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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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这就是你和你家那条小鱼的相识经过？原来他从小就这么白；难怪如此容易就被你骗到手。〃懒懒地依靠在阳台扶手上；亚德里斯手端酒杯；口吻中尽是嘲讽。
〃不要这么说；洛洛那叫单纯；才不是白。〃恨恨地瞪了亚德里斯一眼；德雷克仿照他的姿势；依靠在他身边。
不等亚德里斯回应；他又径自道；〃老实说；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看洛依斯可爱；才会对他好。当时说要他做我新娘；是逗他玩的；并没有放下真心。可让我自己也没料到的是；当人鱼族的祭奠结束；小洛洛同他父王返回人鱼族后；我对他的思念却一天比一天强烈。他的童言童语；他的甜美微笑；时不时在我眼前闪现；随着时光的流逝；我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只可惜当时人鱼族与前任国王关系恶化；人鱼王带领整族人消失在宇宙深处；害我找都没地方找……等我接任族长之位后；便爆发了战争；那时一切都很乱；我根本无暇寻找洛洛；好不容易战争结束；我却被陛下踢来守护天之力的拥有者……结果这一呆就是千年……〃
怔怔地看着满天星子；德雷克脸上的嬉笑被沉静代替；〃茫茫宇宙如此之大；想要找到存心躲避的人鱼族又谈何容易。本以为我这一生都将在思念与哀伤中度过；却没想到命运是如此的眷顾我让我在这里遇上小洛洛……〃
〃德雷克；你是一个幸运的家伙。〃淡笑着；亚德里斯眼中闪过苦涩。
〃呵呵……的确；我很幸运；因为我拥有了洛依斯。〃回以微笑；德雷克放下酒杯直起身；〃亚德里斯；只要你愿意放弃过去的怨恨；你也可以获得属于你的幸福。〃
〃放弃怨恨？〃亚德里斯冷笑着重复。
〃没错；仇恨会蒙蔽你的心灵；让你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亚德里斯；试着解放自己；只有这样；你才能露出真正的笑容。〃知道亚德里斯过往的德雷克苦口婆心地规劝道。
〃呵呵……或许你说的都没错；只可惜他的所作所为却让我无法原谅；如果我真的放下仇恨；那些被他害死的无辜人们又会怎么想？所以我作不到；也不想做！〃
〃亚德里斯……〃
〃不要再说了；你有空；就多看着那条小鱼点；以他的容貌；单独走在岛上；是很容易被人骚扰的。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劳你费心。〃语毕；亚德里斯跟着直起身。
他把酒杯搁置在扶手上；随后转身看向德雷克；〃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先回办公室去。你去陪你家的小鱼吧。〃
说着；亚德里斯头也不回地向办公室走去。
〃……〃想不出任何安慰话语的德雷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亚德里斯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回到卧室；首先印入德雷克眼帘的就是坐在床上；双眼茫然地看着窗外的小小背影。
〃洛依斯；你在想什么？〃放轻脚步走到洛依斯身边；德雷克温柔地把他拥入怀中。
〃没、没什么……〃回过神；洛依斯抬头对着德雷克展颜一笑。
〃不要告诉我；你从早上回来就一直坐在这里发呆。〃瞄了眼桌上早就冰冷的晚餐；德雷克紧皱双眉；沉声道。
〃我、我……忘了……〃笑得很不好意思；洛依斯没有意外地看见德雷克的脸色比先前更难看。
〃这就是说；你真的一天都没吃东西？〃心情恶劣的德雷克强忍怒气。
〃嘿嘿……我怎么知道时间过得这么快？才一眨眼就天黑了。〃干笑几声；洛依斯偷偷扭动身子；想要拉开自己与德雷克之间的距离。看他那张越来越铁青的脸；洛依斯还真有些担心自己的小PP会惨遭不幸。
看穿洛依斯意图的德雷克大手一捞便把洛依斯揽回怀中。
〃乖乖地坐好；不许乱动。〃
德雷克神情严肃地吩咐让洛依斯没有任何异议地点点。
〃哦……〃
拿起一旁的电话；德雷克让仆人再送一份晚餐过来。
暗之岛的办事效率向来很高；几分钟后；桌上就放满热腾腾的食物。
看了眼那些滚烫的东西；洛依斯皱皱鼻；双眼闪过一丝为难。
