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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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躯欺上,匍匐在他上空,双手捧起他的俊彦,清新的气息缭绕着他,“是的,我的父亲大人,现下已是夜半更深了,女儿我也该歇息了,你也该回你的霜雾殿去了,晚安,父亲大人。”
言罢,正欲起身却被长臂再次困住,回首正迎上他的薄唇侵袭,唇舌纠缠间,他已抱着她走向屏风后的床榻。
将她轻放下,为她盖上薄被,宁韵寒正等待他的离去,却见他宽衣解带,不解的问道,“你干嘛?”
邪魅的笑,不羁的挂在他唇边,“安歇呀。”
“你要睡这?”宁韵寒诧异道。
“是呀。”浓眉轻挑。
说话间他已赤裸胸膛,精壮完美的形体,能媲美米开朗基罗的雕刻名作大卫,唯美而诱人。
轻拍额头,忘了他有裸睡的习惯,她可不是清心寡欲之人,与如此美男同卧,难保不会欲火焚身,纵然他是这身体的父亲,“父亲大人,我不习惯和人同枕共眠。”
“那就从现在开始习惯。”放荡的笑,略显无赖。
刘璜的声音却在门外响起,“城主,陆虎来了。”
闻言,宁韵寒在夏侯龙舜的眼中看到一股极重的杀气在升腾。
俯身近她,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轻道,“先睡吧,我去去就来。”随手抓起件衣裳披上即走了出去。
陆虎?城中似乎没听过有此人,应该是夏侯龙舜外派的卧底。也罢,这些都与我无关,他自会有打算的,且他这人的城府极深,不是谁都能猜测得出他意欲何为,是故浪费这精神去猜想,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轻扯着薄被掩上玉臂,一声闷雷滚动,令她不禁掀开帐幔望向窗外,再见一道电链划破夜空,霎时间,屋檐滴漏的雨珠成线,豪雨铺天盖地的从天空中倾泻而下。
想起他出去前不曾带伞,如此大的雨,待会回来定会淋湿,思索间起身披上衣裳,拿起房中的油纸伞步出闺房。
庭院中风追雨,雨赶风,风和雨令天地迷蒙,一切都在它们的操控中。
沿着庭院中的小石路,寻觅着他的身影,白茫茫的一片,难觅方向,凭着记忆中的感觉,往苑中唯一的空置的厢房走去,直觉告诉她,他一定在那里。
又是一阵滚动的闷雷过去,正欲举手推开那门时,一声冷冽的低吼阻止了她的举动。
“我不需要无用之人。”
是夏侯龙舜的声音,除了刺骨的寒意,再难觅得适才的温柔。
“属下该死,请主上责罚。”
声音甚是陌生,这应该就是那陆虎了。
“主上,属下一切都按你的意思去办,可那炸药将悬崖炸塌方了,真不是属下所愿意看到的。”
宁韵寒倏然如被惊雷所击中,整个人瞬时僵硬了,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适才听到的话,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甚至于不惜牺牲她的安危,也要达成他的心中大计。
一抹悲凉的笑染上双唇,是呀,真傻,怎么没想到呢,炸药除了皇帝,还有他有,他如今可是掌控着旻国三分之一的军队,此物得来甚易。
也许在他心里就算是牺牲她也在所不惜的吧,她终究不过是他欲称帝的一颗棋子而已,一颗他最难以操控的棋子,是故,他对她的温柔,纠缠与关怀都只是为了魅惑她,便利于他对她的控制。
而她也正如他所料的,在他的柔情蜜意中迷惑,如似被他操纵的木偶,任由他的摆布。
他和宁騫一般,只不过宁騫更为明目张胆的利用着她,而他却比宁騫更为阴险,操控人于无形之中,也让人不知不觉中受控于他。
他予她的点点滴滴均是骗局的一部分,可纵然是欺骗,但却真真切切的打动了她的心,此刻丝丝溢出的痛楚,不就正在诉说着吗?
