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双骄之怜星 作者:astronomy tower-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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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好景不长,没有多久我就发现眼前一切的幸福与满足,只不过使我自己自私的幻想。他让我改变了一切,让我变得不再是那个任性嚣张的小鬼之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虽然退尽铅华过后,发现他不过是一个使我成熟长大的契机,一个在错的时间,错的地点遇到的对的人。
但是,在这段匆匆结束的感情中,我投入了百分之百的热情与爱意,到头来却真正的被玩弄的彻底。我本应该明白的,本应该清楚的,却因为自己的太过投入忘情于这场游戏,让家族一夕之间变得一无所有。待到真正察觉时,已是大厦将倾,只能束手无策的眼睁睁的看着他送它走上了绝路。其实说起来,这不过是一个老男人失败的恋爱史,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典型故事。若是放在别人身上,依着我以前的性子怕是要大笑三声,然后轻蔑的骂一句,失败者。
但,偏偏自负如我,仍然栽在了情字上面。偏偏这个故事,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个中的百般滋味,不要说下辈子,就是下下辈子,在轮回十世我也不会忘记。
于是,这辈子伊始,我便许下诺言,只想平平淡淡的一个人过完一辈子,不要再有波澜,也不想再有起伏,不再会有什么缠绵悱恻,也不会有什么罗曼蒂克,更不会有什么惊心动魄,就那么缓慢的,安静的终老一生。
我以为魏子峥他会明白,以为这是我们两人独有的默契。但是他……却……终究还是捅破了那从薄如蝉翼的窗户纸,一瞬间把我逼得走投无路。而我显然还没有准备好迎接着忽如其来的挑战,于是我只能狼狈的躲进自己营造的幻想中,慢慢适应现在的局面。
“我们先歇一歇,然后到江别鹤江大侠的府邸去吧。”我叹口气,转移了话题。我倒想会会,一个把自己儿子当商品一般卖了的大侠,是怎么一个“仁义无双”。
魏子峥眼神闪了闪,道:“好。一切依你。”
我收拾了他的东西,将他扶坐起来,靠在我的身上。“你还有点烧,今日吃了药早些睡下,我在一旁守着你,可好。”
他闻言点点头。双眸似是已经疲惫之极,半敛着,看不出情绪。整个人也是昏昏沉沉的样子,不大一会儿,竟是已经支持不住昏睡过去。
我看他这样,忍不住在他粉嫩的唇上轻轻一啄。“子峥,辛苦你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轻轻的说着,并尽力用他察觉不到的动作,一点点将他移到了一旁塞满了软垫的轮椅上。
抬眼,对上一双满眼复杂的灰色眸子。江玉郎努力睁大眸子从车窗外,看向车内,仍然茫茫然然的对不准焦距,但我却心里一惊。他的耳目聪明非一般人可比的,莫非是听到了什么?或者说,全程他并没有漏掉什么?
“玉郎?”我出声唤道。“你……都听到了?”
他一震,眼睛扫了扫,终于似是确定了我的方向,慢慢对准
焦距低声道:“你是喜欢他的吧。”低低的声音,并没有什么语气,平静的好像在讨论的不是这种令人羞愧的事情,而是极为平常的闲话家常——但用的却是极为肯定的陈述句。
我极轻缓的应了一声。鼻音刚冲出鼻腔,在空气中打了个转,便隐没不见了。低沉的好像只有我自己能听见。但是,我却笃定江玉郎也同样听见了。他苦笑道:“我在你心里……远没有他这么重要,即使我离开了,你也不会像和他分开那样伤心难过,所以你才这么轻易的……允诺我的存在……么?”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他一向是个极为聪明的男子,甚至有时候比江小鱼看的还要透彻,而且早就看透了人世间的人情冷暖,在人情世故方面,他自然要比江小鱼早慧了许多。
“的确。”我并不否认,也不想否认。每个人的心情我不可能都照顾到,不是每个人的心伤都与我有关。甚至有时候我负责制造这样的伤口,却并不负责治愈。
他忽然一笑,道:“这样也好。我会让你离不开我。”
三日后,众人休养生息结束,浩浩荡荡的随着之前来的几位少年向宜昌江府进发了。
时值正午,江府门口,阳光下站着的,一玄布青衣的中年男子,只见此人眉清目秀,面如冠玉,他见了马车的到来,含笑迎了过来,风神更是潇洒已极。动作神情更是跟花无缺颇有些相似!与其说他和坐在我身旁面无表情的妖冶白子是亲生父子,还不如说他和无缺更像是父子!那神情动作简直和无缺像是一个模子立刻出来的一般,一模一样!
显然车上的几个人,除了江玉郎以外,看见这个男子都颇有些意外,甚至小鱼儿还打趣道:“花无缺,看来,模仿你的人倒是不少。”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江别鹤根本不是和花无缺的动作神态相似。应该是花无缺和这江别鹤与二十年前名满江湖,早已死在姐姐手上的玉郎江枫极为相似!只因为他便是那个卑鄙无耻,向姐姐告密的江枫的书童——江琴!
