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休书糖果缘-肖羽-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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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没有一丝犹豫,立刻上前一步,提起了地上的女子。
那女子一听要搜身,早已吓得脸色煞白。到底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名声该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她咬了咬牙,伸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珠,露出一丝倔强,恨恨道:“不就是块破玉嘛,还你就是。”说完,她自腰间取出了那枚原本系在君小树身上的血玉,颇感不舍地扔还给了他。
君小树接过血玉,轻轻摩挲着光滑温润地玉面,也不瞧那女子一眼,只是淡淡地说:“哪只手偷的?砍了。”
这话是对杉说的,却又把那女子吓得不轻。她白着脸,知道自己今天是出师不利,便强忍着害怕,对着君小树冷讽道:“你们四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我不过是偷你块玉而已,况其已经还了,你还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为了防止你下次再去偷别人,我只能叫人将你的手砍去。”君小树笑着抬起眸子,第一次正眼看向那个偷玉的红衣女子。
杏眸圆瞪,隐隐有着一丝惧怕,明明是在逞强,却偏生倔得不开口求饶,一张樱唇紧抿着,顿生怜惜。不算是很出色的容貌,却不知是肤白甚雪还是青丝如墨,总之,那一身突兀的大红衣裙穿在她身上,却恁地是好看。
他挑了挑眉,一直以为这世上除了他爹,谁也不是那么适合红色,但如今,这个小偷却轻易地打破了他坚信的观点。就在杉抓着那女子的手,拔剑要砍下时,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女子害怕地闭上眸,随即慢条斯理地出声止道:“罢了,先绑起来,等到吉川城再说。”唇边噙起一抹捉弄人的笑意,转瞬即逝。
据说,年前,在外游历了大半年的王爷夫妇回了王府,只是听说王府年后便有喜事。
据说,年后,王府确实办起了喜事,可乐坏了王妃却愁坏了一众未出嫁的女子。阳顺城又少了一出色的贵公子,怎叫人不愁。但最愁的只怕是白府的二少爷白荼,媳妇没追到,却多了个妹夫,这十几年来的明恋终于以爱人他娶而告吹,可悲可叹!
据说,其实还有很多个据说,但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我们只需知道,故事总有一个美丽的结局,王子与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当然也有可能是王子和王子……
——小树番外(完)——
紫槐番外?
紫槐番外
妖星夜落,为祸人间。
我勾了勾唇,习惯在夏日的夜晚,独自一人坐于屋顶。伴着一壶女儿红,静坐至天亮。
抬头仰望那一片迢迢星河,唯独没有属于我的那颗妖星。已陨落,何处寻踪迹。
揭开封泥,醇香扑鼻。闭上眼,就算不用尝,我也知道那酒的味道。
日日尝、夜夜醉。
甜、酸、苦、辛、鲜、涩,六种味道,却诉尽了我这无穷无尽的一生。
埋了五十年的女儿红,馥郁依旧,一如容貌如昔的我,可惜,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又该活多久。
琥珀色的女儿红倒映着一轮清淡的月亮,仿佛睡在蛋清中的蛋黄,微微一晃,便散了。
饮下一口,让那股清冽芳香留于唇齿间,久久不去。舌尖微感辣意,我闭眸,感受那酸甜苦涩滑入喉中。笑容依旧人依旧,连这五十年的酒也依旧,什么都不会改变了。
这是老天的惩罚,罚我犯下的罪,用一辈子来偿,没有尽头的一辈子。
我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将那最后一口兰芷醇香悉数灌入嘴中,眼中终是被辣出了几滴泪。我对这寂静的夜空笑得张狂,这许多年,只笑不哭,荒唐一世,末了竟被这夜夜品尝的美酒熏出泪来,真真是讽刺。
