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共怀醉 by 菊花公子-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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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衣微微叹气,她倒无所谓,因为不管冷霁尘去哪里,艰险总有办法找到他们,而且必然会去做他们的邻居。抬眼看看段斐,他秀眉纠结,有点茫然。
“公子,凤翎那里怎么办?”荷衣也不相信凤翎会如此,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会好受,冷霁尘表面再冷,可是他和凤翎的情意恐怕都不是他们能揣测的。
“废掉武功,赶出墨山。”冷霁尘清冷的神色在灯光里越发凌寒。
大家心头一凛,冷霁尘对谁都会宽容,可是只有对凤翎也或者只有牵扯到段斐,也许没有杀他倒是他 次格外大度。
大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劝说没有意义反而更加速冷霁尘想离开的决心。
“不可以!”却是段斐猛地站起来,“凤翎也许喝醉 ,也许有其他的事情,我并没有受伤,你不能废了他的武功,还是让他离开好了!”段斐盯着冷霁尘,看着他冰冷的眼眸,希望他如果真的在乎自己,那么至少也听一次。看着寒冰笼面的冷霁尘,段斐反而没有了最初那种想挑拨和他亲密下属关系的想法。
可是却依然失望,冷霁尘不是个对爱人百依百顺的人,他认定的事情谁说都无用。
冷霁尘冷冷的目光扫过,即使慕筠也觉得目光如寒刀,嗖嗖刮面。
“不管对我如何,都无所谓,但是伤害段斐的,不管谁都要死。我欠你们的我来还,你们欠我的都还给他。”冷霁尘如是 ,嘴角的笑却森寒而残忍。
大家手心捏了一把汗,冷霁尘不曾说过如此重话,都是七窍玲珑的人,一个眼神都能心神意会,根本不用说出口。
密谋
凤翎清醒过来的时候,面若死灰,低着头不敢看冷霁尘,慕筠让他说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之类的,凤翎轻轻摇头,并不辩解,甚至不肯和荷衣他们说一句话,只是低了头,不看不听不语。
慕筠问过凤翎,又想帮他诊脉,看是不是中了什么迷|药之类,凤翎却不肯,一副心甘情愿认罪的模样。
由冷霁尘亲自执法,然后着人送下墨山,并没有给他告别的时间和机会,而凤翎似乎也根本不需要。
除了段斐没有一个人流眼泪。
只有段斐站在门口看着凤翎英挺的身躯依然脊背挺拔,但是那背影却让人心酸。
不管凤翎做了什么,可是段斐想的是凤翎对他的好,凤翎是冷霁尘的贴身护卫,日常生
活中,点点滴滴,却是对段斐看似漠然实则备至的关切,这些段斐都清楚地记在心上。
能宽恕则宽恕,不背负无谓的怨愤,是段斐一直以来的观念。
行走江湖几年,吃过的亏数不胜数,可是他没有记住一个仇人。
凤翎被废武功,赶出墨山,让段斐对着冷霁尘瞪了几天眼睛,最后冷霁尘说如果继续瞪,就留在墨山,不要跟着去了,段斐才恨恨地收起目光说了句“冷霁尘,为什么不管再亲近的人,你都不肯心软?”
