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记事-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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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只要先脱了险,回头再收拾这些不法之徒。
只是这户人家既不能太有势力也不能是江湖人士,还须是实打实的富家,而且又要信得过。这却大大为难了。
我虽认识些人,然是员就是江湖人。
正在绞尽脑汁,那个讨厌的小孩又蹦到我面前,恶狠狠说:“你倒挺着紧啊,这是你儿子吗?”扭头看看小皇帝又看看我,摇头说:“不像,不像。”
他捏着我下巴,望着我的脸,又拿小手在我脸上摩挲了一番,甚至还摸到我的脖子,我只觉诡异非常,打了个寒颤。
那孩子眼光往我平坦的胸部扫了一眼,脸顿时难看了,啐了一口,连叫晦气,跳到一边,再也不理我了。
旁边那个为首的黑衣人哈哈大笑:“小渊你是心动了吧?我说你白天看到他们非要兴师动众去捉来,是看上这个了?可惜啊,不是扮男装,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小孩说:“呸,我才没看上他!”
周围有人笑。那黑衣首领又笑道:“何必不好意思,你也二十多岁的人了,也该娶媳了,你倒是看看这些雏儿,有没有中意的,好好寻摸一个。”
原来那个小孩已经二十多岁,然是侏儒的样子,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个漂漂亮亮,挺可爱的孩子,却也古怪的很。
那个唐小渊被他揭穿,却变了,脸上甚至浮起一层杀气来。
第二卷 冒名顶替
出于礼貌,我们看到残疾人通常会回避下目光,装作没看到,其实这个行为本身就是有点不大礼貌的,按理应该根本回避都不回避才算一视同仁,但是这却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行为。
所以,第一反应,我也像没听见,压制下惊讶和好奇,不去多看那个奇怪的唐小渊一眼。
但是转念一想,这又不是正常社交场合,我应该再刺激一下他,让他跟那个黑衣首领窝里斗才对,就算不真的打起来,只要有了嫌隙,就有可能予我可乘之机。
所以我立刻惊诧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地转过目光,这个动作我做得很明显但又很自然,不着痕迹。
那个脾气暴躁的唐小渊果然立刻暴怒起来,一下子窜到我身边,狠狠捏着我的下巴,用力摇晃,“你这是什么眼神?嗯?什么他妈的狗屁眼神?”
我很想告诉他,尽管你是个伪装的正太,最好还是不要说与形象不符的脏话,但我只是照着我心里想好的剧本,忍着下澳剧屯头晕,仰着脸死死闭着眼睛,就是不看他,也不说话。
唐小渊更加生气,当然我的下巴也更加受罪,“你他妈给我睁开眼睛,再不睁开我就给你挖了。”
感觉到我旁边的小皇帝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我装作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迅速闭上,眼神很平静温和,但是藏着一丝即使迟钝之辈也可以察觉的怜悯。
这下气得浑身发抖的变成我面前这凶恶之徒了,但是我极力向圣母玛丽亚靠拢的眼神和表情却让他对我发不起火来了,于是,不出我所料,唐小渊转而把怒气对着揭发他的真相的黑衣首领爆发。
他一把推开我;对着那个黑衣人首领冷冷哼了一声,说:“我的脾气你不知道吗?”
