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如烟-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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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了起来拿了浴巾裹了下半身，叫人把女人拖了出去，倒了杯酒，吴起然躺在宽敞的阳台上，遥望星空。
这个度假村不错，方家的，总是不错的，百分之五十三啊，我亲爱的哥哥，你得到的够多了，你在想什么呢？要全部吗？
爷爷总是个老不死的，父亲是个不怕死的，你呢？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吴起然砸了酒杯，冰冷地扯出笑，合眼而睡。
金矿股份上百年都从未在一个家族或者一个人手里掌握，吴家一直握有金矿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老太爷有六个兄弟，每个兄弟百分之五，老太爷则握有百分之十，后来给了百分之三给吴起浩，他手里还有百分之七。
怎么样从自家手里把另外的股份抢到手，吴起然不知，不过，回去是一定要的，于是隔天他启程，路上遇到方家各路人马不少三路，有要弄死他的也有跟他谈条件的，吴少爷都一一不见，管它是用枪子招呼还是用糖衣炮弹轰炸。
到了自己的住处，吴起浩竟在别墅里等他，花园里园丁正在移着花，吴起然挑眉看向他的哥哥。
吴起浩微笑，过来摸了摸他的头，说：“我得了几株好花，送过来替你栽着，没想到你今天就回来。”
吴起然撇撇嘴，什么都没说，叫保镖全都退了出去，自个儿上楼去洗澡。
“去哪玩了？”吴起浩跟着他往上走。
“益州。”
“那是方家的地盘。”吴起浩在吴起灰的房间里坐下，看着吴起然视若无人地脱衣服。
“嗯。”吴起然回过头看着他一笑：“不去那，怎么给你订婚礼物。”走近浴室。
水哗哗地打在身上，清亮又爽快，吴起然闭着眼，任水冲遍他的全身。
“你在生气。”吴起浩在后面抚住了他的肩：“为什么，为我订婚？”
吴起然呵呵直笑，眼没有睁开，有点倦怠地说：“哥，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会误会。”
第三十一章
手指划下背部，吴起然闭着眼，头往上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吴起浩在他耳边轻笑着：“就这么等不及了？”手往下伸，伸到跨部，停至不动……
转过身，吴起然眼睛看着吴起浩的唇，在他的嘴间轻轻地吹了口气，然后抬眼，凤眼带着挑逗，嘴上却说：“不……哥……”那个“哥”字音调上挑，说得轻佻又有诱惑力。
吴起浩喉咙一紧，手摸上他的脸，手指缓慢地移动，到了嘴唇，用手细细地触摸着……
“你长大了。”吴起浩眼睛一闪，撇过头，走出了浴室。
吴起然在他背后，笑眯了眼，却在浴室被关起时打碎了镜子，满地的碎块和着血，煞是好看……
他笑，满眼的阴沈伸出手，抚摸着破镜中自己的影像，说：“真漂亮……”
镜中扭曲的人影同样带着笑用一样恶意的眼神回视着他。
方中伟自己倒没什么动静，袁仲跟他报告，这事大少爷派人解决了。
中枪，送医，昏迷不睡，很老套，但吴起浩解决得很漂亮。
同时他用这事告诉吴起然，就算长大了，你还是我所保护的。
吴起然觉得他哥这人很不干脆，两个人中，总得有个干脆的，这年月，假如真没失望，人间他耗不起，还不如早死心早点归去的好。
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吴起然在会上没说什么，一散场，他跟吴老爷子说：“爷爷，不是还有个大股东吗？怎么今天没到场？”
那股东，早死了，当然不可能出现。