倾盆大雨与雷声掩盖了她已经略显粗沉的呼吸,幽幽转身走向雨中,手中的油纸伞也忘了撑起,任由着豆大的雨点敲打在她身上,微微生疼。
也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当头顶的夜空被闪电擦亮时,她仰起了颜面,闭上眼帘,雨点无情敲打在她脸上,也敲上了她的心,敲打在内心最为空旷的地方,漾出一波又一波悲伤的回声。
一声心湖冰封的龟裂,冰面细碎成片片残冰,漂浮在急拥而出的湖水上,湖水竟然是温暖的,且脉脉温柔……
原来在内心的深处,在冰封的深层,她也是温暖的,期待着有人能拥抱她的温暖,而如今冰封破裂,那温暖裸露,失去冰封的保护,温暖在一点一点的逝去……
最后的温暖逝去,将是更加的冰冷与无情……
——我——是——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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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篇:第四十四章异变之银瞳(上)]
好黑呀?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可为什么这里的黑,却能给我如此熟悉的感觉呢?融融的温暖,沉稳的心跳,让人那样的安然平和,无忧无虑,就如同在母亲的腹中一般……
——孩子……
谁?是在叫我吗?声音好温暖呀!
——孩子,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爱,为那份爱活出真正的自己来……
妈妈!妈妈!是你吗?
莹光如虚幻,点点凝聚,依稀间可见那温柔而熟悉的身影,她依然是那样的温柔对着她笑,她眼中永远都是对她满满的爱。
妈妈!真的是你,妈妈!
——孩子,你不该在这里,快回去吧……
回去?我该回哪去?我又是从哪里来的?
流光幻影温柔的笑着,淡淡的温暖围绕着她,是哪样的圣洁美丽。
——孩子,记住了,爱是用心去感觉的,只有心才不会欺骗你……
爱?用心去……,妈妈,你恨过爸爸吗?
幻影朦胧了,笑却愈发的温暖,超脱凡尘……
——恨?不,我不恨他,如果没有他,我就没有你,孩子,我的宝贝,快回去吧……
莹光如似被黑暗吞没了一般,慢慢的消失了……
不,妈妈,妈妈,别留下寒儿,带寒儿走吧。
——孩子,回去吧,爱就在你身边……
妈妈……
声音回荡在无边的黑暗中,一声紧接着一声,久久飘散不去……
望着无尽的黑暗,她迷茫了,她该何去何从?
——若芙……
谁?好像是在呼唤着我……
——若芙……
声音好熟悉呀,可为何,我的心却在他一声声的呼唤中,隐隐作痛呢?他到底是谁?为何我会想不起来?但又是那样的熟悉!
闭上眼,沿着心中痛楚,慢慢的回想着……
妖冶的冰眸,微微的沁凉,丝丝的清冷……
这一切如倾泻而下的浪涛一般,将她席卷,将她囚困……
在那浪涛中,她看到了一点光亮在不断的扩大,慢慢地用点点暖意,牵引着她仅有的温存,飞往那更为温暖的地方……
清冷的空气中草药独特的苦涩味,却有一丝淡淡的芳香隐匿其中,飘进鼻尖,幽幽睁开双眼,芙蓉帐幔轻轻飘逸,窗外如流水般的月光漫进,韵韵温柔。
透过那帐幔,隐约间可见匍匐在床边的二人,正酣然入睡,柔柔的鼻息,吹拂着滑落在她们脸颊上的发丝。
带着满是疲惫的娇躯缓缓坐起,丝毫没有惊扰着那酣睡的二人,一双玉莲般的小脚轻点地面,冰冷如藤蔓,慢慢缠绕在那赤裸脚尖。
光着脚款款步向窗边,每一步的冷,都在无情的掠夺着她的温暖。
风带着淡淡竹的清香吹进房中,也带起了人儿身上若雪的衣裙。
弯弯的月牙,此时被一丝青烟般的薄云所朦胧,却又在一阵柔风中掀开了面纱,月色盈盈,浸满了整个世界,一片梦幻的银色。
沐浴在月光中的女子,衣裳轻薄飘逸,青丝如瀑布倾泻在肩头,月光将她的身影倒映在房中冰冷的地板上,拉扯得无比的修长,是那样的孤独而悲凉。
“大小姐?”春雨初醒朦胧,声音沙哑不清,嗓音中的疲惫甚是明显,“真的是大小姐,大小姐醒了。”
春雨略显激动的唤醒在一旁夏日,“夏日,快去告诉城主,大小姐醒了,快去呀。”
夏日乍然迷糊,当感觉到站立在窗边的人影时,顿时清明了,如风一般的冲出房间。
“太好了,大小姐终于醒了。”春雨依然沉浸在激动中,声音已微带哽咽,“太好了。”
“我睡了多久?”
