂住他,拉下他的头,疯狂地吻他,泪肆虐地流。是的,只要今晚,也只有今晚,今晚我终于彻底地、完全地拥有他了。我哭着、笑着、哀求着,我到达了天堂。
清晨第一缕阳光侵入我的睡梦,我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下一刻记忆如流水漫入我的头脑,哦,我为我的初恋划上了完美的句点。
略一翻身,浑身酸痛,虽不是第一次,却比第一次还累呢,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已不知道,他真是个热情的人,夜里他要了我好几次,我都几乎招架不住了。没想到外表冷静的他,也有如此狂野的时候。
只是今后不会再有交集了吧。想到此我竟有点惋惜。
不过人不该太贪心,我该满足了,我已经偷得一段开心了。
“今天就回去了吗?”小菲永远是无忧无虑,只需考虑简单的喜恶。对她而言,是无所谓爱情的,因为她的所得永远比付出多。
“是啊,我是请假来的,谁叫你小姐结婚不挑长假,只看黄历的呢。”我懒洋洋地提不起劲来。也许是昨天热情过了头,透支了。
“正好阿欣也今天回上海,你们一起走啊,还好有个伴。”小菲无心快语,浑然不知已点燃了火药库。
我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