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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绝代双骄同人)绝代之初终 作者:轩辕煦(晋江非vip2014-04-19完结)-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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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巧巧家境贫寒,才买进富户家做丫鬟。性格内向的崔巧巧不会与人争抢铺炕,霍零也不屑与人争抢,故此最后两人分配到了边缘,相同的遭遇到让崔巧巧对霍零多了几分放心。
  瞧着少女叽叽喳喳的俏皮模样,霍零抿嘴笑,抬手拿起个不起眼的青铜头钗。
  “贾茗姐好没眼光哟。”嘟起嘴,崔巧巧捡了张鲜亮的红纸,推给霍零:“去啦去啦,贾茗姐先来,我要挑最最最漂亮的,打理得比贾茗姐还漂亮。”
  霍零手持红纸,被推到纸窗前,愕然非常。她这十几年皆是与武器作伴,少女的玩意儿可谓一窍不通,平常在外多是行走方便的小厮跟随;偶然能见一次女子,那些侍婢也绝不敢在她“霍小爷”面前描眉殷唇。只是简单的粗制红纸,U形青铜钗,已能让铁骨铮铮的霍小爷不知所措。
  看着红纸与钗子,霍零瞠目结舌,呆滞凝视。
  晨起红妆、日落卸钗,喜时女红,悲戚持帕;这种平静而祥和的生活,离喊打喊杀的江湖人太远了。雾里看花,突兀清晰见了朵娇艳的花儿,恐怕大多江湖人和霍零的反应是一样的——如同梦境,浑身不愉。
  冒险拼杀,一但习惯了,放下也就难了。
  “嗨呀——”崔巧巧带了个精致的步摇,圆圆的脸蛋扑了薄薄一层脂粉遮住几颗小小麻点,摇身一变成了娇淑碧玉。她自背后袭击霍零腰际,直挠痒痒,咯咯笑道:“贾茗姐,你在发什么呆呀?是不是在想少爷长什么模样,俊俏不俊俏?”
  肌肉一紧,霍零差点以内力震开崔巧巧。收起红纸发钗,她转身揉了揉崔巧巧的头顶,笑问:“收拾好了,那出去吧。”
  “贾茗姐……好有领班丫鬟的气势!”挥舞小拳头,憋红脸的崔巧巧很不容易找到个形容霍零的词汇,令霍零哭笑不得的“领班丫鬟”的夸赞。
  若是单纯的崔巧巧知道霍零是来潜伏、刺杀的,不知又会做何感想。
  拉扯着一起出去,七八个丫鬟已然打扮妥当。老妈子瞧了个遍,落在霍零身上时,不由漾出声冷哼。她高傲的一抬步子,带着面露憧憬的唧喳少女们向前院走去。
  账房先生终于口渴了。
  与熊韦熊公子折腾了快一早晨,连口水还未曾饮,账房先生瞧瞧那悠然不动的少年,为自己的前途担忧起来。一干少女被带到熊公子面前,账房先生终于松了口气。熊公子于他屋前院子坐了一上午,实在不得不引他深思。
  熊韦闭着眼,看也不看一干少女。
  老妈子瞪了眼俏俏打量熊韦的少女,一提嗓子,哼道:“还不快见过。熊公子自你们中选丫鬟,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
  所谓见过,也算是介绍了。一帮莺莺燕燕娇声施礼见过,惹得人心痒。熊韦闭眼倚躺,视而不见。老妈子又给年纪最大的少女使了个眼色,少女颔首上前,露出一大段雪白的颈子,悄然介绍。
  一个个少女过去了,崔巧巧紧张的磕巴了一声,还未等老妈子训斥,最后一人的霍零自作主张的上前,嫣然施礼道:“奴婢贾茗,熊公子安康。”这大户的礼,实为复杂。目光不得落于主人家脸上,只能瞧其面前的青石板。
  老妈子目光被引开,张口就要训斥霍零。
  “留下最后两个。”偏偏此时,熊公子直起身,睁开了一双比常人白许多的瞳孔,声音中透出股笃定的霸道:“其余都下去吧。”
  冬阳温暖。
