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力量同人)六时六夜 作者:aimless traveler 译者:fari-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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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容,他可能会说像是有人拿起他的头骨当保龄球打了。上次被灵吸怪当孩子吃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哦,糟糕的回忆。’
Sam咕哝着站起来——马上摔向前,把他吓一跳。
‘怎么搞的…’他迷迷糊糊地试着看清黑暗里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从前他可一直很有方向感,知道哪边朝上,哪边向下,他小心地将自己撑起来,背靠墙以不再跌倒。喔,他知道自己为什么站不稳了。
地面在动。
等等。他一阵干咳,突然意识到嘴被污布塞着,手腕被粗绳困住,这看起来还不是太糟,至少他没有沮丧地大吼大叫的冲动。‘别再来一次了。’
Sam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近正在移动的卡车。司机肯定是没怎么注意路边的限速牌;这至少有80英里一小时,或更快。路面很平滑,而能开那么快的地方只有一种可能——洲际公路。‘好吧,真是太好,’他阴郁地想,用鞋跟狠狠地砸地面。
他不记得离上次自己能走动有多久了,当然也不知道是谁将他绑起来,扔到卡车后箱,就像绑架有钱的人小孩去要赎金一样,也不知道这些人要把他带哪去。他试着回忆Bobby房里的细节,还有南达科他州那乱糟糟的院子,但他的脑袋钝钝得无法集中精神。
他最后一件记得的事,就是在起居室里,读着有关封印的译稿,然后就像读了一个很不好笑的恐怖笑话一样,发现他自己,Sam Winchester,被设计成Lucifer的容器;那堕落之子,黑暗之主,上帝的宿敌。
一阵挫败感充盈了后箱,Sam惭愧地低下头。在John Winchester这种——如果Sam说他的床底有什么恐怖东西,John就塞给他一把44左轮——的老爸边长大,Sam不习惯顾影自怜。但现在,被绑成火鸡样,丢在奔驰的卡车后箱里,他能做的,就是想自己怎么那么倒霉。
‘妈咪……Jessica……然后是爸爸和Dean。’他哥哥订立将自己的灵魂奉上杀戮台的契约,好让弟弟复活,哥哥自愿被整得要多惨有多惨,好让他能活下去……泪水涌上他的眼睛,但他马上把它们眨掉。这一堆烂事,为什么?就是因为某些恶魔把我选出来玩他们的变态游戏,将血吐到我嘴里?
他思索着如果他一开始没有出生,事情会不会有改观。他的父母会否还好好活着,在肯萨斯州好好活着,慢慢变老?家族生意会变成在暗夜里狩魔,用盐弹和圣水填满短枪么?Dean会否安顿下来,和一个女孩一起,有一个家庭?想到这,一抹微笑不自觉地爬上嘴角。‘最后一个,不大可能。’
他模糊的思绪流到他为何会被困在这,一想到这个,Sam眼里的怒火简直可以把卡车一边烧一个洞。Anna。他忆起她顽皮的眼睛,嘴角边微微翘起的微笑,还有嘲弄的神情;这些慵懒的眼神,和小小的冷笑,都能清醒地提醒他或 Dean——她现在基本上和恶魔合作。一个前任天使为什么要跟着Lucifer呐,即便在她堕天以后?
