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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东西汉演义-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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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之才,非此子莫可使也,”于是拜恂为太守,行大将军事。光武谓恂曰:“河内完富,吾将因是而起。昔高祖留萧何镇关中,吾今委公以河内。坚守转运,给足军粮,率厉士马,防遏他兵,勿令北度而已。”又拜冯异为孟津将军,统二郡军于河上,与恂合势以拒朱鲔等。恂移书属县,讲兵肄射,伐淇园之竹,为矢百余万,养马二千匹,收租四百万斛,转以给军。异乃遣李轶书曰:
  愚闻明镜所以照形,往事所以知今。昔微子去殷而入周,项伯畔楚而归汉,周勃迎代王而黜少帝,霍光尊孝宣而废昌邑,彼皆畏天知命,睹存亡之符,见废兴之事,故能成功于一时,垂业于万世。苟令长安尚可扶助,延期岁月,疏不间亲,远不逾近,季文岂能居一隅也,今长安坏乱,赤眉临郊,王侯构难,大臣乖离,纲纪已绝,四方分崩,异姓并起,是故萧王跋涉霜雪,经营河北。方今英俊云集,百姓风靡,虽邠岐慕周,不足以逾。季文诚能觉悟成败,亟定大计,论功古人,转祸为福,在此时矣。如猛将长驱,严乒围城,虽有悔恨,亦无及矣。初轶与光武首结谋约,加相亲爱。及更始立,反其陷伯升。此时虽知长安已危,欲降又不自安,乃报异书曰:
  轶本与萧王首谋造汉,结死生之约,同荣枯之计。今轶守洛阳,将军镇孟津,俱据机轴,千载一会,思成断金。唯深达萧王,愿进愚策,以佐国安人。
  轶自通书之后,不复与异争锋,异因此得北攻天井关,拔上党两城,又南下河南成皋已东十三县,及诸屯聚,皆平之。降者十余万。武勃将万余人,攻诸畔降者,异引军度河,与勃战于士乡下。大破斩勃,获首五千余级。轶又闭门不救,异见其信效:具以奏闻。光武大喜,故宣露轶书,令朱鲔知之。鲔大怒,使人刺杀轶。由是城中乖离,多有降者。而朱鲔闻光武北伐,以河内势孤,使讨难将军苏茂,副将贾彊,将兵三万亲人渡巩河攻温。自率数万人,攻平阴,以牵缀冯异。异思朱鲔自来,必以重兵攻温,温县有失,河内危矣,即遣护军将军刘隆将兵在助寇恂。然后自率兵度河击鲔。
  却说寇恂闻苏茂将兵度巩,即勒军驰出,并移告属县,引兵会于温下。军吏皆谏曰:“今洛阳兵度河,前后不绝,宜待众军毕集,乃可出也。”恂曰:“温,此郡之藩蔽,失温,则郡不可守。”遂赴之,旦日合战,而冯异遣救及诸县兵适至,士马四集,幡旗蔽野。恂乃令士卒鼓噪大呼言曰:“刘公兵到,”苏茂军闻之,大恐,阵动。恂因奔击,遇贾彊出敌,只一合,斩之。苏茂赶上,战不数合,知非其敌,亦败下阵去。恂挥军追杀,茂兵落河死者数千人,生获万余人。追至洛阳,冯异亦到,言朱鲔败逃入城。恂、异合兵,围城一匝而还。自是洛阳震恐,城门尽闭。时光武传闻朱鲔破河内有顷,恂檄至,大喜曰:“吾知寇子翼可任也。”异亦移檄上状。
