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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凡尔纳传 作者:儒勒·凡尔纳_2-第14章

小说: 凡尔纳传 作者:儒勒·凡尔纳_2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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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仅仅在一个有时显得奇异,但终归有可能存在的世界中去展开他的故事情节。

  他对心理现象亦有同样深的感触。1850年当他才22岁的时候,他曾有缘遇着“著名的催眠术者亚历克西”。亚历克西对他精确地描述了他的小妹妹玛丽以及他的弟弟保尔正在作的那次旅行的情况,把这艘船的名字和所到达的地方都告诉了他。他给父亲写信说:“你瞧,这真是奇迹!”

  然而,他始终脚踏实地,把注意力集中在夏科特博士的研究上面;他记住了夏科特博士描述过的催眠现象,并将这些现象应用到他的某些作品中,但始终没离开科学的范畴而迷失方向。他的气质跟那位美国诗人迎然不同,他对超自然现象一直持怀疑态度;在1853年5月6日给他母亲的一封信中,他并没错过对这些现象大加嘲讽的机会:

  我压根儿尚未沉浸在使1张桌子或1顶帽子(我发

  觉爸爸似乎怀疑我有1顶帽子!)旋转的这种绝妙的乐趣

  之中。我甚至承认,我对这种玩意尚未达到过份轻信的

  程度!我听说有3个家伙合抱旺多姆圆柱,竟使这根

  圆柱旋转起来。这几个家伙必定是醉汉,当然,旺多姆广

  场当时一直在旋转,杜伊勒利宫和所有的林荫大道也

  定然一直在旋转!

  然而,在那位美国作家与这位法国作家之间的接近关系确实是存在的。我们觉察得出,这位法国作家极力想避免让他的先辈牵着鼻子走。有不少章节带有相类似的诗意灵感的痕迹,但他更为关心的是准确性,因而力图去证实起初只不过是幻想的东西。

  我们已经注意到他对密码的兴趣,但同样值得注意的是,如果说爱伦·坡笔下的人物都是一些特殊的人,那么扎夏里尤斯、哈特拉斯、黎登布洛克不是具有同样的特点吗?如果说《金甲虫》的主人公勒格朗近乎发疯,那么,对因向往北极而变疯的那位船长、发明了“时间”的那位钟表匠、立定主意尽量深入地球深部的那位教授,不是也可以这样说吗?探索海底深处的那位尼摩船长,不是一个摇摆于极端的仁慈与愤世的仇恨之间的特殊人物么?

  对爱伦·坡进行探究之后的那几年,这位诗人的影响尤其明显。虽然说,这种影响渐渐模糊,但直至他的最后一部作品。仍可感觉出来

  我们不能忽视1884年12月发表在《费加罗画报》上的那篇短小的虚幻故事《弗里特—弗拉克》。在一条位于一个火山区、受风雨涤荡的村庄里,一位对诊费比对病人更为关心的医生夜里被请去挽救一个奄奄一息的穷苦人。在这样的一个大黑天,这位郎中不肯为几文钱而高移玉步,连续拒绝了重危病人的妻子和女儿的来请。病人的母亲作第三次尝试时,他降低了要求,然而亦要索取老妇人甘愿卖掉自己的房子的全部价钱;他牵着脖上吊着一盏风灯的狗,同意跟老妇人走了。”火山爆发时突然发生的一股气浪把他冲倒在地;当他爬起来的时候,向导早已无影无踪。他痛苦地向着标明病人住家的光亮处走去;他到了这个家,惊讶地发现它与自己的家非常相似;他走进屋里,恰好到了自己的房间,发觉那位行将闭目的病人不是别个,正是他自己!他使用了自己的全部医术手段去挽救这个临终的病人,但无济于事。尽管他作出了种种努力,“他还是死在他的怀抱里。”