宁韵寒的声音冷冰中,带着几近于决绝的残忍,令春雨惊愕的望着她倍显冷寂的背影,以至于呆站许久而忘了回答她的话。
以往的她虽然冷漠,但那是淡然的冷漠,现下她是冰冷如刃,且是挥洒着无尽的绝然。
宁韵寒依然背对着春雨,静静的望着那幽蓝夜空中的弯月,银色的月光若纱轻披于她身上,朦胧而迷幻,如似那即将逸散的游魂一抹。
“大……大小姐?”春雨欲伸手抓住她,却被她的冷所威慑着。
“我睡了多久了?”再次重复问道。
“七……七天了。”春雨抚去眼角的泪湿,“那夜大小姐莫名昏倒在大雨中,是城主几经找寻,方找到了你,此后,你就开始高烧不退,整整昏迷了七天七夜,城主遍请了旻国名医,连唐国国君都遣来御医,为大小姐诊治,都没有丝毫的好转,他们都说,如果大小姐在十日内醒不来,就……。”最后,已是泣不成声了。
可那立于窗边的人儿,依然如故不为所动,只有风过带起的青丝与衣裙徭役飘逸。
“城主不眠不休的在大小姐身边守护了七天,适才回去沐浴休息片刻,没想到,大小姐这就醒了。”春雨边说,边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对了,大小姐,你才初愈,不宜受风的。”拾起一披风欲予她披上。
闻言,宁韵寒悠悠转过身来,一道冷蓝的光芒如剑,挥洒着绝艳的寒光,从她的瞳眸中绽放而出,顿时,春雨被震慑住,惊恐如洪水瞬时将她吞没,手中的披风也如飘雪缓缓落下。
“大小姐,你……你的……眼睛……。”
——我——是——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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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篇:第四十五章异变之银瞳(下)]
带着几乎崩溃的绝望的心,飞驰向人儿所在的地方。
这几日来,看着她安详得几欲流散的容颜,那力不从心,无能为力的感觉,令他疯狂,嗜血的骚动难抑。他宁愿她将他忽略,将他遗忘了,也不愿看着她如此毫无生气的静静躺在他臂弯中,任凭着他千呼万唤,始终双目紧闭。
于是他杀人,但凡束手无策医治她的人,他全杀了,可每多杀一个人,他却又害怕了几分,他怕她真的像他们说的一样,将这样静静的离开他,连最后的话语都不曾留给他,哪怕是一句冰冷且极具嘲讽的父亲大人……
身旁的景物模糊,急速的后退,人儿的院落就近在眼前了,但一阵无由来的胆怯泛起令他却步,他害怕见到的还是她安静得随时飘逝的睡颜。
高大英挺的身躯驻足于她的房檐前,久久没迈出那一步,忽然,春雨的惊叫令他高悬的心,急促抽痛,黑色的身影跃进房内。
只见在那如流水般皎洁的月光,轻轻萦绕在人儿的身上,月光下的她,淡淡的朦胧的,是那样的娇柔羸弱,熠熠柔亮的青丝,直垂于身后,与那洁白的衣裙一同散发着异常唯美的光芒,那双冷眸,记忆中始终泛着冷冷寒气的瞳眸,此刻正在那微微上翘的眼睫下。
“若芙。”沙哑而疲惫的嗓音,小心翼翼的唤着她,唯恐将她驱散了般。
