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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家有仙师太妖娆 作者:漓云(纵横2012-11-30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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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身体一愣,随即一只手绕过我的肩膀,轻轻抹了抹我的眼角,喃喃道:“弦儿哭了。”他微微侧过头来,半低着眼帘正对着我,嘴角轻轻浅浅地弯起,又道:“弦儿将师傅扶到榻上再哭。”

  说罢,师傅整个身体都往我靠来,顿时一股清淡的桃花香侵入我的鼻息。我措手不及,只得慌乱地搂着师傅步履不稳地往榻边走去。

  师傅躺在榻上,我蹲在榻边,眼巴巴地问:“师傅,快告诉徒儿哪里不舒服。”

  师傅却戏谑道:“见到徒弟哭得稀里哗啦的,为师哪还好得起来。”

  我忙擦擦脸,道:“师傅放心,徒儿不哭你就好得起来。”

  师傅点点头,温润道:“嗯,确实已经好多了。可能是昨夜没有歇好,身体有些乏,所以将将才没站稳,弦儿不要担心。”

  原来身为三界无敌的战神,身体也有如此脆弱不堪的时候,只是一晚没歇好就连站也站不稳。一时我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我一直以为师傅是铜身铁骨风雨不侵千年不倒的。

  虽然师傅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注意到师傅的脸色没多少好转,仍旧是苍白得紧。我犹豫了下,挣扎了下,还是没能忍得住将手放上了师傅的额头。

  (二)

  我知道此刻我这么做是大不敬,一点都不把师傅的威严放在眼里。

  但我无法眼睁睁放任师傅不管,他说好多了就好多了,看他脸色就知道他是在宽慰我这个徒弟。

  我对师傅的冒犯,师傅要责我要罚我也得等他好了起来再说。

  眼下我手触碰到师傅的额头,我感觉到师傅的身体微微怔了怔,而我亦是吓得不轻。

  我惊慌道:“师傅,你怎么这般凉!”我帮弯起身来将师傅榻上的薄被拉过来给师傅盖上。

  师傅稍稍瞠着双目,不说话。

  我一看顿时又慌了,忙摇摇他,道:“师傅,师傅,别吓我!”

  师傅被我摇回了神儿,竟轻笑出声,道:“以往弦儿规矩得很,今日怎么如此大胆。”

  要说起我以往,那岂止是一个规矩二字能说得清的。在师傅面前,一举一动我都尤为注意,生怕让师傅有丁点的不顺心。

  可今日,大胆就大胆吧,我也是没有别的法子,一见师傅不好我就乱了分寸。

  于是我跪在师傅榻前作了一个揖,道:“师傅,徒儿今日以下犯上,只要师傅能好起来怎么责罚徒儿都行。徒儿现在就找药去。”

  说罢我也不管师傅叫不叫我起来就自个爬起来出了师傅的卧房。

  临关门时,我看见师傅安然地闭着眼,脸色不佳嘴角却还挂着笑。委实戳心得很。

  将将一飞升历劫完,师傅就出毛病了,我喜变成愁。飞升历劫为仙不成,还可以重头再修炼,但师傅却只有一个,养了我七万年。

  我出了师傅的房便捏诀往昆仑山陡峭的崖壁飞去。

  那里仙草甚多,我虽不懂药理,但私以为仙草都是有利无害的,先抓一把回来熬了。

  师傅将将那站不稳的样子,说是没歇好,我却料想大抵是师傅年岁大了,身子不行骨头也有些松散。

  也说不定是在师傅年轻时大战落下了病根。

  我怀揣着种种疑问,去采了仙草又跑回来煮。

  (三)

  大半天,整个昆仑山都飘散着一股怪怪的草药味。

  这不,我面前的锅里还扑腾着呢,白烟滚滚味道浓烈得很。很快这味道便将平日里藏得最深的毒舌师兄沛衣给呛出来了。

  沛衣师兄排行第十一,性格沉稳得很,嘴巴也生得毒辣,平日里就属他与我掐得最厉害。

  眼下他青着脸,捂着鼻子走进来,瞠着双目嫌弃地盯着我道:“小师妹,你这是在干什么,莫不是在熬毒药?”

