嵌在夏日里的泪-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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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也好不容易把泪水逼回了眼眶。“汪潭爸爸说我被车撞了，睡了很久才醒过来，可是醒来后就失忆了，以前认识的人和以前发生的事情全都忘掉了。”念小影的眼睛里突然现出灼亮的光芒，“你知道我的名字，一定也认识我吧！”“恩。”我们岂止是认识，我那样爱着你。
——你真的在十天后死了，你完成了你的诺言：和向南飘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如你所愿，你得到了重生，你的世界里没有了向南飘，没有了我，没有了所有的过往，没有了……只剩下你自己。——老天都在帮你，难道我们真的没有未来？
“那你知道汪潭爸爸现在在哪儿吗？”念小影的眼睛里生出一股一股的悲凉。女生们跑下楼，朝陆小也围拢过来。
“小也，你怎么跟她说话？她是‘哑巴’哎！”
“小也，她脑子有病，什么也不知道。”
“‘哑巴’今天怎么说那么多话，该不会是喜欢小也吧？”“……”
女生们穷尽所有恶毒的语言，用来攻击念小影。
“……”念小影使劲咬着嘴唇，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花。念小影从来都是公主，她被所有人宠爱、夸赞，可是现在她却孤独无援地站在所有人的反面，被那么多人用恶毒的语言攻击。是谁摔碎了我的白玉娃娃？
陆小也的心仿佛被针狠狠地刺着，痛得几乎让他窒息。“都给我滚！”陆小也恶狠狠地骂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小也，你居然为了一个白痴女生对我们发这么大的火。”大滴大滴的眼泪终于滚烫滚烫地从陆小也的眼睛里滑了出来，他耗尽了最后一点忍耐力，疯了一样把拳头使劲砸向那些攻击念小影的女生们，怎么也停不下来。看着眼前的景象，念小影显然被吓住了。一步一步退到了树干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拼尽了全力，才说出“不要打了”这四个字，声音轻得几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陆小也猛地停下了，回过头看见抖成一团的女生时，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几乎无法呼吸，喉咙里发出混沌的呜咽声，他感觉有一把刀在喉咙里翻搅，喉咙撕心裂肺地疼，那种庞大的疼痛几乎把他整个人吞噬其中。他跑过去把女生抱在怀里，哽咽着说：“影影，以后我会一直跟着你走，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既然你已经把我忘了，那我就让你重新认识我。”停留在陆小也温暖的怀抱里，念小影感觉自己在一点一点飞向天堂。与此同时，那些被宠坏了的娇娇女们已经哭着找来了班主任老师。“陆小也，刚来第一天就打架，打的还是女同学，像话吗？”老师的眉头皱成一团。“她们该打。”陆小也一字一顿地说。
“陆小也，快向她们道歉！”老师有些恼怒地说。“不可能！”陆小也警告周围的女生，“以后谁敢欺负念小影，我还是会打她。”：班主任老师看着眼前倔强的男生，再想想学校已经嘱咐过老师们要多关照他，只能摇摇头作罢，无奈地说：“你明天交一份检查。“
“凭什么只让他写一份检查？打人已经严重违反校规了。”被打的女生们叽叽喳喳地抗议。“我连一份检查也不会写的，我爸好像花了很多钱让我上学。”陆小也冷冷地说。班主任老师终于忍无可忍：
“陆小也，你不要把你家庭的光环带到学校来，再这儿的人，没有家里没钱的。”努力抑制的火气还是冒上来了。“可是陆凯其永远只有一个。”陆小也一字一句地说。“……”女生们惊奇地盯着陆小也，不再说话。
“……”班主任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终是放弃了对男生的惩罚。站在一边的许梦怿转身离开，在学校废弃的仓库里，她终于缓缓蹲下身，泪水从眼睛里涌出来，汹涌一片，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浸出了两个不大不小的圈。每一次幸福（2）
每一次幸福（2）
放学，陆小也以飞奔的速度冲到钢琴班的教室门口，朝教室里面的女生挥手：
“小影，我们走吧。”声音无限温柔。
念小影的脸上绽放出干净、明了的笑容，拉起桌上的书包向等在门口的男生跑过去。
“去吃冰激凌。“陆小也把手伸开，放在了女生胸前。
“好。”念小影毫不犹豫地把手放进“初次见面”的男生的掌心里。
