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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屠龙刀-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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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夜空中突现出一道绚丽旗花,程冶梅疾奔如飞而去。
  少林掌门道:“善哉,寃寃相报何时可了。”急偕同诸大门派掌门人疾逾行云望旗花出处奔去。
  狄康四顾了一眼,只见玄武官主现身走来,眸泛幽怨神色,注视了狄康一眼,道:“二弟,你早知冷梅就是程姑娘!”
  “事後才知真情!”
  “真的么!”
  狄康点点头。
  玄武宫主道:“你怎不怀恨於心。”
  狄康朗笑道:“小弟为何怀恨,成全小弟得一美妻,何况梅妹如没宫主怎有今日。”
  玄武宫主道:“如此说来,二弟对玄武官网开一面,即因程姑娘之故。”
  狄康摇首道:“那到不是,小弟为了消弭大却,免无故与起大狱,保全无数武林精英,何况大姐亦非穷凶极恶,不过……”
  玄武;宫主道:“不过甚么!”
  狄康道:“大姐何必明知故问?”
  玄武宫主默然,叹息一声道…“我只待东方黎明及紫衣老鬼授首後,从此不问武林中之事。”转身慢慢走去。
  东方黎明奔出三里之遥,只觉眼前霾云四饰,阴气森森,地势更为险僻,乱莾怪石丛翳。突闻一苍老女声道:“东方黎明,你还不一死以谢天下武林么?”
  东方黎明似自知死期将至,无法逃出奇门禁制内,何况尚有武林群雄重重狙击,不禁淡淡一笑道:“在下犯有什么滔天大罪,必须一死以谢天下!”
  只见一丛垂覆虬柯藤蔓後飘然现出一个灰衣背剑老尼,认出是无情师太,久闻无情师太这位老尼姑铁石心肠?武功极高,不禁心头一震,答道:“原来是神尼,你我一别至今已是十易暑寒了。”
  无情师太面色一沉道:“这些年东方施主暗中图霸武林,竟恶意中伤放出风声九大门派联络志士颠覆清廷,想东方施主身属汉人,纵有其事,亦该极力赞襄其成,不应无中生有,致清廷疑虑,命玄武宫相制九大门派,遂施主恶毒心愿。”
  东方黎明哈哈大笑道:“墙倒众人推,落井下石,此千古不易之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须知武林中人宁折母弯,在下久仰神尼剑式精奇,意欲讨教几招如何?”
  :无情师太道:“施主执迷不悟,老尼要得罪了。”刷地拔出肩头长剑,寒虹暴射,一条寒星
  带出破空疾啸袭取东方黎明“七坎”死穴,剑势电奔。
  东方黎明不禁大惊,瞧出无情师太剑势罩住自己身形,含蕴无数神奇变化,无论避向何方都无法避开她那迅厉剑势之下,鼻中冶哼一声,右下出手“分波斩犀”青焱疾闪飞出,右掌成指猛扣欲弹。
  他忽感指力一出,无情师太非伤即死,除一强敌本无关紧要,自己家小仍陷在群雄手内,非激起群雄报复之心,何况今夜能逃出否尚在未知之天,心念一动,力不由自己地减弱五成。
  两剑一接,无情师太忽腾身飘出,一缕指风洞穿无情师太僧袍下幅。
  只听无情师太道:“施主武学委实奇高,可惜心术不正,致入魔道。”
  东方黎明双测猛接後,但感胸口一阵气血狂震,知无情师太此一剑乃贯蓄全身真力发出,目睹无情师太身形消失於沉沉夜色中,不禁发出一声长叹。
  眼中陡闻声宏笑道:“既知现在,何必当初。”身後雄厚罡力排空如潮袭至。
  接着又是传来一声清朗笑声道:“东方黎明,你已陷身少林罗汉阵内,依在下之劝,不如自绝,何必作困兽之斗,也可显得东方老师是个铁铮铮的汉子。”
  东方黎明身形似箭冲出,只听他发出一声闷哼,似遇重阻,全身倒跃弹回,不禁厉声道:“功过何能定英雄?”
  忽有一人冷笑道:“岂不知成则为王,败则为寇,你身入绝境,尚不自知。”
  东方黎明一言不发,只感罡风潮涌迫压,由四面八方逐渐增强,大暍一声望东南方向跃去,双掌连催,骤感罡风顿息,不禁一怔,暗道:“此时不逃,还得何时!”双肩倏地一振,穿空拔起七、八丈高下。
  半空中欲待变换身法之际,陡闻一声大暍道:“下去!”
