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纳传 作者:儒勒·凡尔纳_2-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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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5年,《家庭博览》发表了中篇小说《突破封锁的人》。这篇小说是在作者仍然认为能在1位女人身上获得鼓励和支持的时候写的。
在美国南北战争期间,詹姆斯·普莱费尔船长打算在南军防守的海岸突破北军的封锁。这项大胆的计划原先是由德尔芬号船长为商业利益而制订的;但在他爱上的詹妮·哈利伯特的影响下,他的主要目的不再是拿军火换棉花,而是要协助被囚禁在查尔斯顿的这位姑娘的父亲越狱。
詹妮并不满足于此。她要让这位年轻人接受她的反农奴制思想。她要以自己雄辩的口才和可爱的微笑去说服对方!这位船长很快地便身不由主,并承认说:“这位姑娘成了船上的主妇,倘若她要我将全部这些走私货物扔到海里,我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爱她。”后来,他更是冒着自己和全体船员的生命危险去完成她安排的计划。到最后,理所当然地以美满姻缘而结束。
很明显,这位作家在描写这位姻娜苗条的姑娘时,心里是充满喜悦的。从外表上看,她既温存又纤弱,但她具有在一项风险挺大的事业中支持她的情侣的毅力。他后来提到的女人无一不符合这种模式。他之所以殷勤地爱恋这种形象,大概不会毫无道理。必须承认,卡罗利娜和奥诺里哪都不符合这种理想典型,况且,这两位女性一旦相遇,肯定蛮合得来,指出这一点,那是相当有趣的。
儒勒结婚已经10年;感情进发的阶段已经过去。现在是热恋消退,需要互敬互爱的时候,但也是对某种结合作出总结的时候,看样子,这对夫妇之间似乎产生某种隔阂;一个在地球深部东游西荡,在绕着我们的星球飞行,甚至要离开我们这个星球,另一个则被料理家务、梳妆打扮和接待亲朋缠住了身,无法跟随他进入这个理想的世界;巴黎的繁华大街已足够她去领略,街上的商店非常富于诱惑力,为她提供各种更为有趣得多的发现机会。
她置身于他的理智世界之外,因而每当儒勒提起笔来的时候,他甚至忘记了妻子的存在。他既然没因此而对她发泄不满,那么是否会产生某种伤感?在《地心游记》中,他描写了一位影尚存而形远离的女性,这是否表达了他的这种遗憾之情?在《格兰特船长的女儿》一书中,他给我们描绘的海伦夫人,是否就是他心目中的女性楷模?
在《海底两万里》中,受人宠爱的女性不见了。这部小说反映的是1个男人的绝对孤寂。这个男人当然不是厌恶女人的人,但他是个保留对伴侣的痛苦记忆的愤世嫉俗者。
有一段简短而动人的描写告诉我们,诺第留斯号的确有1位女人,但这是1位已经亡逝的女人,仿佛一个理想的女人受压抑的形象仍时隐时现地在作者的心中徘徊。
或许正是为了填平1871年的出版序列中出现的一个窟窿,他要将他在1867年乘大东方号作的那次旅行小说化或浪漫化(1869年9月27日,他在给父亲的信中便谈起过此事)。这一次,他的虚构具有“爱情故事”的特点,但这是一种不愉快的爱情;l位年轻女人爱上了显位小伙子,并打算嫁给他,但后来却违心地与另1位粗暴的男人结成夫妻,她因此而变疯了。
偶然的机缘将极度失望、无以自慰、枉然地想通过旅行排遣内心痛苦的法比昂,令人讨厌的丈夫哈里·德拉克和他那位发疯的妻子埃伦集合在大东方号上。哈利·德拉克将妻子关在自己的船舱里免得惹人注意,但埃伦终于还是在夜间溜到甲板上,她那难以分辨的身影使人误认为出现幽灵。
哈里·德拉克和法比昂因正件将毛蒜皮的小事而互相猜疑,竟至在雷雨中进行决斗。正当胜负难分之际,法比昂瞥见了那位疯女人,认出这就是他的钟情人,于是掷剑在地;恰在这当儿,哈利·德拉克被雷击毙。航船刚到达纽约,一直失去判断力的埃伦被送到靠近尼业加拉瀑布的一座别墅里。她恢复健康,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个故事梗概是否暴露了作者的一个隐秘思想:爱情尤其保留着对它所遭遇的障碍的记忆和对光考虑经济利益而嫁出自己的闺女的父母的怨恨?作者今后仍将重复这个主题。有一句话似乎体现了作者本人的遗憾之情: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对年轻夫妇的1位乘客说:“青春多么美好啊!”他回答说:“对呀,成双成对的青春的确美好!”