  今年是难得的冷冬,刚下了雪,银装素裹煞是喜人。熊韦理所当然的坐于院中特意栽培的常青树下,抱着本书,闭目查看。他修长的指尖划过凹凸的书本,一遍遍、一行行,动作轻柔得怕惊了书籍似的。
  指尖划过书籍,发出沙沙的声响。
  熊韦的贴身丫鬟“贾茗”,则施施然的靠着立柱,无半点奴婢模样。霍零无声翻动她这次目标之一的账本,揣摩其中隐藏含义。没过脚裸的雪,被她几下扫成一堆,熊韦不过问,霍零也乐得查看熊家隐秘的账本。
  熊韦的神色十分安然,指尖滑动之时赏心悦目。
  饱读诗书,熊韦能力出众,自小聪慧。可惜人无完人,曾也是个冷冬,熊韦高烧之后,就永远失了双目。石塘临近安庆城,附近七十九个乡镇最好、最大的药铺庆余堂便在此地。每逢每月此日,熊韦便会赶往安庆医治双目,崔巧巧已去叫人准备马车了。
  院外隐约有人疾步走动,霍零悠然把账本收入熊韦的书箱。
  刚整理完毕,崔巧巧就微喘着走来,醺脸施礼道:“公子,车备下了……”每当熊韦悠然读书,崔巧巧准会为他脸红。只是这大户里,贴身丫鬟顶多混到填房丫鬟罢了,即便这公子是瞎了眼的。
  出了门,熊韦先上车,霍零和崔巧巧作为贴身丫鬟,自然也要同去、同上马车。车厢内略有些挤,熊韦的手偶然搭在崔巧巧的大腿上,隔了裙子,仍让这个封建时代的少女颇为不自在的红着脸。
  霍零提着书箱,撩帘看熊府。这次离开,她便不大可能会回来了。
  熊府的护院头领,倒在人迹罕至的废弃后院里,鲜红的血染化地上一大片白雪,也掩盖了曾为江湖人犯下的罪恶。
  拉马车的皆是识路老马,不需车夫精细调度,一声呼喝足以让它们哒哒哒的扬起蹄子。熊韦专注抚摸书籍的字迹,还不知看护了他五年的护院已倒在雪地里,身体渐渐僵硬。
  石塘到安庆的路不长,半路飘起飞雪。
  少有的飞雪染白地面,凌晨的飘雪落地,本已融化的积雪再度覆盖了一切。熊公子所乘车架入城前未遭检查,就那么一路啪啪哒哒的赶到了庆余堂门前。细心的崔巧巧为盲目的熊韦披了野狼毛制的斗篷。
  镶赤狐尾的帽檐轻巧的搭上熊韦的肩头,崔巧巧劝他盖了帽檐以防寒气入体,他却淡淡的摇头不语。
  把手伸向霍零,熊韦示意霍零扶他下车。搀扶熊韦前脚进了庆余堂,霍零后脚便自庆余堂的后门走了出。小巷无人,一揉脸上易容,披了件外衫,霍零顶着另一张脸走过车水马龙的街道。
  飘飞的落雪洒落,霍零索性不再束发,任由雪染白她满头乌丝。习武的人,多半表层体温低于常人,热气内敛。飞雪落下,一时半会儿不会化散。
  霍零举起双手,哈了口气,向江边走去。
  快临新年,街上人群本就不多,再度下雪,仅有的行人也躲进路边、家中暂避。霍零独自走在古城的街头,青石板还未曾如千年后的陈破,人一踏上,随脚步回荡起低沉的声响。飞雪打着旋,远处之间一片纷飞的雪片,建筑倒是模糊了。
  长江边,浪水拍岸,渔船飘荡。
  江水的白浪,连天的白雪;如同墨写的风景画。
  有个少女身穿绯红的棉袄,脚踏加厚的绣鞋,站在雕刻简单粗犷的船身戏台正中,飞舞的裙角和雪般,打着旋。少女伸出棉袄里白嫩纤细的手,摆了个孔雀仰头的姿势,一啄一颔,颇为形象。白雪落在少女身上,静默片刻,化为点点晶莹,被少女飞舞的裙角搅乱甩开。翠绿的镯子随少女的动作起伏,饰品叮叮当当的奏着伴乐。
  戏班子的船停泊江边看雪,伫立于江边的人则赏舞。
  霍零默默的瞧着,瞧过笑口常开的班头老汉,瞧过爱慕内敛的腼腆小伙,瞧过不住颔首捋须的老者;最终落于在船头踢水面容邋遢的少年身上。
  刺杀个隐退教头的任务,本不该落于霍零头上,太过简单,起不到磨砺作用。
  肖石交代的时候,笑得十分闲散,隐晦指出了他另有目的的居心。霍零不傻,自然能把位临长江的安庆,和游荡于长江中下游的戏班子联系成串。被铁心兰拼着名声、贞操救下的小鱼儿,逃过了花无缺杀手的小鱼儿,就隐匿在戏班子里。
  霍零在犹豫。
  就如再回恶人谷时的物是人非,恶人谷唯一谈得上来的同龄人成了她要达成父命的踏板。霍零再度踏入恶人谷土地的一瞬,就已知道她失去了交朋友的资格。如今,分别数月,又何尝不形似那时再遇的情形?