  只感一片重逾万钧罡劲凌头压下,不由自立地双臂蓄满真力望上封去。
  东方黎明但觉双掌一阵剧痛,胸口气窜血逆,真气一竭,身如断线之鸢般坠下地来,面色惨变,张嘴喷出一口黑血。
  他苦於无法窥见对方,不能施展煞手,猛然憬悟对方此擧志在*使自己疲累力竭,暗暗太息一声道:“自己心术深沉,暗箭伤人多矣,可见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今晚轮到自身遭报。”
  此刻东方黎明心情满怀怨毒,虽自知必死,却恨不能目睹对方施展辣手旷绝武功两败俱亡,不禁厉声道:“少林久执中原武林牛耳,享誉夙隆,不料今晚竟效鬼蜮宵小,施展暗袭,难使在下心服口服……”
  话音甫落,忽感一股强劲的劈空掌力迎面袭至,东方黎明似怒极左拳“推窗望月”挥了出去,右手两指发出一缕暗劲循声点出。
  只见东方黎明身形摇撼了两下,张嘴不吐出一口黑血,厉声道:“阁下武功极高,在下自知不敌,可否一见,在下死当瞑目。”
  他再度受创,口吐伤血,已决意不再起突围逃出之念,只听少林掌门灵虚上人道:“施主何必定欲一见!”
  东方黎明道:“在下死不甘瞑目。”
  “这又为什么?”
  东方黎明答道:“当今之世,在下武功虽不敢自谢天下无敌,但罕有其人以一人之力致在下死命。”
  灵虚上人道:“当年程晓岚大侠之死又岂甘瞑目。”
  东方黎明闻言心神巨震,面色惨变。
  只听一冰冷澈骨语声传声道:“东方黎明,你该知足了,报仅於自身,如非白大人求情,府上妻孥必难幸晃。”
  东方黎明身躯震撼而下,道:“白大人何在?兄弟可否一见!”
  忽见一团珠光暴泛光华,十丈方圆之内烛照光辉如昼,距身三丈开外立着风神洒脱的狄康。
  狄康含笑道:“东方庄主可知拙荆就是程大侠後人程冷梅姑娘么?”
  东方黎明闻言不禁骇然色变,道:“如此说来,兄弟一举一动,早在沧浪山庄时就在白大人严密监视中了。”
  狄康颔首道:“不错!”
  东方黎明道:“白大人知否兄弟为何杀害程大侠?因为兄弟探悉清廷有对武林……”
  狄康面色一沉,断暍道:“东方庄主,无论当年是非曲直,你乃武林侠义极隆之人,武林中翕然景仰,马首是瞻,不该鬼蜮暗算效那鼠辈宵小不齿之行,有道是事实胜於强辩,庄主难道还不甘心束手就戮么?”
  东方黎明虎目中不禁热泪夺眶而出,道:“兄弟知罪,就请程姑娘割下兄弟项上人头罢!”张口大叫一声,猛跳起三丈高,叭嚏摔在地下,气绝而死。
  他自己震断心脉,全身肤烈如龟纹,鲜血如泉溢出,湿透衣襟,面色青紫。
  程冷梅疾闪而出,切齿怒叱道:“恶贼也有今日。”
  寒光疾奔,东方黎明一颗头颅应丑刃削落,剑光一挑,头颅飞起,程冶梅疾伸左手,迅如电光火石抓住长发。
  少林掌门灵虚上人现身飘然走去,向程冷梅合掌施礼,道:“程姑娘,人死不记仇,请容老衲用土掩埋吧。”
  狄康伸手一牵程冷梅,道:“梅妹,我们离去吧?”双双快步走去。
  灵虚上人击掌三声,暗中疾步走出四佾,各持着一支方便铲,动作如飞,转眼之间掘成一坑,将东方黎明尸体放下,以土瓮下。
  一代枭雄,转眼黄土附身,萧瑟秋风中顿时扬起一片梵唱。
  秋阳煦和,长空纤尘无云,雁唳南飞,田家庄仍是锣鼓喧天,人山人海。
  群英擂下八座竹棚内依然座上客常满,樽内酒不空,但鸦雀无声,数十百道目光注视台上。
  那台上侧坐着昨日的红友老人与田隆武喃喃低语,神情诡秘。
  然而那银须老者始终未见再现。
  突然!