吴老爷子皱了眉，说：“老蔡这几年都在国外，托了律师，不来也没什么。”说完不快地看了吴起然一眼，觉得他多嘴。
吴起然耸了耸肩，推了推眼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吴父多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说：“没事就来公司帮你哥。”
吴家一帮人浩浩荡荡走了，这完全是一场全体吴家持股人开的股东会议，别的旁人，一个都没见。
吴起然踢开吴起浩的办公室，倒进椅子，看着门外跟助理在商讨事情的吴起浩，见他进来，拍掌，说：“哥，你真厉害……”
太厉害，吴家上上下下都蒙在鼓里，还被他治得服服帖帖。
吴起浩关了门，双手支在办公桌上，冷漠地看着他：“你知道吴氏有多少在爷爷手里？”
“百分之二十？四十？六十？”吴起然随意地说。
“七十。”
吴起然嘴一僵，“不可能。”
他直直地盯着看着吴起浩：“你不可能让这种情况出现。“
“由不得我。”吴起浩，走开，倒了杯酒，边喝着边走向椅子，嘴吻上吴起然的头：“为了你的自由，我给了他五十。”
吴起然跳了起来，撞翻吴起浩手中的杯子，红酒在纯白的地毯上沾染出艳色，却比不上吴起然脸上那因惊怒而起的韵红。
“不可能……”吴起然睁大了眼，他一把把眼镜摘掉丢下，揉着眼睛：“不，这不可能……”他在办公室里乱转，不想相信他所听到的。
吴起浩把弄脏的外套解开随便丢在了地上，解开领带，坐到椅子上，没有看他，看着电脑和文件忙着他的事务。
吴起然转了半晌，最后在办公室里大叫了一句：“那老不死的……”
那老不死的，谁的命运都要操纵……谁的命运都要……他看着他哥，红着眼，阴沈地笑：“哥，你给的自由太昂贵了。”
昂贵得像是在作茧自缚，他要的“果”是因他的“原因”而迟迟没来。
这个世上，原来并不是你天生就该得到什么的，一切都得有代价。
吴起然惊了眼，怒了心，砰地一所，犹如晴空炸雷，空气有硝烟的味道，看着防弹玻璃上那颗被钳住的子弹，冰冷地说：“挡我者死。”
办公室里的另一人，刚毅侧脸，冷酷薄唇，不置一语。
第三十二章
他转身离去，吴起浩没有多置一语，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离开，再打了电话：“看紧点他。”
当天晚上，吴家大宅有宴会，股东会议后的例行事聚会，吴起然到场，阴郁的脸，偏生却笑得温文尔雅，让人心生古怪。
方家的人也来了，十几个人拿了冲锋枪冲了进来，一路枪声连连，老太爷暴怒，中了一枪……
吴起然被他哥扯着关进了房间，临走时吴起浩摸着他嘴唇笑：“你要的，我何尝不想给。”
门被锁住，打不开，摸身上的枪，却已不见。
再度出去，已是别番风景……老太爷进了医院抢求，吴父也中了枪，吴家现在大大小小老少爷们全都赶医院去了。
白丽丽在临走时看见了把砸窗户砸了一个多小时逃出来的吴起然，淡淡地笑了一笑，妩媚的眼里藏着毒辣。
吴起然站要当地，看着疮痍满目，抚着额头大笑起来。
一场混战，成全的是谁，他也不知道了。
他去吴起浩的别墅，男人一夜未回，天濛濛亮，他开了车走了。
后面的车子跟了二三辆，不是他自己为自己安排的保镖，看来，他哥下了令，叫人明目张胆保护了起来。
这个冬天注定多事。
继吴老爷子，吴父之后，吴起然也中了枪，面目慈祥的二叔在找他聊天喝酒的时候打了他一枪，在没有得到他的百分之十的股份的首肯下，又再补了他一枪。
最终他昏过去，醒过来看见苍白颜色，知道自己已获救。
旁边是面容憔悴的吴起浩，他伸出手，摸上他的脸，没有说话。
吴起浩握住他的手，送到嘴边亲吻，说：“我有时候真恨我自己。”他冷淡地说着，眉目间阴郁。
吴起然把手松掉，任他握着，上挑着眼，说：“哥，我跟你说过没？我要离开你……”
吴起浩重力把他的手掐紧，死死地盯着他。
“我只是你的困扰。”吴起然紧皱着眉：“这让我困扰，我讨厌这种感觉。”
“离开你，我才能真正长大。”
“你不是已经离开了？”有人在冷笑。
“不，这次我要真正离开。”