〃怎么？不喜欢吗？〃时刻注意着洛依斯的德雷克立刻发现他的不对劲。
〃没什么……只是我不习惯这么烫的东西。〃不安地绞动小手；洛依斯低声说道。
〃呵呵……没关系；那我们就等凉点再吃。〃安慰地拍拍洛依斯的小手；德雷克拉着他来到户外。
〃今晚的天空很晴朗哦；满天星子都很漂亮。〃牵着洛依斯有些微凉且软绵绵的小手；德雷克边走边笑。
〃真的好漂亮！〃抬头仰望星空；洛依斯笑得眼都眯成了缝。
〃在海底只能看见蓝蓝的海；很少能看见这种美景吧？〃
〃是啊；父王都不让我出去；只有哥哥有时会偷偷带我溜出去玩。〃提到卡维；洛依斯脸上的喜悦被悲伤代替；眼中的水光迅速凝结。
〃不要难过；我会帮你找到卡维的。〃
〃嗯……谢谢你……〃吸吸鼻；洛依斯破涕为笑。
揉揉只到胸口的小脑袋；德雷克的目光中满宠溺。
〃我说过；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送到你面前……因为你是我的宝贝啊……〃
轻如蝶拂的吻落在洛依斯光洁的额头上；德雷克的话让他感动万分。
〃德雷克……〃低低呼唤着眼前熟悉却又陌生的人；洛依斯感到一股暖流从自己心头流过。那种感觉……真的好奇特也好舒服……
〃饭菜应该凉得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好。〃柔声应道；洛依斯回以微笑。

09
随着时光的流逝，洛依斯渐渐习惯了在陆地上的生活。
这里的每一个都对他十分的好，哪怕是那些平时总冷着脸的侍卫们，只要看见他的笑脸就会情不自禁地回以温柔的笑容。
而当洛依斯再度回以比先前更甜蜜的笑容时，侍卫们就会露出惊艳的神情，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会变得痴痴傻傻，一副情醉神迷的样子。
每每看到这样的情景，德雷克便会臭着脸，对每一个神游太虚的侍卫瞪以冷眼。
开玩笑，洛洛可是他一个人的宝贝啊！
德雷克的嫉妒让在旁看戏的路易和泽好笑不已。
但如此情景对于遴来说，却让他怒火中烧。
为了得到他最亲亲的克克，遴开始向路易和泽请教。
坐在风景如画，安静清幽的西岛上，路易和泽仔细倾听遴的述说。
等遴说完后，路易俊美的脸上出现一丝惊讶。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该不是想要压倒德雷克吧？〃
〃很奇怪吗？〃遴微皱眉头，一脸不解。
〃不，一点也不奇怪。〃强忍笑意，路易摇摇头。
〃没错，我是比克克小，也没有他高，可是我对他的心意却是真真实实的。我喜欢他，从我懂事开始，心里就只有他一个。现在的我的确还很年轻，可是我会长大啊。只要假以时日，我一定可以比他高，也比他健壮！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呵护他，疼爱他……〃
被疼爱的德雷克……
想到某种几乎称得上是恐怖的画面，路易憋得都快内伤了。
无法遏止的笑意从他弯弯的明眸中泄露无疑，看得一旁的泽心中不住叹息。
〃遴，看来你对德雷克真的很痴心。让我好感动。〃路易笑吟吟地看着遴，〃看在你如此真诚的份上，我决定好好帮你一把。〃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遴睁大眼，望向眼前这个克克口中明明长着天使面孔，所作所为却比恶魔还要恶魔的俊朗男人。
〃呵呵……当然有很多，不过其中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办法嘛……就是下药。〃说到最后这两个字，路易唇际笑意拉长。
〃下药？！〃遴闻言一怔，紧接着一丝怀疑浮上他的双颊，〃这会有用吗？〃
〃呵呵……当然有用！或许你不知道，德雷克实际上是一个非常死心眼的家伙，只要你能让他动情，然后吃了他，等他清醒后再故意装可怜，让他以为一切都是他的不对，他一定会因为内疚而对你负责到底的。〃
〃只得到克克的身体，却得不到他的心，这又有什么用？〃遴嗤之以鼻。
〃呵呵……只要你能先得到他的身体，让他和小东西离得远远的，总有一天他会被你感动，把心也给你的。〃路易脸上的笑容在扩大。
〃可是……万一要是克克知道一切都是我们在背后搞的鬼，他一定会恨我的……〃遴依然犹豫不决。
〃放心，我会给你找一种无色无味的。他一定不会查觉有异。〃路易只差没拍胸脯保证。坐在他身边的泽只管端着一杯茶慢慢品尝，面容恬静的他只有眼角透露出无限笑意。
〃真的吗？〃遴还是很迟疑。