  我们认为,这篇故事十分怪诞,而且非常符合爱伦·坡的表现手法。1886年,它被收入集子里,排在《彩券》之后。

  1864年,《家庭博览》不仅发表了《论爱伦·坡》一文,而且发表了一篇令人赏心悦目的中篇《尚特莱尼伯爵》。这个中篇的体裁很不一样,大概是1862年写的,叙述了大革命时期的一段故事。在这个中篇里,我们大概可以发现1887年创作的长篇小说《法兰西之路》的萌芽。


  






凡尔纳传第十七章 《地心游记》






第十七章 《地心游记》

  幻想小说《地心游记》于1864年问世;儒勒·凡尔纳借助丰富的科学资料,准备创作《从地球到月球》

  《气球上的五星期》是一部纯地理题材的小说。它向不止一个法国人揭露了“那位对地理一无所知的佩戴勋章的先生”,证实了的确存在中央非洲的大片陆地以及坦噶尼喀、维多利亚和乍得等大湖。

  关于这一点,小儒勒·赫泽尔(儒勒·赫泽尔1886年去世后,出版社的业务由他儿子接替)在1896年7月2日的一封信中谈到发生在出版商代表大会期间的一起很有启发意义的事件。他说:

  出席大会的3位部长坚持要协助我们,让我们的外

  国同行了解法国当代文学的重大意义;这实在太好了;提

  起您的名字时,正在打羽毛球的布歇和朗博更加起劲地

  挥动球拍,打得棒极了。这时,阿诺托也加入谈话,并讲

  起了这样一件事:在召开关于撤消在非洲的势力范围的

  柏林会议期间,因他对非洲问题有深入了解,因此当了大

  使的专员,但他却遭到上司的冷遇甚至不予置理。这位

  大使既不愿意了解作为说明法国意图而必须采取的明确

  观点的必要性,也不愿意抽点空儿熟悉一下他们带来的

  一大包外交文件、特别是地理资料;他尤其对乍得湖表示

  极大的轻蔑,说他在儿童时代的地图上从未见过有这么

  一个湖。

  “一听到儿童时代这个词儿,”阿诺托对我们说,“我

  心里便琢磨起来,乍得湖正好是我童年时代的一个记忆,

  而且由于读了《气球上的五星期》,这种记忆像一种固念

  似地萦绕我的脑际。这种固念从我叫人起草的给外交部

  的文件中体现出来了。凡尔纳对一个孩子能作到的事

  情,对一个年纪较大的人兴许也能作到。于是,我连忙跑

  去买了一本《气球上的五星期》。当晚,我对大使说,要是

  他愿意读一读这本书,他大概晓得对乍得湖该采取什么

  样的态度。翌日,他把书还给我了,纸页全已裁开,我终

  于获胜了。就这样,凡尔纳在他的一生中又一次充当了

  先驱者的角色,从第一部作品起便确定了法国在非洲的

  疆界……”

  6月19日,您的右耳之所以没响,那是因为再不要

  相信这种预兆……

  作家借助这次虚构的旅行,成功地将最重要的资料呈现在读者的面前。这次虚构的旅行证实,文学在多大程度上可以成为传播知识的工具。当然,仅仅因为这样的一种观点,凡尔纳在很长时间里一直被认为是普及者,而不是文学家。现在,这种粗浅的评价难道不该改正么?难道我们不该感谢他突破在文学与科学之间人为地划定的这条界线么?

  一位优秀的作家简直就是魔术师;小说家通过隐晦的巧妙手法,使我们相信他给我们叙述的事件的真实性。如果他在为我们设置的背景中,使我们产生如同观看他的人物的活动那样的印象,那他就算得上是一位优秀的小说家。

  我们的这位作家善于创造使我们将纯粹虚构的事件当成真实这样一种如亲临其境的感受。在他的幻想作品中存在着某种“厚度”,这种“厚度”使他的这些作品不仅显得似乎真实,而且的确真实。这大概就是1863年的读者所产生的印象。当时的读者心里都这样揣摸,《气球上的五星期》所叙述的是否真的是一次确实作过的旅行?在国立图书馆里,我们可以找到一位叫勒费弗尔的先生写给赫泽尔的一封挺有意思的信,信中说:

