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逆袭 作者:雅古达(起点2013-12-29完结)-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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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十分兴奋，米儿却很清楚现实与梦想的关系。许多事情远远地看着很美，真要切身经历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她不想顶着另外一个人的皮囊渡过一生。一点都不想。
　　所以保险起见，现在她应该猫起来，免得像玩游戏似的，走到哪里不小心把剧情给触发了。既然她在索和亚兹的家里呆了那么久也没有关于她的事情发生，所以应该是安全的地方。
　　一辆马车从身旁飞驰而过。知道不会伤到她，米儿还是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紧跑两步跟紧了走在前面的沙。
　　她（们）现在正走在阿克卢索城的大街上，目标沙的家。
　　纵使再难舍难分，也总有分别的一刻。沙明天就要离开阿克卢索，必须今天下午就回去打点行装。米儿见再呆在索的家也没什么意思，又有点担心沙，所以也跟着她一起走了。
　　窝起来虽然安全，但也找不到回去的方法。再说章米从来不是闲得住的人。
　　别说，米儿还真是有点收获。
　　当时离开村落之后，沙跑到了里村子不远的一处悬崖。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她走到搭建在悬崖边缘的木台上。米儿还以为她要跳崖吓得灵魂差点再出一次窍，却见她展开了漆黑的羽翼。
　　原来她是鸢。怪不得不能和索在一起。
　　米儿从两人接下来的对话推测出这里是美沙缇尔。这里是异类的家乡，人类只能匍匐在他们脚下，战战兢兢地祈求安身之地。那既然如此，为什么沙要偷偷摸摸的？
　　经过惊心动魄的空中旅行，米儿随沙在城外降落，然后靠脚走进阿克卢索。
　　天上的云低低的压在城镇的头顶，把潮气都封在了城墙后面。吸一口，肺都要长毛了。一路上米儿觉得芒刺在背，走到哪里，压抑和敌意总是如影随形。宽阔的大街上行人不算多，但也不少，只是再多的人也没办法让这座阴霾笼罩下的城池焕发出一点点向上的生机。
　　别人看了再不好，到底是自己的家乡，沙很明显已经习惯了。躲过一队迎面而来的士兵，沙拐弯离开了主街道，走向居民区。一栋栋精致漂亮的小别墅连缀而成的街道逐渐展现在眼前，想必沙的家也是类似的建筑吧。话说回来，在美沙缇尔除了贫民窟和闹市区，别的住人的地方差不多都是别墅。
　　沙突然飞快地跑了起来。
　　在前方，本来房子一栋挨一栋的街道出现了一个缺口。填补空缺的是焦黑的残垣断壁。
　　沙猛地在缺口前刹住，做梦似的后退两步，确定左右两栋房子的门牌。
　　奇迹没有出现。
　　她的家，确实已经化为灰烬了。
　　“不……
　　“爸爸！！妈妈！！”
　　她撕心裂肺的叫喊震动了居住在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个出来看看的。
　　沙冲进那一堆狼藉中疯狂地翻找。她竟然凭一己之力推开沉重的房梁，把下面烧得不成形了的杂物统统扔到一边，搜寻着她绝对不想找到的东西。
　　可那肯定是徒劳的。
　　火已经扑灭很长时间了。不然不会被弃之不管，连个看热闹的都没有。即使找不到，也不能断定她的父母还在世。
　　事实并不如米儿想象的那样。沙的动作停止了。
　　米儿看不到里面的情景。这片火灾后的遗迹如同圣地，令她不敢随意冒犯。乱七八糟的残砖碎瓦和横七竖八的屋梁门框遮挡了她的视线。她只看到沙缓缓地蹲下去，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的被已然熄灭的大火吞噬。
　　然而米儿依然可以想象那躺在焦黑和泥水当中，如婴儿般蜷缩着的小小的身躯，并且绝对不敢去思考烧灼能给人带来怎样的痛苦。