午后的阳光落在餐厅的玻璃橱窗上，发出耀眼、眩目的光芒。陆小也和念小影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阳光白花花的，落满了他们的全身，如同一幅美妙的油画。
“美女，两个草莓冰激凌。”陆小也对服务员喊道。
“你经常……这样对别的女生？”念小影的眉毛被陆小也挑飞了。
“哪样啊？”陆小也假装不知道。
“就是。。。。。就是喊其他的女生美女。”念小影不满地说。
“你吃醋了？”陆小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女生。
“……我……我……没有。”被猜中了，念小影着急地反驳，脸上一片绯红。
“要有元室正配的风范啊，小丫头。”
“元室正配？”
“对啊，”陆小也一脸的臭屁样，“找这么帅的男朋友，以后难免会与我其他的异性追随者一决高下，所以要有风度啊。”
“……”念小影拿眼睛狠狠地瞪男生。
陆小也整个人都处于无可抑制的起飞的姿态，笑意在他的脸上一点一点晕开：
“怎样你才能不生气啊？”
“……”念小影撅着嘴，不理男生。
“丑女，丑女，丑女，我们的冰激凌。”陆小也高声喊道，引得餐厅的人都抬头看着他。
“有病！”刚才的服务员端来冰激凌，把盘子摔得叮当作响。
“哈哈哈……”陆小也先俯身笑岔了气。
“哈哈哈……”念小影看着服务员喷火的眼睛，也笑岔了气。
笑声像从窗外飞进一群鸽子，它们拍动着翅膀。
“你终于不生气了。”陆小也看着女生轻声说。
“你有没有发觉……”念小影凑到男生耳边低语，“大家看着我们的眼睛都在冒火？”
“恩。”陆小也一本正经地点头。
“……逃！”两个人抓起桌上的冰激凌跑出了餐厅，把所有的眼光扔在了里面。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草莓味的？”念小影吮着粉红色的奶油。
“因为我喜欢草莓味的，所以我相信你也一定喜欢。”陆小也笑嘻嘻地说。
“……”念小影没有说话，脸上一片绯红。
“怎么？不信我？”陆小也佯装生气。
“我信！”念小影的脸上有坚定的表情，“从今天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告诉自己只相信你，只跟着你走。”
“影影，我以后会承担所有的痛苦，不让你受任何委屈。”陆小也把女生的手握进掌心里，眼里涌满了泪水。
“我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吗？”
“不是，我是你男朋友。”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有男朋友的。”念小影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你刚才说只相信我……”陆小也的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容。
“我真笨！”念小影用手轻轻地敲了一下脑袋，“干吗说那种话呢？”
“小影，我没有骗你，你是我最美丽的小天使。”疼惜变成泉水一样涌进陆小也的眼睛里。
“小也，以前我总是让你难过吗？”念小影抬头盯着男生的眼睛。
“虽然有时你让我有一点点，一点点……”陆小也用手指比画着，“难过，可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你让我对未来有美好的憧憬，你让我变得快乐，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只有你才能点燃我的生命，所以，小影，即使为了我，你也要永远快乐，只有你快乐了我才能快乐。”
“恩。”念小影的心里荡漾起了整个世界的幸福。
陆小也的脸上铺开了灿烂的笑容，重复道：
“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以后你再也不能一个人偷偷地走了。”
“真的啊？那我可要抓住机会敲诈你爸爸一笔了。”念小影的眼睛潮湿一片。
“你要是坏人，我会撞豆腐死掉的。”
“我会永远快乐，也会好好做人。”念小影认真地说。
“一言为定！”陆小也认真地说。
“……”念小影怔了怔，瞬间头痛欲裂——男生模糊的面容和他干净的嗓音凝聚成的“恩，记住，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约定”毫无预兆地飘至她的脑海中。
“小影，你怎么了？”陆小也担心地问。
“没事。”念小影看着男生，脸上渐渐铺开了清澈的笑容。
傍晚，女生宿舍楼下，陆小也和念小影并肩站着。
“小影，今天你只要记住我叫陆小也就可以了。”陆小也再次叮嘱，“记住了，我叫陆小也。”
“你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了，我想忘也忘不了了。”念小影无奈地应着。
“那太好了！”陆小也依依不舍地与女生告别，“小影，你……上去吧。”
“再见。”念小影的身影消失在有些暗的楼道里。
