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休书糖果缘-肖羽-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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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怔了怔,不知余清风此番为何。正欲推拒,却见那原本带着忧伤的俊颜瞬间换作了一副阴谋得逞的狡黠笑颜,变脸之快让人惊叹。
“为夫并未娶妻,只得娘子一人,娘子以为如何?月下之缘,天作之合,你不嫁我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可嫁之人了。”余清风笑得很是狡猾,仿佛先前所谓的受伤只是子虚乌有之事。
“你没娶妻?怎么可能!”唐糖的声音徒然变调,就好像在看外星生物般睇着余清风。
“为夫句句属实。”余清风笑着轻抬起手臂,白净的手指点了点唐糖的鼻尖,带着十足的宠溺。薄唇随即便覆在了那娇艳欲滴的柔嫩樱唇上,辗转厮磨,极尽柔情。
一吻初识,二吻定情,三吻定终身。不知为何,唐糖一片空白的脑中突然浮现出这句话来,以至于连反抗都忘了。或许真的有习惯成自然一说,或许她也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讨厌,又或许他时而严肃时而嬉笑的话语中确实带了几分怜她的真心。不知在何时,她已经被妖孽迷了心,纵然这颗心尚未放在他的身上,但是迟早他的倾城一笑会慢慢地渗入心中。
屋内缕缕幽香,无形的添了分旖旎与暧昧,微风带起纱帐,只余一些零碎的喘息。话语淹没在唇间,有什么在这夏日的午后慢慢滋长了,静静的等待着生根发芽的一天。
就在此时,房门被用力的推开,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向余清风劈掌而去,带着重重的杀意。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就在此时,房门被用力的推开,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向余清风劈掌而去,带着重重的杀意。
余清风神色不变,很是从容的在唐糖腰间一带,旋身躲过了攻击,不慌不忙的落了地,眸中含笑的睇着来人,目光却冰寒刺骨,隐隐已有了不悦。
“哎,你可别逞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命最要紧。”唐糖絮絮叨叨的轻念着,灵巧的躲到了余清风身后,明显将他当成了挡箭牌。她根本不怕来者会对她不利,光看余清风那闪躲的身手,就知道什么叫高手了。
余清风轻溢一声笑,随即转头弹了弹唐糖光洁的额头,妖冶的笑容噙着抹宠溺:“何谓逞能?娘子便这般不信为夫能保你周全吗?”
唐糖摇了摇头,她也不知自己怎会脱口而出这番言论,自当是迷糊了,便胡乱躲过余清风瞧过来的探究目光,转而向来人瞧去。这一瞧,顿时惊得叫了出来:“木、木、木头,怎么会是你!”她没想到,袭击余清风的人竟然是段青禾,而且瞧他如今的模样,虽仍是副无悲无喜的模样,但那有意克制的怒气却让唐糖很是不解。他一贯沉着,却没想到竟也是个身怀绝技的高手。她的身边到底都是些什么人,这些人又究竟是与她有关还是与李修有关,今后还会有多少惊喜在等着她……
知道来人是段青禾,也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唐糖便自余清风身后走了出来,有些事还是需问个明白才好,有些人也需斟酌了后才能决定今后是走是留。这里毕竟是她的地盘,她便端起了老板的架子,随即指了指桌边的几个位子,微感头疼与无奈的指使着那明显杠上的两人:“妖孽,木头,都给我坐下。”
段青禾沉默了片刻,最后仍是照着唐糖的话做了。先前他正准备回书房继续写账本,在听得彩袖一个人在院子里自言自语,说是小姐直睡到午时还未有动静。他立刻便冲了过来,原是担心她的安危,却不想见到了让他忍不住愤怒的一幕,甚至还为此动了杀念。
