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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凡尔纳传 作者:儒勒·凡尔纳_2-第15章

小说: 凡尔纳传 作者:儒勒·凡尔纳_2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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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漆黑笼罩着。”正当他极度沮丧的时候,一种音响现象使他找到了在一个地下海岸边的同伴。

  就这样,在经受了可怕的考验之后,阿克赛将能追溯世纪的源流,了解这个史前业已消逝的世界;更值得欣慰的是,他发现了亚当以前纪元的人类。

  此后,他认为“一切合乎人情的东西都能成为现实,我忘记过去,我鄙视未来。”

  这是一种幻觉,读者对此并不会产生怀疑,但这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他们所分享的是阿克赛的感受;他的思想、他的情感的起伏波动;他们所经历的恶梦跟他一样。现在没必要去揣摩,他给我们叙述的所有这些是否真实。在作梦的时候,谁说他所看见的不是一种真实的情景?在真实与想像之间存在恍惚的界限,只有在清醒的时候才变得明确。因此,我们被巫师催眠入睡了,我们经历了一场直至阿克赛经受最后一次考验才告结束的梦境。

  在因斯特隆博利的火山喷发而冲向地面的令人难以置信的过程中,他的勇气减退了,这是他叔父给他作最后一次教导的机会:“我认为,一个有意志的人,在他的心脏还在跳动、肌肉还在颤抖的时候,是不会失望的。”

  他从景色阴沉的冰岛出发,在“地球上最迷人的一个地方,在西西里岛的碧空下”醒来。一直压抑着我们心胸的忧虑,就这样突然消散在阳光的璀璨之中。这也是我们这位英雄身上闪烁出来的光华。

  在这次探察活动结束的时候,阿克赛征服了他的那位女郎,从而获得了报偿;格劳班将亲自证实这次完全的征服,“现在你是个英雄,你永远不会再离开我了,阿克赛。”这再不是一位出身小资产阶级的汉堡姑娘跟一个腼腆的年轻小伙子的平庸无奇的结合,而是两个经受过考验的颇有名气的人物的结合:阿克赛经受了可怕历险的考验,格劳班则经受情人不在身边的考验。

  启蒙的目的难道不是要让接受启蒙的人经受各种考验,以锻炼他的灵魂,让他配得上他要征服的对象吗?那位起着印度宗教教师作用的性情怪僻的黎登布洛克教授在旅行结束的时候,在最后一次冒险的烦嚣声中,给他上了一堂关于毅力的课。

  以阿克赛为主人公的这部小说,简明扼要地描述了我们的命运,深入浅出地说明了人类的忧虑。这种忧虑常常出现短暂的间歇,好让我们作出新的努力。当我们的努力将我们引入一个令人失望的死胡同的时候,当“黑暗”笼罩着我们的时候,我们自觉或不自觉地求助并委身于一个沉默的上帝。这种绝望的祈祷将产生一种最初的有益效果,并给了我们坚持下去所必需的勇气。

  至于天意,它只是以一种暧昧的方式进行干预,给我们提供一个自救的机会。上帝不会搞乱它的意旨,但却允许我们利用这些意旨。堕入绝对暗黑之中的阿克赛,不是被一位神秘天使的突然出现,而是被一种自然的回声救出性命的;奇迹在于意外地觉察出这种回声。

  马塞尔·莫雷将这部作品与维利埃·德·利尔一亚当的《克莱尔·勒努瓦》作了一个非常精细的比较。他重复了德鲁加尔先生的意见。按照这种意见,1867年发表的《克莱尔·勒努瓦》的第一版中的那位年迈的丹麦作家(1887年的版本中,将这位丹麦作家易名为比奥思·扎希奴姗),大概不是别人,正是《地心游记》的那份密码的作者阿恩·萨克奴姗,而这个名字又是根据出生在1663年的一位冰岛学者阿恩·马格奴栅稍作改变而来的。他由此得出结论说,“维利埃在修改《克莱尔·勒努瓦》于1887年再版时,肯定反复读过《地心游记》,”而且很可能将儒勒·凡尔纳经常使用的一个词儿“会喷火的人”用到他的这篇作品中。另一个证据是:同样的词儿出现在1887年初发表的莱昂·布卢瓦论述于伊斯芒斯的一篇文章中;而在那段时期,维利埃、莱昂·布卢瓦和于伊斯芒斯3人是每个星期日都要聚会的。德鲁加尔还指出说,维利埃曾写过一出戏剧,剧中的主要人物也象《地心游记》那样叫阿克赛。