“上次有个不长眼的龟孙子说我是侏儒,我把他活活剥了皮,把他全家男的割断手筋脚筋扔在臭水河里,的都卖到最烂的窑子里……”
我暗想,这孩子很有职业精神,这么气愤的时候还没全杀了,还想着的可以卖钱。
“……包括听到他说这句话的人,我也一个不留全杀了……”
脾气真坏啊,不过这是典心心理疾病了,应该在专业的心理医生那里接受治疗。
唐小渊杀气冲天,那个黑衣首领情商却比他高不少,居然赔笑说:“我可没说那混账话,兄弟,老哥哥也是一片好心,你别跟哥哥计较,你要不爱听,我们以后什么都不说。”
那个变态孩子听他说好话服软,估计也是自问没实力把在场的人都干掉,哼了一声后坐到旁边生闷气去了。
我暗叹一声,看来我的如意算盘没那么容易实现,挑拨太过了,只怕那变态先把我抽筋剥皮。看起来这孩子一开始把我当成扮男装的孩时候对我颇有点意思,(奇。书。网整。理。提。供)但现在知道我是男的,正看我万般不顺眼呢。
马车一直在疾奔中,后面却有几匹马踢声极其急速地追赶过来,我们的马车停了,黑衣首领出去了,只听到外面低声急促的交谈,正在赌气的唐小渊坐不住,也出去探看。
我心里怦怦直跳,难道,是锦梓他们追过来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掀帘子进来,我突然觉得气氛不对,这两人都凝着脸,阴晴不定,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黑衣首领突然过来,一把揪住我领子把我提起来,阴森森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一惊,望着他。
唐小渊也黑着脸:“我们的驻地被征西军端了,大军怎么会有时间来管我们?是不是因为你们?”
糟了,要暴露了,万一我和小皇帝身份被他们知道就糟了。
想来是锦梓带着壁炉去找到了我们失踪的地方,循着蛛丝马迹最后找到了这个人口贩卖集团的老巢,可惜稍晚了一步。
唉,我总是叫锦梓担心。
估计他又寝食难安了。
可是眼前的两个坏人还恶狠狠逼问我,我得想法子渡过眼前的难关。
之前的想法又涌出来:冒充那个著名富家,让他们去要赎金,但是我之前没有想起来有哪个可靠人选。
突然灵光一现,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周紫竹的表弟,曲白风。
曲家素不入仕,但却是江南望族,天下闻名,喜欢经商游历,豪富非常,周紫竹又是如今的朝廷重臣,清流的新一代代表人物,年纪轻轻,前途未可限量,拜相也是迟早的事情。
曲白风为人豁达机警,又是我的死忠fans,锦梓的含章就是他四。
好,就冒充曲家少爷。
于是我脸平静,对他们说:“好,事到如今,我就直说了。”
“不知道两位知不知道江南曲家?”
两人果然面一变,互相看了一眼,那黑衣首领点头说:“自然是知道的。”
我一指小皇帝:“这位就是曲家小少爷,他顽皮跟他哥哥出来,到了关外才被发现,我是奉命出来带他回家的,恰好遇到西征军回京,西征军将领们都与我家老爷交好,兵荒马乱,我们就托庇于西征军,一起回去。此刻不见了我们,他们自然着急寻找,否则怎么对我家老爷交待?怎么对周大人交待?”
“两位如能放我们回去,自然少不了重金酬谢,定然远远多过卖我们所得。”
我这话说得合情合理,看来这两个人是相信了。他们又互看一眼,掩不住眉间喜。
“哈哈,”唐小渊忍不住笑出声来:“荡全不费功夫,曲家富甲天下,这下教主不但不会怪罪我们失守,反而会大大嘉奖。”
那个黑衣首领也忍不住笑起来。
其余的黑衣人都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气氛热烈不下于讨论发年终奖。
最后,那些人决定兵分两路,黑衣首领和那个唐小渊带着我们俩乔装走,其余人继续押解那些可怜的少和孩子上路。
奇货可居,那两人很是慎重,黑衣首领打扮成一个三十多岁,面貌稳重的富商模样,而我,又一次被男扮装,弄成他老婆的样子,十分叫我气闷。小皇帝是我们的孩子,而那个唐小渊则打扮成小厮。
我和小皇帝都被点了哑穴,喂了十软筋散之类的东西,我于是就成了娇滴滴走路都要人搀扶的贵人,而我们的孩子则是突然生了急病,所以我郁郁寡欢。