外面有人在收购吴氏散股，吴起浩接到电话，走了开，走时在他额头亲了亲，低沈却不容人反驳地说：“你是我的。”
他轻轻地在吴起然脸上拍了两掌：“再给我闹事，别怪我不疼你。”
门外的保镖全都换下，都是吴起浩的人。
收购案弄得满城风雨，吴起然悠闲地逛在医院里，遇上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王双唯。
那个人像个死人，每天都在楼顶闲逛，像是准备要跳下去。
吴起然有次实在看不过去，打算施以援手，推他一把成全了他，可王双唯反过来时那眼里的黑暗实在跟以往的吊儿郎当的太过于天差地别，于是阴着脸吼了句：“你他妈的也是个男人……”手指着顶楼西边的街区：“看着那里，你他妈的哪里混出来的？孬成这德性，妈的鬼迷心窍了你……”抽了他一耳光，难得王双唯没有回手。
才没两天，王双唯就又好了，听说了他的事，也抽了他一耳光，骂咧：“靠，这么点破事也让你弄了这么多年。”
两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打完了之后，两人躺地上，吴起然说：“我是真爱我哥，只是得不到，又有什么意思？”郁结的眉头，再也解不开。
他拿着枪式火机打火抽烟，又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到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疯了一样。
“死也死不得，活也活得不痛快，真好玩。”吴起然笑得尖刻，咬破了自己的手腕，放出浓血，边笑边舔着说：“我真他妈的是个废物。”
“你也没比老子强多少。”王双唯在旁边淡淡下着评语。
第三十三章
吴起然出了医院，被送到吴起浩那，他誓死不从，被吴起浩关在房间，一步都出不得。
房间东西全部砸烂，只余一部笔记本，吴起然在网上教唆手下怎么救他出去，拿钱办事很忠心的袁仲两天后发了邮件：然少，我被堵在大门前面的第三棵梧桐树前一直进不来，您有何指示？
吴起然冷着嘴角阴笑，手指动弹两下，送给他的手下两字：去死。
手下没有办法，那当老大的只好依靠自己。
吴起然找上刚又见面的王双唯，孰料那厮摊摊手，在视频那边拍着胸前那块骨头说：“爷，您看我怎么帮你？”
章家势力早已在L市退出，而王双唯，瞅他现在那一风吹就倒的耸样，吴起然不屑地撇嘴，马上承认：“老子脑子短路了。”立即关了视频，一秒钟都不愿意跟人浪费。
于是，吴起然别无出路，再说了，有出路那也是吴起浩的路，找上了无疑是在他吴起浩面前当跳梁小丑。
对于他来说，万万不肯的事。
他愤恨在地房间里诅咒吴氏莫明敌意收购案成功，好让吴起浩再多几个几年去弄那趟浑水，再也不见那张让自己又爱又恨的脸……
收购案在几天后轰轰烈烈结束，吴起浩拿了两瓶酒进来，把门踢上，坐在床上，对着吴起然，意味深长地说：“然然，跟哥斗，下辈子咱们再想。”
把瓶开了，递了过去，对面的人早已脸黑得难看得要死，地上的眼镜都成碎片，这房间里基本上能砸的都砸了，脸上手上全都是血痕，还好，只是小伤痕。
吴起浩满意地点头，拍拍他的脸，亲了亲他带着血丝的嘴：“真乖，没怎么伤着自己。”把酒放到地上，拿起带进来的医箱，一个口子一个口子地帮他上药。
吴起然先是闭眼，后来睁开眼，扯着眉头，说：“你一直都知道？”
收购案是他抛出手头上的百分之五引起的，他不过是这边卖那边买，主要是引起吴氏股票的动荡……好趁机收购其余散股。
吴起浩亲昵地又摸了摸他的脸，说：“哥给你的，你还给哥，真是好孩子。”那神态，宠溺，活像这几天忙得头昏脑胀的事情是好事，吴起然干得棒极了，他这当哥的为有个这么个给他找事干的弟弟实在是件了不得的让人心感愉悦的事情。
吴起然从小到大都不懂客气，他点了点头，看着他哥的薄唇，亲了亲，觉得他哥真是个识货的哥哥。
可是，他还是看了看满地的疮痍，说：“我还是给气坏了，哥把我的百分之五还给我吧。”
吴起浩把他的上衣脱了，手腕的方巾解了，皱着眉用手摸着那些伤痕，说：“你说你小时候也不玩刀子玻璃什么的，怎么都这么大了却偏爱玩这些个东西呢？”那话的意思，仿佛是刀子玻璃什么的不识趣，好好的怎么就“主动”找上吴起然了。