《一座漂浮的城市》虽然是一部并无多大特色的作品,但关于尼亚拉加瀑布的那一段描写,据法雷尔认为,尤胜于夏多勃里昂在《阿拉达》中的那些描写,R·埃斯凯希亦同意这种看法。
在接下来的一部作品《三个俄国人和三个英国人探险记》中,女性的因素完全消失了;它所描写的是一次单身汉的旅行。题材相当枯燥乏味,“情节”的纽结只产生一种微弱的戏剧效果:小说的中心事件竟是一次三角测量作业!6位学者是否成功地在南非测出子午线弧?
必须承认,这样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特点的题材是相当难以发挥的。令人惊讶的是,这部作品读起来倒不大费劲;这只有当叙述人善于利用次要事件使主要情节活跃起来的时候才可能办到。他那简朴、直叙的文体使容易令人厌烦的叙述迅速展开。
此外,作者还瞅住各种机会,对这个远征队的两位头目所存在的权力冲突以及他们之间的民族主义冲突大加嘲讽。这几位学者虽出于同样的科学热情,但由于两国的公开敌对——“因东方问题在黑海互相枪击”——而闹翻了,他们只是因为遭到一些掳掠成性的部落袭击而需要应付燃眉之急才互相谅解。良知取得了胜利。埃弗雷斯上校是这样说的:“这里既没俄国人!也没英国人!有的只是团结一致进行自卫的欧洲人!”写作该书的目的也许正是为了这样一句简单的话。
凡尔纳传第二十六章 一个渐渐消隐的岬角
第二十六章 一个渐渐消隐的岬角
《盛产皮毛之邦》中的皮货商行就建立在这个邮角上;该书于1871年创作,1873年与读者见面
历史事件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发展,但比他所认为的还要严峻。我们“自吹自擂”;我们“挨了普鲁士人一顿痛打”;我们获得了和平,但我们不仅失去了全部要塞,而且失去了阿尔萨斯和洛林;我们付出的代价不是20亿,而是50亿。“为了保证共和制的法兰西有50年的国内和平,”“共和政府在镇压中表现了一种可怕的能力,’哦们发生了一场内战。事件的发生比他信中预料的还要激烈;社会主义者像狗一样被杀戮,死难者不计其数,对抗比共和党人所想象的还要残酷。
赫泽尔在给夏拉斯夫人的信中写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比双方互相残杀这种情景更令人痛心疾首的事,他们无论哪一方都不是一个民族,可是,他们代表一个民族,或者肩负代表一个民族的使命。”
在这恐怖的一年里,儒勒·凡尔纳潜隐在创作活动之中,如今也开始为自己的处境而担忧。他已经写好了四部作品,但他对父亲说:
至于出版,那根本不可能!……再说,赫泽尔欠了我
不少钱,而且这逐渐变得令人担忧。我十分担心梯也尔
先生没充分能力在公社的废墟上建立一个强大的政府。
此外,凡尔赛议会似乎绝对缺乏政治观念;这个议会只是
怀着乡巴佬的怨恨去制定法律。看来,只有共和国能挽
救法兰西。
赫泽尔因身体状况不佳,不得不到南方逗留。正如他跟赫泽尔通信时所说的那样,生活渐渐恢复其进程。这位出版商读了《大臣号遇难者》之后,对这部作品所表现的现实性和残酷性颇为震惊。作家承认说:
我把这推进到令人反感和厌恶的程度。我非常清
楚,这不可能就这样下去。我只坚持一点,那就是,在整
个大洋唯一的独特性使我能想像出来的具有新意的结局
中,这些被口渴折磨着的不幸的人,压根儿没预料到自己
在茫茫大海中的一条淡水线上航行。至于其余的东西,
我就让您处理好了。
亲爱的赫泽尔,您说我每年要写出3卷东西,大概会
将自己弄得十分疲劳。这可是真的,我比谁都更能体会
其中的滋味。您建议修改我们的合同,将每年需要完成
的数量减至两卷而不减少我的收益。我由此看出您那善
良的心灵。
说实话,在国内战火连绵的情况下,每年9000-10000法郎的收入的确难以应付日益增大的负担;他要不要到文学以外的地方去寻求摆脱困境的办法?譬如说,虽然他初次尝试便碰了钉子,但要不要重返交易所谋事?