余清风嘴角噙着抹笑,随即打量了段青禾片刻,观其方才出手快若闪电,且是明显的杀招,又见他对唐糖言听计从,登时明白了一切。再观唐糖犹如惊兔般警惕且疑惑,更是为她的迟钝哭笑不得。只是,若要他将自己看中的人拱手相让,那是万万没可能的。这般想着,他便一个大力将唐糖拉至自己怀里,大咧咧的抱着她,往段青禾身侧的椅上一坐,看似无意的瞥了眼面无表情的段青禾,继而无赖的笑道:“既然要坐,便与为夫同坐吧。”
“我不……”不容反驳,唐糖被余清风随后射来的目光吓得登时噤了声,那眸虽是笑着的,却隐含着要将人一口吞下的恼,甚至比坐在一旁的段青禾还有来得可怖。就是那种气势,让可以欺负任何人的唐糖唯独对余清风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余清风对唐糖的反应甚是满意,他就喜欢她这时而胆大惊人、时而胆小如鼠的好玩模样,让他对于捉弄她一事很是乐此不疲。
段青禾将这衣冠不整的两人毫无掩饰的亲昵全都看在了眼里,藏于桌下的双手紧紧的攥紧,就怕自己会忍不住出手。
三人无言以对,一笑容满面的白衣妖孽,一面无表情的青衣木头,一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爱情白痴。
气氛愈发尴尬,唐糖左看看右瞧瞧,决定还是由自己打破眼前的僵局,早点将误会解除,也好尽快让饿了一早上的她填饱肚子。想也没想,她便转头对段青禾说道:“木头,你会武功?”
只是话才问出口,余清风环于她腰间的手便紧了紧,惹得她一声痛呼。
“娘子怎不问为夫为何能轻松避开他的攻击?”余清风在唐糖耳边呵了口气,目光却透过她的细碎发梢,冷冷的射向一言不发的段青禾。
唐糖被弄痛后,登时便有些恼了,很是不屑的哼了声,偏就不理睬余清风,继续瞪着好奇的大眼看向段青禾,期待他如何回答。
段青禾沉默了片刻,终是淡淡开口道:“自保。”
“哦……”唐糖了然的点了点头,却再次陷入了无人说话的尴尬局面。
窗外蝉鸣,屋内寂静。直到一声响亮的肚叫,终是打破了长久的沉默。
段青禾深深的睇了眼唐糖,二话不说便出了门。于是,三人行变成了二人转,独留唐糖与余清风在屋内大眼瞪小眼。
“他是谁?”余清风见碍事的已走,便将唐糖的一缕发把玩于手,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用的却是不容逃避的强硬语气。
“新来的账房先生,元宵没和你说吗?”
“为夫昨夜才赶回京城。”余清风勾唇一笑,他从未打算隐瞒,却没想到唐糖会毫不在意他将自己的人安插在她身边这一事,反而还拿此事当作家常来聊。“不过,为夫倒是没想到,娘子找的账房先生竟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高手,有多高?”
“若非为夫技高一筹,寻常人早已死在他的掌下了。”余清风的眸中隐隐闪着冷冷的笑意。
两人说话间,房门再次被轻轻推开,段青禾沉默的提着个红木食盒走了进来,看也不看桌边两人,便将一碗碗飘着诱人香味的饭菜一一摆至了桌上。
“木头,我爱死你了!”唐糖开心的对段青禾笑了笑,伸手接过了他递来的筷子,如饿狼扑食般扑到了桌上。
却哪知,段青禾在听话她这句无心之言后,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登时微微泛了红,目光也较先前柔和了不少。
唐糖正欲开动,只听得啪的一声,手中的筷子便被自身后抱着她的余清风给打了下来。
“你做什么!”唐糖回头怒瞪向余清风,却见他慢条斯理的拿起被他打落的筷子,又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块绣着朵桃花的丝帕,仔仔细细的擦了个遍,这才递到她手上。
唐糖狐疑的看着余清风这一不知名举动,小心翼翼的拿起筷子,反复瞅了好几眼,确定余清风不会再打她筷子的主意,这才手臂一揽,护住桌上的菜,轻哼道:“我不会让给你吃的。”说完,便大块朵颐起来。
吃着吃着,唐糖却发现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抬头一看,不仅仅是默不作声的段青禾,连向来聒噪的余清风也无话的看着她吃饭,同样的温柔,同样掺杂着些许让她不甚明了的情绪。
