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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半个世纪的改革变迁:世道-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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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萍对男人有过渴念,都被理智强压下去了。她每见一次大夯,就情不自禁地想起出嫁前在芦苇塘里那次交欢。他那粗狂野性的冲撞,满足了她本能的需要,给她留下了甜美的记忆。每想起来,都能把她那过早枯萎的生命之本又滋养丰润起来。那虽是暂短的偷情,却终生难忘。
  月萍的一个“想”字,把大夯压抑的欲火放纵出来。原来他总觉着自己是党员,是支书,总有一种无形的箍在紧紧地约束着自己,怕影响这影响那。现在头上的紧箍咒没有了,再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月萍那纯情如火的话语,把大夯的热血点燃起来。他无法抗拒这种出于真诚的诱惑,手忙脚乱地脱去衣裳,钻进月萍那温暖的被窝。当他触到她那富有弹性的裸体时,又有些手足无措。她梦语般地叫着:“你快来呀,我要!”他那笨拙的双手紧紧抱住她那瘦弱的身躯,借着晨曦的微光,见她仰起那秀美的脸,眼睛里闪着企盼的光,那小巧的嘴向上翘起,微张着,表现出一种期待和渴望。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忙低下头去,两张热辣辣的嘴立即咬在了一起。
  月萍紧紧攥着他的手,放在她那剧烈起伏的胸脯上。在夯对女性这特有的器官虽不再神秘,但他摸到月萍那尚有弹性的乳房时,感到了从没有过的欢快。接着他那粗笨的手又滑到下面,那里已经湿漉漉的了。月萍在低声呻吟着,大夯知道她想要什么,立马跨了上去。
  在他刚刚进入的一刹那,月萍微微皱了一下眉,随即双手便铁箍似的搂住了他的腰,脑袋也抬了起来,张着嘴迎合着。他觉得自己像只小船开进入了一个美丽的港湾,欢快地搏击着滔天大浪,攀登着一座座高峰。月萍则像一块搁置已久又被重新开垦的土地,掀起一波一波的浪花,享受着重新播种的喜悦,整个身子在颤动着。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在膨胀,但这种膨胀所掀起的不是狂风暴雨,而是催动着风帆向大海深处进发。他体验着高潮来临前那种不能自恃的僵硬,她也在期待着高潮的来临,硬挺着迎接着冲击和发泄的快感。他那粗野的折腾差点使她昏厥过去,突然一种无法比拟的爆炸出现了。整个世界凝于瞬间,体内那道堤防忽地决口了,体内那蕴藏已久的东西奔泻而出。他像征服峰顶的胜利者,一下子眩晕了,瘫软在她身上。她像突然中电一样,浑身酥软,舒服极了。这不仅是性交的快感,而是灵魂破碎后又重新组合的陶醉。她想喊叫,但她不敢喊出声来。两个人只是无声地躺着,谁也不说话,生怕破坏了刚才那欲飘欲仙的境界。两人极力回味着刚才的一切,体验着久违的幸福。就这样,困神渐渐侵入大脑,想在黎明前再睡一觉。然而,屋里已经大亮。大夯看看脸色红润的月萍,不情愿地说:“我该走了。”
  月萍说:“吃了饭再走吧。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大夯何尝不愿吃了饭再走呢?然而,这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就是为孩子们着想,也该走了。
  月萍没有远送,只是站在门里给他投去多情的一瞥,向他摆摆手,点点头,说声:“再来。”
  大夯扛着扫帚刚回到家里,小俊用那警惕的眼睛盯了他一眼:“怎么回来这么晚!”
  大夯没有理她,放下扫帚背起粪筐就下地了。
  石大夯刚走出大门,就碰上了鲁子凡两口子。他惊喜地拉着他俩的手说:“你两口子怎么来了?稀客稀客!”
  鲁子凡的眼睛立时就潮湿了。张习之说:“老鲁天天念叨你,工作老忙,这不起个早来看你了。”
  自从石大夯遭难,鲁子凡就想来看他。他没想到大夯会受处分,更没想到会落这么个下场。他突然觉得自己是那样无能,作为一名副县长,竟不能帮助和解救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他后悔,那天如果不去找杨旭,直接去找地委副书记、县四清工作政委刘志浩就好了。即便落个包庇石大夯的罪名,受个处分,能阻拦县四清工作团做出错误决定,也值啊!可现在晚了,一切都不能挽回了。他感到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用拳头敲击着自己的脑袋,真是后悔莫及啊!