  田隆武倏地立起,走在台沿,环抱一揖道:“不料那位朋友竟然爽约,久候不至,因此失去了昨日夺魁资格,”说着手指向红衣老叟一指,笑道:“这位高手不愿投效本教,人各有志,岂可相强,在下致酬黄金百两,去留任便。”
  说着语音略顿,又道:“今日格赛开始,在下指定一人登台权充台主,抛砖引玉,望高明不吝赐教。”
  这时一文士模样五旬中年人穿上擂台去,田隆武与红衣老叟跃去向内宅走去。
  棚内老化子余风云忽向一侧屠龙方朔关穆道:“老偷兄,你瞧出了没有,今日红衣老叟并非与昨日同为一人。”
  关穆嗤嗤一笑道:“我这方朔神偷之名,武林中人无人不知,吃这碗饭的讲究的是目光要准,出手要稳,不然这块招牌准砸了,还要你说,你瞧狄老弟不是随着田隆武身後走去了么?”
  余风云不禁一怔,拾目望去,只见狄康遥遥随着田隆武红衣老叟身後,忙道:“狄老弟似嫌瞻子忒大了一点,田隆武既故明目张胆公然声言与清廷对抗,必有恃无恐,你我暗随狄老弟而去如何?”
  关穆与余风云悄然出棚而去,余风云笑道:“老偷兄,大概你的差事来了。”
  一偷一丐系江湖中著名一对诙谐老厌物,狄康如无他两人之助,必事倍功半。
  关穆闻言说道:“关某又有什么差事?”
  余风云道:“狄老弟此去也为了探明金精铁母藏处,借重你神偷手法偷天换日将金精铁母取来。”
  关穆摇首道:“我看未必!”
  田府内宅戒备森严,忽见一双业不动装中年汉子阻在狄康身前,余关二疾展身法赶去。
  狄康长衫飘飘,手挥招扇,目光一望两紫衣漠子,傲笑道:“两位为何拦阻在下去路?”
  一紫衣大汉抱拳答道:“尊驾为何不留在棚内,酒食无缺,倘有招待不周,请即通知迎宾执事送上,内宅均是女眷,恕不接待耸驽。”
  狄康徽徽一笑道:“有劳二位通报庄主,就说在下白春帆求见。”
  两紫衣汉子一闻白春帆之名,不禁相头失色。
  一人面色倏沉,暍道:“不论尊驾是谁?我们奉令相拒任何人前来内宅。”
  狄康道:“真的?”右手迅如电光石火拂出,五指扣在肩脾骨上,只听波的一声,肩骨粉碎,那人闷哼一声仰面倒下。
  另一紫衣汉子暴喝道:“尊驾瞻敢在此逞凶”,刀光一闪,疾砍向狄康後胸。
  狄康身形疾施,右手“毒龙深爪”伸出,只见寒光反奔,一柄钢刀苋落在狄康手中,惨噑起处紫衣汉子一条左臂被生生削落,血流如注。
  只听一声断喝道:“住手!”
  一株龙爪槐後疾现出一身穿赭衫,紫酱马脸吊目鹞睛老叟,左肩斜搭一柄月牙钢环奇形兵双,目中精芒闪烁,道:“尊驽瞻敢在此逞凶,可是不要命了么!”