“你们这样看着我,我都吃不下了。”唐糖扯了扯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来。
“什么都没剩下,还叫吃不下?”余清风揶揄的指了指桌上的残羹,笑得无比风情。
唐糖呆呆的看着那堪称倾城的妖魅之颜,只觉得心跳得厉害,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胸口,竟是从未有过的心慌与意乱。
余清风拿出先前那块丝帕,轻柔的替唐糖拭去了嘴角的渍汁,随即又趁机在那诱人小嘴上偷得一吻,完全不将仍在屋内的段青禾当回事。
只是这般旖旎之景,又如何看得下去。段青禾噌的一声站起了身,不作声的便朝屋外走去。
心烦意乱的回了书房,面对着账本,段青禾却如何也下不了笔。恍惚间,只听得喀嚓一声,上好的紫檀狼毫便这般应声而断,竟是被他生生给捏断的。
如此恍神了约莫一个时辰,至于书房门口传来一声轻笑时,段青禾才徒然惊醒,面沉如水的睇着来人,正是换了身干净衣服,妖孽气质尽显的余清风。
余清风笑了笑,倒也不介意段青禾眼中的防备与敌意,他轻掩上书房的门,随即双手环抱于胸,慵懒的依靠在门上,嘴角噙笑道:“娘子心思灵巧,却唯独对儿女一事愚钝异常,她瞧不出的,本公子却看得分明。我不介意有个身手不错的人在她身边保护她,不过段公子该是清楚的,不要妄想你能将她从我身边抢过来。”
“她不是你的。”段青禾平静的看着不远处的余清风,慢吞吞的开口道,并未被那一番言语所激怒。
“呵呵,这可未必。”余清风的笑容不变,眸中却闪过一丝精光,“只是在下尚有一事不明,不知堂堂段公子为何会出现在此?亦或是,在下该称阁下一声大……”
余清风话还未说话,那只被段青禾捏断的狼毫便箭一般的朝他射来。他敏捷的闪过,微微敛笑的看着仍旧面无表情的段青禾,沉思片刻终是微笑道:“罢,既然段公子不想被我点破,我也不做这恶人。来此,不过是为了娘子一事给段公子一个忠告,你听便最好,若不听,我也自有办法。”说完,他便笑着推门而出。
而那一抹青衫,在房内久久站立,脸上平静的让人根本无法猜度此刻的他究竟在想什么。
出了书房,余清风的笑容便立刻褪了去,他独自一人缓步来至院中,看似自言自语道:“将此事彻查清楚。”然,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树叶的沙沙声打断了那一声声扰人的蝉鸣,风拂影动,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一切如常。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是夜,一下午未见余清风身影的唐糖自以为他是来去匆匆,惋惜着失去了天然空调的同时,却也庆幸这个大麻烦能自觉自愿的离开她身边。
岂料,就在她躺下没多久,身边便袭来一阵淡淡花香,伴随着一股凉意,不用猜便知道来人是谁。
“你是要我踢你下去,还是自己离开?”背对着身后之人,唐糖半眯眼眸,懒懒的开口道。
“为夫两者皆不选。”余清风笑眯眯的将唐糖环入自己怀里,心满意足的抱着她阖起了双眼。
就在下一刻,某只妖孽便连人带被的摔在了地上。
余清风无辜的眨了眨眼,此刻的他仅着了一件外衫,衣带微解,长发披散,就这般大咧咧的四肢张开着躺在地上,反将应有的狼狈生生化为惊心动魄的妖娆之美。
“娘子这是做什么?”
“你既然不想离开,我只有踢你下去了。”唐糖报以同样无辜的眼神看着地上的余清风,一脸“不是我的错,都是你惹得祸”,无奈的耸了耸肩。
“孤枕难眠,饶是寂寞,为夫这也是好意嘛。”余清风风情无限的朝坐在床上俯视着他的唐糖抛了个大大的媚眼,随即一个翻身,再次上了床,好以整遐的端看着她,无赖十足。
“好意心领,你要是怕有人孤枕难眠,我不介意你去爬木头的床,或是元宵也行。”唐糖推了推死赖在她床上就是不能挪窝的余清风,却任凭她如何使力,再也无法像先前那次顺利的把他弄下床了。
“娘子怎能这般薄情寡义,为夫早已是娘子的人,你如今这般赶为夫走,叫为夫情何以堪。”余清风哀怨的睇着唐糖,一副被弃怨夫的可怜模样。
“妖孽,人永远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你以为我会被你这招连骗两次?”
