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红莲之耽美 by 凝笑-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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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些不耐烦地动了动身子，慕以轩倒是无所谓有人一直盯着他看，不过如果那个人是他一直都不怎么看得顺眼的任子灏的话，那又另当别论了。对于任子灏，貌似他的印象都还一直停留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个骄横任性的小孩子，以至于后来每一次见到他他都没什么好脸色，他可不是保姆，没那个耐性去哄小孩子！
可是今天的任子灏显然跟以往有些不同，但要让他说出到底是哪里不同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只觉得，任子灏看他那眼神，就仿佛是在看一件，嗯，怎么说呢，稀有动物，对，就是这个感觉（后来的事实证明，慕以轩在这方面的感觉实在是相当的迟钝）！
见自己都这么明显地流露出不耐烦了，可任子灏还是没什么反应地继续盯着自己的脸瞧，慕以轩也不由有些火了：NND，难道我脸上还突然长了朵花出来了不可，你这样盯着都不嫌累！
“喂，那谁，”慕以轩终是忍不住心里的那股子怒火了，用着一种很不礼貌的语气开口道，“你就直说吧，你今天到底想做些什么，不管怎么样我都接下来了！”许是很多年以前对任子灏那恶劣的印象所致吧，慕以轩丝毫没觉得自己用这种语气对任子灏说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听到慕以轩说话，任子灏总算是自之前那痴望之中回过神来了，深深地看了慕以轩一眼，他脸上又挂起了刚才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道：“慕大少爷，谁说我今天来这就一定是想要做些什么来了？你就不会以为，我只是单纯到这里来跟‘你’打声招呼的而已？”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刻意加重了那个“你”字。
听任子灏这样说，慕以轩更是对他的来意有了些别的不好的猜测，懒得再跟他兜圈子，他转过脸不再看任子灏，淡淡地道：“如果真是这样，现在你招呼已经打完了，是不是请你自便，我们还要吃饭，就不留你了。”
就算是个傻子，恐怕这时候都能听出慕以轩话中那送客的意味——用“送客”这两个字来形容就已经算是很给任子灏的面子了，毕竟就连任子灏自己都知道在慕以轩的眼里他绝对不是个受欢迎的人。不过，知道归知道，在听到慕以轩的话以后，任子灏面上还是不由一僵，眼中也一闪而过几许怒意，不过马上又被他很好地收敛起来了。
动作很是优雅地站起身，任子灏似是眼中再无他人般望着慕以轩，然后微笑着冲他点点头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要是再听不出来你的意思就……”说到这儿，他微微顿了一下，然后以着一种非常神秘的口气道，“不过，慕以轩，相信我，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而且，那再见的日子不会很久。而我，将对那一天的到来翘首以待，到时候……”再次笑了笑，任子灏就保持着那种笑容在众人的注视下有如一位打了胜仗的将军般得意地离开了，走的时候甚至还非常好心情地替里面几人掩好了门。
在任飞扬的记忆中，这好像是任子灏第一次称呼慕以轩的名字。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任子灏那种表情，任飞扬居然毫无理由地有些担心，他担心的那对象，自然便是慕以轩无疑。不过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会有这种感觉完全就是多此一举，毕竟慕以轩的能力他是很清楚的知道的，如果这样的他还会因为任子灏而受到什么伤害的话，那他都难以想象任子灏有多厉害了——据他这些年来对任子灏的了解，他绝对没有能够打倒慕以轩的能力！
这样一想，任飞扬那悬着的心又慢慢放了回去，转过头，见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事情的发展的叶忱和龙御天仍好奇地看着他，他略带歉意地道：“真是不好意思，居然让舍弟打扰到了大家的兴致。想必大家现在都饿极了，我们还是快点吃完饭然后再到处去转转吧。”
听任飞扬这样一说，叶忱和龙御天倒是不再好执着于之前的那一幕，再次提起筷子朝着桌上的满桌子酒菜发起了攻击，他们现在都饿极了，叶忱倒多少能保持一点优雅的风度来，可是看看龙御天那副仿佛好几年没吃过东西的饿死鬼样子，若不是事先知道他身份，慕以轩都会忍不住怀疑起他是不是从哪个难民营里逃出来的了。
对于之前任子灏一事，慕以轩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不过任子灏最后那句“相信我，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而且，那再见的日子不会很久”以及他说这句话时脸上那笃定非常的表情还是成功地引起了慕以轩的好奇，这个他印象中的纨绔子弟，什么时候也有了这么几分气势来了？难道，自己这些年还真的看走眼把他小看了？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在慕以轩的脑中逛了一圈就不知道被他甩在哪个旮旯去了，也是在不久以后，慕以轩才赫然发现，自己对任子灏那句话的不看重到底为自己带来了多么严重的后果，而他又为此付出了多么惨烈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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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不想离开，可是叶忱还是不得不在第二天便向慕氏夫妇告辞离去——不是他想离开，实在是近些年来已经逐渐自叶烬那里接手王府的事务之后，他的日子当然不可能再有多悠闲，尤其是叶烬这些年已经不再怎么管事了，王府还真的少不了他这个世子。这不，他不过是在计划外地到临安来了这么些天，镇南王府就已经不止催了他几次了，只不过这些他一直都没跟慕以轩说起而已。