　　“爸爸……”
　　沙紧紧抱起一截扭曲的焦炭，。那狰狞的颌骨正好含住了她的脖子，像一个迟到的惨痛的亲吻。
　　之后，沙又挖出另外一具焦尸，已经被砸扁了。虽然尸体的位置很近，但实际上火灾发生时她的父母一个在一楼的门厅，一个在二楼的书房。整栋房屋坍塌了，所有东西都如同千层饼一样摞在一起。由此可以想象当时火势的猛烈。
　　“……妈妈……爸爸……”
　　沙抚摸他们，亲吻他们，趴在他们身上倾听心跳。她一定听到了有力的搏击，而且绝对不肯相信那来自她自己。
　　“……你们回来，回来，好不好？我再也不会不听你们的话了。”
　　她的脸紧贴着他们的脸，在他们的耳边呼唤，哀求。
　　三天前她不想失去的只有一个人，如今她却失去了一切。
　　她的悲伤总算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围观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几位邻居把她扶了出来，告诉她火灾发生在两天前的晚上，失火的原因不明，只是火势非常大，包括女佣在内没见到任何人跑出来。他们以为连沙都已经葬身火海了。
　　既然火灾发生在两天前，为什么连为死者入殓都做不到？
　　米儿想问却问不了。而沙完全失去了思考的精力。
　　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围观的队伍。站在最外层的“观众”已经看不清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陆续索然无味地离开，但很快就会有别人站到空出的位置。
　　一辆马车驶了过来，停在围观众人的外面。从里面走出一名俊秀的少年。一头深金色的波浪短发和绿色绣纹镶金边的袍子相得益彰，显得俊秀挺拔。虽然年纪不会超过十五岁，但琥珀色的眼眸流露的坚毅和嘴角淡淡的自信的微笑足以令任何一个见到他的人再不挪开自己的目光。
　　一开始没人注意到他，他也只是静静地站在人群的外侧。逐渐的，人们陆续地发觉他的存在，他便挤到了前面，向看护着沙的邻居们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么严重了么……”
　　明朗的微笑消失了。少年深锁眉头，喃喃自语。
　　虽然脸庞仍带着稚气，他凝重的神色却令任何人不敢轻视。
　　就在此时，又一辆马车赶到。同样是马车，少年的只有一匹马，来的这辆用了四匹马，每匹马脖子下面都挂着个铃铛。车厢也是雕梁画栋，比当年英国王子大婚时用的马车还豪华。车后面甚至还跟着两队共十人的护卫。真是做足了排场。
　　马车直接朝人群驶了过来。看样子这种事不是第一回了，围观的群众很熟练地散开。只有少年还留在原地。
　　从马车里下来一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虽然也是意气风发，可米儿立即开始讨厌这个人。
　　那人下了车对旁边的其他人视而不见，径直走向那位少年跟前，右手抚左胸，点头行礼。少年自然回礼。
　　这是鸢在正式场合使用的问候礼。他们谁是鸢？或者都是？
　　“请问尊驾可是来自首都？”
　　“是啊。”少年主动将一卷羊皮纸交给那名青年。应该证件之类的东西。
　　确认之后，两人热络地握手。
　　那名青年：“伊尔。”
　　少年：“修冥。”
　　简单的寒暄过后，修冥示意伊尔注意沙被毁的家。
　　“我才刚到，很多事情不了解。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正是我急于跟您谈起的。守城官来报，说您已经到了。我猜想您会首先到这里，便想着率先在这儿等您，没想到您竟然先我一步。”
　　“您的意思……”
　　“先到我府上，咱们再详谈。”伊尔对着自己的马车做出邀请的姿态，“请。”
　　“不急。”
　　修冥看了一眼颓然瘫倒在地的沙，微微叹气道。
　　“先把这里围起来吧。再把那个女孩儿带上，我有话要问她。
　　“另外如果现场勘查已经做完了，可否将死者入殓？”
