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嫁-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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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摊到这样愚蠢的主子是自己倒霉。
“小君,你怎么唉声叹气的,不愿意同我一起打扫书房?”义婶哀怨的眼神迅速扫过。
“没有啊,义婶”楚君迅速摆出献媚的表情,“这里比四夫人那里好多了。”
“哦,为什么?”义婶眼珠一转,准备爬上凳子。
“义婶,您快下来,我来就好了。”抓住义婶往上攀的身子,自己迅速霸占凳子,“这种高空作业交给我们年轻人就好了。”她小心翼翼的擦拭起来,一边还不忘碎碎念,“您身子不利索,只要告诉我怎么做就好了嘛……”
义婶欣慰的笑着,心里暖暖的。
“你刚才说这里比哪里好?”义婶微笑着继续试探。——这丫头很好拐。
“哎呀,四夫人啦,”楚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套话,只顾抒发自己多日的郁闷,“她也不好好想想,为什么新夫人都要接到这老宅子里来成亲,您想想看嘛,要是在城北辛家大宅里成亲难道不比‘荷园’这里风光几百倍?可老板总是把新娘子接到这里来肯定有他特别的用意嘛!”楚君擦完白瓷花瓶,开始转移目标。
“是吗?”义婶的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线。
“当然啦,”楚君挪了一下地方继续发泄,“这里才是老板的心嘛,”她顿了顿,似乎听到外面的响声,小心翼翼的转身看了看四周,自己以前好几次讲是非都被老板抓包,这次要小心,被古人抓到可是很没面子的事呢!
“他每次都想要打开心扉来接纳别人,可是这些白——呃,女人没一个领会他的苦心,只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虚名,结果,全都搬到大宅去了。”
“只要她们稍微多用那么一点心思就能领会老爷的用意,其实老爷只是想找个能够相濡以沫的伴啊!”可怜啊,这些贪慕虚荣的女人!
“不过,这也要怪老板自己,”她再四处瞧瞧,“谁叫他那么有钱。太多的财产掩盖了他真正的感情缺憾!”钱一多欲望也多。
“这跟少爷的钱有什么关系?”义婶不明白。
“你想想看嘛,如果是一般的平民人家,会有这么多麻烦事吗?每天忙着生计问题都焦头烂额了,谁还会有这些闲功夫来操心这些情啊爱啊的事,两个人只要能够有吃有穿的过一辈子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就是因为老板太有钱了,这些女人太闲了才会胡思乱想。”
“也是。”义婶想到了自己和老头子平凡充实的人生。
“可是,谁没有虚荣心啊?”
“对呵,我也不例外。”楚君也不否认自己的缺点,她的思维过于跳跃,义婶都有点跟不上她,“可还是要懂得知足长乐嘛!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挤破了头也不会是你的。”
“这倒是。”义婶的眼中有了赞赏。“可是有些东西,你不去争怎么知道不是你的?”
“啊?”楚君抓头,“还是知足长乐好了,想要的太多会老得太快!”这些人生问题太深奥,纠缠下去她自己都会疯掉。
“是呵。”义婶悄悄瞟了一眼门外墨绿的衣角。
“老板的心里更复杂,”楚君还在念,“搞那么多花样干嘛?直接说就好了嘛,省得那些女人猜来猜去。”
楚君已经完成高空作业,一转头就看到门口站立的人影,“啊——”她张着嘴盯着他脸上复杂的表情,他听到多少?——这次又死定了,她是不是没有小人的命啊,每次讲是非都会被逮到!
“下去吧。”辛於荆一摆手,二人识趣的退下。
“倒霉,这人怎么像鬼一样没声音!”楚君嘟囔着。
噗嗤——义婶忍不住笑出声。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倒是小君你,你也不小了,你的终身大事自个儿考虑过没有。”义婶开始打探。
“有啊,不过我有三不原则,”楚君马上就忘了自己被抓到讲老板是非的事,又开始发表自己的高谈阔论:“第一,看不对眼不要;第二,对我不好不要;第三,性——呃,公婆对我不好不要。”其实是性生活不和谐的不要。但看义婶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还是不要吓到老人家好了。
“这算什么原则。”义婶皱眉。
“那你心中可有人选了?”