〃当然。你别忘了，这里可是暗之岛，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这里更好的迷情药。〃
〃……〃遴沉默不语。
路易见状高挑眉，脸上的笑容化为不悦，他气恼地瞥了遴一眼，〃喂，我说小鬼，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那就算了。反正想得到德雷克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何必操这份心！不过以你这幅做事唯唯诺诺，什么都那不定主意的性格，只怕你这辈子都得不到德雷克！我劝你还是趁早死心，乖乖地在边上看他和小东西快快乐乐地生活算了！〃
一番连讽带刺的话说下来，遴的小脸瞬时变得惨白，不甘心的他死死咬紧下唇，双手握拳重重捶在桌面上，〃克克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他。〃抬眼看向路易，明亮的眸中闪动着坚定，〃我答应你！〃
※※※※※※※※※※※※
望着遴渐渐远去的背影，泽放下手中杯子。
〃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孩啊……〃
路易回眸一笑，〃的确很单纯，才不过几句话，就被激得什么都忘了。〃
〃也只有这种不懂世事的小家伙才会把你的话当真。路易，你这个坏心眼的天使，就这么想看德雷克出丑吗？我记得他可帮过我们不少啊。〃泽伸手把爱人搂入怀。
〃嘻嘻，难得有机会整整他嘛，更何况，你不觉得他平时的笑脸都装得太假了吗？看得我好讨厌，这次我非扒下他的假面具，看看勃然变色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说完，路易大笑起来。
〃你就为了这个才如此恶整他吗？〃泽面露古怪。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吗？或许……我们真的有机会看到'可爱'的德雷克被人压在身下的美景哦……〃邪笑挂在唇角，眼波流转中，此刻的路易浑身充满灵动气息，美得不可芳物。
泽见状呆然许久，继而他轻笑起来，笑容中满是宠溺。
〃你啊你……真是顽皮。〃
〃嘻嘻……你不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好玩的事情吗？〃坐在情人怀里，路易娇笑着用手揽上泽的颈项。
〃或许吧……〃望着不断在自己眼前晃动的红唇，泽闪了闪神，随着双眸色泽的加深，他缓缓俯下身以吻封缄。
甜蜜的气息瞬时在方寸之间弥漫开来……

10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站在办公室明亮的窗前，德雷克紧皱双眉，双手负于胸前，一脸紧绷。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他总感到心头有些许不安，奇异的烦躁感萦绕心口久久不散。
每当有事发生前，他总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可这次似乎又不同于以往，说不出的奇怪。
〃唉……〃摇摇头，德雷克继续今天的第三十五次叹息。
〃德雷克，你到底来我这里干什么的？〃亚德里斯寒意浓浓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如果你没事干的话，我不介意分你一些。〃
〃亚德里斯，你说……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对劲啊？〃依然皱着脸，德雷克整个人都快趴在窗户上了。
〃不对劲？〃
〃是啊，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我看什么都很对劲，就你那个脑袋似乎不太对劲！〃终于抬眼瞪了瞪满脸苦恼的德雷克，亚德里斯的凤眸冰雪凛冽。
〃我总感到好象有什么事要发生，但似乎也不是很大，应该是只发生在我周围的事。〃说着说着，德雷克的脸色越发苦恼。
〃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笨死了！你这个大白痴！〃这次亚德里斯索性连眼都不抬了，自顾自地审阅文件，边撂下话。
〃我什么地方笨了啊！〃德雷克哀叫。
〃从头到脚每一寸都笨！〃亚德里斯毫不留情地批评。
〃……〃德雷克顿时无言。