  马塞尔·莫雷在莱昂·布卢瓦的《绝望的人》和于伊斯芒斯的《反乎常理》中找到了儒勒·凡尔纳影响的痕迹;他得出结论说,于伊斯芒斯和他的两位聚餐伙伴“耳朵里经常听到《奇异旅行》的作者的名字。”

  《气球上的五星期》使它的作者名声大震;我们几乎可以肯定,他的这部新作必然进入所有的文社接受称赞或批评。对怪诞、甚至神秘的事物挺感兴趣的于伊斯芒斯、莱昂·布卢瓦和维利埃,必然会对一部包含着能回答他们所关心的问题的征象的小说发生兴趣;他们在这个理智化的地下世界的气氛中和在虚幻的描述中,找到了与他们自己的那些被人类的忧虑缠绕着的作品所发生的共鸣。

  关于地球呈空心球体的概念,虽然黎登布洛克教授只是认为我们这个圆球“部分地空心”,阿克赛给我们提供了这方面的资料,他记得:

  一位英国船长的这种理论。这位船长将地球比作一

  个空心球体,球体内部的空气因压力作用而发亮,而冥王

  星和冥后星这两个星体在上面划出它们神秘的轨道。他

  说的可是真的?

  关于这位英国船长,我们在《哈特拉斯船长历险记》(第24章:“冰川荒原”)找到克劳博尼博士所作的一些确切说明。这位船长大概就是“西尼斯船长。他建议汉弗莱·戴维、汉波尔德和阿拉戈去试一试这次旅行,但这几位学者都拒绝了。”

  毫无疑问,儒勒·凡尔纳认为这种理论属于世界的这一点所引起的那些幻想之一;而且毫无疑问,这种理论所包含的诗意曾吸引过他,因而他在创作《地心游记》时立刻予以重复。

  萨洛蒙在《文学知识》一书中指出过这样一件趣事:乔治·桑于1864年在《两世界》杂志上发表了一篇题目为《劳拉》的伪科学幻想小说,1865年又以单行本出版。这篇小说是“出于对矿物学的兴趣”而写成的,“除跟《地心游记》令人惊讶地相似之外,别无使人感兴趣的东西。”

  S·维埃纳夫人敏锐地指出过这两部小说的亲缘关系,并且发觉,必须从启蒙主题方面去寻找《劳拉》和《地心游记》这种相似性的理由。事实上,启发这两位作家的灵感似乎是一致的。

  这样便产生了这两位作家其中一个对另一个的影响问题。乔治·桑在1863年开始创作《劳拉》,1864年修改校样;儒勒·凡尔纳在1863年开始创作《地心游记》,1864年8月1日询问这部作品应在哪天交付印刷。由此可以看到,这两部小说都是在同一时期着手创作的。乔治·桑不可能了解《地心游记》和《哈特拉斯船长历险记》;儒勒·凡尔纳也根本不可能读过《劳拉》。

  倘若我们要寻找灵感的共同源泉,在赫泽尔那里不是可以找到吗?这位出版商跟乔治·桑的关系非常密切,赫泽尔与儒勒·凡尔纳之间的友谊虽然还没像后来发展成的那样亲密,但这种友谊已经牢固地建立起来了。他们两人每天见面。此外,赫泽尔十分重视使他的这位被保护人利用他的朋友集团所能向他提供的学识源泉,而在赫泽尔集团的科学家当中有一位叫圣·克莱尔·德维尔,他在闲谈过程中,很可能暗示过达威和那位英国船长的理论;因此,乔治·桑和儒勒·凡尔纳的想象很可能利用了这个细节。