Sam嗙地一声将头靠向箱壁,在胆汁涌上喉咙时,马上又后悔了,只得将前额抵在膝盖上,大口喘气,但仍怒火中烧。‘对于一个只想获得感知力的人,那女孩真是个冷血的□。’
小脚稳稳地走过干燥,凌乱的草坪,穿过骷髅似的火车轨道,步入一旁的墓地。阴影跃过古旧的,碎裂的墓碑,它们早就与周围环境融作一体,现在不过是野草中的乱石,埋在下面的名字和日期早就失落在时间的荒蛮中。
这身影停在一座崩倒的墓室前,过路人或游客或许会忽略它——但对那些知道周围铁路的重要性的人,知道环绕古老墓地的铁道有多重要的人,他们知道这是个禁魔咒,咒语的锁只有一把枪能开启,如今那把枪已不在。
一只白皙的手伸向前,抚摸石壁上的咒语。怀俄明州的静夜突然被打碎。大地震动,钢铁弯折,泥土上翻,像是要从深处吐出什么。伴着巨大的声响,地狱之门轰然开启。
一阵超自然的波动,只持续了一瞬,一俱残损的身体被抛出,重重地摔在地上,草地马上被染出一圈深红。空气轻轻一颤,到地底深处的传送门再次合上,苍白的女孩蹲下来,歪着头检查她的新奖赏,带着戏谑的神色。她冷冷地伸出手将俯卧在地的人翻过来,另一只手伸向空中,手指压得咯咯响,让铁路那一旁的阴影顿时警觉,她凭空造出一架轮床。
“噢,Castiel。”Anna叹息道,打量躺在她脚边的被困在容器里的天使。“他们把你弄得真糟糕。至少你的脸还能认出来。”修长的手指拨开他被打下烙印的额头上,被血粘结在一起的头发,划过他胸前纵深的切口。“但我得承认……”她压低诱人的声音,弯下头在他耳边低语…“你在红色里惊人地美艳。”
尖锐得可以穿透灵魂的蓝眼睛猛地睁开,从干哑的喉咙,皲裂的嘴唇里吐出三个字:“Vade,creatura maledicte。”
一记硬右勾拳里带着叫人吃惊的凶狠,像响尾蛇的攻击般迅捷。在那两个大步踱过墓地的身影反应过来前,女孩就啪地跌坐在地,一声惊呼,涨红了脸,惊异于残到这种地步的人还能有这么大的力道。Castiel挣扎着要坐起来,五官拧成一团,半是由于痛苦,半是由于厌恶那同样倒在地上的女孩;一看到他的眼神,娇小的漂亮脸蛋上泛起恐惧——
突然间,几只穿皮靴的脚踢向Castiel,将他踢倒,前一脚,后一脚,肆无忌惮地继续。皮革鞋头很快从钝棕色转成亮红。受害者绝望地在地上扭动,他太虚弱,连保护自己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声地忍受折磨。Anna现在站起来了,在叫停恶魔前,几乎慵懒地看着这一切。
“我们在浪费时间,”她突兀地说,快步走向摆在路旁的轮床,“走吧。”
其中一只恶魔将 Castiel抓起来,对着天使精疲力竭的脸笑了笑,然后将他扔到轮床上,用皮带绑紧,另一只则一拳揍到天使脸上,将他的头卡向一边,拿出一只满载不知名液体的针筒刺进他的脖子,粗声说,“一些让你感觉更刺激的东东,”
每一下颠簸都让Castiel如经火烧,他紧紧闭上眼睛,在竭力从周围吸收创世之光时,忽略痛苦,但他做不到。现在这样做不到;在被禁锢在容器内,在无敌深渊被折磨过,再被拉回物质界后……他几乎不记得父神的恩典。
毒药损毁着他的容器,让他的逐渐失去意识,只能感知到无边的黑暗带来的痛苦,连他的灵魂都无力发声。
“你说Sam要成为Lucifer的容器?”带着问询的语气,在过去十分钟里,他几乎说了五遍这句话。
“不,该死的书上说Sam应该要成为Lucifer的容器,但我绝不让这种烂事发生,”Dean冷冷地回答,冷静地拉过另一只水罐,倒满圣水,然后将盐撒到散弹筒里,放在昏暗的厨房里的桌上。
Bobby愣愣地看着他,“完全不靠谱。”
“告诉我这怎么回事,”老猎人摇摇头。
“小子,听我说。你的天使在地狱里。如果你确定恶魔不想将你弟弟也拖进烤箱,他们怎么搞完这个仪式?仪式上天使要被吃干净的!”