“哥，我要股票。”吴起然觉得这个时候，一切都是搞屁，原本他哥摸上他的身体他心还猛跳了几步，但他大脑还清醒，所以还清醒的结果就是无视于心跳，跟他哥要他要的东西，要不，他刚才的气也白花了，收购计划惨败，他都有一点想拿脑袋撞玻璃玩了。
不过，感谢苍天，他有个溺爱他得不正常兄长，尽管他总是弄不明白他会不会给他要的爱情。
吴起然眨着漂亮的丹凤眼，看着吴起浩，长长的睫毛眨啊眨，等着他哥的回答。
第三十四章
长长的睫毛眨啊眨啊眨……
眨得吴起浩干脆把手中的药放下，摸上他的眼，倾过身亲了口，又拿起药重新涂。
吴起然愤怒，却敢怒不敢言，瞪着眼睛看着他。
“要股票做什么，缺钱哥给你。”吴起浩拿过他的手，把消毒水倒了大部份涂在上面，痛得吴起然倒抽了一口气。
“嗤……”吴起然咬着牙，忍着，又忍不住。
吴起浩轻笑，手下却没有轻一点，棉签狠狠地压在伤口。
“你给我的。”吴起然瞪着眼睛。
“嗯。”吴起浩漫不经心地应着，“我帮你收着。”
吴起然不说话了，站起身，扑腾扑腾着走出去……
门打不开，他回头，怒瞪吴起浩。
吴起浩把手中的棉签扔到地上那堆垃圾里，拿过酒喝了一口，躺在床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低头，垂睑，抬头起来吴起然笑了，走到床边，靠着他哥的肩膀躺着，手还放在他哥裤裆旁边，半斜着眼，又眨了几眨，说：“哥，你看，这次你肯定又赚了不少，给我吧，算给我的零花。”
这次恶意收购，吴起浩赢了，吴氏的股票不知他又弄了多少在手里。
吴起浩抱着他的肩膀，大么指在他肩膀上磨蹭着，他笑，低眼看他：“我家然然想要多少啊？”语气亲昵宠溺，却让吴起然在心里打了个寒颤。
吴起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想怕死不是男子汉，于是硬着头发：“哥给我原来的，要是觉得能多给我点当奖赏你就……”吴起浩的眼睛带着笑看着他，下面的话他忽然说不出口了，闭上嘴，他又阴冷地盯着前方，不说话了。
小兔崽子又生气了，谁说的？他已经长大了……
吴起浩闷笑，捋了捋他的毛发，依旧好兄长语气：“都是你的，哥先帮你收着……”
“你以前为什么不收着？”吴起然暴了起来，在床上跳下，指着他哥：“以前为什么不收着？我都这么大你反而要收着了，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
话一完，眼泪就出来了，吴起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诉：“你连我都算计，你不是我哥……”用雪白的衬衫下摆胡乱地擦着眼睛，眼红红的，脸红红的，身体手臂都红红的……那小样，甭提有多可怜了。
越擦眼泪越多，吴起然干脆嚎啕大哭：“你欺负我，那些老不死的欺负我，你也帮着他们欺负我……”
眼睛红得像兔子，指责地看着吴起浩……
真是汗颜，就那么点股票，他家小兔崽子连小时候那耍赖的小手段都使出来了……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可是这小东西是拿这些个东西是去干小坏事的，所以还是不能给……吴起浩硬着心肠，过去抱着他，疼惜地说：“哥怎么会欺负你，法拉利又出新款了，哥给你买，还想要什么？哥给你弄……”
“不要，我要股票……”吴起然在他怀里吼，丢脸都丢到这份上了，不把股票弄回来那也太难看了……
可惜，吴家老大从来都不好糊弄，抱着吴起然，用袖子擦着他的脸，三不五时还亲一口，边弄边说：“股票不好玩，咱们玩好玩的……不是看上苏州那座园林宅子了吗？哥给你弄了座，改天有时间了咱们去那里玩玩……”
这话又把吴起然弄怒了，又哭：“你把我当小孩子儿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