  这些天,他的魂儿像被大夯勾去,饭吃不下,觉睡不稳,什么也没心思干,看什么都不顺眼,回到家就墩盆子摔碗。张习之劝他:“子凡,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要想开些……”
  她的话还没说完,鲁子凡就咆哮起来:“这事我能想开吗?设身处地为大夯想想,他受得了吗?古人都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我这副县长还不如旧社会的清官哩,问心有愧啊!”
  张习之见他如此痛苦,就说:“子凡,咱去看看大夯吧。要不你也不放心。”于是二人商量好,一早动身。那年月也没什么买的,借肉票买了二斤猪肉,让大夯补补身子,也算一点心意。
  天还黑洞洞的,两口子就起来了。见天起了大雾,鲁子凡觉着天遂人愿,就赶紧和张习之动身了。他俩怕惊动别人,路上也怕碰见人。别管怎么说,一个副县长去看望一个刚刚戴上帽子的坏分子影响不好,免得人们说三道四。
  他俩骑车到了东堤下村,大雾依然那么浓。在跨过黑龙河大桥时,鲁子凡心里不由地一颤。自四清以来,他就没来过这里。虽然河道依旧,村庄是熟悉的,不知为啥突然感到十分陌生。
  张习之见他站驻足桥头,催促说:“这么大雾什么也看不见,趁着地里没人,快走吧。”
  鲁子凡真没想到会在大街上碰见石大夯。大夯把他两口子领进家,一进门就嚷:“小俊,你看谁来了!”
  小俊赶紧从屋里出来,一见是老鲁两口子,惊喜地问:“你俩怎么有空了?鲁县长工作那么忙。”
  “俺早就想来,不来心里不踏实。”
  “快,快屋里坐。”石大夯激动地让着,对小俊说,“你赶紧给他俩做点饭,一大早走了三十多里了。”
  “不用。”张习之拦住说,“我们坐坐就走。”
  鲁子凡打量着大夯,只见这个车轴大汉突然老了许多。虽然才四十挂零,头发就白了一半,人也瘦了一圈儿,脸上的皱纹也一道一道的了。他深深地叹口气说:“唉,运动真折磨人啊!”
  张习之把那二斤猪肉递给小俊:“也没什么好买的,给他补补身子吧。”
  大夯知道县城的人每月只发二两肉票,便说:“这肉票也是跟别人借的吧。”
  老鲁两口子问了问大夯的情况。大夯气愤地说:“唉,我真没想到武云英这么歹毒!”
  “我听说是韩天寿死咬着你。”张习之说,“不开除你的党籍,不给你戴上帽子,他就不敢接这个大队支书!”
  “我操他奶奶!”大夯气愤地骂道,“我真没想到这小子心这么黑,这么狠!”
  “我早就对你说,要正确对待运动。”鲁子凡说,“你错误估计了运动的形势。”
  “我只想,肚里没病死不了人,怕啥!可他们来了不干正事,放着庄稼不管,天天整人。韩大有那么好的干部,硬是叫他们逼死了!……”
  “所以你就顶,你就告,对不对?于是就惹祸了。”
  “我真没想到现在这么黑暗,县里、地区、直到中央,就没有一个人对我说句正经话。”石大夯喘着粗气说,“我一看糟了,咱这党不是以前的党了!”
  小俊沏着茶说:“他这一告不要紧,姓武的就跟他鳔上了,韩天寿也趁机添柴禾,俩人合起来整他,硬是给他凑了个坏分子,你说这四清!……”
  石大夯说:“这口气我怎么也咽不下,还要告!”
  张习之说:“现在更难了,谁会为一个坏分子说话呢?”