“啊?”这里陈旧的庸脂俗粉哪入得了她的眼,她还是想回属于自己的地方。
“有了,有了!”看这老人家一副红娘嘴脸,先混过去再说。
辛於荆摇头忽略过心中升起的些微不悦,——这丫头,要讲这种事也不会声音小一点。
夜黑风高,‘荷园’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潜入厨房。
伸手拿下架子上的茶罐,打开盖子,凑近了闻——
“咦?”
“你在做什么?”
“啊!”惊叫声。
啪——
茶罐打翻,茶叶满地。
“呃,”被两道冷冽的视线盯得有点心虚,楚君只好傻笑着打岔,“老,老板,这么晚了,你,你要吃消夜?”
辛於荆盯着她可疑的行为,厉声质问:“你在做什么?”
“啊?”快点想,快点想,快点想借口,“啊,我起夜。”
“茅房在这里?”
“啊?”楚君看着辛於荆冷冷的眼神,吞了吞口水,“我走错了……”没有说服力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拿茶叶做什么?” 辛於荆还是不愿放过她。
“啊?——我,呃,……”这沙猪男人怎么这么难缠,“我想吃茶叶蛋。”
辛於荆看着她难得出现的呆滞表情,心中暗暗好笑,原来这丫头也有吃蔫的一天,搬把椅子坐下,“那动手吧。”
“啊?”楚君的嘴巴似乎已经有好久都没合上了,还没反应过来。
“煮茶叶蛋,”辛於荆好整以暇的坐下,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也想吃。”
“那个……”楚君嘴角抽动着,——这么晚?
“太晚了吃鸡蛋对身体不好,明早让福婶给你煮吧!”目测着他离门和自己的安全距离,拔腿就要开溜。
可惜她的行动被早一步截断,辛於荆准确的扣住她的手腕,顺手一带,她的身躯就落入他的怀中,楚君鼓着眼睛瞪着眼前放大的脸,这老家伙近看起来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帅哩,——啊,她想到哪里去了。脸一红,推开他扭头就跑。
——这丫头,也不收拾一下就溜了。
辛於荆看着她落荒而逃的小身影,几日来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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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夏日即将过去,秋天就快来了。
满池的残荷诉说着对夏日的留恋,楚君在池子里——残忍的掐断荷叶最后的希望——摘莲子。
“小君,你小心一点。”福婶关切的话音落在池边。
“没事的,福婶,您别担心——”池中传来楚君精神奕奕的回答,惹得福婶笑意连连,这孩子老是抢着脏活累活去干,如果不是斧头她劈几下就累得要死的话,恐怕连劈柴的事也被她包去了呢!
见她提着满满的一篮子莲蓬从池子里出来,福婶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提篮。
“瞧你的衣服都湿了,去换一下罢!”
“遵命。”
福婶笑着目送她蹦蹦跳跳远去的身影。
——真好,老头子,还好你给这死气沉沉的园子弄来个活宝!不然,咱们这些老东西就要发霉了!
要是四少夫人再怀上孩子就更好了!
为什么她都嫁进来将近3个月了还没有动静?
初秋的清晨,楚君和义婶像往常一样去服侍何绣莲起床。
当楚君摆好饭桌,扶着那“娇弱”得像块木桩的身躯坐到饭桌前,一阵呕吐的呻吟,让‘荷园’炸开了锅——
“福伯,快去请大夫!”辛於荆的眼中闪过惊喜与期待,老天果然还是垂怜他呢!
