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by 星炀 (虐心+倔强可怜的小受+推荐)-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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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看著他没有半点犹疑之色的脸,心下终於暗暗放下那块刚刚因担心悬起的大石。不想问是什麽病,反正肯定是些怪怪的极少见到的病种,否则也不必这麽大费周章,好了就好。
“那,你……都不需要上学的吗?”看他平时不是一般的闲。
“嗯。不过请了家庭教师来教。”他嘴里说著,手上也没停住,“有个学校愿意这样接收我──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会派老师拿相应程度的试题过来给我进行测试,通过了就升学。把这个洋葱切一切。”说著递过来一个葱。
我接过来切:“哦,那你现在是高三生咯?”
“咦?我没有告诉你吗?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哈?我吃惊得手一偏,差点被自己切到。
“你干什麽?我大学毕业了用得著吃惊成这样吗?我看看──”他丢下勺子,赶紧过来拿起我的手,“还好,没切到。真是!吓死我了!”
他白我一眼,拿走我的刀,把我转个方向往外推:“行了行了,这里不用你帮忙了,赶紧给我出去好好坐著就对了。”
我被推出厨房,只好再靠在刚才的地方,看他帮我收拾残局。
“逡语,我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这些……”我们就像用瞬间移动行进的宇宙飞船,从开始一下就跃到了终点,过程中该有的种种都快得无法看清,只能回过头来慢慢补充完备。
没有对对方袒露的过去,他的如是,我的亦然。
“你又没有问。我以为你没兴趣知道。”这种闷闷的声音怎麽听起来越来越委屈似的?
敢情这个人其实对我“不闻不问”的态度早就颇有微词?想想也对,我怎麽就这麽放心地过了这麽久呢!
“你又不说,我怎麽知道你的日子过得这麽与众不同?”我慢慢从他背後靠过去,揽著他的腰。
“走开啦!别妨碍我做事!”他拿著锅铲,只得微微地挣扎几下,我紧贴著他不放,他全然没有办法。
“不要!我想多了解一点我最喜欢的逡语的事!”我耍赖地轻轻嚷著,呼在他耳边的气息让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
“没有什麽了,後来不就是在这儿了吗?”他的呼吸开始不稳了。
“当然还有很多。譬如你是学什麽专业的啊?譬如你有没有交过女朋友啊?除了做家务平时在家里都干什麽?”我不敢再逗他,否则呆会儿吃亏的肯定是我。
“嘻,”他低笑一声,开始把锅里的菜装盘,“你猜呢?”
“我猜?”我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开始认真地想,“我没有上过大学,所以猜不出在大学里到底学什麽才可以轻易地在17岁就毕业。不过,如果从你家的需要来看,你不是学商就是学政吧?”
“呵呵,错!”他把东西都放好,往餐桌上端,我死粘著不放手,像条甩不掉的尾巴,“嘻,看你能坚持多久?”我好玩地搂得更紧,他无奈地放下菜,顺势靠在我身上,“其实,我学的是──环艺。”
“啊?环艺?是什麽啊?”好一个天外来词,我居然开始对没有机会上大学有一点点自卑起来。
“就是环境艺术。准确地说我的专业是园林规划设计。”他把手覆在我的上面。
“嘎?”他他他……他学的是这种东东?就是摆设平时那种号称绿化环境的灌木植物?干吗这麽想不开要学这个啊?