  我不跟他一般见识,道:“你不懂我不怪你,这是仙草,专门给师傅驱寒壮骨用的。”

  沛衣师兄渐渐眯起眼睛,不快道:“驱寒壮骨?小师妹你没被天雷劈糊涂么,师傅他乃三界司战神君,一介上古神族后裔上神,需要驱寒壮骨?”

  话是这么说,但想起师傅那般憔悴的样子,我一点都不敢懈怠,忙将药汁装进碗里,道:“师兄说得有理,可能是师傅最近真没歇好,身子有些弱,那这药就给师傅补身子。”

  我猜想,这是仙草煮的药,应该啥都可以治。腰酸背痛心力交瘁失心疯羊癫疯抽风什么的,统统不在话下,更别说治治师傅的劳累身虚了。

  哪知我还不待走两步,沛衣师兄就抬手摁住了我的碗。

  我有些不满,道:“师兄这是何意?”

  沛衣师兄低声问:“小师妹是真不知道师傅如何了还是假不知道?”看得出来,沛衣师兄对我也很有意见。

  但这个中缘由,我却是有点云里雾里。平日与他对掐,即使他发怒也不如今日这般阴沉和严肃。倒像是我真的犯了大错一般。

  沛衣师兄这句话,夹到我心坎里了。

  我敛下心神,问:“师傅到底如何,是原本我应该知道的?”

  沛衣师兄脸色更加不好,道:“你竟忘了?那日你受四道天雷时,师傅他……”

  “十一师弟——”

  沛衣师兄话只说了一半,忽然大师兄现身进屋,唤了声沛衣师兄。

  我倒是急得很,忙接着问:“后来呢,师傅怎么了?”

  沛衣师兄看了看大师兄,百转千回地哼了一声,甩甩衣袖道:“你自己问大师兄罢!”他大步走了出去。

  (四)

  沛衣师兄将将一走,大师兄便倒贴着过来了。

  他瞅瞅锅里,又瞅瞅碗里,叹了一声:“神仙生个病就是麻烦!”

  我刚想问什么来着,被他这么一堵,给打乱了。

  大师兄看着我又道:“我来时师傅还在问,怎么煮个药要这么久。原来是在说小师妹啊。”

  我心里一抖,忙问:“师傅醒了?!”

  大师兄道:“都等好久了。”

  我端着碗就往外跑去,道了声:“那我送药去了。”

  这可是仙药,耽误不得,包师傅一喝立马药到病除。

  我去了师傅的卧房没见到师傅,又跑到师傅的书房,这才看见师傅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看起来十分闲适。

  师傅的脸色好了许多。

  我进去将碗搁在师傅的书桌上,道:“师傅,这是仙药。”

  师傅从书里抬起头来,看了看那只碗,又看了看我,嘴角轻轻抽了一下。

  大抵师傅是害怕喝药。遂我安慰道:“师傅莫怕,这是徒儿采仙草煮的,新鲜得很,有病治病,无病轻松。”

  师傅愣了半晌,笑道:“弦儿有心,为师已经好了。”

  我将碗往他边上挪了挪,看着碗里黑色的药汁道:“师傅,这闻起来虽有些怪,但徒儿尝过了,十分可口。师傅喝下罢。”

  我私以为仙药都是可口的,尝没尝过都一样。我这么说也是想宽慰宽慰师傅,让他敞开心胸放心大胆喝。

  师傅挑起眼梢看了我一眼,随即淡笑着拈起碗沿就将仙药给喂进了嘴里。

  看着师傅嘴角漏出一丝黑色药渍,我砸吧了下嘴,酸掉了一口老牙。

  见全部喝光了,我才松下气来,安安心心在师傅的书桌边跪下。

  师傅幽幽道:“弦儿,起来。”

  眼见师傅好了起来,自然是该责罚我了。我对师傅一番以下冒上,不被师傅乱棍打死已属幸运。

  我道:“徒儿行为不端,不敢起来。”