　　“好说！好说！”
　　伊尔拍拍手，护卫立即跑过来，恭敬地听从差遣。带一切安排妥当，修冥亲自将沙搀扶进马车，自己再跟着钻进去。
　　马车扬长而去，留下护卫们看护火灾现场并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
　　作为暂时的幽灵一枚，米儿也跟着马车前往伊尔的府邸。不过她没坐在车厢里，而是呆在了车顶。之前揪着沙的衣角飞过来的时候她发现她并不是完全不能接触物体，时能时不能，她自己还没掌握好规律。不过现在搭个顺风车，顺便观光还是没问题的。另外俗话说吹吹凉风能让脑袋清醒，虽然米儿目前似乎不具备实质的大脑器官，呆在一个宽敞的地方或许也能促进思考。
　　四匹马拉的车速度果然不是盖的，街边的景色快速地从米儿面前掠过。当然，再快也快不过轿车。一开始她还饶有兴致，没一会儿就对街边大同小异的房屋感到无聊，转而思考一直让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突然，米儿瞥到一个人影。非常熟悉，却又极为陌生。晴雨？！
　　然而在米儿站起来试图看得更清楚之前，那个身影已经拐进小巷从她的视野消失了。她只能任凭马车将自己带到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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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主登场^_^不知各位喜欢否？
　　

第八章　旁观者
更新时间2013…9…25　19：04：16　　字数：2924

　沙一出现在这个幽暗神秘的空间，立即收获了个大大的拥抱。
　　“沙姐姐！”
　　爱玛环抱沙，娇嫩的脸蛋在沙的胸口蹭啊蹭啊蹭。真难为她没有把那块石板当撒花扔。
　　弥也面露欣喜，恭谨地鞠躬，然后按惯例将枪口对准爱玛。
　　“爱玛，古人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虽然你偷尝禁果，但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把脸收回来，主会原谅你的。”
　　“我决定与永恒黑暗中的龃龉者为伍，姓耶的老头不会给予我仁慈。而且我只是想与沙姐姐进行亲密无间的身心交流嘛，不要用你那道貌岸然的心脏量我的肚子。”爱玛半个脸埋在重峦叠嶂中，声音有点闷。
　　“教导后辈是年长者的责任。不能放任你一个人的错误行为给整个团队抹黑。”
　　“不要比我大两岁就愣充老头子！我可正值花季，宁可去凡尔登也不想被你拖到岁月的绞肉机里。”
　　“你早被拖进来了。每个人在暴露在空气的一瞬间便已烙下岁月的原罪。自己的罪自己赎，和我没关系。”
　　“色相本无凭~~~只是执一心~~~~~赎罪也一样啦。我没招他没惹他，更没欠他钱，凭什么给这个天天就知道追杀异教徒的老头赎罪？没让他那些找我麻烦的鹰犬付我精神损失费已经算客气啦！”
　　这都哪跟哪……by沙
　　爱玛做考拉状抱着沙不放，打定主意吃她的豆腐到饱。弥在她激烈的攻势下城池沦陷，从脚底逐渐僵硬。
　　沙含笑旁观。目光每扫过弥一次，后者的脸色便诡异一分。
　　爱玛突然了然，向弥投去“原来如此”的一瞥，然后把整个小脑袋淹没在波涛汹涌中，语言堪比港口正中的一颗暗礁，在悠然平静之下狡黠地窃笑。
　　“……什么嘛……想来直说哦……”
　　咔吧。某人大脑S区的功能彻底乱码。
　　昏暗的室内猛然增加光源。弥的脸唰地变白再立即腾地变红，头顶隐隐有可疑的青烟袅袅。
　　沙摸摸爱玛的脑袋——后者小猫般乖顺地松手落地——又走过去摸摸弥的短发。
　　伴随沙的靠近，弥的肌肉强直程度成几何倍数加强。只能咬紧牙关双眼圆瞪眼睁睁地见证白皙的手掌和自己的脑袋亲密接触。
　　“爱玛和弥别光顾拌嘴，工作为先。弥也是，放轻松，不然真的会变成老头子哟^－^。”
　　弥直挺挺地向后翻倒，后脑勺与脊背同时着地。
　　爱玛立即跳过来，对着化身水泥电线杆倒不瞑目的弥的腰眼啪啪两脚：“喂，小白脸，死了没？”