“那为夫便换个法子。”余清风侧卧在床上,狡黠的笑道,“一个月前为夫记得自己曾说过,娘子欠了为夫一个人情,可有此事?”
唐糖迟疑的点了点头,随即急道:“可那是你自己擅做主张……”
“为夫的要求便是每晚与娘子同床共枕。”余清风笑着将唐糖拉入自己怀里,不给她任何的挣扎机会,继而柔声承诺道:“放心,只要娘子不愿意,为夫便不会强迫你。如今,为夫只要这般抱着你便可。”说完,他便阖了眼,酣然而睡。
唐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反驳之语。丝丝凉意竟如蔗糖般透过薄薄的衣衫渗透进她每一寸肌肤中,脸上火烧一般地泛起了一丝红晕,心更是不受控制地撞击着胸口。可怜如她,本该夜夜睡得香甜,却因身边躺着个秀色可餐的妖孽,硬生生地撑到了后半夜,最后终是抵不住浓浓睡意,一头栽进那泛着甜味的清凉怀抱里,会周公去也。
半刻钟后,余清风缓缓地睁开眼,月光洒在屋子里,那眸色似乎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琥珀色,温柔潋滟。倾城的笑容绽放在唇边,好似一朵月夜昙花,只为心头所爱绽放出一生一世的绝美爱恋。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余清风每晚留宿于唐糖屋内一事,除了段青禾颇有微词外,其余下人倒是心知肚明,表面上却是毫无异样,只作视而不见。那些下人本就是余清风的人,如此反应也是不奇怪,然,不知在何时,连彩袖也默认了余清风在这院子的地位,甚有把他当作主子看待的趋势。人常说,沉默是金,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可怜这些金玉良言到了唐糖这儿,便变成了,在沉默中妥协。
唐糖在苦于不能把这块粘人的牛皮糖赶走的同时,也为白日里偶尔会见不到余清风一事稍稍松了口气。如今的她已越发习惯他的存在,他的拥抱,他的每一次细语温柔。她确实有考虑过,如果回不去,就在这里生活下去,找个能给她唯一的人,平平淡淡一辈子。只是余清风身后的秘密却让她不敢放任自己的心情去喜欢,心中亦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她,她的良人不是他,不能沉沦,不能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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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是灼人的七月,然而君远然却在月王府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燥热感。今日的君远然一身白衣长衫,纸扇轻握,腰配龙环,端的是俊逸潇洒,相较朝堂之上那个威严的宝辰帝,此刻的他反倒没有往日那般令人难以亲近。
月王府离皇宫并不远,亭台楼阁、花园回廊尽显淡雅,与皇宫的奢华大气相比,王府内的每一处细节上都透着丝精致。府内三院也有极严格的等级划分。外院住的都是等级较低的下人们,负责打点各类杂务。中院则住着等级较高的下人们和王府护卫,比起外院那些下人,他们可在通报的情况下出入内院。而内院则设有主屋和客房,暗卫无数。月王爷君落月便是住在这戒备森严的内院之中。
而君远然此番前来,却是兴致所在,听闻君落月被羽国明珠公主缠得出不了府,自然怀着揶揄打趣的心情前来探望。
京城的百姓们谁也不会料到,堂堂一国之君,会弃了龙辇,罢了排场,亲自前往王府探望自己的胞弟。而君落月也忒的是大胆无礼,既不移步迎接,也不摆宴款待,仅派了府上的大管家前去迎圣驾。
所幸这两兄弟向来感情深厚,君远然亦对君落月的性子了若指掌,便随着王府管家一路行至的内院。
君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