我一瞬间有些僵硬,只因十七八年前他向姐姐告密的时候,应该是在宫里没有见过我的,但是,我仍是有些担心,倘若是他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撞见我的样貌,虽然那时我才不过是个八九岁的稚童,但是仍然有些不自在的。
忽然一旁的江玉郎冷哼道:“不过假好心罢了。”面上仍然不动如山。只有我知道,江玉郎靠近我的左手,早就因为恐惧和愤怒,冷得像一块冰,克制不住的颤抖着。
我担心的看了他一眼,魏子峥却忽然摇摇我的手,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做声。我转念一想,的确,这是他的家务事,我们是无法帮忙
的。于是只好作罢。
待马车停稳,江玉郎刚要起身。魏子峥轻巧的拉了一下他,人人都知道盲人最怕就是突发状况的出现。即使是心智早已超出成人的江玉郎也不例外,这个小小的动作,成功的令他的不由自主的一滞。他有些无措的立在了一旁,不确定的问道:“清茗?是你么?”
魏子峥面容一整,朗声道:“江兄,这就是你家的宅子了?”
在场的几位均是摸不着头脑。江玉郎一时也是莫名其妙,只得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禀王爷,这就是了。”
“本王,听闻江湖传言,江南一带,出了个了不起的英雄,乃是燕南天之后第一个当得起‘大侠’二字的人物,莫非就是你爹?”
我立时明白了,子峥正在为江玉郎铺路,依照江别鹤这样势利小人的心思。若是没有荣归故里,怕以后江玉郎是要受欺负的。但是我不由的疑惑道,这两人的关系,顶多算的上是点头之交,为什么子峥会这么卖力的帮他?
第47章
见我疑惑的看向他,魏子峥温柔的笑了笑,轻轻抚了抚我的手腕,用头蹭了蹭我的胸口轻声道:“这样你走了之后也没有后顾之忧了。两三年之内,在没有摸清他的底细之前,江别鹤是不会对江玉郎做什么的。”
我有些窘迫的想要躲开,自从他表明了态度之后,似乎就爱极了这种方式的交流。虽然以前也有过,但是总觉得没有现在来的频繁……而且该死的……色 情!我本来有些难为情,但是一听魏子峥的话,便安静地停了下来,现在不是闹脾气耍性子的时候。一行人等着车外的人发话。
只见江别鹤面上划过一丝压抑着的惊讶,略微一沉吟,走到车前,“草民江别鹤。见过王爷。不知王爷亲临,竟然随犬子同来,有失远迎,望王爷恕罪。”说着便要一旁的童子帮衬着稳住马车,看样子要亲自迎接。我忙让荷露和莲香下车止住。
魏子峥的身子不好,自然不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搬来弄去。子峥慢慢的开口道:“本王天生体弱不良于行,在江府期间,江大侠怕是要劳烦担待些了,可否将马车行至院内?与本王行个方便。”
江别鹤目光闪了闪,连忙答道:“这是自然。”
一行人来到江府的院子里,若没有亲眼看过,谁也不会相信“江南大侠”住的竟是这样的屋子。那只是三五间破旧的屋于,收拾得虽然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但陈设却极为简陋,也没有姬妾奴仆,只有个又聋又哑的老头子,蹒跚地为他做些杂事。
一般的大侠或者侠士一类的世家,多多少少祖上都有些薄田的,生活不至于大富大贵也不至于简朴到这种程度。江别鹤生怕人家以为他贪图了钱财,所以越发做得这么卖力,却不知道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不相信。事出有异必为妖。
待马车在院子内停了稳当,荷露和莲香连忙从车后的一个箱子中取出轮椅摆好。在场的江别鹤面色一愣,脸色更是多了一抹深思。他那便于算计的大脑正在火速过滤有哪个王爷需要这样特殊的物件吧。
眼见着我把子峥半抬半抱的扶出来,他的目光闪动更是像是瞧见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一般。目不斜视的含笑道:“王爷大驾光临,别鹤有失远迎。”
得,不一会儿工夫从江别鹤的自称从三个字改成俩字了。OMG,雷死我了。自来熟练得也太纯熟了。魏子峥显然也这么想,身子顿了顿,才道:“江南大侠果然别有一番英雄盖世之态。”
“无论如何,别鹤可不该当的‘英雄盖世’四个字。”一席话听起来相当的谦逊自律。我却觉得他更添一份虚伪和自恋。
我们几人互相寒暄完了,只见江别鹤看着花无缺上上下下打
量了许久,道:“我看来看去,越看越觉得你像我昔日一位恩兄。”江别鹤装模作样的感叹道:“他是昔日江湖人中温文风雅的典型,也是千百年来江湖上最著名的美男子,我为小儿取‘玉郎’这名字,正也是为了纪念他的。”
我的面色一拧,他还有脸说。只听见子峥道:“听闻江大侠能将玉郎腕子上的‘情锁’打开,这实在再好不过了。”
江别鹤叹道:“这一路上我几乎已将鄂中一带有名的巧手锁匠都找过了,我实也未想到这‘情锁’的视簧竟造得如此之妙,居然卡死在了里面,在下实在无能为力,只能让这位小兄弟和犬子多带上几日,早民再想想办法,求助于平日里多有帮助的江湖兄弟了。”
子峥忽然冷哼一声,“那如此说来还要再有些时日了。”
“恐怕……是这样的。”