  有一件事使我挺感兴趣,而且我很想明确一下,因此

  想请您给我提供一点对我非常有用的情况。

  这是您出版的一部作品,题目叫《气球上的五星期》,

  作者是儒勒·凡尔纳。我希望您给我明确一下,费尔久逊

  博士是否真的乘坐气球飞越非洲上空……

  有些严厉的批评家指责儒勒·凡尔纳的文体。他们只是从狭义上理解这个词儿。其实,儒勒·凡尔纳将主要精力过分集中于编排他所虚构的事件,有时未免出现某些疏忽,倘若他不是被迫完成他给自己安排的巨大工程,他满可以避免这些疏忽;吉约姆·阿波利内尔说过:“啊!儒勒·凡尔纳!多优美的文体!通篇只有名词。”这些疏忽并不足以反驳他的这种看法。

  1864年大概发表了《地心游记》,8月12日,他给赫泽尔写了一封信。该信给我们表明,这部作品业已完成,因而询问须在何日交付印刷;但他仍在创作《哈特拉斯船长历险记》:1864年4月25日,他的确给他的出版商写过一封信。在这封信中,他就这位出版商对这部作品的看法提出商榷:

  亲爱的赫泽尔:

  如果您哪怕稍许以为我不欢迎您的信,那也说明您

  太不了解我了。我可以向您肯定,我一定重视这封信,因

  为所有这些意见都是对的。我在描写这场极为幼稚的对

  抗时,自己也感觉出来。我尚未很好控制自己,只作自己

  愿意作的事情。写信给我的压根儿不是一位经理,而是

  我最充分信任的一位朋友。况且,我向您重复一遍,我的

  感觉跟您完全一样。我们要将这场决斗一笔抹掉;至于

  这两个人的和解,我们让它更早一些发生,而不是在获救

  之后,这未免太一般化了。我们还是等着瞧吧。可是咱

  们别忘了,一位美国人和一位英国人的这种仇恨,是一位

  非常典型的美国人与一位非常典型的英国人之间所产生

  的仇恨,谁将第一个发现北极,这对任何一位都有好处。

  从您的信中来看,我认为您大体上是同意哈特拉斯

  的疯狂及其结局的。我对此感到异常高兴。这是最使我

  伤脑筋的事,我看不出别的任何结尾方式,况且,我似乎

  觉得,这或许就是事物的寓意所在。再说,如何将这位哈

  特拉斯送回英国?他将在英国作些什么?很显然,他必

  须在北极死掉,火山乃是他唯一合适的葬身之地。

  关于这些,等您回来后我们再谈吧,我们一定会谈得很好。难道您会认为我在剪裁或重新安排的问题上过于执拗吗?在《气球上的五星期》一书中,我不是根据您的建议,忍痛地将“乔的叙述”这一大段删去了吗?

  此外,亲爱的赫泽尔,我将向您披露我的全部心思。我根本不想当一个事件的安排者;因此,为了普遍的利益,我总是随时准备作出修改。我首先要当的是一位作家,这是您完全赞同的值得称道的雄心壮志。

  关于我那正逐步有所改进的文体问题,您对我说了许多亲切而令人高兴的话。很显然,您所指的大概就是我竭力发挥的那几节描写性的段落。没任何东西能使我更为感动的了,因此,我坦率地向您承认,没有任何东西比您所表示的这样一种赞同更令我高兴的了。但正如您所说的那样,在我头脑中的某个角落里,我这样思忖,您是否在药丸上面涂了一层金箔?我向您保证,善良的、亲爱的经理,这上面根本没涂金箔。我非常顺当而又毫无准备他把药丸吞下去了。因此我想,您是否真的也对这位您称为作家而不是小说家的人感到满意?