唐小渊驾着马车跑了一天,到了一个不小的城里,眼看天不早,就找了一处客栈投宿。
黑衣首领抱着小皇帝,唐小渊则搀着他的主母,“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本大人我,要了两间相连的上房。
第二卷 路遇旧人
我和那个乔装打扮的黑衣人首领既然是“夫”,只好睡一张,而唐小渊这个假扮的童儿则“服侍”小皇帝,睡在他屋子里的榻上。
这两个人看来十分有专业精神,演戏都这么力求细节到位,只是对于这个安排我和小皇帝都十分不爽。
黑衣首领怕生事端,叫人把饭私屋里,一桌子摆上来,不过是些寻常饭食,但那两个绑匪都饿了,吃得很是甜,黑衣首领还对我说:“娘子,你多吃点。”
又给小皇帝夹了一块肉,说:“儿啊,多吃点身体才会好。”说完哈哈大笑。
小皇帝不像我这么有幽默感,眼中杀气一闪,黑着脸。他虽是个孩子,也颇知道九五至尊的尊严,被人占这样的便宜,自然是起了杀念。
唐小渊也跟着哄笑,我瞥了他一眼,表示鄙殊种恶俗的江湖幽默感,唐小渊怒了,也恶狠狠瞪着我。
我别过头当没看见。
我其实也饿了,但是手软绵绵没力气,吃得很慢,结果那两个绑匪风卷财把东西吃完,就叫来店小二收走了食物,我叹了口气,决定不跟这两个粗人一般见识。看看小皇帝,显然也没吃饱,正一肚子怒气瞪着那两人。
我也没法开口安慰他,只得又暗叹一口气。
唐小渊把小皇帝扔到上,胡乱给他盖上被子,奸笑说:“公子,快安歇吧。”
那个黑衣首领也把我扔到上,自己也在我身边躺下,我很是不爽,极力往里边挪动,,那黑衣首领嗤笑:“你又不是大姑娘小媳,一个大老爷们,当我很想跟你一处睡吗?”说完就开始呼声如雷了。
我想想也是,对男人有兴趣的男人终究是少,虽说张青莲长得这般国殃民的模样儿,毕竟是男子,也不用太在意。就放心睡觉。
只恨旁边的人睡觉十分粗鲁,不但打呼,还放屁磨牙,不时翻个身一条沉重的大腿就搁到我身上来,好不容易给他挪下去,一会儿又来了,恨得我牙痒。
折腾了半宿,我累得筋疲力尽,才沉沉睡着,这一觉倒睡得甜,只觉得腮帮子生疼,猛然醒过来,却见唐小渊硕大的笑脸,正扯着我腮帮子猛拧。
我怒视他。
唐小渊笑道:“可算叫醒了。”我一看,旁边小皇帝和黑衣首领都收拾好了。
唐小渊把一套新的衣服扔到我面前,说:“富家太太没有不换衣服的道理,夫人,俺伺候您更衣。”
我红了脸,抬手想挡住他,却软弱无力,被这小子一把按住,剥了外衣,给我把新的衣服套起来。倒也穿得像模像样。
我有几分羞恼,若在往常到可以说间话嘲讽一下他给自己找回场子,苦于哑穴被点,作声不得。
依旧是那个黑衣首领抱着生病的儿子小皇帝,唐小渊这个恶毒的童仆扶着夫人我,从客栈大堂出去,到门口把小皇帝放下,对我们说:“我去结账,等等。”
我们被唐小渊看着在门口等,我心里暗暗计量:虽然此时我和小皇帝手软脚软用不得力,但是若门外有匹好马,就可以上马逃掉……只可惜壁炉不在。
正想着,突然门外晃进来一个人,三十多岁,长发青袍,面孔莹白,长眉入鬓,背上一柄长剑,端的是人品,气度不凡。我看看觉得眼熟,便多看了几眼,突然想起来,不由僵在那里:这可不是当初梁王的首席幕僚魏关流吗?
梁王事败,魏关流飘然远去,我看在原庆云面子上,也不曾为难他,此人也是个深沉莫测的高手,零落江湖,也不知最近都做些什么。
按理说,我因为梁王的事算是他的死敌,但他最后走得潇洒,也没什么怨怼之心,更没什么要为梁王报仇的意思,倒也似敌似友。
我心思飞转,在想要不要向他求救。
魏关流见有人盯着他看,也注目过来,看到我愣了一下,因我装打扮,没认出来,又多看几眼,突然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我知道他认出我来,心里就开始怦怦跳,也不知他会不会救我一救。但是小皇帝在后面,我却挪动身子挡了挡,不想让他看出来,怕这样情形落在有心人眼里,起了什么投机之心。
不料魏关流却根本不理会我,抬脚就要走,我见他要走,倒有点急了,连连跟他使眼,示意他救我。
魏关流掉过头去,只当炕见,眼中笑意却更甚,连嘴角都弯了起来。
这时那黑衣首领结完帐过来,看到魏关流,脸一变,拱拱手,道:“这不是魏大侠吗?”