  长江的浪,洗不去不古的人心。
  摔落悬崖时,霍零曾暗中发誓。全然决定复把小鱼儿当为知心好友,那时的坚决,霍零时刻不敢忘。
  即是朋友,以霍零的骄傲,定不该去居心不良的利用。
  至于父命……
  霍零低低的叹息,纵深一跃,融于风雪。提起运功,霍零不动声色的落于船尾,跃上船舱顶端。
  坐在船头的少年溅起一片片的水花,仿佛刹那的停顿,是错觉。
  霍零愣怔片刻,对于小鱼儿的了解,她明白这是被发现了。令她愣怔的是,几月不见,小鱼儿的武功居然好到发现她的地步。想来,是那篇古墓里的绝世秘籍的缘故。那里武功却是精妙,霍零只取了内功修习。
  秘籍中并无枪法,霍零暂时未曾有过放弃枪术的打算,值得以后眼界开了,细细琢磨其中妙法,推算之后融于枪中。
  思算间,一起一落,霍零已无声落于小鱼儿身后。
  满脸脏兮兮的小鱼儿踢踏江水,仿若未曾发现落地无声的来客,兀自悠哉取乐。
  霍零顿了顿,刚要说话,却向后跃起,重新隐没入夜幕的漆黑里。一抹红色自船舱跃出,打着旋落到小鱼儿身后,娇俏的少女用又大又明亮的眼睛笑吟吟的瞧小鱼儿的背影,负起的双手在身后摇来晃去。
  “小呆,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发呆!”
  少女的声音十分清脆,如同百灵鸟儿,有股玉珠碰撞的利落劲。
  船舱里的笑闹依旧,有人在说名红珠的少女刚才的舞曲,有人在笑姓海的少女又跑去找那个小呆瓜……黄昏的落雪本就美,下了个把时辰,黄昏变为夜幕,黑白分明的雪弥漫天际,更美了。
  “你又不说话。”
  等了许久,未见小鱼儿反应,海红珠一甩裙摆,蹲坐在小鱼儿身边。她托着下巴,偷眼瞧他脏兮兮的侧脸,问道:“舱里正热闹呐,为什么不一起去?”
  “海班主要我去翻跟头?”小鱼儿转过脏兮兮的脸,一双眼睛干净如初,却是多了几分隐晦的暗淡。
  “没呀?”海红珠摇摇头,茫然不解:“翻跟头做什么?”
  “翻跟头海班主收留我。”愣愣瞪着眼,小鱼儿的狡黠皆藏在傻呆呆的表情下。他跟个不懂风情的木头石块似地,看不出海红珠的好意,露出感激海班主收留的憨厚笑容。
  “不翻跟头爹就不收留你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呀!”
  海红珠拖着下巴,气鼓鼓的瞪小鱼儿。她大大的眼睛配合长长的睫毛,说不出的娇憨可爱。玉镯顺她的动作滑落到小臂,露出一节嫩滑如藕的肌肤。
  霍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悲哀。
  傲然自信的小鱼儿显然被花无缺和铁心兰联合打击到了,或许打击小鱼儿中的也有她霍零。就算如此,小鱼儿的狡诈伶俐也未曾改变多少,举手投足间的习惯如故。
  单蜷一腿,霍零的右肘随手侧搭蜷起的膝盖,仰颈遥望浮现点点星辰的夜幕。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她肩头,足有掌宽的厚度。习武之人内力到了高深处,雪落不化。霍零因心境改变,无心进入了龟息的状态,亦无心震散自身落雪。
  青袍披雪,遮了视线。
  海红珠不知什么时候走开,小鱼儿穿上破草鞋,用泥土煤灰涂抹的脸蛋,尽是装出来的漠然冷淡。和高手天然的淡漠气度不同,和平日活泼利落的狡诈不同。
  人,总是会变的。
  由熟稔到陌生,由陌生找熟悉。霍零一抬手,才发现被雪掩过大半身子,青袍一抖内力一震,半片再沾不上。
  “小鱼儿……”
  本来欲说的千般再见时的招呼,尽数变为一声暗叹:“好久不见。”
  冬日的安庆,依然繁华。