  “难是难,难也得告。”鲁子凡说,“你现在行动没自由了,我可以帮你反映情况。我想把来过你们村的记者、作家发动起来,让他们向上呼吁,他们的能量大着呢。”
  小俊觉着这是个好主意,就说:“省里不少名作家都来俺村体验过生活,不少记者给他登过报。他们要知道大夯落了这么个下场,肯定会站出来为他鸣不平。”
  “我回去先给省报和省作协写封信。”鲁子凡说,“我相信你这问题肯定会解决的。”
  张习之接着问,“乡亲们对你不错吧?”
  “乡亲们不赖,都觉着我冤枉,到处给咱鸣不平。”
  “干部们呢?”
  “干部们更没的说,村里无论大事小情,还是找他商量。”小俊说,“只是韩天寿不再理他。”
  “韩天寿的权欲太高了,他是踩着你的肩膀爬上去的。这个人心术不正。”鲁子凡忽然想起北京搞文化大革命的事,心情又沉重起来。他说:“大夯,往前全国有个更大的运动。这个运动正在城市闹,会不会闹到咱这里不好说。你要有个思想准备,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你都要记住毛主席说的话:‘相信群众相信党。’这是两条基本原理。”
  东堤下村不是久留之地,鲁子凡两口子吃过饭,嘱咐大夯几句,就告辞了。
  当他俩走回黑龙河大桥上的时候,正巧碰上了韩天寿。他见鲁子凡是从村里出来的,眉头就皱起来,脸上写满了警觉。老鲁不想跟他说话,想躲过去。韩天寿却主动上前跟他打招呼了:“鲁县长,轻易不来,到我家坐坐?”
  张习之怕韩天寿惹出麻烦,佯称去东河头村串了个亲戚。老鲁回去还有个会,就起了个早儿,还得赶紧回去。
  鲁子凡两口子骑上车子走了。韩天寿站在桥头上,用怀疑的眼光望着他俩远去的背影……星转斗移,光阴荏苒。石大夯的三个孩子都长大了,晚来十五,在码头镇上中学;晚霞十二、晚立十岁,都在本村上小学。三个孩子的成长,并没使两口子的关系得到改善,反而经常为孩子的事争吵。小俊护犊子,不让大夯管。晚来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心眼却不少;晚霞既俊巴又懂事,人们都叫她小大人;只是晚立淘气,不是逃学,就是跟人打架。爹当支书时,他有一种优越感,经常对小伙伴吹牛:“俺爹管着你爹,你就得听我的。”同学们告状的几乎天天有,大夯说他,小俊却拦着不让管,还说大夯有偏心,气得大夯说:“你护着他吧,我倒要看他成个啥东西!”
  大夯在台上的时候,村里人看大人敬孩子,尽管晚立不像话,都忍着让着。晚立更觉得不可一世,无法无天了。现在大夯成了黑四类,同学们不仅不再怕他,还经常骂他,讽刺他,特别是韩老虎那个儿子,虽然才七八岁,就编着歌地骂他:“黑四类,四类坏,盼复辟,搞破坏,人人恨,拿脚踹,让他永远起不来!”气得晚立就跟他们打,小伙伴们就骂他“黑崽子”,往他脸上吐唾沫。晚立打不过人家就哭,回家就闹。小俊见孩子受了欺负,就骂大夯:“你当四类,一家子跟着你倒霉!”
  对爹的命运变化感受最深的是晚来。原来爹当着支书,又是全县的先进、全省的模范,在学校里同学们高看他,老师也巴结他,让他当班长,当少先队中队长。这孩子也争气,年年评“三好”学生,得的奖状贴了半扇墙。四清把爹打成了坏分子,班长不让当了,少先队中队长也被撸了,“三好”学生更没他的份儿了。这还不算,还说他是修正主义黑苗子,在班里批判他,让他作检讨。这一落千丈的变化,对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打击太大了。他哭过,失望过,迷茫过,但他知道这根本的变化是四清造成的。他知道爹是好人,打他记事起,爹就没顾过家,把全部心血都掏给了农业社,掏给了全村乡亲们。他觉得爹是冤枉的,有时娘跟爹吵,他坚决站在爹一边。
  正在石晚来痛苦迷茫的时候,红卫兵运动像股旋风卷进了农村。从省城大学来的一支“风雷激战斗队”停课闹革命,搞大串连来到了东堤下村。他们怀着崇敬的心情,来拜访全省办社模范石大夯,却不料韩天寿说他是坏分子,拦着不让见。他们问是怎么回事?贫下中农们说,省城有个什么厅长姓武,在这里搞四清,不问青红皂白就把石大夯打成了坏分子。那“风雷激”们听了,一个个气愤至极,立即把村里的青年们召集起来,大讲造反有理,鼓动人们造反。韩正忙一听,觉着石大夯有了出头之日,便叫上石晚来去找碾子叔。李碾子说:“现在毛主席号召造反,打倒坏人砸烂旧世界,我们组织起来造反吧。”于是,在省城红卫兵的鼓动下,成立了“卫东司令部”,韩正忙自告奋勇当司令,石晚来当副司令,举荐李碾子当顾问,他们的口号是“誓死保卫毛主席,保卫石大夯!”