至于这要离开的人中为什么没有龙御天呢，那是因为龙御天虽然身份上比起叶忱来还要高那么一点点，不过这家伙除了玩之外基本上就没做过什么正事，就算是他那贵为当今天子的哥哥要求他帮他分担一些政事也都被他以什么都不懂而且对那些东西没兴趣而拒绝了——会拒绝又敢这样拒绝皇帝的，这天下恐怕也就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吧——用龙御天自己的话来说，反正他在临安是玩在京城也是玩，倒还不如跟慕以轩他们在一起热闹些。
有了这么些理由，便是慕以轩有心想让他跟着叶忱一起走也没什么话说了，而慕氏夫妇呢，他们可是巴不得慕家能热闹一点，而且龙御天前些天可没少带给他们乐趣，当然是极力欢迎他在慕家住下了。
所以，在众人将叶忱送到临安城外时，龙御天可没少得意洋洋地暗中向叶忱炫耀。
送走了叶忱回到慕家以后，慕以轩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一直低着头没怎么说话，其他人自己也就知机地没有打扰他。
想到自己这些天都没回家，虽然谁都知道自己是在慕家，可是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因此而着急的任飞扬还是向慕以轩打了声招呼准备回家。值得一提的是，龙御天在听到任飞扬说要回家之后，竟然死皮赖脸地说要跟他一起去见识一下任府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任飞扬倒也不好拒绝，所以任飞扬在走的时候又顺便带走了龙御天这个拖油瓶……
眼见任飞扬和龙御天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帘中，这些天心情都能用“飞扬”二字来形容的谈烨咬了咬嘴唇，露出副有话想说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来。
这时候的慕以轩终于自他那谁也不知道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了，看到谈烨的这副神情，他略有些好奇地道：“烨，你怎么了？”
“哥，”谈烨的嘴张合了好几次，最后才下定决心地道，“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好好谈谈。”一说完这话，他便深深地把头低下再也不肯抬起来。
听谈烨这样说，慕以轩也是突地一僵，他当然明白谈烨所说的“谈谈”具体指的是什么。他也知道，他实在是很有必要跟谈烨好好谈谈，可是这些天一来因为叶忱和龙御天都在慕家尤其是龙御天和任飞扬的那些“互动”搞得慕家全家上下所有人都只顾着关注他们了，慕以轩和谈烨也没了什么单独相处适合谈话的时候，二来慕以轩自己也未必就没有趁着上面所说这些拖一拖的心理。所以呢，这“谈谈”的要求最后竟是由谈烨提出来的，这让慕以轩因自己的鸵鸟心态而很是汗颜……
沉默了好一会儿，慕以轩才轻轻点了点头道：“烨，我们是得好好谈一谈。这样吧，现在你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一会儿，晚餐之后你到我房里来找我，我也先回去休息了。”说完，慕以轩伸出手拍了拍谈烨的肩，然后在谈烨复杂的眼光注视下渐渐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直到慕以轩走得自己再也看不到了，谈烨才道出那一直含在嘴里的话来：“哥……”
谈烨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叫住慕以轩说些什么，不过就如慕以轩所说的那样，他和慕以轩是真的需要好好谈一谈了，要不然，他怕自己会与慕以轩隔得越来越远……
在这种心情下，无论是慕以轩还是谈烨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当天的晚餐更是在慕氏夫妇的诧异下在一种非常诡异的气氛中度过的。不过看慕以轩和谈烨的样子，慕氏夫妇也知道就算他们开口问了两人也是什么都不会说的，所以干脆就没问——这些年来，慕以轩和谈烨的表现足以让做长辈的他们放心了，就算真的有什么事，他们相信两人也能自己处理好的。
味同嚼蜡地吃完了这顿难捱的晚餐，慕以轩以累了要回房休息为名早早地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因为即将要到来的谈话，他实在不知道这时候他应该要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谈烨。在他走后，谈烨也以着跟他差不多的理由离开了饭厅。
在慕以轩的房门外徘徊了好久，谈烨始终不敢伸出手敲门，这个在平日看来简单无比的动作此时作来却似要用尽他浑身的力气般让他难以承受，直到慕以轩在里面听得忍不住道：“烨，你进来吧。”
怔了怔，谈烨眼神复杂地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似是想要透过那房门看这房间的主人，然后才在无声地轻叹以后再不迟疑地推开了门：不管怎么样，这件事，迟早都是他们必须要面对的不是么，他们都已经拖了这么久了，早点说清楚对他们来说总比一直拖着好吧……
“你来了，”慕以轩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手中的书，抬头看向谈烨，“坐吧。”
可是，在慕以轩这平静无比的外表下，谈烨还是发现了些蛛丝蚂迹来：也许连慕以轩自己都没发现吧，他刚刚放下的那本书，根本就是拿倒了！