赫泽尔终于使他安下心来。1871年9月25日,他们对合同作了修改。作家每年不必提供3卷作品,而只是提供两卷,而每月将获得1000法郎,l年就是120O0法郎而不是9000法郎;作为交换,作家同意将非插图版的使用权延长3年,对已出版和即将出版的作品均不再予以补偿;合同本身也延长3年。还应包括两卷的《伟大的旅行家和伟大的旅行史》的后续部分除外,该书将按每卷3000法郎付酬。
正当他在“艰苦地创作”《盛产皮毛之邦人并考虑将拉夏歇尔打算搬上舞台的《哈特拉斯船长历险记》改编成幻梦剧的时候,他不得不赶回业已垂危的父亲的病榻前;他回到南特时正好赶上跟父亲诀别。1871年11月3日,他在给赫泽尔的信中称他父亲是个“真正的圣徒”。
他在南特让—雅克·卢梭街6号父亲的住家里呆了1个星期。
按照赫泽尔的要求,《盛产皮毛之邦》必须加大篇幅,但不是按他提出的与原书相悻的方式进行加工;赫泽尔竟忘记了在雷利昂斯据点与新据点之间不可能存在来往,因为新设营地正在漂移哩!这部小说直至1873年才发表。这年夏初,他带着全家到了南特,直至8月初才返回巴黎。这部作品就是在南特完成的。春季的时候,他一直密切注视执行死刑的每一个细节,因而情绪显得“十分激动”,他发誓今后“再也不作这样的尝试”。
因此,作品完成后,他答应休息几天,带儿子到海上散一散心。
我们不禁要问,《盛产皮毛之邦》的作者怎么会想象出,由负责在北纬70°靠近北冰洋的美洲海岸建立一个站的赫德森公司的代理人组成的一支远征队,突然遭遇这次奇异的冒险呢?1870年,当他想到要写这部书,尤其是想到将先锋号带到北极去的冰凉漂移这个主意时,他对哈特拉斯船长所作的那次旅行的记忆肯定没有完全消失;在《伟大的旅行家和伟大的旅行史》的“发现地球”1章中,他有机会再次提到皮里所遭受的那次漂移:皮里在一块大浮冰上渐渐向北走,但这大块浮冰却向南漂移,从而使他迷失了路径。
冰块发生瓦解时,会与滨海地带脱离,但根据每年的寒冷程度不同,脱离的时间极不规则。天长日久,冰块上可能逐渐积集灰尘和碎屑以形成一个覆盖面,从这种假设出发,可作这样的推想,在晴和的日子里,某个漂浮着的半岛随时会发生移动。但为什么会想到巴瑟斯特角呢?长期以来,他一直在研究极带地区的地图,因此,他对这些地图是熟悉的,这很可能激发他更认真地注意像插入北冰洋的1只手指似地指向北方的这个呷角的形状,并为他的想象提供某种因素,促使他设想出如1座土石山似的1座冰山来。
赫德森海湾公司组织的这支远征队由霍布森指挥。他手下有1位英勇的女探察队员波莉娜·巴尼特夫人和1位天文学家托马斯·布莱克。这位天文学家担负观察1860年7月18日发生的日食这项任务。
巴尼特夫人是个伟大的旅行家。她认为“必须看看一切,或至少应力图看看一切”;她守寡15年,个子高大,有点男人风度;她的外表固然体现出女性的风韵,但更主要的是体现出精神的力量。她带着1位随从女伴玛迪埃;玛迪埃“心地诚实、英勇无畏,远非女仆所能相比;她是个世系久远的苏格兰人,要是卡列布娶她为妻,大概也不会降低身份。”在1860年,1位妇人不带侍女,似乎是难以想像的;当然,直至今天,带有女伴的女人也还显得更加自信。
天文学家托马斯·布莱克的“聪颖和洞察力远远超过1位理论家。在私生活方面,他是个绝对一无所求的人……他生活在他的望远镜里”。他是个不爱表现自己的角色,很少出头露面,只是需要确定经、纬位置时才显示一下自己的本领,然而,找到拯救同伴的最后办法的恰好是他!