“此处有容得下我们三人的大房间么?”魏子峥看了看我和一旁的玉郎,笑容有些邪魅。微微上挑着的丹凤眼里有着平日里没有的一丝
江别鹤一愣,道:“最大卧室便是主卧了。”
“只有……主卧么?”魏子峥略一迟疑。
江别鹤不愧是做过伺候人的人,立刻便察言观色道:“王爷如不嫌弃,主卧即可,草民在一旁的次卧【凑合】一下就可以了。”江别鹤一边说话,一边打手势让一旁的哑奴收拾去了。
子峥可等不了这些,我推着他直接到了主卧,当然江玉郎也不得不跟着我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苍白的可以。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吧。从刚刚开始,一进入江家他便一言不发,活像透明的或者跟这家家主完全没有关系的路人一样,面无表情的站在我的身边,不论我们怎么说话,他都死死的不搭上一句。
我还注意到,他其实已经神经紧张到了让人担心的地步。他虽然眼盲,但是六识灵敏,若不是有心人,一定不会发现他与常人的不同,甚至,常常有时连我都感觉不到他的不同。他大抵为此吃了很多苦吧。
但是自从进入江府,他这个人都不一样了。以往完全难不倒他的台阶或者门槛之类的,哆嗦着扶着我的手却怎么也跨不过去。就好像被控制住心神的受惊了的小动物一般,却伪装着强自镇定。我想这大概跟他小时候江别鹤对他的虐待有关系,留下了不小的心理创伤,导致形成了心理阴影,虽然理智上已经不再害怕,但是感情上却一再抗拒这里。
魏子峥大概也察觉到了异状,安静的被我抱到了床上后,便不再说话。屋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听见江玉郎一个人粗重的喘息声。他似乎像是要缺氧的感觉一样,用力的吸气呼气。过了好半晌,直到我几
乎以为他要挺不过去,我要叫大夫的时候,他才慢慢平静下来。
我让他坐下,给他和子峥倒了一杯茶,我坐在床边,链子刚好将将的够到我和江玉郎只见的长度,一点点喂着子峥进了点茶水。
“你怎么样?”放下茶杯,我道。“好些了么?”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腕子上的“情锁”点点头,会给我了一抹苍白的笑容。“让你们见笑了,只是……只是……对这个屋子有些不好的回忆罢了。”他喝了一大口茶,轻轻笑道。“他以前作书童的时候,没有钱养我,我又是个病秧子,很费钱,吃食若是稍微粗糙一点都要难受个四五天的,他本不想要我,但是却因为他的主子是个任意的侠客,所以他才顾及着面子,不敢把我丢了,直到后来,他背叛了东家,遇见了萧咪咪,他便把我像个货物一般悄悄的卖给了那个女妖怪,当做童……”他道。“十年没见,他总该有些愧疚,有些懊悔的吧?可现在我出来了,他却仍然装得像个没事人一般,好像我真的去游学了,而不是而不是……一般……他怎么能……怎么能如此狠心。”江玉郎压抑的低吼着,像个迷路的小孩子,脆弱的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破碎一般。
我和魏子峥对看一眼,不由的苦笑,我们两个都不是知心姐姐,子峥更是个寡言的甚至自闭的人,他一向是对别人严厉之极,对自己更是苛刻过分的家伙,要是会安慰人那才真是转性了呢。而我,更是指望不上,天生就和这种温柔圣母系治愈方式完全不搭,于是,三个人在房间中竟谁也没有说话。
晚膳三个人静静地在房里用了,我一边要照顾子峥,一边还要看着江玉郎,其实并没有怎么吃好,基本上都是围着他们两个转悠。这两个都是病弱人士,脾气又都有些古怪,是怠慢不得的主。我真是……自讨苦吃,没事平白无故招惹这两只干什么啊?难道我真的看起来这么像是圣母受么?
古代的精神生活是极其匮乏的,加上现在已经快要入冬了,天色亮的晚,黑的早,基本上进完晚膳,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昏黄的光茫照着不远处的云彩荡着火焰般的颜色。民间流传的谚语“早烧不出门,晚烧行千里”。想来明天应该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大家累了一天了,理应早点休息了。于是我梳洗完毕后,拉着两人一左一右躺在了床上。
索性这两人一个是儒雅的偏偏君子,另一个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子少年,所以都有读书的爱好。我便躺在两人中间,就着烛火念了一会儿书段,早早的便灭了灯睡下了。不一会便睡的沉了。
也不知道了多久,有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走了过来,若不是我内功早已达成,又
在萧咪咪那黑咕隆咚的地宫里带了那么长时间,定然是不会察觉的,那人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外,停了停,轻轻敲了敲房门,松木厚实的门板发出了几近无声的低沉回响。我心里咯噔一声,暗忖着,定然是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