  语昔尖锐剌耳,令人寒栗。
  狄康朗笑道:“来者不惧,惧者不来,速通报田隆武,就说是我白春帆求见,不然在下出手无情。”
  老叟鹞目一翻,道:“原来你就是清廷鹰犬白春帆,风闻你武功颇高,老夫意欲见识见识…”
  语尚未了,拍的一声脆响,狄康出手迅快如电,老叟左颊着了一下极重的,颚骨粉碎,牙齿进落,鲜血喷溢,只见眼冒金星,只觉得神魂皆颤,怪叫出声。
  狄康怒暍道:“你还不配与在下动手,速去通报田隆武,不然别怒在下心辣手黑。”
  老叟半晌神定,鹞睛中*射怨毒眼神,冷笑道:“尊驾暗算偷袭,枉为英雄行径。”
  狄康沉声道:“在下登门造访田庄主,另有事商谈,并非武林一般无事生非,登门寻仇可比,阁下苋出言诋辱,自取其咎怪得谁来。”
  鹞睛老叟闻言知兹事体大,不可因自身受辱急於报复而债误大事,怒道:“尊驽候着,一拳之仇必有所报。”转身奔往内宅而去。
  此刻,余风云、关穆两人已立在狄康身後两丈开外,神态冰冷,两人均易容改装,莫辨他们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奇人。
  狄康回面密语传音一阵,余关二人略一沉吟,转身穿入林中身形疾杏。
  突然,只见田隆武率着八人快步走来,躬身抱拳道:“不知白大人骂到,未能及时出迎,致属下无礼冒犯,望乞海涵。”立时肃容并肩走去。
  狄康寒着一张脸,昂然随着田隆武进入一层布设华丽的大厅。
  两人分宾主坐下,狄康道:“在下奉命而来,谅田庄主必已知来意,在下同属汉人,贵教反清复明本意至善,但公然明言叛意,实令在下难以身处,请庄主有以教我。”
  田隆武道:“白大人何不弃暗投明,风闻大人一身武功超绝,他日事成之後不失为封侯之位。”
  狄康朗笑道:“非不愿也,而有所碍难也,庄主在大庭广众之前放言无忌,清宫已派遣甚多高手混迹在群雄内,在下何能为力。”
  田隆武道:“草民请问大人真正来意?”
  狄康道:“官府治罪讲究的就是真凭实证,不落虚言,在下推断,田庄主此擧必藏有图谋在内,不知可否见告?”
  田隆武面色一红,道:“白大人委实神目如电,其实本教举行群英擂,志在把清宫高手一网打尽。”
  狄康道:“在此么?”
  田隆武道:“不是,在大巴山与紫衣总坛。”
  狄康故作一呆道:“田庄主怎能知道清宫高手定须前往大巴山总坛。”
  田隆武附掌大笑道:“白大人有此想法,清宫高手何尝无有同感,须知擒贼擒王之理,怎能不去大巴山敝教总坛。”
  狄康道:“如此说来,贵教教主定然不在大巴山内冶铸金精铁母了?”
  田隆武不禁心神巨震,面色徽变,道:“敝教主已将金精铁母铸成利剑,大人何出此言。”
  狄康微笑道:“在下敢断言贵教主就藏身庄内,庄主当众大放厥词,甘冒大不韪之故,故使清宫高手动疑,不敢贸然采取激烈行动,如此贵教主可在此擂赛期间从容铸成宝剑。”
  田隆武不禁神色大变道:“白大人委实睿智明见……”
  忽见一青衣老者由厅後疾步走来,向田隆武躬身道:“教主有请白大人,命田香主相陪大人入内相见。”
  狄康面忽视喜容,道:“在下正欲瞻仰。”
  田隆武徽徽一笑,离座立起,道:“田某前导!”转身引着狄康入厅後。
  狄康只觉屋宇深邃,重门叠户,廊道曲折不见天日,随着田隆武走入一间宽敞的神堂,长广各有廿余丈,两面竖着有神像八贝,张剑横戟,浑身金钟,怒目竖睛,神态狰狞。
  神堂内悬着十数着流苏宫灯,却不甚光亮,上首悬有一方黑幔,幔幕之首设有一张神案,距神案三尺远近矗立一只巨大幔鼎,鼎内送出缭绕檀香,扑鼻送芬,四张太师椅凳分列鼎旁。
  这间神堂实在太大了,显得有种空寂之感,由於灯光暗弱,更平添了阴森气氛。
  狄康冷冷出声道:“教主何在?”
  只听惟幔幔内传来冷冷语声道:“白大人请坐!”
  狄康早知有人藉身惟幔内,毫不动容道:“神堂隐秘异常,教主为何吝於现身出见。”
  帐幕内後冷冷语声又起:“老朽从不显示本来面目,那是本教门下亦不例外。”
  狄康道:“这却是为何?”
  “无他,此乃老朽僻性,望白大人见谅。”
  狄康道:“然则在下何从得尊驽确是紫友教主本人。”
  惟幕後顿起阴侧侧笑声道:“白大人从前曾见过老朽么?”
  “未曾!”
  “这就是了,老朽就是现身出见,白大人也未必就能断定老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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