冷霁尘冷冷地盯了他半晌,回了句,“段斐,为什么别人对你再过分,你都可以笑着原谅?我本就如此,如果他对我做什么,我未必会如此,但是不论是谁,对你做了什么,我便都要讨回来,这于你无关,是我的事情。”
“那么你没有杀了凤翎,是不是表明你已经很大度了?”段斐盯着冷霁尘讥讽道。
“那取决于你有没有受伤,如果你受伤了他照样要死。”冷霁尘抬手抓住段斐的手,不肯让他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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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时候,段斐坚持带着柳娃,看到冷霁尘别有深意的笑,便不在坚持。冷霁尘有那样的本事,让段斐似乎气到发疯了抓狂了,结果在别人看来自己是无理取闹,而冷霁尘多么宠溺大度地对他。
并不是游山玩水,随同的只有荷衣和墨羽,其他便是尽量低调的手下。
一行三辆宽敞的马车, 路疾行向北,虽然让段斐跟着散心,可是冷霁尘并没有停下来让他游玩的意思。
疾行十几日,到了绵州地界。
越行北上,空气越加干冷,寒风凛冽。
“停下休息几日。”冷霁尘看看歪在锦被里无精打采的段斐对荷衣和墨羽说道。
段斐一听要住下休息便来了精神,“我们去绵州最大的酒楼绵春楼喝绵阳春上春,然后去景春楼看看有没有好看的姑娘,听听曲。墨羽,走吧。”说着也不等车停下猛地爬起来,手撩开厚厚的帘幕就要往外跳。
却被冷霁尘抓住脚踝,瞥了他一眼,“段斐,你就是跑到了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拎回来,所以,你还是乖乖地。”说着示意等候在外面的随从去客栈。
下车的时候段斐特意跑到另外两辆大车,十几个神色呆滞的美丽少年。“我们往京城贩卖人口么?”段斐鄙夷道,要是遇到别人他肯定会给他们搅个天翻地覆,要是在以前他一定会……叹了口气现在算什么?
自己和他们也差不多,当下便闷闷不乐起来。
住在客栈的当天晚上冷霁尘让荷衣陪着段斐,他却带着墨羽不知道忙活什么。段斐觉得无聊地要发霉 ,“荷衣,绵州地界该是华山派附近了吧。我们不去拜访夏截吗?顺便谈谈夏姑娘和他的婚事。”段斐趴在桌上微眯着眼睛,拨弄着茶壶。
“小公子,你就别说笑 ,公子不会成亲的,你也别嫌闷了,到了流云城那么多好玩的,公子肯定会带你一一玩遍的。”荷衣翻捡着冷霁尘和段斐衣物,想着让他们明天穿什么,既要好看又要保暖。
“荷衣,你没有亲人了吗?”段斐修长白皙的手指抠着白瓷茶盅把手,漫不经心问道。
一 阵沉默,荷衣笑笑,却没有说话。
不管是皇帝还是下人,说 都有自己的故事,只不过是说与不说而已。
段斐微微抬头朝她笑笑并不追问,因为荷衣眉梢笼上的浓浓郁色如此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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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不是很安全,你要是不想我点了你 的|穴道将你用条绳子拖住,就老老实实呆着。”冷霁尘冷冷地盯着趴在窗户上的段斐。
“啊啊啊啊,知道了,真是烦死了 ,那时候不知道是谁装模作样,好像自己武功不厉害还要我保护,现在就把我当孩子耍!”段斐回头坐在窗台上愤愤不平道。
“你若是不喜欢,我保证不会 。”冷霁尘慢慢走过来,伸手环住段斐的身体,轻轻吻上他的唇,段斐还想躲,“对面有人呢……”身体却往后凌空倒去。
轻轻将他勾回来,一手将窗户关上,火热而湿润的吻让身体紧紧地纠缠,肌肤碰触让体温越发滚烫。
“这次去了流云城,我们便不回墨山了,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藏疆好么?”咬着段斐的耳边声音低沉而性感,手伸进衣襟轻轻抚摸他的身体,指腹上薄薄的刀茧摩擦着柔嫩的肌肤,带来酥麻微刺的感觉。
微微一挣却被吻得更加深,手一 用力,腰带飘然而落,“段斐,忘掉那一切,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好么?”声音是低哑而魅惑的腔调,懒懒的,松软。
心头一颤,却是一阵酸气直冲双眸,眼眶胀痛,想说什么狠话,却被吻得软了,什么都 说不出,只任由那双结实的手臂将自己抱上床,火热的激吻让心痛着颤栗。