“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吃惊得连下巴都掉了?”他半侧过脸笑著斜睨我。
“是有点吃惊。”我吻吻他白嫩的脖子,学著他刚才的口气,“准确地说是很吃惊!”他被我逗得使劲笑,“那种东西──”我撇撇嘴,“其实我不太懂……所以,不知道该怎麽说。”
“因为家里已经有一个从商一个从政,所以不需要我跳到里面掺和。而且,我喜欢绿色的植物,喜欢看它们各种的形态。”
“听起来很……”我琢磨著恰当的词。
“什麽?”他侧著头专注地听。
“……美好!”我迟疑著说出一个自认比较中肯的。
“呵呵,其实不清楚也没多大关系啦,很多人都不太能理解的。没关系没关系。”他连连说著,站直身,打算回到厨房去。
他越表现得不在乎就越显出他心里的失望,虽然我是不了解“园林规划设计”这种东东,但很了解人的心理──他当然希望我和“很多人”是不一样的。可惜我不懂也无法装出莫测高深的样子,所以只好继续紧揽著他不放手:“那再给我讲讲你的罗曼史。”
“什麽罗曼史?”他果然顿住了脚步。
“女朋友啊什麽的。”
他低头想了好一会,才缓缓地转过身,像是使劲憋住笑的样子直视我的眼睛:“你觉得一个在小岛上过日子的人有什麽机会能交到女朋友吗?”
“少来,那里是人少,但不表示没人!不是还有学校吗?”这个人所有的动作都熟练得不得了,打死我都不相信他会没有经验。
“我很少出门,几乎不出。学校里的人只见过来考试的老师。大学完全靠网络教学来完成。”看来是真的咯?想不出他有什麽理由这样来骗我。
“但是……”
“什麽?”
“你的动作……看起来很熟练……”
“动作?”他偏著头疑惑地想了想,忽然领悟了,笑著,“像这样?这样?这样……”边说他的吻边落在我的耳根,我的颊,我的唇……
他就像一团火,总能轻易地引燃我,带著我一起热烈地烧……
“唔,唔,……逡、逡语,啊……”不知什麽时候我已经被他带到了床上,我不得不使出所有的意志力来推拒他。
他压在我身上,终於抽空抬起头来,给我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笑:“我虽然身体不好,但总算是一个健全的男人。所以两位哥哥很注意我的青春期教育哦,经常会把一些‘教学片’带来给我观摩。我的领悟力很强吧?”。
不会吧?这都可以?!“还有男性的本能啊!”他意犹未尽地抚著我的唇。
看著如此得意的笑,我开始悲哀地意识到──说不定我真的是他的试验田呢!因为跟男人也是第一次,虽然觉得刚开始他的动作里总有些试探的意味满奇怪的,但一想他也许也是第一次就没有太在意,谁知道……居然真的是“第一次”!
“不高兴了?”他敏锐地觉察出我的沮丧。
“不是。今天值得吃惊的事实在是有点多……”我苦笑。想我曹非好歹也在黑巷混了这麽久,最後居然落到如此结局,实在叫人感叹!
“别担心,我不说你也没发觉的话就说明我的表现还不错。”他的笑显得极暧昧。
“算了,反正木已成舟……”我颇自暴自弃地想著,任由自己淹没在他温柔的风暴里……
激情过後,逡语蜷在我的怀里微微地喘息,娇豔美丽得一如沾满雨露的玫瑰。
“啊,”他想起什麽的低叫一声,翻过身来趴在我身上,“非,我们都忘了。”
“什麽?”我发现我说话的方式很容易被他影响。
“我们的大餐还放在……”
“刚才不是吃了吗?”我笑,懒懒地吻他。
“对哦!那麽……”他诡异地笑开了,眼睛又开始闪亮。“我要再吃一次咯!”
……
因为有你,每一天都变得快乐又短暂!
我渴望能把幸福延长──
哪怕这世上没有真的永恒!
7
我还是跟昆信签了一年约。签约的当天看到了孟朝晖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代表昆信签字的也是他!
他是昆信的太子爷啊!──锺益华无法置信地看著我,对我“相处”了这麽“久”却不知道这就差没有登报昭告天下的事表现出他毫不掩饰的讶异!
原来大家“又”都以为我“该”知道!原来如此!
这项决定并不是孟朝晖一个人说了算的,也是要经过昆信高层商议决定的。
孟朝晖不就是高层吗?原来如此!