“义婶,您去弄点四少夫人能吃的东西来——”
“绣莲,你怎样?”他难得出现的关切之语,让何绣莲眼角湿润。
“小君,你还愣着干嘛?快端水过来!”辛於荆瞪着那丫头磨磨蹭蹭,心生不悦。
楚君看着何绣莲卖力的演出,心中暗讽——演吧,演吧,多演一会儿,等一下大夫来了,你就下片了!
“小君!”怒吼声。
“来啦,来啦。”——别看你现在闹得慌,小心等下气断肠!!!
扶着那“娇躯”躺下后,楚君迅速撤下早饭,免得“人家闻了想吐——”。
避开如临大敌的过气新房,她提着食盒回厨房端那“四少夫人能吃的东西”。
她还真佩服何绣莲的本事,一般的已婚妇女都要等个一到两年才会出现假孕的症状,她功力高强,居然才新婚3个月就搞事,而且闹得人尽皆知,等一下看她怎么收场。
来到同样如临大敌的厨房,她提着食盒在门边看着里面的人乱成一团。
“辛忠,快点添柴——”
“辛义,你别挡着我——”
“辛德,大夫来了没有,你快去门口迎——”
“……”
楚君看着众人忙乱,对着旁边的辛方打趣:“方伯,咱俩打个赌好么?”
“赌什么?”
“赌四夫人怀没怀?”
“小君,”辛方瞪她,“什么时候你还玩笑?”
“你不敢?”
“好——”辛方咬牙,“我赌四少夫人有了,1两银子。”
“手笔不小嘛!”楚君开始偷吃食盒里的东西,“您不用赌钱,赌别的,如果四夫人没怀孕,您就陪我去逛街!如果有了,我给您一两银子。”
“呃,”他从来不出门,再看楚君挑衅的眼神,咬牙,“赌了。”
“死丫头,别人忙得要死,你还在这里闲磕牙?”福婶抓过楚君来搭手帮忙。
“福婶,”楚君一边洗着碗,一边还在继续,“您赌不赌?”
“赌什么?”
“如果四夫人没怀,您就教我做您拿手的‘锦绣莲子羹’,如果有了,我给您一两银子。”
“赌了。”
“德叔……”
这一趟下来,几乎每个人都和她打了赌——
厨房里正忙得不可开交,辛福却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她猜的没错,楚君掩嘴偷笑——赚了,赚了!
福婶一见辛福就问:“大夫怎么说?”
“没有!”辛福差点老泪纵横。
“什么?”众人惊叫。
“四少夫人没怀上孩子。”辛福瘫在凳子上,一脸苦大愁深。
“我赢了——”呕嘞——呕嘞,呕嘞,呕嘞!(请配合着唱曾经家喻户晓的著名曲风。)
“死丫头!”众人同意的瞪着那乌鸦嘴。
“你怎么知道的?”
“啊?”可以说那男人没种吗?“——我猜的。”然后她退了一步,避开那几双咄咄逼人的视线,干笑两声,“反正你们输了不能抵赖。”
“站住。”辛福抓住正要逃跑的她,“把早饭送过去。”
“用不着了,”因为已经都被她消灭掉了。
畏惧于高压眼神之下,她只好硬着头皮解释:“呃,——四少夫人肯定现在哭得跟什么似的,就别去打搅她了嘛……”
“她哭什么!”福婶赌气的坐下,“我还想哭呢!”
看众人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楚君也不好再开玩笑,只好安慰性的说:“四少夫人那么年轻,肯定会有的。”——才怪!
结果,她还是不能逃脱送饭的命运,只好迈着沉重的步子继续往戏剧的“中心”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那白痴女人的哭声。她捏了捏脸,赶紧收敛自己过于兴奋的表情,装成失落的样子进门。
床上,何绣莲正埋在枕头里抽动着肩膀,义婶则在一旁劝慰,辛於荆目光呆滞的做在桌前发呆。
原本看好戏的眼睛在看到那男人失落的表情后也暗了暗,楚君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轻声道:
“四夫人,别哭坏了身子——”
“是啊,这回不是,下回一定能有的。”义婶无力的劝着。
“呜——”
“四夫人,您就别再伤心了!”人家少爷都没你哭得凶,最应该哭的不是你,是泉下有知的老太爷、老夫人。
“呜——”这女人,还没完没了了!