  师傅叹了口气,道:“弦儿担心为师,情急之中做出大胆行为来,也在情理之中,为师不与弦儿计较。”

  师傅叹的那口气倒像是钻进了我的心口一般,郁结得很。怎么师傅才好就又开始叹气了,我听着就觉得幽怨。

  只听师傅又道:“明日,为师将会闭关数日。为师不在,弦儿与师兄们也要好好修习,不得偷懒。若是为师出关,知晓弦儿犯下错了,那便连着这次的一起罚。”

  师傅要闭关了?我心下一沉,上次师傅闭关是什么时候来着?大概是千八年前罢。

  我忙作了个揖道:“师傅放心闭关,徒儿一定好好管束自己,勤加修炼。”

  “那弦儿还不快起来。”

  “是,师傅。”我爬起来,颇有些劫后重生的曼妙感。

  还记得千八年前师傅闭关那一次,昆仑山被众师兄与我一起打理,掐架得差点天翻地覆了去。倒还真真有点怀念那如儿时一般童真的感觉了。

  章三

  (一)

  果然第二天,师傅就闭关去了。

  眼下师傅的身体已好不用我操心,我觉得心胸一下就开阔起来了,开始渐渐体会到将将升为小神仙的愉悦。

  然我还是保守的,很矜持很美丽。

  纵然是现在本神仙已位列仙班,看待任何事物都生出一种俯览众生、心临其境的顿悟感,万事十分圆满;但这也未能让本神仙得意忘形。

  我依旧是在众师兄的眼皮底下摸爬滚打,越挫越勇。

  师傅闭关后,难得有一次,众师兄们有闲情都来祝贺我修成正果。更难得的是,十一师兄沛衣也来了。

  从大师兄一直到十师兄,说话都十分动听,我很受用。可轮到十一师兄时,我就不大高兴了。

  十一师兄沛衣的毒舌在昆仑山向来是出类拔萃的,他眼神看着我犀利无比,看了半晌他才道:“小师妹七万年才只能修得一个小仙,那要修成上神,不知七十万年够不够。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当时,笑得最欢的,莫过于大师兄了。

  沛衣师兄让我觉得很没面子,但越是在这种时候,我越要注意修养。于是我深呼吸了好几回,方能淡定地回了他一句:“沛衣,粪球。”

  当下沛衣师兄的脸色变得相当有神韵。还真真与粪球二字相得益彰。

  继这以后,大师兄因嘲笑我遭了报应,被闪电劈了。

  有段时间,这昆仑山的天气是不太好的,电闪雷鸣,稀里哗啦的。

  大师兄坐在屋檐下,遥看着远方,大抵是在很深沉地思考人生。

  我坐在他旁边,跟着遥望远方,甚忧伤。一遇上雨天,我腿就有点抽;平时溜达惯了,一下闲不下来。

  好巧不巧,彼时我看见天幕上三三两两美丽的闪电并驾齐驱而来,恰逢我腿又抽了一下,不小心踹上了大师兄的屁股。

  这一踹,大师兄蹲雨里了。

  当大师兄从呆傻中抽回过心神来时,头顶响起了“刷刷刷”的跐溜声,煞是动听。

  闪电将大师兄绽开成了一朵奇葩,一朵冒着黑烟的奇葩。

  见大师兄不明所以地瞪着我,我正了正声,慢悠悠地念道:“大师兄上天入地惊艳绝伦,举世无双。”

  大师兄生性风骚摇摆,听了当然很受用,迷茫的眼神继而变得柔情蜜意。他风情万种地挑了挑乌漆抹黑的老脸,冲我笑:“小师妹,你是明白人。”

  大抵他未来得及细想,为何会突然到了雨里。既然我是明白人,自不会说。

  (二)

  没多久,天就放晴了。我又去找大师兄闲磕牙。

  放眼整个昆仑山,我不论是出门游荡还是买卖八卦,都喜欢找大师兄。

  这都是大师兄的生性所致,他喜欢风骚摇摆,谁说点好听的他就最没招架力,刚好我又最喜欢说点好听的。

  因此我觉得大师兄是十一位师兄中最好哄骗的。但大师兄比我大个一两万年,说我哄骗他着实有点没修养,我一直理解为那是大师兄大人大量不跟我计较。

  我去到大师兄的卧房时,见他正坐在卧房前的门槛上,手里拿着照妖镜对着照,罢了还满意地咧嘴,露出一排相当洁白的牙齿。

  只听大师兄啧啧叹道:“我怎么如此俊逸。”