  意味深长的是,《地心游记》和《哈特拉斯船长历险记》这两部小说几乎是同时构思的。一部以地理资料为依据,这些资料十分精确,就好像是从现实中复制出来的那样;另一部只是从幻想中获取灵感,克劳博尼博士曾经批判这些幻想。然而,这两部作品都是在一种不安和神秘的气氛中展开情节的。这种气氛暴露了作者相同的思想状态。我们似乎觉得,这种思想状态因无法耽于北极水域中漂浮的冰块所形成的、使人引起幻觉的景象所产生的富于诗意的梦想而深感惋惜,因而无法抵御将这些梦想立刻转移到另一部小说中去,以表达他那不受科学的严格信条所羁绊的深厚感情这样一种诱惑。

  可是,既然已提及维利埃·德·利尔一亚当的名字,难道不应该指出同样的不安对《克莱尔·勒努瓦》的作者起作用吗?因为,《克莱尔·勒努瓦》的神秘主义轻而易举地征服了这位毫无保留地开出了那些低级趣味玩笑的博诺梅学究。

  儒勒·凡尔纳在1854年创作的中篇小说《扎夏里尤斯师傅》中已显露出来的在科学与信仰之间的这种斗争,不正是一直支持着波特莱尔这位理想主义诗人的那种斗争吗?我们知道,他非常赞赏波特莱尔;这一点,他在《论爱伦·坡》一文中已经表白过。因此,在阅读《地心游记》这部小说的时候,有必要采取一种有别于在阅读这位作家的其它地理和科学小说时一般所采取的观点。

  他并没在这条道路上继续走下去,我们是否感到遗憾呢?这条道路或许会将如此丰富的才华引向一种扣人心弦的文学(但有人曾称这种文学为病态文学)。

  在《围城时期的一个孩子的忏悔》中,米歇尔·科尔戴对此给我们作了回答:

  有一个人对在最后一次战争(187年)前后出生的

  孩子产生一种巨大的影响,这个人就是儒勒·凡尔纳。这

  一代人该怎样去感谢他啊!他善于让他们逃出荒唐的牢

  狱……他唤起他们对宇宙的好奇、对科学的兴趣、对坚强

  毅力的崇拜……我完全可以这样肯定,再过一个世纪,我

  们的子孙后代将会闹不明白,这位无可非议的作家、这位

  充满激情的诗人、这位具有魅力的导师、这位预见未来的

  先驱(到那时,他的幻想将会全部付诸实现)为什么没得

  到我们这个时代给予伟大的文学家的那种至高无尚的荣

  誉。只有我们那种唯恐显得荒唐的令人难以置信的恐

  惧、我们对时尚法则的卑劣顺从、我们不予认可的鄙俗隐

  情能给他们解开这个谜的钥匙。

  倘若这位围城时期的孩子说的果真是对的,那我们应该感到庆幸,庆幸这位作家满足于自己那种富于诗意的忧虑,像阿克赛那样,克服了他在漆黑的迷宫中所遇到的重重障碍而恢复自己的幽默感,庆幸他在对炮手们大加嘲弄之后,给我们讲述了在当时显得十分怪诞的飞往月球的旅行!

  这位小说家非常幸运地从斯特隆博利火山逃了出来,但在10年之后却受到一位德尔马斯先生(自称为蓬热斯特)的指控,说他在创作《地心游记》的时候,剽窃了他的一篇题为《米内弗的头颅》的中篇小说。他还收到一份催告书,要他付款1万法郎。接到这份催告书后,他吃了一惊,说“干嘛不要求付1000万法郎!”