我随手将酒壶扔了下去,听得那一声清脆的破裂,想象着那些散落一地的碎片。再坚固的东西也终有消亡的那一天,而我却因逆天而为而被罚与清风明月独伴,和时间同行。沧海桑田,唯我不变。
日出之际,我翻身而下,找了棵槐树,埋下一坛新酿的女儿红。
活得太久,连自己最初叫什么也给忘了。我用过太多的名字,也见过太多的人,只是这些人都是些匆匆而过之客,尘归尘、土归土,我依旧。
百年前,当我还叫紫槐的时候,我便埋下了第一坛女儿红。专挑槐树是因为这回的名字里带了个槐字。一月一坛,待到五十年后,蓦地瞥见一棵壮实的大槐树,挖出一坛尘封了五十年的女儿红,这才想起时间一晃已过五十年。至此,我每喝一坛酒,便又埋上新的。如今,竟成我唯一的乐趣了。
没有谁能百年不死,没有谁能永葆青春,所以我是妖非人,只因当初的年少无知,犯下了永不可弥补的罪过,悔之莫及。这世上若有丹药可悔一事,我宁愿不曾有当年,可惜,世间本就无后悔药,我也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终年不见阳光的漆黑刑室,除了血迹斑斑的冰冷铁链,只有腥臭令人作呕的冷湿潮气。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手脚的指甲全部被挖去,鲜血淋漓。手腕与脚踝的筋脉一并被挑了去,杂乱如草的头发粘着无数血块。
无数个日夜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让我对疼痛的忍耐力已达到了常人不能及的地步。舌头被剜了去,连最后的自尽方式都被剥夺了。
我冷笑,白皙的牙齿犹如大腿手臂上露出的森森白骨,骇人得很。今天还有什么在等着我?是鞭刑还是烙刑,是干脆一刀杀了我,还是再慢慢折磨我。
眼皮无力的耷拉着,我甚至还带着些许兴奋与期待。疯了,是疯了。
鼻间传来一股若有似无的肉香,我的口水瞬间分泌了无数。肉,我有多久没碰肉了,这些天昏死了又被人救活,拿丹药续命却让我一直饱受着饥肠辘辘的味道。
“想吃吗?”冰冷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不用猜我也知道是谁。那个日日折磨着我的人,只为了复仇。
我咧嘴,无声的大笑,如果这是最后的一餐,那就代表着我即将解脱了。
一大块肉被粗暴地塞进了我的嘴里,肉香四溢,那肉汁便顺着我干裂的唇一点点的流淌而下。可惜我的舌头没了,不然我肯定不会浪费任何一滴。
大肆着嚼着,我抬眸看向那人,就像在吃他的肉一般用力。那肉确实很香,不同于以往吃过的任何佳肴。
吃完了,那人冷冷地看着我,继而说道:“东海鲛人,可活千年,食其心,可长生。然唯鲛人之心蕴剧毒,食心者皆自毙而亡。”
我笑了,这可真是有趣了。原来他给我吃的是鲛人的心,非死即生。运气好,我可长生不死,运气不好,我就被剧毒所杀。
果然,这鲛心下肚才片刻,腹中便传来一阵猛于一阵的绞痛,竟比先前所受的那些刑罚还要来得厉害。大颗的汗珠从我的额上渗出,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从身上一点点地被抽离,手脚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着,腥甜的鲜血不断地从喉咙口涌出,一口一口地向外吐着。
那人笑得张狂,我则在他的笑声中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那是种怎样的感觉,我说不上来,只觉得身处冰山火海中,忽冷忽热。仿佛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身体,唯有冷冷的灵魂飘荡在半空,俯视着自己所受的折磨。
这就是死吗……我,终于死了吗……
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山林间的一处草地上,暖洋洋的太阳照在身上,说不出的惬意。
我眯了眯眼,勾起一抹笑。当年的那些事已经有多少年没出现在我的梦中了,如今竟又梦见了。
都说鲛人是神物,食了鲛人心却活下来的我如何也算是妖了吧。弑神自然要受罚,老天没有让我因剧毒而死,却罚我与天同寿,做个不死不老的妖怪,直至永远。