“段斐,我们去藏疆,可以骑马放牧,一目无际,草原广袤,没有人认识我们,也没有人要你求 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么?”声音如丝,柔滑低迷,如同下蛊,魅惑人心。
□的身体火热纠缠,时光在流逝,欲望在燃烧,灵魂在颤抖,给予与索取,深深连接在一起,看不见的羁绊,摸不到的挣扎,爱欲迷蒙,□悸动。
融融炉火照着白玉一样的身体,晶莹的汗水闪烁柔光,“段斐,人们离开,便再也不分开,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纠缠的疲倦了, 轻吻布满红梅的玉背,环住纤柔的腰肢沉沉睡去……的
泪水湿了鬓发,感觉到紧贴的肌肤中间是一层薄薄的汗水,轻轻咬住唇,心头喟然长叹,无声却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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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州城北枫林。
冷月高悬,寒风涤荡,白雪闪灿寒光。
高瘦的黑影隐在树下月影里,看不清面目。
身材高挑的女子,纱衣轻拂,秀发顺着两颊飘荡下来。
“公子,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这次人们一定会成功,救回段斐。”女子的声音软软的,却并不动听。
“段斐一定要救,但是还有个问题,我要知道师母为什么毫不反抗,而是选择自戕甚至不顾忌多年的名誉。当然,师母从来都不在乎这些的。”男子叹息道。
“公子,你莫要伤心了,我们定然杀了冷霁尘给夫人报仇就是了。”女子的声音阴沉起来,更加不圆润,微微粗哑。
“鄢回,不是这么简单,以师母的武功,如果要打,也未必不是冷霁尘的对手,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所以还是搞清楚再说。”男子正是鄢兰笙。
“公子――你忘记了,我不叫鄢回了,我不是――改名叫红绡了吗?”鄢回仰头轻笑,冰冷的月色照在他的脸上,显出几分妖异。
鄢回改名红绡,由他变为她 。
鄢兰笙凝眸看了她一 眼,心底酸楚,“红绡,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公子,红绡从小就是你的侍从,从前是现在是将来到死都是。你要和我见外,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红绡轻笑,冷月里笑容妖魅至极。
“我们打乱他和朝廷那边的交易,断了他们的联系,江湖这边,少林等门派本来因为毒药而受制于他,华山等人因为没有拿到秋水神功自然心生不满,公子,我们就要成功了 ,你――应该高兴才对。”红绡轻笑,“其实段斐当初被玉西楼救走,可是他偏偏去冷霁尘身边,现在不如我们找机会直接带走他,然后或者杀了冷霁尘或者让他身败名裂,朝廷对他不满,江湖各大门派也会找他麻烦,就算不杀他不是也为武林山庄出了一口恶气么?”红绡看鄢兰笙继续说道。
“红绡,我有分寸,就算不杀他,就算师母有不杀他的理由,那么我自然也不会就那么算了。
我先走了,约定的时间此处动手。”说完转身离去,清冷的月色映在雪上,寒光霍霍。
身影飘渺如烟,纱衣飘摇如舞。
红绡对月轻叹,眸色清寒,幽幽望着鄢兰笙远去的地方,轻阖长眸,痛苦的神色瞬间弥漫。
练了这样的功夫,才知道何谓邪何谓不舍无奈。
想那段秋水与洛秋水伉俪情深,武功盖世,却也敌不过邪功侵蚀,最后无奈自戕,自己 一个小小随从,武功低微,又哪里能够抵得过那惊天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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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清寒漫洒。
灯如星,帘幕半垂,温如春。
清辉泼洒在床侧冷霁尘沉睡的清颜上,浓密长睫弯翘,脸上细小的茸毛如同挑霜凝雾。
微微叹息,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大大的眼睛里清光闪耀,“不是不爱,而是这个世间有比自己的爱更加重要的东西,首先是一个儿子,其次才是一个弟弟,首先是段斐其次才是小公子,人有多少无奈?根本不用选择,从小到大的责任和道德感已经界定了取舍,如果自己认为对,就算天下人反对嗤笑又如何,可是如果自己都无法认可自己,那么就算浓于水深于海也都是空空折磨……”怔怔地流下眼泪,微微叹息。