这个发现让谈烨在诧异的同时又不由有了些莫名的喜悦：不管怎么样，慕以轩他，也并不像自己以前想象的那般无情吧？至少，现在看来，他对自己，还是有着几分情意，吧？
想到这些，谈烨又不由想起了那个让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夜晚，一句话不经大脑就已经脱口而出：“哥，你能原谅我吗？”
章节80
乍听谈烨这句话，慕以轩先是一阵恍惚，然后却是油然而生一股极为强烈的愧疚之感。看着谈烨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忽的觉得自己真的很浑蛋，居然在伤害了这样的谈烨之后还只一味地躲避！
许是被慕以轩看得有些心慌吧，谈烨因慕以轩这么久都没什么反应而反射性地认为是不是慕以轩并不愿意原谅自己。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比在乎自己还要在乎慕以轩的他当即便急得两颊通红。急急地看着慕以轩，他张口便道：“哥……”
“烨，你先坐吧。”指了指跟前的椅子，慕以轩静静地道。看着眼前的谈烨，他不知道自己此时还能说些什么，自己之前的那些表现，居然让烨，这么不安吗？
之已经是慕以轩第二次让他坐下了，意识到慕以轩是有话想要对自己说，谈烨在微怔之后顺着他的意坐了下来，然后静静地等着慕以轩接下来的话。
虽然还是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启齿，可是慕以轩知道，这件事无论如何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要不然只会给谈烨带来更大的伤害。于是，在略作思索以后，他道：“烨，之前在谈家的那件事……”他这才刚开口，谈烨便面色突地变得苍白起来，见谈烨张了张嘴要说些什么，慕以轩忙伸出手阻止了他那他都差不多可以猜出来内容的话，然后继续道，“烨，你不要急着打断我的话，先听我说完。”
“烨，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了吧……”
“时间过得真快，只不过是一转眼间，我们，就已经不再是那时候的小孩子了……”
“这些年来，你会的都是我一手教的，可是毫不夸张地说，你就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有时候看着你，我都会觉得骄傲……”
在慕以轩说话时，谈烨有好几次都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无一不因为慕以轩那颇带些感慨的话而合上了嘴。
而慕以轩呢，在说着这些话的同时，他的思绪亦不由随之飘回了那些过往的日子。近十年过去了，可是现在再回想起那些往事才发现，原来那些他以为不甚重要的东西，一直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可是，”似是想到了什么极为不满意的事，慕以轩那两道漂亮的眉也不由微微皱起，看得谈烨直想伸出手替他把眉心抚平，“我到底还是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啊。”
说完这话，见谈烨很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慕以轩苦笑一声道：“我从来没想过，虽然你一心想着要替你娘报仇，你需要的，也许并不只是能让我报仇的那些技能……”
是的，慕以轩是真的觉得自己疏忽了。因为他自己之前生活的环境，他很自然地便忽略了谈烨的心理因素，他也从来没有想过，那样一个心切于报母仇的孩子，他的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也许，谈烨会变得像后来那般没有安全感，就是因为他的这些疏忽？
这也不怪他会这样想，只是，想到刚到慕家时对什么都不熟悉的谈烨，想到自己那会儿只顾着教他怎样才能为他娘报仇却从来没有关心过他心里的想法，他的心里就是一阵的心疼——不管谈烨是不是因为他娘的事而变得早熟，再怎么说，那时的他，也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而谈烨，会对自己有那种深到超过兄弟之情的感情，会不会，也是因为这样呢……
……
“你知道吗，你说你要去江南找谈家的人报仇时，虽然有些担心你能不能应付得来那些事，可是我心里一直是相信你一定能成功达到目的的，毕竟，你是我一手教出来的。所以后来，在你写信告诉我你已经成功控制住了所有的局面后，我才想去看看你是怎样完成了这个你从小的愿望的……”
“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那晚，会发生那件事……”
说到这儿，慕以轩闭上眼，似是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而谈烨在听到慕以轩提到那件两个人都没法忘记的事时，脸上先是一白，后来却是多了一层诱人的红晕。不过随即他又想到自己想对慕以轩说些什么，连连开口道：“哥，那件事……”
他还没说完，慕以轩就已经站起身走到他跟前，“烨，关于那件事，回来了这么多天了，我一直都软弱地回避着不想提及，只是因为一想起这件事都觉得自己很浑蛋很……”顿了顿，慕以轩深吸一口气，很是郑重地道，“烨，你能原谅我吗？如果你觉得不能原谅的话，我……”
可是，在这“我”字之后，慕以轩却是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如果谈烨说他不会原谅自己，那他又该怎么做呢？想到这里，慕以轩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一个自私无情到了极点的人，在这个时候还一边请求着谈烨的原谅，另一边却是根本没想过如果他不原谅的话要怎么去补救。还是，自己其实是很笃定了谈烨会原谅自己的，所以才这样，有恃无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