看者渐渐消失的白色裙裾，陆小也的脸上铺开了明朗的笑容，女生清净通透的声音在他的大脑里碰撞开来：我叫念小影，我爸爸是画画的，我妈妈是弹钢琴的，我家的生活很有情调。
每一次幸福（3）
每一次幸福（3）
晚上，陆小也请好朋友江曦到自家的酒楼里吃饭。
“小也，你今天早晨还满脸的痛苦不堪，晚上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你要不要猜猜看？”陆小也卖关子。
“不用猜都知道是因为念小影，你的喜怒已经完全被她控制了。”
“宾果，回答正确！”陆小也赞许地看着江曦。
“有她的消息了？”
“我今天见到她了，”陆小也的声音里充满了幸福的弧度，“她也在上海音乐学院。”
“什么？”江曦的眼睛瞪得老大，“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你这孙子又要犯酸了。”
“老子这叫文化人，你懂个屁。”
两个好朋友你一句我一句地对骂。
“……”江曦做出“你赢了”的手形，“两个人好了？”
“她失忆了。”
“天哪，你们家朱丽叶怎么想起来一出是一出啊？”江曦晕厥，“把你忘了？”
“忘了。”
“劝你放弃吧，我可不想看着你像去年冬天时那样丢了魂似的，人家罗密欧与朱丽叶是两情相悦，你家的朱丽叶没良心。”
“她把所有人都忘了，不是我一个人。”陆小也凶神恶煞地反驳。
“那你还要坚持？”江曦凶神恶煞地反问没出息的好朋友。
“其实我挺高兴，”陆小也喝了一勺咖啡，“她的心里现在只有我，没有洛小光，也没有向南飘。”
“你他妈天生贱，”江曦恨不能把陆小也揍一顿，直到他的大脑清醒，“从小到大，多漂亮的女生喜欢你，你都不看一眼，到念小影这儿你就自轻自贱。”
“老子愿意！”
“随你的大小便。”
金碧辉煌的舞台上打着紫色梦幻的灯光，主持人满面春风地出现在舞台中央。
“下面有请白如雪小姐为我们演奏经典钢琴曲目《D大调奏鸣曲》。”
“白如雪？起这名字的人一定是个自恋狂。”陆小也的嘴角勾出一丝冷笑。
“绝对正点，这里面的男士一大部分慕她的名而来。”江曦盯着舞台，“快看，肯定比你家朱丽叶强。”
“白如雪。”女孩在一片巨大的叫嚣声中出现在舞台中央。
“大家晚上好，今天我给大家带来的是《D大调奏鸣曲》。”声音清净通透。
“……”陆小也怔怔地看着坐在纯白色钢琴前面的女生，穿一件低胸的白色吊带裙子，及腰的长发微微烫卷，像一片破碎的云朵，脸上画了浓妆，艳丽无比。
“看傻了？”江曦调侃道。
“。。。。。。”陆小也的身体里燃起一股无名的怒火，烧得他疼痛难忍。
“白如雪，你弹的是什么东西？下面按照我的吩咐，弹那首《老公老公我爱你》。”前排的一个面目凶狠的观众大声嚷道。
“对不起，我不会。”女孩小声回答。
“那哥哥我唱，你弹钢琴伴奏怎么样？”嬉皮笑脸地继续捣乱。
“对不起，我真的不会。”女孩使劲咬着嘴唇，眼睛里闪着泪花。
“他妈的，你别不识抬举，让你唱你就唱。”说着，几步跨上了舞台。
“她说她不会弹了，所以拜托你滚下去。”陆小也也冲上了舞台。
“小子，识相的话就赶快滚开，不关你的事！”面目凶狠的人凶神恶煞地大骂。
“我今天非要管这事。”陆小也淡淡地说。
“陆小也，不关你的事，我的事不用你管。”看见陆小也笼罩在危险的氛围里，念小影哭喊道。
“我管定了。念小影，这就是你答应我的好好做人？”陆小也的眼睛快要被红血丝撑裂了。
“你曾经是那样骄傲的女生。还记得一个嵌有《繁星》的水晶框吗？你很喜欢它，因为中间有裂痕，商场的老板要打八折卖给你，可是你毫不犹豫地付了全价。我们走出商场的时候，后面有人说我们脑子有问题，当时你的脸上只有骄傲和漫不经心的高贵，我知道你不想自己喜欢的东西被人当成廉价品，即便它是残缺的。可是现在你的骄傲在哪儿？在哪儿？在哪儿……”
声音慢下来，低下来，像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流到了尽头。
每一句“在哪儿”都几乎将念小影的心脏刺穿，她抱着头伏在琴键上，钢琴发出杂乱无章的乐符。
“那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那就是你，世界上最骄傲的女生。”陆小也大声地质问，“可是，现在你在做什么？你钟爱的曲子被人称为‘什么东西’，你还要继续演奏下去吗？这儿没有你的听众，一个也没有。”
“陆小也，你可以携带着你爸爸带给你的光环骄傲地生活，而我不能，没钱我就活不下去，所以，你别再胡闹了。”念小影大声喊道。
“我在胡闹？我在胡闹？你认为我只是在胡闹？”陆小也疯了一样喊道。
“陆小也，你不要管我了。你认识的念小影是骄傲、高贵的女生，而我就是现在这个白如雪。”念小影抹掉了满脸的泪水，粉底液被涂得乱七八糟，像一个残缺的布娃娃。
“下面我继续为大家演奏《D大调奏鸣曲》。”笑容恬淡。
“小子，快点滚下去。听见了吧？她愿意在这儿演奏。”脸上铺开令人作呕的笑容。
“念小影，你跟我走！”陆小也一把抓起了女生在钢琴上跳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