霍布森在1个半岛上的巴瑟斯特角的远端建立1个希望据点。这个半岛以1条7.4米宽的海峡与大陆相连。入冬以前,他们跟过往的爱斯基摩人建立了友好关系。在这些爱斯基摩人当中,有一位名叫卡露玛的更为开化的姑娘,她对巴尼特夫人产生一种强烈的情感。爱斯基摩人发现在巴瑟斯特角建起据点,一个个撅起嘴来,但他们始终保持沉默。南极之夜来临了,远征队只好靠泊越冬,其间发生一场地震,把建筑物部分地摧毁了。更为严重的是,虽然已到了啃暖季节,但负责给这个新据点供应物资的分队却没如期赶到。霍布森发觉没出现潮汐现象,渐渐地产生了忧虑;7月18日,他对这种情况找到了解释:天文学家对只出现日环食感到失望。再作一次观察,竟发现巴瑟斯特角不再位于北纬70°,而是位于73°!呷角居然向北漂移了3列霍布森原以为将据点建在岩石上,其实是建在许多个世纪以来一直与大陆相接的回座冰山的冰块上。这座冰山呈现一种覆盖植物的坚土形貌。地震把连结冰山与大陆的脐带给震断了!
当爱斯基摩人企图与希望据点恢复接触时,他们发现该据点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对此,他们并没过分惊讶,因为这完全符合一个古老传说的预言。卡露玛极度失望;在一场暴风雪中,当她发现这个向大陆漂移的小岛时,她便试图乘坐海豹皮小艇到岛上去;她晕厥过去,被巴尼特夫人发现,从此之后,她便将自己的命运与巴尼特夫人联系在一起。
这几个落难的人毕竟陷入绝境,但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萎靡不振。这个漂移的小岛被堪察加半岛附近的海流夹带着,漂至美洲沿海的最北面,然后又被白令海的海流卷走。在进入分隔新世界与亚洲的海峡时,它变得越来越小。在漂入北冰洋的过程中,该小岛实际上已经瓦解,从出发时的277.5平方米的面积变成渐渐在白令海融化的小冰块,遇难者在冰块上扯起一张帆,竟将冰块变成一只筏子!托马斯·布莱克从孤独中挺身而出,说明推迟冰块融化的方式。他们借助原先打算用来使据点空气流畅的至今仍保存下来的气泵和储气罐,将压缩空气射在冰块的四周,气体急剧降压,使开始融化的冰又冻结起来!漂移了333米后,希望据点的全体人员终于在阿留申群岛的最末一个海岛上岸。
极带地区——这个曾被中尉颂扬过的黑夜之邦——一直使我们这位小说家感到着迷。《在冰川上过冬》这部中篇小说已经形象地预示《哈特拉斯船长历险记》的诞生。如今,他又一次站立在这座冰山上,从加拿大的北海岸漂到白令海峡。在《塞扎尔·卡斯卡贝尔》这部作品中,他将再次穿过这条海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