  多云的天空,和地上的白霜上下辉映。熊府的正门大敞,几个采买丫鬟瞧也不瞧,自后院的偏门进进出出。熊府熊员外的小儿坐在院里,账房的先生不知这位公子又来了什么兴致,小心翼翼的赔着笑。
  天气少有的放晴,苦哈哈的长工不敢吱声,只等账房先生玩够献媚的游戏,给他们支取足够的工钱。
  临近长江,与繁华安庆贸易的石塘镇里,熊府是一等一的大户。大户讲究,人工也自然多了些。前些日,还为熊府小儿征了一批丫鬟,欲从中培养出个贴心的贴身大丫环。熊府小儿名熊韦,名字虽粗壮,人却只是个年近及冠的瘦弱少年。
  下人住的女眷院,形似老鸨的老妈子随手持根树条,到处乱敲吆喝道:“新来的新来的,才一个月骨头都养懒了?快收拾收拾,随我去见公子。”
  四合院内东间内,七八个少女一骨碌钻出来,如同炸营的乱兵。老妈子一双毒眼扫过最多年不过十六的一干少女,瞧着她们的脸蛋,趾高气昂的一扬粗脖子,训道:“瞧瞧,瞧瞧,你们像什么样子。要不是公子的丫环暴毙,也没你们这群野丫头什么事。都给我回去洗洗涮涮,好好打理打理,别惊到了公子!”
  脸圆圆的崔巧巧瞧瞧抬手摸了摸脸上的几颗麻子,另一只手怯怯拉了拉旁边少女的袖子。少女们多梳着双螺髻,很是干练。崔氏少女扯的少女,是个用粽丝编织的头箍网了绺散碎额发的青衣少女,虽是丫鬟的粗布青服,少女笔挺着腰倒别有翻风骨。
  老妈子瞧了眼两个少女,高傲的哼了半声,踱着步子走远。
  “贾茗姐……”直指老妈子走了,崔巧巧才敢开口,她拉扯风骨少女的襟袖,怯怯问道:“怎么打理才好?”
  被她成为贾茗的少女低下头,抬手宠溺的点了点崔巧巧的额:“随便。小巧巧怎么打理都好看。”少女长得清秀可人,身材纤瘦有力,修长的五指掌心存茧。与少女不相匹配的是,一双清亮淡漠的眸。
  贾茗贾茗,自是假名。
  易容的霍零,以进入熊府月余。崔巧巧不知她拉扯的同龄少女是个江湖高手,强拉霍零进了通铺房。小心翼翼的自枕下拿出小小的布包,崔巧巧娇然挺胸向霍零展示包中胭脂首饰。不是金银的木质首饰,别有翻情趣。
  “贾茗姐可以挑一件。”崔巧巧雀跃道。
  崔巧巧家境贫寒,才买进富户家做丫鬟。性格内向的崔巧巧不会与人争抢铺炕,霍零也不屑与人争抢,故此最后两人分配到了边缘,相同的遭遇到让崔巧巧对霍零多了几分放心。
  瞧着少女叽叽喳喳的俏皮模样,霍零抿嘴笑,抬手拿起个不起眼的青铜头钗。
  “贾茗姐好没眼光哟。”嘟起嘴,崔巧巧捡了张鲜亮的红纸,推给霍零:“去啦去啦,贾茗姐先来,我要挑最最最漂亮的,打理得比贾茗姐还漂亮。”
  霍零手持红纸,被推到纸窗前,愕然非常。她这十几年皆是与武器作伴,少女的玩意儿可谓一窍不通,平常在外多是行走方便的小厮跟随;偶然能见一次女子,那些侍婢也绝不敢在她“霍小爷”面前描眉殷唇。只是简单的粗制红纸,U形青铜钗,已能让铁骨铮铮的霍小爷不知所措。
  看着红纸与钗子,霍零瞠目结舌,呆滞凝视。
  晨起红妆、日落卸钗,喜时女红,悲戚持帕;这种平静而祥和的生活,离喊打喊杀的江湖人太远了。雾里看花,突兀清晰见了朵娇艳的花儿,恐怕大多江湖人和霍零的反应是一样的——如同梦境,浑身不愉。
  冒险拼杀,一但习惯了,放下也就难了。
  “嗨呀——”崔巧巧带了个精致的步摇,圆圆的脸蛋扑了薄薄一层脂粉遮住几颗小小麻点,摇身一变成了娇淑碧玉。她自背后袭击霍零腰际,直挠痒痒,咯咯笑道:“贾茗姐,你在发什么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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