你的天使在地狱里……Dean在自己想将枪扔到房间那头前放下它,靠向桌子,想在说话前稳住神经。“那些混蛋肯定在地底坑里整Cas了,但他们不会将他弄死,因为恶魔修复不了他。他被困在容器里,那是个物质身体,不是灵魂。而且他们不敢干掉他,因为我觉得这样会让他们的老板很不爽。”
Bobby扬起眉毛,仍满脸疑虑。“那干嘛换地方?反正他们都将他弄下去了……”
***
“……干嘛费劲将Cas从地狱里弄出来?”Dean盯着地面,拔出卡进肉里的彩窗碎片,将它们扔掉。
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Gabriel也向前倾,将下巴托在又长又纠结的手指上。“这很……复杂。”
“那就告诉我。”天使瞪了他一眼,Dean抬手成防御状。“嘿,看,伙计——我可有权知道。”
一声沉重的叹息。然后,“天使的恩典,让他与天父联结。它被祝圣过,纯净……圣洁,让我们与地上的所有造物都不同;它让我们成为神的武士,代行他的事功。”Gabriel分开交叉的手,又合上,这是一个古怪的人类式的不安动作。“这样的恩泽一旦碰上地狱烈焰,会马上扭曲成罪。”
“但在地球上。”这是一个陈述,而不是问句,因为Dean早就知道。他见过Anna吸回自己的恩典,但一想到这个他以为自己曾经爱过的女孩,他就有捶墙的冲动,于是他把注意力放回眼下的事上。“为什么?”
“将地球想象成没人居住的地方,被主圣化的武士和下面的那些东西,势均力敌,没有一边占优势。与此同时,人类被用作容器,因为他们介乎于两者之间,就像中间人。”天使再次交叉双手,右手搭在左手上。分开,左手搭在右手上。
Dean沮丧地摇头,希望自己能有天使语解码器。“说清楚些?”
“只有在这里Lucifer的容器能在天使荣光消逝前,将恩典从他的灵魂里吸出,”Gabriel大力地折手指,不满于眼前人迟钝的理解力。“他们将我兄弟拖到地底坑里,再将他从无数层深渊里扯出来,只是想摧折他的意志。被拖到地狱里还没被拉上来那么难受。”
Dean干涩的喉咙艰难地咽下口水,“什么?”听起来像一声低语。“但我不——记不起了……”
Gabriel别过头,他的横瞥非常不自在。“Castiel自己忍了那些好让你不记得。”猎手无言以对,天使更漫不经心地将注意力集中在Dean脸上。“我听到Uriel对你说的了,Dean Winchester。但他太经常出错,有的士兵忘记了天父的教诲。对主的造物心存怜悯不是软弱;反倒,这让我的兄弟更坚韧。”
***
他的指尖滑过小玻璃珠,弄不清玫瑰经里哪些该被划作赞美万福玛利亚的,哪些是神秘赞美诗,但他不在意这些。Dean手握成拳,让银色十字架温暖他的手心,大口呼气,不让自己涨成一团乌云。
Bobby很担心。年轻的猎手脸上的表情——唉只有Robert Steven Singer才能看出来这是什么表情。他在John的脸上看过太多次这种表情,但他从来不开口承认(对他自己也是),这种表情有多吓人。“你到底知道你要去哪么?牺牲祭奠的地点在哪?那个‘生死只隔一线’的地方在哪?而且你怎么同时救两个人?”
“Cas在哪,Sam就在哪,”Dean怒气冲冲地说,不再靠着Impala的尾箱,走向驾驶座。“我知道我要去哪,我也知道我要做什么,再说还有哪个地方有地狱的大门?”
“你说魔鬼之门?”
“我说的就是这个。”
“怀俄明州,至少五小时车程!”
“我开车就不用那么久。”Dean插上车匙,准备点火,而Bobby将头伸进敞开的车窗,抓住他的臂膀。
“你赢不了的,孩子。光靠短枪,圣水,甚至你那把恶魔刀不行。”
“别担心,Bobby。我肩上坐着天使。”随着引擎声响,Dean猛踩脚踏,驶入夜色之中。
他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卡车才轰轰地停下来,司机踩下了刹车。Sam警觉地谛听开门,关门,及脚步声。而他仍在黑暗中坐着,无法挪动太多。卡车后箱门向外劲开,放入沁凉的晚风。
“站起来,别乱玩,聪明男。”
他脑中短暂闪过逃跑的想法,转头却正好看见一个枪口。Sam缓缓站起,头仍迷糊着。尽管他的脚被绑起,如果他想跑,还是跑不出地在他背后的99毫米口径Glock17。他打了一个冷战,久远的,已结了痂的精神伤口仍隐隐作痛。‘如果我从未出生……如果这一切从未发生……如果……?’