一时间，没人开口的房间就只听见亚德里斯挥笔振书的沙沙声。
〃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德雷克哀怨地看向亚德里斯。
〃不！在我眼里，你是对外人表面温和，内心狡诈的家伙，对待自己人的时候，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比白痴还白痴的笨蛋！〃用指抬抬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亚德里斯的声音里包含隐隐笑意。
德雷克再度无言。
〃对了，今天晚上是不是有一个欢迎西斯新王光临的晚宴？〃双眼飞快扫过文件，亚德里斯边提问，边快速搜索应对方案。
〃嗯……你准备出席吗？〃德雷克走回办公桌前。
〃当然。对于西斯的新王，我还真有些好奇。我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能推翻西斯皇族近千年来的统治。〃唇角拉出向上的弧度，亚德里斯似笑非笑地轻咬笔干，那性感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心中一荡。
只可惜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心有所属的德雷克。
〃你该不会带着你那新买的奴隶出现在会场里吧？〃随意地坐在桌子上，德雷克为那个不幸的王子感到哀悼。
〃当然要带！我不仅要带他去，而且还会好好打扮他一番后，才带他去。毕竟这可是国王级别的晚宴。身为东岛的负责人，我又怎么可以失礼呢？〃略带嘲讽的话语牵动他嘴角边无数冷笑。
〃亚德里斯，看开些吧。毕竟他也曾是西斯的皇子，你如此对他，将来一定会后悔的。〃德雷克叹息。
〃皇子？哈哈哈哈……〃亚德里斯大笑起来，〃什么皇子？！在我买下他的那一瞬间，他的身份就只是我的奴隶，只属于我的所有物！过往的一切，在他成为败寇时，就已经全部消亡。现在，他仅仅是一个奴隶而已！〃停下笑，漂亮的流金明眸就象凝结的贵金属，寒冷却又耀眼无比。
〃……〃再次沉默许久，德雷克最终摇摇头，一脸惋惜。
〃德雷克，你的工作都完成了？〃见德雷克还闲闲地赖在自己办公室里不离开，亚德里斯放下笔，开始翻动身边比人还高的文件堆。
〃谁、谁说的？我还有很多没完成呢？〃见亚德里斯这架势似乎是想分点工作给自己，德雷克微微变色。
〃那你还在我这里打诨？如果真的很闲，那就……〃
〃不、不必了！我想起有件非常紧急的事等我处理，我先走了。晚上别迟到啊！〃急冲冲地丢下这几句话，德雷克一溜烟地没了人影。
亚德里斯见状失笑，摇着头，他从文山里找到他想查的文件，〃这家伙，明明这么大了，却还象个孩子似的。不过，这样似乎也很不错呢……〃
自言自语着，亚德里斯回到座位上继续处理这些好象永远都做不完的工作。
完成今天的工作后，德雷克回到自己的卧室。
推开门，他却意外地发现小洛洛竟然没有乖乖地呆在房间里。
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德雷克微皱眉。
手指一打响，影卫出现在他身边。
〃洛依斯人呢？〃
〃在海边。〃影卫跪在地上恭敬地回答。
〃又在那片礁石上吗？〃德雷克的低喃换来影卫的肯定。
〃是。〃
〃你下去吧。〃微颔首，德雷克迈步离开房间走向室外。
十分钟后，德雷克来到位于东岛西边的礁石区。
才踏上沙滩，耳畔传来空灵悦耳的歌声便让他脚步一顿。
抬首寻找歌声来源处，德雷克很快就发现坐在一块礁石上的洛依斯。
月光下，化身为人鱼的洛依斯边唱边轻轻摆动着他那条半浸在海水中泛着银光的鱼尾。那头直泻而下的美丽银发四散在他身后，配合着白皙的肌肤，绝美的容颜，让德雷克一阵屏息。
走到近处，德雷克却发现洛依斯虽然是在歌唱，可他脸上与眼中却都带着浓浓哀愁。
〃怎么了？又想家了吗？〃走到洛依斯身边，德雷克坐在他身边，从背后把小东西拥入怀。
〃嗯……是有点。〃转身把小脸埋入德雷克胸膛里，洛依斯强迫自己忍住泪，〃以前一直住在海底，总觉得到处都一片蓝色，来来去去都是这些族人，看得我心中生厌。那个时候的我，好想去陆地上看看，看看卡维哥哥口中的人类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可真的当我踏上这快陆地时，我却开始想念海里的一切，想念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