纤长眼睫的阴影在缓缓移动,在那月光下,一道犀利剔透的银光,带着浓烈的孤冷与绝然,如同那最冷的寒冰,从她那妖异的银色瞳眸中溢出,瞬时令所有人的为之炫目,可那光芒又稍纵即逝。
“银瞳……。”夏侯龙舜惊愕了。
越是凝望那双妖异的银色瞳眸,就愈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美丽却又充斥着无尽的残忍,让人为之仰视不敢靠近,却又是那样的让人为之心甘情愿的赴汤蹈火,追随于她。
美丽的银色瞳眸淡淡的扫视了他一眼,又再次隐匿在那纤长的眼睫下。
倏然,他有种感觉,仿佛在他们间曾有过的那些温馨与蜜意,已不复存在,他已经失去她了,一切又回到了初见她的那刻……
在那金碧辉煌的殿堂中,为生存而战的她,有着嗜血的残忍,却又是无比耀眼夺目的人儿,可此时她似乎又比那时的她多了些什么,难以看清,更难以明了……
心中的感觉如潮水慢慢将他淹没,与她的距离也愈发的遥远了,虽然她就近在眼前,可怎么都触摸不到,不安的心跳杂乱而无序,也像在嘶声力竭的呼喊着些什么。
“城主,大小姐的眼睛……。”春雨从惊恐中稍微恢复过来,但,那双妖异的银瞳似已刻进她心里一般,久久挥散不去。
夏侯龙舜冷然的一挥手打断她的话,并示意她出去,春雨紧捂住狂跳的胸口,疾步走出房间。
迈开大步走向人儿,如似想将她镶嵌进身体中一般,紧紧的拥她入怀,一声接着一声的轻唤着她,“若芙,若芙,若芙,我的女儿……。”
在他清冷怀抱中,她闭上了眼眸,那曾经让她倍感安心的怀抱,那曾经让她以为找到了那属于她的英雄的怀抱,如今依然能让她为之沉迷,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幻的,犹如海市蜃楼。
抬起皓腕玉手贴于他胸膛,将他推离开来,已是冰冷不带一丝温暖的赤裸莲足,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迈开,离开他的怀抱,转身向窗外,银灿的月光流溢在她白皙的脸庞上,幻美绝伦。
惆然的心,如同失去属于她的体温的怀抱一般,空荡荡的……
“我的眼睛怎么了?”声音轻轻的却无比的冷,也有着让他无法知悉的叹息。
“若芙,看着我的眼睛,”长臂再次将她转向于他,“别怕,看着我的眼睛。”
当宁韵寒抬眸望向他时,却对上了一双正慢慢变得异样的瞳眸,黑色如隐去的黑夜,红色如烟弥漫,一点一点的侵袭着,最后那激情如火的红取代了深邃神秘的黑,冰冷中的红,是那样的奔放,那样的美丽,在月光下似那缤纷的琉璃。
可在缤纷下,她看到了一丝寂寞,也似孩童般的无助,令人为之心痛,在风中已是冰凉的指尖,不禁抚上那一丝寂寞,想为他抹去……
“这是我们夏侯家的特征,我们夏侯家的每一代中,总有一人有着于众不同的眼眸,女儿,你是你这一代中的那个人,”修长的指端抚上她玉颜,“可你却又是特别,因为你是银瞳,夏侯家已经历尽了千百年了,每一代的族长都是红瞳,只有你是银瞳。”
缓缓俯身近她,薄唇轻吻上她的额间,“可不管你是何种颜色的眼眸,你都是我最为宝贝的女儿,我们夏侯家未来的族长。”
不如往日鲜亮红润的唇,勾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