　　弥的胸部持续下陷，还能呼气。
　　爱玛一只脚踩在他的膈膜处，进行人工呼吸。
　　沙提醒：“你的操作不完整吧。”
　　“和他嘴对嘴？我宁可去和僵尸接吻！！嗯……郝原大叔，麻烦把那个打气筒拿来。对，就是那个，打自行车车胎的。”
　　沙抬手示意郝原别动，后者如获大赦。她一个监管不严，爱玛与弥又生事端。
　　爱玛捂着脚腕大叫喊疼。弥鲤鱼打挺，摆出战斗姿势严阵以待，手中多出两道银光。
　　“死仔！脚要被你割断了！我在救你耶！！”
　　“敬谢不敏！”
　　“谁稀罕！”
　　趁两个人注意力不集中在自己身上，沙抽空去看监控录像。当目标映入眼帘的一瞬间，沙的瞳孔骤然收缩。
　　——回答我！！
　　凄厉的喊叫犹在耳畔。记忆跨越四年的封禁，猛然涌入沙的脑海。
　　沙后退一步，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似乎对眼前的事实感到震惊与难以置信。汗水在皮肤下沸腾，在滴出后迅速冰冷了手脚。
　　“回来了？”
　　头领不知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正含笑注视她。
　　“都买什么了？”
　　还有心思关心我的购物情况。看来你不知道，我们抽了一张最好也最坏的牌。
　　察觉到沙的沉默的深意，头领淡淡地皱起眉头：“怎么了？”
　　“不……什么也没买，吃了屉包子而已。”身后爱玛还在悄声说什么“这才是官配……”之类的东西，弥被她抢白得直翻白眼。在还不够成熟的他们面前吐露自己感知到的危机，也许并非好主意。
　　多年的默契起到作用。在沙舒眉一笑的同时，首领立即感觉到她另有隐情。
　　“郝原在去荒神学院发布任务时候挑的。虽然动那里的人有点麻烦，不过既然她主动请缨，我们也不客气了。”
　　沙找个软垫坐下，倒了杯红茶，袅袅雾气朦胧了她的双眼。
　　“订单时间紧要求高，她正好合适。”头领俯下身，也让自己的双眼浸润在雾气中，“……再没什么比自投罗网更合适了。”
　　沙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差点把茶破出去：“你什么意思？！”
　　“前几天雇主发来追加条款，以额外支付佣金50％的代价指定了最后的目标。”
　　“你同意了？！”
　　“当然。目标是谁，我们都一样赚钱。而且我很好奇，那轻松干掉盘踞于地下深处的恶鬼的力量。”
　　沙心中了然了。半放心半失望地叹气：“你不了解……”
　　“你说说我不就了解了？”
　　沙思考着，任时间流淌。再开口却是完全无关的东西。
　　“我以前穿过洋装。
　　“别惊讶，我知道你的家乡也穿类似风格的衣服。我说的洋装不是一条裙子那么简单，偏向洛可可风格，倒是比法国大革命前夕那阵要简单多了。里面的束胸衣可是好几片铁板中间用合叶连起来而成的，在阿纳维那玩意儿几百年前就已经成为历史了，美沙缇尔里似乎只有人类那么穿过。‘想体会痛苦，就去穿女性的胸衣吧。’这话一点都不假。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喘气，走不了几步就累得一身汗。阿克卢索的人类都没有这么折腾自己的。
　　“我一直穿着。不止胸衣，还有长筒靴，一应俱全。我想靠这些东西把自己装成大家闺秀，靠手无缚鸡之力外表隐藏自己身为鸢的事实。武装上这一大堆枷锁，想不弱不禁风都不行。我的伪装没有问题。
　　“可是还是被他发现了。然后，他们拿我和我的父母设下了一个局。他们污蔑我，掠夺走所有我珍视的东西，再把我作为大礼送给那帮和他狼狈为奸的混蛋。
　　“也该我倒霉，那家伙当时想替罪羊想得脑仁疼。如果当时的我隐藏得足够深，谁都不知道我的存在，那么他爱找谁找谁，管他把谁烧了杀了剁了卖了都和我没关系。
　　“后来，我辗转流落到阿纳维。那天晚上，我在街上闲逛。我就在想，如果我能像她那样，大概……就不会被发现了。”
　　沙倚着沙发背，目光渺远。忽然，她笑了，再度将表情藏在红茶袅袅的雾气中。几点妩媚，几点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