其实就算他真的登了报,我也未必真的会知道──我很少看报,也不关心所谓的名流上层的动态。那个世界,永远都不会有我的位置!
不过算了,他一向的表现也符合一个谦谦君子,反正我们之间只有工作,我只管做好自己的。而且既然受到了我的拒绝,他就应该不会有什麽过激的行动吧?
也许的确如此。
孟朝晖待我一如常态,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热情,只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才流露出那种热烈的……逡语是怎麽说的来著?执著?是的!执著!执著的眼神,仍会让我有想逃的冲动!
与杜逡语现於外的强势不同,孟朝晖沈稳而内敛,表面温文尔雅,内里却如逡语一般是强盗本质,而且,只怕还更胜一筹呢。这种人,我向来能躲就躲。我不是跟人斗智斗力的料。
也许是昆信第一次任用形象代表,在宣传方面他们做足了工作。不仅有签约式记者会,之後还有盛大的宣传酒会。
我从没来过这种大场面,只觉得一时间满场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美豔的淑女与高贵的绅士浅笑低酌,满目琳琅晃得我头昏脑涨,顾不得不时拥过来的记者,瞅了个空挡赶紧闪到饭店的花园里。
其实就算是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月朗星稀下映出树底花旁人影幢幢,不时传出的几声轻言浅笑,端的是不比屋里清净多少。不过,倒不是都在倾心谈情,更多的是一些机密的商务会谈。利用每一个见面的机会促进生意的发展,商人们的“孜孜以求”竟让我看到都觉得累;
难怪到现在为止我还是穷光蛋一个。
於是站到一个看起来比较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落,隔著花坛专心看音乐喷泉的灯光闪烁。这棵灌木背面正向著宴会厅侧门,因为恰好在喷泉边的路灯照耀下,所以密谈的人们依然小心地避开了这一块。我正为自己找到个佳所暗自得意时,忽然听到不远处的背光树底传来说话声。
我不由皱起眉,还以为这里是人人走避之地……唉,算了,我也没兴趣玩偷听的游戏。刚抬腿,忽然觉得好象满有趣的──
“……我要你今天说清楚,要我还是要他!”一个男孩的声音,急急切切的。
感情纠纷吗?
“杰,拜托,你当这是小孩子的选择题啊?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也成熟点?呵,我都已经不介意你了,难道你还要挑剔我不成?”一个娇柔的女声,慢条斯理的。
哦,看来是道碰到麻烦的三角习题咯!但问题是,这样的争吵不是一般发生在同性之间吗?
“哼!”那个男孩定是狠狠瞪了女生一眼,“多谢你的宽宏大量!偏偏我的度量就是小,容不下你!怎样?告诉你,今天无论如何要说清楚!”
“哈,不怎样。”女声倒听不出什麽火气,凉凉地笑了两声,依然是那个速度,“说什麽容不容得下的,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机会咯。”
“你──!”男孩声音为之一顿,定是已经给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女声一贯地悠哉游哉,趁胜追击地继续攻城掠地:“唉,这个世界是变了……但好象还没有变到男人也可以当人儿媳妇的地步吧……”
“啪!”一声脆响,突然得连我都被吓了一跳。
短暂的沈默之後:“哼哼,怎麽?狗急了要跳墙了吗?”
“我要杀了你!”男孩开始咬牙切齿。
有点好奇那边的“战况”,却依然被灌木挡个正著,什麽都看不到。
“好了!你们不要闹了!”一阵响动,另一个男声冒了出来,看来这位就是正主儿了。他是抓住了男孩的手吧?我猜那些声音是男孩在挣扎。
“好!这就是你的回答!”男孩大声地吼了出来,吓得周围几只夜鸦速速走避,然後一阵急步声,想来是愤而退场了。
“真是……”剩下的那个男声低声埋怨了一句,惹得女声“咯咯”地笑起来:
“怎麽?舍不得?那就去追啊!呵呵,”男人大概做了什麽动作,让她笑得更开心了,“瞪我也没用,谁让你刚才就只在旁边看好戏来著。”
“否则怎麽办?你让我帮谁?”男人无奈地申辩,“你有没有怎麽样?用不用我看看?”