  当下,我拨下欢快翻上去的眼皮,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我指了指大师兄手里的照妖镜,附和两声道:“这照妖镜撂在大师兄手里,真是美丽又实用。”

  我心下暗叹,还好大师兄是神仙,若是妖怪的话,这照妖镜一照他定是笑不出来了,里面指不定有多么惨不忍睹。

  大师兄沉吟了下,才幽幽道:“小师妹你说的是事实。”

  对于这事实我未去深究,而是深沉地抬眼望了望远方苍翠的群山,道:“大师兄你看今日天气真好。”

  大师兄亦跟着看向远山点头:“天气着实好。”

  “如此美丽的天气闲着光照镜子竟可惜了。你我如今已同为仙友,不如趁着这好天气……”

  大师兄对着镜子边剔牙边接话道:“不妨去干点神仙应该干的事情。”

  我思忖了下,这神仙应该干的事情有哪些,遂与大师兄道:“比如普渡众生,这普渡众生……”

  剔完牙大师兄再呲了一下嘴,道:“自然是要去人间。”

  我又道:“师傅现如今正闭关……”上次师傅闭关花了一两年,这次我料想也定是不短。

  大师兄收起照妖镜,如壮士一般颇有气魄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便去。”

  我扭头,甚为惊喜地看着大师兄,道:“大师兄果然菩萨心肠。”他脑子开化了,不容易啊。

  后来,我与大师兄捏了一个决,腾上一朵祥云,便飘摇而去。话说这人间,我从未去过也老想着去,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三)

  然而,没想到我与大师兄人间一行回来后,正好碰上师傅出关,背极了。

  真要说起我们的人间经历,亦是十分坎坷。

  我与大师兄皆是第一次去到人间,就做了些颇没面子的事情。用大师兄的话来说,当年大师兄就是第一次去天界也没有这般惊慌失措过。

  人间新鲜得很,尤其是有一个叫钱的东西,长得不怎么好看,但凡人都喜欢得紧。

  我与大师兄正是因为吃了凡人五蒸笼包子,被档主拖住非要我们拿钱,我们不知钱为何物,遂老实告诉档主说没有,结果被档主当成土匪。

  凡人容易冲动,这点十分不好。档主带着一大群人追着我与大师兄跑,像是要揍我们的样子。真真是毫无风度可言。

  我虽跑得不快,但比大师兄要快。

  想着大师兄会被逮到一顿胖揍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我心里就十分不忍心。毕竟大师兄很爱惜他的面子。

  一不忍心,我就跑得更快了些。

  后来我们总算知道了钱为何物。一时大师兄竟捏诀变出许多钱来,兴冲冲地在街上大派送。

  大师兄说,我们都是神仙,自然不能与凡人一般计较,凡是能扶助的都应当扶助一把。大师兄这话说得颇有仙家风范,作为也十分大方得体。

  整条街上,因为大师兄,都喜气洋洋,和乐得很。

  但同时我又捏了一把冷汗,心想还好我没有加入到大师兄的行列去。因为不久之后,来了一队官方人马,说大师兄扰乱市场秩序,将大师兄给抓了。

  这一抓,大师兄就蹲牢里了。还吃了好些天牢饭。

  其实大师兄完全可以使仙法从牢里逃出来,但我却觉得万一大师兄使了仙法伤了凡人,亦或是乱了这凡间气数,那是万万不可的。

  大师兄是个明事理的神仙,听了自然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便在牢里安安心心地住了下来。

  大师兄在牢里过得安安心心,我在外面过得自然也十分舒畅。

  我去茶馆里听书,凡人将故事说得很精彩;我还吃到了人间的桃花糕,着实美味。后来闲着慌,我便自个去书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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