  先光武北行,耿纯军在前,去众营数里,上江、大肜、铁胫诸贼忽夜至,攻纯营,箭雨射入。纯勒部曲,坚守不动。选敢死二千人,俱持强弩,各傅三矢,使衔枚间行,绕出贼后,齐声呼噪,强弩并发,贼众惊走,追击,遂破之。驰白光武。明旦,光武与诸将俱至营劳纯曰:“昨夜困乎?以大兵不可夜动,故不相救耳。”又曰:“军营进退无常,卿宗族不可悉居军中。”乃以纯族人耿伋蒲吾长,悉令将亲属居焉。遂进追尤来、大抢、五幡于元氏,耿弇将突骑五千为先锋,辄破走之。大军迫至北平,连破之。又战于顺水北,贼急设伏,光武乘胜轻进,遇伏,贼死命斗,光武大败。尤来渠帅樊崇,紧追不舍,一枪刺到,光武接住,却破樊崇一扯,跌下马来。光武急拔剑砍倒樊崇的马,两下步战,群贼望见俱到,光武弃了樊崇,飞奔趋上高岸,贼又紧追。正在危急,恰好耿弇突骑到来,王丰望见,急加鞭前迎,下马授光武,抚其肩而上,顾笑谓耿弇曰:“几为虏所嗤。”贼至,弇令射士逆射,稍退。计点士卒,死者数千人。时马武已归光武,独殿后,贼追至,武辄陷阵斩杀,以故不得迫及,乃归保范阳。军中不见光武,或云已战殁,诸将不知所为,吴汉曰:“卿辈努力,王兄子在南阳,何忧无主?”众恐惧数日乃定。
  贼虽战胜,而素摄大威,不能得其情,夜遂引去。大军复进,将至安次,贼涌至,马武奋方天昼戟杀出,所向无前,诸将引而随之,斩杀无算。贼退至安次,五校刚到,五校渠帅高扈最是枭勇,接住马武厮杀。这边陈俊掉枪出马,大喊曰:“马将军少息,我来也。”马武退下,陈俊举枪便刺,高扈还枪,却被陈俊摷住,两人下马,高扈早一剑击到,陈俊一锏随下,将剑打落,复又一锏,高扈便走,陈俊后追,却不知高扈骠枪利害,五十步内取,百发百中。扈见陈俊赶来,心中暗喜,看相近,骠从肩际发出,恰到陈俊喉间,却被陈俊一手接住,俊见扈肩项斜闪,知有暗器,及连接数枪,俊大怒曰:“顽贼终不免死,暂活亦多伤徒众耳。”奋步追上,一锏击死。于是双锏轮动,逢人便打。只见一渠帅,形容凶恶,一槊刺到,俊接槊带下马来,死于锏下,复飞身上马,即以贼槊杀贼,所向必破,贼众大败,追奔二十余里,复斩一渠帅而还。光武望而叹曰:“战将尽如是,岂有忧哉。”群贼引退入渔阳,所过虏掠。俊言于光武曰:“宜令轻骑出贼前,使百姓各自坚壁,以绝其食,可不战而珍也。”光武然之,即遣俊将轻骑驰出贼前,视人保壁坚完者,敕令固守;放散在野者,因掠取之。贼至无所得,遂散败。及军还,光武谓俊曰:“困此虏者,将军策也。”乃遣吴汉率耿尊、陈俊、马武等十二将军,追战于潞东及平谷,大破灭之。是时寇恂河内正捷,于是诸将议上尊号。马武先进曰:“天下无主,如更有贤智承敝而起,虽仲尼为相,孙子为将,犹恐无能有益。反水不收,后悔无及。大王虽执谦退,奈宗庙社稷何?宜且还蓟,即尊位,乃议征伐。今此谁贼而驰骛击之乎?”光武惊曰:“将军何出是言?可斩也。”武曰:“诸将尽然。”光武使出晓谕诸将,乃引军还至蓟。
  夏四月,公孙述自称天子。光武从蓟还,过范阳,命收葬战死吏士,至中山,诸将复上奏曰:“汉遭王莽,宗庙废绝,豪杰愤怒,兆人涂炭。王与伯升,首举义兵,更始困其资以据帝位,而不能奉承大统,败乱纲纪,盗贼日多,群生危蹙。大王初下征昆阳,王莽自溃,后拔邯郸,北州弭定。参分天下而有其二,跨州据土,带甲百万。言武力则莫之敢抗,论文德则无所与辞。臣闻帝王不可以久旷,天命不可以谦拒。惟大王以社稷为计,万姓为心。”光武又不听。行到南棘,诸将复固请之。光武曰:“寇贼未平,四面受敌,何遽欲正号位乎?”诸将且出,耿纯进曰:“天下士大夫捐亲威,弃土壤,从大王于矢石间者,其计固望攀龙鳞,附凤翼,以成其所志耳。今功业即定,天人亦应,而大王留时逆众,不正号位,纯恐士大夫望绝计穷,则有去归之思,无为久自苦也。大众一散,难可复合,时不可留,众不可逆。”纯言诚切,光武深感曰:“吾将思之。”