两个恶魔捅着他穿过柏油路面,走向停车场尽头的高耸大楼,午夜星空下,它就像由砖墙水泥砌成的怪物。Sam瞥到荒草地上有此地已废弃的标志牌。
‘我们的 “仁爱女士”医院,’哼,好讽刺。
医院内部比场地更乱,褪色了的墙壁,窜满各个角落的老鼠补完了这凄凉的景象。但Sam仍能嗅到残存的氨水和漂白剂的味道,它们曾被用来抹净墙角和地面,让人感觉是在努力将生命气息留住,以防它泄掉。死亡本身飘荡在空气中,伴着列在墙边的一群恶魔身上的硫磺味,它们的黑眼珠都盯着Lucifer的预定容器。
“你最好走开,别把他弄太糟,大老板想自己独享这个。”
“贪心的混蛋,这家伙看起来也能制造很多乐趣。”
说话声从一间光度良好的房间中飞出,尽管Sam事实上没去过几次真正的医院,他能看出那是间手术房。出于不知名的原因,他的脚不愿迈出去,就像他不想搅进摆动门后的任何事。枪口又顶了顶他,逼他走进去。Sam所见的,让他的胃连翻三个跟斗。
现在他明白Pamela见过地狱里的恐怖事后,为何是那种反应。美丽,火辣的Pamela几乎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半小时,啜泣着,什么也说不出,除了一遍又一遍地吐那个名字,哽咽在泪水和无助中。这个名字如今从他口中滑出,带着难以置信和恐慌。
“Castiel!”
那群围着手术台的恶魔抬头转向新来者,脸上挂着被打扰到的不悦。束缚在手术台上,被天顶上炫目的白光灯照亮的形体一动不动;Castiel没有反应,这让Sam一阵战栗,拧紧拳头。
Dean换掉汽油管口,扇上油箱盖,抬头望了一会夜空,深呼吸。自从离开Bobby的房子,他就以80…90英里的速度疾驰,而脑里的思绪向各个方向乱窜,比这个速度还快。
‘我知道我要去哪么?对,怀俄明州的某个地方。我知道我去到后要做什么么?要是计划不凑效呢;要是这烂事不小心撞风扇上了,我要怎么办?我要揍扁都少个混蛋?我能揍扁多少个?’
他脑海的角落里还有一个问题,这问题太痛苦,所以他将它推到角落里,不愿想,但思绪一直绕回到那,就像被磁核吸引的电波。
‘如果到那时,你只能救其中一人……那会是谁?你弟弟,还是天使?’
Dean疲惫地揉揉脸。这不该是个很难的问题,但他直觉地回答Sam的名字时,肠胃一阵翻江倒海,从第一个噩梦后就萦绕着他的罪恶感涌上心头。他沮丧地咕哝了一声,猎手绕过车厢,滑进驾驶座里,猛力拉上门——
——然后,瞬间转身,甩手将整瓶圣水泼向副驾座上的人,引发一声吃痛的尖叫。
“你个婊—!”
“你敢那么说我妈,我就再泼你一瓶,”Dean威胁道,手摸向另一瓶圣水。“怎么,你以为我闻不到我车里飘出的臭鸡蛋味么?再说,你明显很臭。”
Ruby抬手成防御状,从湿漉漉的头发后向外看。“放轻松些,Dean。”
“很好,从我车里滚出去,别缠着我弟弟,最好直接回地狱去度假,别再跑出来。”
“我不是来吵架的,”她说道,小心地看着他。“我只想帮你找到Sam。”
“我不需要一只恶魔来教我怎么照顾我弟弟。”
“我知道他们在哪弄仪式。”Ruby很快插嘴。
“老消息了,在怀俄明州,一个医院里。滚出去。”
“噢,于是你知道‘仁爱女士’医院在哪了?”
Dean哽了一分钟,在把牙齿咬得咯咯响之前开口说,“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我可以带你去。”
他一脚踩在油门上。
【第七章完】
第八章 第二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