只不过,那时候,当我睁开眼发现头顶上那一片蔚蓝的天空后,我只知道我活下来了。新生的骨血和充满活力的身体,不复以往被折磨后的奄奄一息,我似有无穷的力量,使也使不完。连那条被割去的舌头也重新长了回来,宛如重生。
那个人以为我死了,将我弃之,我是否又该感谢他对我的厌恶还没有达到将我毁尸的程度。
鲛人的心果然如传闻所言,受再重的伤都能在一夕之间恢复,我知道,老天给了我一个复仇的机会。
二十年、三十年,当那个人垂垂老矣时,我却依旧青春如昔,顶着二十多岁的容貌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只是认命地闭上了眼。
杀光了他的子嗣,一如他当初对我与我的家人那般。沐浴在血海里,我笑得邪魅。
他的身上全是被我捅得血窟窿,却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指着我轻吐一个“妖”字。
可不就是妖嘛,拜他所赐。我笑得邪气,抬头望向天际,恰好见一星辰自东方陨落。
妖星落九天。
人生百年,我原以为自己因祸得福长生不老,却不知这弹指百年竟愈发无聊起来。没了仇恨的对象,少了相伴的爱人,长久以往只我一人,久而久之,竟连自己原本的名字和身份也给忘了精光。
为防人瞧出我的与众不同,每过一段时日,我便要自这喧嚣凡尘脱身,寻一处无人的清净处,静静度过余下的日子,待到那些熟识的人皆老去化土,我仍旧是以前那个我,提着壶酒,缅怀一下数十年前曾陪我一同疯狂的人们,如今不过是一掬黄土和一块石碑。
偶尔,我的生命中也会出现些与众不同的人。比如那个叫君落月的男子,比如那个伴在他身边的有趣女子。
有时候,旁观着他们的相依相偎,心里也会浮起一丝丝的动容与念想,但到底是痴人做梦一场空。这世上,到哪里去寻像我这种不老不死的妖怪来做伴。
直到那个同他的爹娘一样有趣的小男孩对我无心地说:“紫槐,为什么树树长大了,你还是和以前一个样。”我才惊觉,我在这里逗留了太久,久到我以为可以和他们一样,白发到老。
笑了笑,我没有作声。但是我知道,时间到了。这里再容不得一个叫紫槐的人。
世人多贪图长生不老,唯有我知道其中的苦楚。要假死脱身很简单,我却头一次生了些许不舍得,所以,才在槐树下埋了第一坛酒,纪念我这回的名字,也是我相当喜欢的一个名字,紫槐。
天际泛起了鱼肚白,我懒懒地躺在屋顶上。群山环抱,与世隔绝。我心想着,何时腻了这一成不变,何时再去那红尘里闹上一闹。
闭上眼,感受着每一缕吹拂在脸颊上的清晨微风。倏地,我睁开眸,勾唇一笑。没想到,平静的日子这么快便到头了。
是血的味道,淡淡地飘在空气里,勾起了我骨子里那一点不安分。
我兴奋地舔了舔唇,翻身下了屋顶。
也许是食了鲛人心的缘故,我的感官远比常人来的灵敏。
顺着那血飘来的方向,我就像躲在暗处狩猎的猎人,悄无声息地向我的猎物走去。
走入丛丛树林,水声渐响。那是群山中唯一一处通往山外的溪流。
浅滩碎石上睡着一个衣衫褴褛且沾着一身血的小丫头,若不是那轻轻耸动的鼻翼,乍一看倒像是死了。
小丫头的身边横卧着一惨不忍睹的尸体,我望着那毫无生气拖拉在石岸边的尾巴,邪气地笑了。是鲛人……
凑近一看,鲛人的胸前插着一根树枝,尖锐的一端已划开了他柔软无鳞片覆盖的胸口。那胸膛之中原本该跳动着的心脏却消失不见了。有趣的是,鲛人的神情非常平静,右手紧握着树枝,似乎是他本人生生将自己的心剜出来的。
我望向一旁睡得香甜的小丫头,笑得愈发欣喜。随手一扬,撒出粉末,化去了那死相惨烈的鲛人尸体。
挑了块干净的石头,我往上一坐,静静地等着那小小人儿醒来。
从日出到日落,整整一日。不过我有的是时间,一天的时间对我来说,不过就是眨眼间。
天黑的时间,睡在石头上的小丫头终于有了动静。先是翻了个身,再来抓了抓圆润的鼻头,随即睫毛轻颤着,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那是双很干净的眼睛,不带仇恨也不带害怕,只是直直地看着我。
“你是谁?”她歪着头,颇感不解,清脆的声音仿佛叮咚作响的清泉敲打在我心田。
我勾唇而笑,凤目轻眨:“我叫紫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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