  如果我以激动的声音跟您谈起这些,您兴许会蹦跳起来,甚至将我轰出去;可是我却傻乎乎而又真诚地跟您说话。

  我讲了这些,目的是要告诉您,我多么希望成为一位文体家,而且是一位严肃的文体家;这是我平生的宿愿;这您是了解的,当您在来信的开头给我谈起这些时,我便觉得自己的心房在怦然直跳……

  我承认,小儒勒·凡尔纳的批评是非常有力的,因为,我毕竟主要是在为他而不是为他可尊敬的父亲进行创作。

  1864年4月25日

  于巴黎

  我们惊讶地发觉,正当他整个儿泡在哈特拉斯的旅行和冒险时,他还能发表《地心游记》,而且还能酝酿另一部小说《从地球到月球》。

  《地心游记》是1864年发表的,《从地球到月球》于1865年问世,而《哈特拉斯船长历险记》却到1866年才跟读者见面。如果说后一部作品主要是一部地理题材的小说,那么前两部却是属于另一种迎然不同的类型。如同我们说过的那样,第一部作品是按爱伦·坡的创作手法进行构思的,因而读者所体验的情感使我们想起《阿瑟·戈登·皮姆历险记》给我们唤起的情感。这段“过于奇特的旅程”大部分是在一个真实的世界中进行的。在这个世界上,岩石是地质学范畴的岩石,水虽然是热的,但仍然是最为普通的水,不像察拉尔岛上的水那样呈现出各种鲜红的色彩!这种令人放心的气氛使我们毫无警觉地深入到一个怪异的环境当中。

  主角是阿克赛。他是个“性格有点优柔寡断”的小伙子,和“他以德国人那样的热心而安静地恋爱着的”未婚妻格劳班一样,对离开汉堡的安乐窝,离开他那些庸俗的习惯缺乏热情。格劳班是个蓝眼睛素头发的女郎,“性格较为严肃”;命运恰好落在阿克赛头上,使他找到能辨读阿恩·萨克奴姗密码文件的钥匙,于是,她督促他去作这次荒诞的旅行。生性刚强而苛刻的格劳班确定了她那位踌躇不决的未婚夫的命运,对他说:“回来之后,你一定会变成一个真正的人,阿克赛。”S·维埃纳又把小说的这种传授宗教奥义的特点发挥了。

  在他叔父黎登布洛克教授的带领下,阿克赛即将经历一系列考验。这些考验必将使他变得更加坚强。

  皮姆在逆朝鲸号经受种种磨难之后,在简·居伊号上获得直至察拉尔岛的一段歇息时间。这块不同于任何陆地的土地成了一次奇异航行的出发点。这次航行把他带到很远的地方,直至遇着那位洁白的“披着面纱的人形”。阿克赛将从欧洲一个最大的海岛出发,但在我们这个现实世界中,这个海岛的巨大的深成运动使其内部变成“一个极其可怕的地方”。与一位脸色像死人一般的可怜的麻风病人相遇,并未能使极度悲怆的景色增添一点儿生气。攀登斯奈弗火山不但极其艰难,而且非常危险。

  到达滥静得令人骇然生畏的火山口底部后,他必须钻进一条坑道深入到地球的深部。最后一次火山爆发时喷出的熔岩通过这条坑道冲开了一条通道:这不由得使人想到,是否还会再次发生火山喷发?接着出现的是极度疲劳和难以忍受的口渴。阿克赛感到厌倦,打算放弃他叔父的这项疯狂的计划。消沉过去了,他重新鼓起了勇气;他挥动镐头,幸运地凿穿一眼暗泉,喷出的泉水汩汩流淌,形成一条小溪;如今,他只要沿着这条小溪朝前走就是了;这时,阿克赛不由得喊了起来:“我们的计划没任何理由不能成功。”从这时起,阿克赛变成一个相当坚强的人,他将自己与这次疯狂的远征融为一体了。

  阿克赛在这座地下迷宫里迷失了方向,一种新的考验在等待着他:他当作阿莉阿德尼线的这条小溪突然消失了。他忍受着最为可怕的死亡威胁,陷入绝对的暗黑之中,“整个儿被漆黑笼罩着。”正当他极度沮丧的时候,一种音响现象使他找到了在一个地下海岸边的同伴。

  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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