  行至鄗,召冯异诣鄗,问四方动静。异曰:“三王反畔,更始败亡,天下无主,宗庙之忧在于大王,宜从众议,上为社稷,下为百姓。”光武曰:“我昨夜梦乘赤龙上天,觉悟,心中动悸。”异因下席再拜贺曰:“此天命发于精神,心中动悸,大王重慎之性也。”光武先在长安时同舍生疆华,适自关中来,奉《赤伏符》曰:“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斗野,四七之际火为主。”异与诸将复奏曰:“受命之符,人应为大,万里合信,不议同情。今上无天子,海内淆乱,符瑞之应,昭然著闻,宜答天神以塞群望。”光武于是命有司设坛场干鄗南千秋亭五成陌。六月己未,即皇帝位,燔燎告天,禋于六宗,望于群神,其祝文曰:
  皇天上帝,后土神祗,眷顾降命,属秀黎元,为人父母,秀下敢当。群下百辟,不谋同辞,成曰:王莽篡位,秀发愤兴兵,破王寻王邑于昆阳,诛王郎铜马于河北,平定天下,海内蒙恩。上当天地之心,下为元元所归,《谶记》曰:“刘秀发兵捕不道,卯金修德为天子。”秀犹固辞,至于再,至于三,群下佥曰:皇天大命不可稽留。敢不敬承。
  于是建元为建武,大赦天下,改鄗为高邑。
  且说邓禹西入关,至此时恰是半年。演义只叙得光武一边,连三王反畔,更始改亡之事,亦只提得一两句,欲知详悉,且看下文。

第十九回 更始亡光武都洛
  却说隗嚣雄据陇西,更始二年遣使征嚣及崔、义等。嚣初起兵,本欲以应汉,闻召将行,军师方望以为更始未可知,固止之,嚣不听,望以书辞谢而去。嚣等遂至长安,更始以为右将军。方望初见更始政乱,知其必败,辞嚣去,乃于长安求得前孺子刘婴,将至临泾。三年正月,立为天子,聚党数千人,望为丞相。更始遣李松与苏茂等击破,皆斩之。
  方望弟方阳,以更始杀其兄,闻赤眉至华阴,乃往说樊崇曰:“更始荒乱,政令不行,故使将军得至于此。今将军拥百万之众,西向帝城而无称号,名为群贼,不可以久。不如立宗室,挟义征伐。以此号令,谁敢不服?”赤眉以为然。时有齐巫狂言城阳景王大怒,曰:“当为县官,何故为贼!”有笑巫者,辄病。军中惊异,乃相与议曰:“今迫近长安,而鬼神如此,当求刘氏共尊立之。”乃求得刘盆子,立以为帝,自号建世元年。盆子太山式人,城阳景王章之后也。先赤眉过式,掠得之,时年十五,被发徒跣,敝衣赭汗,见众拜,恐畏欲啼,尝走从牧儿游,崇虽起勇力,而为众所宗,然不知书数。徐宣故县狱吏,能通《易经》。遂共推宣为丞相,崇御史大夫,逢安左大司马,谢禄右大司马,自杨音以下皆为列卿。于是长驱而进。三月,更始遣李松会同朱鲔拒于蓩乡。松等大败,弃军走,死者三万余人。
  先是邓禹围安邑,数月未能下。更始大将军樊参将数万人,度大阳欲击禹。禹遣诸将迎击于解南,大破之,斩参首。于是王匡、成丹、刘均等合军十余万,复共击禹。禹军大败,骁骑将军樊崇战死。会日暮罢战,军师韩歆及诸将见兵势已摧,皆劝禹夜去,禹不听。明日癸亥,匡等以六甲穷日,不出,禹因得理兵勒众。明旦,匡悉军出攻禹,禹令军中无得妄动,既至营下,因传发诸将鼓而并进,大破之。匡等皆弃军亡走,禹率轻骑急追,生擒刘均及河东太守杨宝、持节中郎将弭彊,皆斩之。收得节六,印绶五百,兵器不可胜数。遂定河东。承制拜李文为河东太守,悉更置属县令长以镇抚之。
  王匡、张印为禹所破,还奔长安。印与诸将议曰:“赤眉近在郑、华阴之间,旦暮且至。今独有长安,见灭不久,不如勒兵掠城中以自宫,转攻所在,东归南阳,收宛王等兵。事若不集,复入湖池为盗耳。”申屠建、廖湛等皆以为然,共入说更始。更始怒不应莫敢复言。及赤眉立刘盆子,更始使王匡、陈牧、成丹、赵萌屯新丰,李松军掫,以拒之,张印、廖湛、胡殷、申屠建等与御史大夫隗嚣合谋,共劫更始以成前计。侍中刘能卿知其谋以告,更始托病不出,召张印等皆入,将悉诛之。惟隗嚣不至。更始孤疑,使印等四人且侍于外访庐。印与殷湛疑有变,遂突出,独申屠建在,更始斩之。印与湛殷,遂勒兵掠东西市。昏时,烧门入,战于宫中,更始大败。明旦,将妻子车骑百余,东奔新丰。更始复疑王匡、陈牧、成丹与张印等同谋,乃并召入,牧、丹先至,即斩之。王匡惧,将兵入长安,与张印等合。更始乃与李松、赵萌还长安,共攻匡、印于城内,连战月余,匡等败走。更始徙居长信官。