魏关流笑笑:“我然是什么大侠。”
黑衣首领脸上陪着笑,:“魏大侠说笑。”看看我和小皇帝,“经手一单小生意,等生意了了好好跟魏大侠请安去。”
魏关流微笑着,鼻子里哼出声音来:“问你们教主好。”
说着扬长而去。
我心里大大失望:这该死的魏关流跟这个什么教主原来是熟知,看来是不打算救我们了。
唐小渊看他走远了,冲地上啐了一口,“呸,好大架子。”
黑衣首领连忙阻住:“小心被他听到,此人面善心狠,武功高强,得罪不起。”依旧把我和小皇帝扔到车上出发不提。
我一路总觉得魏关流会回头来救人,或者有别的动静,即便从人的好奇心出发,也不可能看到我这么一个朝廷大员被人贩子挟持而毫无作为,谁想果然如泥牛入海,竟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了。
我失望日甚,就这么一路颠簸,来到了扬州。
两个人贩子把我们带到一处郊外庄院里,估计也是他们的一个据点。我和小皇帝被锁在一间房里过了一,第二天唐小渊进来,丢了纸笔给我,说:“给你家老爷写封信,叫他拿五万两银子来赎你们!”
我拿起纸笔,心中大喜:藏头诗,密码,我来了,终于又到了我一展文采的时候了。
第二卷 投书
黑衣首领也进来了,阴阴说:“我念一句,你写一句。”
我心中咯噔一下:这家伙倒挺狡猾,居然让我听写,这下我的如意算盘不是完了?
黑衣首领念道:“老爷,我和小公子被几位大侠抓住了,请三天内支付5万两银子作为酬劳,我们才能无恙归来。”
这家伙……我愤愤瞪视他,这不要脸的话让我想起了我的干儿子,文过饰非也没有这么皮厚的!什么大侠会来抓我们?难道我们是江湖大盗吗?还有这叫什么酬劳,赎金就赎金,敢做还不敢承认?难道是感谢你抓了我们的酬劳吗?
唐小渊见我有话说的样子,就给我解了哑穴,我愤然对黑衣人说:“在府中时老爷的文书来往也都是我处理的,这么粗浅的话看了也没人相信是我写的。”
黑衣首领见我批评他的文采,居然还好意思发火,冲着我怒道:“叫你怎么写就怎么写,再啰嗦破了你的相叫你当不成兔儿爷,看你们老爷还要不要你!”
兔……这家伙说话太伤人了。
唐小渊却奇怪地看着我:“兔儿爷,你怎么知道他是兔儿爷?”
我也怒气冲天看着黑衣首领。
黑衣首领很不屑地笑了笑,颇有点睥睨天下的样子,“就他那样子,除了兔儿爷还能干什么?”
我差点吐血,很想抗议这太伤害我的逻辑的论证,但是想到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古训,我能跟一个绑匪说什么道理呢?
何况旁边唐小渊不但不认为他的同事逻辑有问题,反而赞同地点着头,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想起他一开始对我就有点意思,知道我不是人一直很郁闷,就打了个寒颤,生怕他受了启发,突然想通了,决定弃暗投明,投奔同志大军,那还在他们手里的我岂不糟糕了?
所以,赶紧带过这一话题好了。
我认命地铺纸研墨,把绑匪的佳作照着写了一遍,这下我的藏头诗也好,密码也好,都无用武之地了,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我只好在签名上动手脚,画了个疑似莲的非字非画的鬼画符当落款。
吹干墨,递给那个黑衣首领,他怀疑地看了我一眼,拿起来端详半天,递给一边的唐小渊:“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