  《米内弗的头颅》这篇小说曾发表在《当代人杂志》第35卷的第二部分;作品的主人公在一口置放在山顶上的棺材里发现了一颗人头。儒勒·凡尔纳对他的出版商说,“这两个题材之间没有一丝关系”,但:

  仅有一个稍为会使人觉得惊讶的相似点,那就是,棺

  材的位置是由1根根子在月光下投射的影子标示出来

  的,而我却利用阳光投射一座山峰的影子去标明进入地

  球深部的人口位置,瞧!蓬热斯特先生的小说大体上是

  在我那本书开头的地方结束的!……

  我向您发誓,我在写《地心游记》的时候,压根儿不知

  道蓬热斯特先生的那篇小说。

  同样很有必要指出的是,他之所以在要求文学家协

  会作出仲裁之后又改变了裁判权,那是他刚被该协会判

  决为剽窃者……

  这场官司发生在1875年。蓬热斯特败诉,被判支付全部诉讼费用。


  






凡尔纳传第十八章 《从地球到月球》






第十八章 《从地球到月球》

  比阿波罗九号早100年,按相同的弹道,载着宇航员的炮弹就被发向月球,小说于1865年发表在《论战报》上,然后又以单行本出版;《哈特勒斯船长历险记》于1866年问世,这时,儒勒·凡尔纳已开始创作《格兰特船长的女儿》和《神秘岛》

  1865年发表在《家庭博览》上的中篇小说《突破封锁的人》给我们提供了这样一种证据——如果需要这种证据的话,这位作家一直密切注视着美国南北战争的结局。这场战争已接近尾声,终于1865年4月9日因勒将军在阿波马托克斯向格兰特投降而结束。集结在赫泽尔周围的自由党人衷心祝愿联邦政府的拥护者取得胜利,认为他们是反奴隶制思想的捍卫者,而且在力量对比上占有优势。这种反奴隶制的狂热在赫泽尔身上仍将持续下去,在禁止贩卖黑奴以后,他仍坚持要尼摩追捕黑奴贩子。儒勒·凡尔纳热情关注着这场兄弟杀戮的战争。他后来在《北方反对南方》一书中给我们留下的对这场战争的描述表明,他非常了解事态的发展;他对双方为使炮兵具有一种时至今日仍无法弄清的威力而作出的巨大努力感触尤深,并对此感到惧怕。和平恢复以后,在那么多年以寻求彻底消灭同类的最佳方式为目标的炮兵将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位和平主义者对此不能不深感忧虑。那些大炮制造商或许会变成危险的肇事者,他们的商业活动突然中断之后,将寻求什么样的方式去排遣消闷呢?

  他把他那支剧作者的笔浸入墨水瓶里,蘸上不乏兴致的墨水,以描绘这些“比不上缝纫机有用”的杀人武器的发明者。第一卷《从地球到月球》是一部充满幽默感的名副其实的幽默作品。让这些碍手碍脚的炮手作什么?在这位经常逛林荫道的人的头脑中,答案是以开玩笑的形式出现的;让他们去轰击月球,必要时,把他们送到月球上去!

  目标找到了,现在的问题是要达到这个目标;炮手们只能设想一种唯一的方式,那就是使用大炮。必须承认,在那时,实在找不到别的方式了。

  这位作家非常认真,他要证实原先无非是个恶作剧,但显然是一件可能作到的事情;巴比康必须提供证据,物理和数学将要助幻想的一臂之力。小说家借助他往年积累的科学知识,手执铅笔进行各种计算。计算结果向他表明,从弹道的角度上说,这个方案显然是可行的。再说,弹丸可由一颗炮弹来代替,而这颗炮弹是空心的;他依稀听见他的朋友纳达尔向他响咕说,可以让一个人坐在上一面。这位敢作敢为、热情奔放的人或许会毫不犹豫地去试一试这次如此疯狂的冒险;因此,这样的一个人在现实中是存在的。米歇尔·阿尔当——由组成纳达尔的字母调换一下位置而形成的名字,将是第一个宇航员。

  儒勒·凡尔纳非常谨慎,他不敢肯定自己的计算是否准确,于是请他的堂兄、高等数学教授亨利·加塞再认真地算了一遍。亨利·加塞曾发表过一篇关于宇宙学方面的论文,作这样的计算是完全可以胜任的。发射弹道确定下来了,但仍然存在许多难以解决的异议;这位小说家非常诚实地将这些异议指出来了。按照夏尔一诺埃尔·马丁的说法,他既不是“无知的人,也不是容易受骗的人”。他必须以科学为依据,必须让人接受这样的事实;这些异议虽然难以解决,但毕竟被解决了,只有这样他才能将小说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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