  却说隗嚣见赤眉入关,三辅扰乱,流闻光武即位河北,嚣即说更始归政于光武叔父,国三老刘良。更始不听。诸将欲劫更始东归,嚣与通谋,事发觉,更始召诸将及嚣,嚣称疾不入,勒兵自守,更始既斩申屠建,复使执金吾邓晔,将兵围嚣。嚣闭门拒守,至昏时,遂溃围与数十骑,夜斩平城门关,亡归天水。复招聚其众,据故地,自称西州大将军。嚣素谦恭爱士,倾身引接,为布衣交。以长安谷恭为掌野大夫,平陵范逡为师友,赵秉、苏衡、郑兴为祭酒,申屠刚、杜林为持书,杨广、王遵、周宗及平襄人行巡、阿阳人王捷、长陵人王元为大将军,杜陵、金丹之属为宾客,由此名震西州,闻于山东。
  再说光武闻邓禹平定河东,大喜,遣使持节,拜禹为大司徒。策曰:制诏前将军禹:深执忠孝,与朕谋谟帷幄,决胜千里,孔子曰:“自吾有回,门人日亲。”斩将破军,平定山西,功效尤著。百姓不亲,五品不训,汝作司徒,敬敷五教,五教在宽。今遣奉车都尉,授印绶,封为酂侯,食邑万户。敬之哉。
  邓禹时年二十四,才学为中兴二十八将之冠,故首封及之。越数日,以野王令王梁大司空,以吴汉为大司马,景丹为骠骑大将军,耿弇为建成大将军,盖延为虎牙大将军,朱祐为建义大将军,杜茂为大将军。时宗室刘茂,自号厌新将军,率众降,封为中山王。七月己亥,驾幸怀,遣耿弇率强弩将军陈俊,军五社津,备荣阳以东;使吴汉率朱祐及廷尉岑彭、执金吾贾复、扬化将军坚镡等十一将军围朱鲔于洛阳。邓禹亦自汾阴河入夏阳。更始中郎将左辅都尉公乘歙引其众十万,与左冯翊兵其拒禹于衙,禹破走之。而赤眉遂入长安。
  先是赤眉至高陵,王匡等迎降之,遂共连兵而进。李松出战,败,死者二千余人,赤眉生得松。时松弟汛为城门校尉,赤眉使使谓之曰:“开城门,活汝兄。”汛即开门。九月,赤眉入城,更始单骑走,从厨城门出。初侍中刘恭以赤眉立其弟盆子,自系诏狱,闻更始败,乃出,步从至高陵。赤眉下书曰:“圣公降者,封长沙王。过二十日,勿受。”更始遣刘恭请降,赤眉使其将谢禄往受之。十月,更始遂随禄肉袒谓长乐官,上玺缓于盆子。赤眉欲杀之,刘恭为请不能得,急拔剑欲自刎,樊崇等遽共救止之,乃赦更始。刘恭复为固请,得封长沙王。三辅苦赤盾暴虐,皆怜更始。而张印等以为虑,与谢禄谋,遂缢杀之于郊下。初光武闻赤眉入长安,更始破败,弃城逃走,妻子裸袒,流冗道路,甚愍之。急下诏封更始为淮阳王,吏人敢有贼害者,罪同大逆。至是乃诏大司徒邓禹及时进兵讨之,而令收葬更始于霸陵。
  却说三辅连遭覆败,赤眉所过残贼,百姓不知所归。闻禹乘胜独克,而师行有纪,皆望风相携负以迎军,降者日以千数,众号百万。禹所止辄停车住节,以劳来之,父老童稚,垂发戴白,满其车下,莫不感悦,于是名震关西。帝嘉之,数赐书褒美。诸豪杰皆劝禹径攻长安,禹曰:“不然!今吾从虽多,能战者少,前无可仰之积,后无转馈之资。赤眉新拔长安,财富充实,锋锐未可当也。夫盗贼群居,无终日之计,财谷虽多,变故万端,宁能坚守耶?上郡、北地、安定三郡,土广人稀,饶谷多畜,吾且休兵北道,就粮养土,以观其弊,乃可图也。”于是引军北至栒邑。禹所到,击破赤眉别将诸营保,郡邑皆开门归附焉。
  且说光武所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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