本来以为自己敢爱敢恨,敢作敢为,认定爱着石头,便天南地北地捣乱,旁敲侧击地探查,可是生生经历一些,匪夷所思,又如何还是孑然一身,丝毫不在意?因为自己的任性的爱害了石头,害了母亲。
可以不在意母亲的打骂,但是不能无视灵魂深处对母亲的愧疚和遗憾。
可以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但是不能忽略良心地翻涌生命的啃啮。
不管如何都要离开。
想着日前得到的消息,“绵州北,枫树林。”
自己并不想他死,这是毋庸置疑的,连犹豫都不用,如何才能离开,而不会对他人产生伤害。
段斐未曾杀过一人,因他而死的人已经让他的心备受煎熬,所以如何不死人是他最焦虑的。
心头翻涌的是兴奋还是什么,并不想深究,只想回去秋水坞给母亲守灵,此后便再也不踏出一步,什么爱恨情仇都愿意放下,此时此刻,反而是一种苍凉,无可奈何的心境,似乎经历这些,便是一生了。
不要结果了,那些都没有意义。
若是自己走 ,冷霁尘应该不会对柳娃怎么样吧,以往看来,虽然他杀了章云朗,杀了粉竹青抑或者有别人,可是后来他说威胁自己的人并没有真的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情,而且多日来的相处,他除了分外的冷漠安静,并不是有多嗜杀成性,也不像江湖传言的那样,对待哪怕是最低微的门众也是一视同仁,那么――也许如果没有仇恨的人,他是不是也是宽容的?想来想去,无法入睡,只想多看几眼,索性侧身对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的脸,半面阴影,轮廓一圈柔光,心头酸楚,忍不住便想流泪,他如此的美,那股清冷孤傲的气势气势和母亲如出一辙,但是他也许比母亲还要脆弱的吧,这些也可能只是伪装而已,可是……
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免得宁愿 样矛盾地折磨一生也舍不得离开。
用力闭上眼睛,唇贴上微凉的耳廓,伸手搂住结实的腰肢,享受最后的温暖和那幽然的兰花香气……
赶尽杀绝
“公子,我们的人探到华山,青城等门派这几日聚集在绵州,鬼鬼祟祟,意图不明,会不会是得知我们来此的消息,意图不轨?”荷衣帮段斐剥着糖炒栗子的壳,一边随意说道。
段斐看看他们,墨山的人总是一副淡淡慵懒的样子,就算火烧眉头,他们似乎也是谈笑风生,荷衣虽然不是顶美丽的人,但是微微一笑,清眸如水,却别有风韵,那气势也是个独 无二的美人。
“我们的行程安排极为秘密,他们如何会知道?”墨羽坐在木凳上,眉头微皱。“你们能到处安插眼线,难道就不兴人家在你们家也安排个看门的么?”段斐笑得明媚,慢条斯理地嚼着糖炒栗子,笑嘻嘻地瞟了冷霁尘一眼。
冷霁尘却似乎没有听见,神色淡然,凤眸微敛,眼角却又斜斜上挑瞟着段斐的笑颜,只想伸手将他拥入怀里,狠狠地欺负他,心里如此想着,表面却又平淡地很。
他本来就是为了报仇才和那些人搅在一起,现在有了段斐,大仇已报,已经没有遗憾,只想立刻带了段斐离开,但是又不能表现出一丝的急躁,正好借着凤翎那件事情,如是想着,不禁微微淡笑。
瞟向他的段斐看着不加掩饰没有深意自然的轻笑,如同那年三月初见,卖花女花篮中滴着露水的清灵明净的杏花,淡雅芬芳,心头一痛,猛地转过头去,却碰到墨羽深邃黝黑的清眸,心中一凛,怕他看出什么,马上唇边挽起 朵明丽笑靥,墨羽心头轻颤,敛眸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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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外面有几个华山青城等派来的人求见。”门外随从通报。
荷衣抬眼看看冷霁尘,“公子,我去会会他们。“说着站起身来。
“ 不用了,让他们进来吧,反正他们也知道了。”伸出手指勾了勾荡在脸颊边上的发丝,神色旋即恢复了清冷淡漠模样。
朝荷衣使了个眼色,她即刻会意,带了段斐到内室去休息,段斐也不闹,知道他故意支开他,乖乖地了内室,却让荷衣留下。
进来的人,普通打扮,看上去像商人或者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