“帮谁都好啊,怕的是你谁都想帮,谁都舍不得。贪心的男人,这是你的报应!我好得很,照顾你的他去吧。”留下这些话,女人也施施然告退了。
“唉,”被留下的男人惆怅地叹著气,我仔细倾听到他咕哝的话终於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说:“太受欢迎的烦恼你们是不会懂的。”
我惊觉过来赶紧压低声音。他应该是没听到,尤自自怜了一会儿,终於也走了。
仿佛一出八点档连续剧,而我有幸(?)成为了唯一的听众。本以为这样的剧情都是编剧们夸大了事实的,谁知道艺术果然来源於生活。哈。
胡思乱想著,忽然闻到一股葡萄酒的香味,一个声音在背後响起:“原来是你!”
在所有电影电视和小说里如果主人公在宴会中途离场想到外面透口气,不到半个小时也定会碰到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搭讪,反正就是不会放你落单就对了。实在可称之为“宿命”!
所以当我认命地转过身来时,看到眼前陌生的男子,并没有太意外,而随後而来强烈的惊豔感觉却让我暗暗吃了一惊。
是不是所有的美男子都会殊途同归地在某些方面有著惊人的相似?否则这样一个陌生人为什麽会让我眼熟到这种地步?应该不会是刚才在大厅里随便瞟到的路人甲,这麽个显眼的人任谁看到都会印象深刻吧!
“我还在想你去了哪里,原来是躲在这边。”他极自然地靠到旁边的树干上。
“你的头发……”我顾不得理会他那不知从哪里来的熟捻,只看著他那头到肩以下的柔顺长发被压在身体和树干之间,竟禁不住出声提醒,“会弄脏的……”
“嗯?哦。”他意会过来,站直身体把头发拢到前面,又毫不犹豫地靠上去,“算了吧,刚才被个冒失的女服务生打翻了酒杯,结果全倒在了我的头发上。反正都已经脏了,回家再洗吧。”
“是吗?难怪可以‘过处留香’。”我笑,这个人挺有趣的,忽然也不想再计较他是谁了。
“香?哎呀,会吗?”他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带著味道,拿起头发一阵嗅,“还好还好,虽然不是什麽极品,不过也只好将就了。”
哈哈,这个人还真的满是个宝的,行为说话与他优雅高贵的外表差距还不是一般的大。我笑著,他忽然猛盯著我看。
“果然是你!刚才的就是你对不对?”他像是抓到了什麽把柄,我被他的样子吓得收住了笑,开始认真地回想刚才是不是无意间跟人结下了梁子而不自知。
“你说什麽啊?我不太明白……”
“刚才就是你站在这里偷听我们说话的!”他肯定地指证。
啊,原来是他!“才没有呢,是你们自己声音太大……”完了,我这种直肠子就是容易给人抓个人赃并获。
“哼哼,还想狡辩,果然是你!”他得意地揪著我的小辫子,那个样子忽然让那种熟悉感越发强烈。
是声音吗?刚才隔著树丛听到的没有现在这麽清晰。我努力为“认识他”找著根据。
“不过无所谓了,你的话,就算知道也没什麽关系。”他戏弄完我又用百无聊赖的口气说著,听起来好象也并不在意被偷听的事情。
耶?什麽叫我的话就算知道也没关系?我们还没有这麽熟吧?
“呃,那个,也许是我的记忆力真的不太好……我们……认识吗?”我犹疑地问。
但没想到他的反应居然这麽大!
他跳过来,站在离我近得不能再近的地方,用手托住我的下巴,仔细打量著我:“‘我们认识吗?’,你怎麽可以说这种话?这个会场里没有比我们更亲近的了!你居然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