“绣莲,”辛於荆振作精神,为了避免那讨厌的哭声继续荼毒自己,他也只得开口:“我不怪你,快起来罢,吃了早饭,好好休息!”
言毕,起身出了屋子。
只留下一屋子的失望。
楚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也不是滋味,——这男人,看上去好落寞呢!
中秋前几日,辛宅三位夫人午后即将驾到荷园的消息传入新房。
“怎么办,小君?”何绣莲急得团团转,“我该如何是好?”
“几位夫人只是来看看你,不用担心。”顺便来查验你怀了没有。有了上次的“假孕事件”,何绣莲绝对是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可是——”看这白痴女人的可怜相,楚君轻叹,现在这女人好歹也是自己的主子,她出错自己也没什么好,索性就帮她一把。
她迅速从何绣莲头上拔下凤钗、珠花,只留一根簪子,再将她身上大红的绣裙脱下,只留下里面粉色的罗裙。
“等一下,她们来了,你就装可怜吧!”
“啊?”
“你就把自己说得惨一点就好了,只要让她们认为你在感激她们。”她瞪着这白痴眼神,努力忍住想掐她的冲动,谁知道她自从来到古代看到多少这种白痴眼神,她已经解释到无力了。
“只要让她们同情你,不要为难你就好了。”
“可是,让相公来处理不是更好么?”何绣莲仗着自己是新娘子,想要邀宠。
“死——夫人,如果你想让老爷更疼爱你的话,这件事一定要自己处理,”她已经要抓狂了,为什么这白痴女人还不明白,“只要您把姿态放低一点,她们也不会为难你,毕竟她们先进门,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你作小,”她略微整理了一下房间,再语重心长的劝她:“等您生了儿子,想做多大都没人敢顶撞您。”
“是么?”何绣莲好像有点明白。
楚君打开门,“那就请死——夫人,到园门口去迎接她们吧!”
何绣莲正要开口抱怨,看到楚君的表情,又忍下来,“为了将来,现在什么都好罢!”她款款的来到园门口。
远远的,一票娘子军已经进了门,楚君惊叹,明明只有大约100米的路程,这些白痴硬是可以走出半个小时的时间,不知道她们是在磨什么?
她悄悄推了推何绣莲,后者只得装出兴奋的表情迎上前去。
“众位姐姐,小妹有失远迎,万望赎罪。”她放低身子福了福。
“自家妹子,不必多礼,你身子弱,不必到门口来迎我们。”老大刘玉璇轻扶起她,搀着她走进新房。
“把礼物抬进来罢!”老二陈敏慧招呼下人们抬进几大箱东西。
“妹妹初到辛府,想必有诸多不便,这些东西你收着,缺什么你只管开口!”老三章若溪脸上虽是笑意盈盈,可眼里尽是寒光。
楚君惊叹于这些女人的表面功夫,这简直就是演技的大比拼,可惜自己没有奥斯卡奖杯,不然今天就可颁发最佳女主角。——好想抱着爆米花看她们血拼。
“小妹,我……”何绣莲双眼泪光闪动,“小妹出身寒微,却受到各位姐姐的疼爱,心中十分,十分……”眼见着何绣莲就要下拜。
“这可使不得,你我自家姐妹,这些东西也不值几个钱,到是妹妹服侍相公辛苦了。”刘玉璇扶起何绣莲,替她擦眼泪。
高啊,没想到啊,经自己一点拨,这白痴女人居然有如此高的演技,楚君真不知自己是该喜还该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