  韩天寿听说正忙挑头成立了“卫东司令部”,要“保卫石大夯,”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捶胸顿足地对由福满说:“你快给我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叫来!”由福满知道这儿子不听她的话,愣在那里迟疑着,韩天寿一蹦三尺地说:“你横是去呀!”由福满说:“背后一定有人鼓动他,我去也白去。”
  由福满说的是实情。对这事,别人听了也可能不相信,一百个不理解,儿子怎么会造老子的反?东堤下村的人却觉得这是必然的,因为韩正忙从小恨他爹。
  韩天寿从年轻时就乱搞女人。为这事,他媳妇没少跟他治气,可狗改不了吃屎。他媳妇一气之下吃信石死了,那年正忙才两岁。后来韩天寿娶了由福满。正忙在后娘手里,吃不上穿不上,成天饿得哇哇哭,十冬腊月还穿着夹衣,冻得双手抱肩。有了后娘,爹也成了后爹。正忙不满十岁就叫他担水。那时个子小,挑不起水桶,把桶袢儿挽起来也得挑。由于水桶碰地,本来就半桶水,光唧一道儿到家就所剩无几了。由福满不心疼孩子,还骂他是“白吃闲饭的东西”。因此,他恨爹更恨这个后娘。石大夯从小就可怜惦记这个孩子,家里做了好吃的,让晚来去喊他;晚来的衣裳也经常给他穿,因而两人成了特别要好的朋友。后来大夯打成坏分子,由福满就不让正忙再和石晚来来往了。他把脑袋一别愣说:“你管不着!”韩天寿恶狠狠地骂他浑蛋,“你再去石家,我打断你的腿!”这小子却依然我行我素。现在省城的大学生们都来拜访石大夯,肯定是四清队冤枉了老支书,于是他带头扯旗造反了。
  “卫东司令部”一成立,韩正忙、石晚来就和李碾子扛着大旗,跟大学来的“风雷激战队”一起,到省城去揪武云英。这时武云英已经是被挖出来的叛徒,正在游街批斗。当年趾高气扬、神气十足、不可一世的武厅长,一下子成了丧魂落魄的落水狗。韩正忙跟省厅机关的造反派一说,一个个义愤填膺,便和他们一起把武云英押到东堤下大队来肃毒,召开群众大会,让石大夯诉苦。石大夯觉得有了出头之日,在台上一把鼻涕一行泪地哭诉,并说武云英和韩天寿相互勾结迫害他的目的,是让贫下中农重吃二遍苦,重受二茬罪,一下子把人们的情绪煽动起来,二话没说就把韩天寿揪出来,让武云英当众宣布石大夯无罪。武云英当然不会听从造反派的指挥,这就不免遭受拳打脚踢之苦,韩天寿也就被打得鼻青眼肿。
  韩天寿一看形势不妙,赶紧把韩老虎叫来,叫他立即成立个造反组织,跟韩正忙的“卫东”对着干。韩老虎就招兵买马成立了个“毛泽东思想战斗队”口号是“誓死保卫毛主席,保卫四清成果,保卫韩天寿!”
  韩老虎一看要翻四清的案,立马把队伍拉来。两派对立,必然撕打起来。由于“毛泽东思想战斗队”寡不敌众,韩天寿和武云英还是被“卫东司令部”劫走了,关押在一个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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