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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似水流年,几多怅 作者:孟知柯(晋江2014-07-27完结)-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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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多争执,默默进了包间。他发了一会儿子的火气,也不像昨晚那样勉强她,闷闷不乐地脱下衣服,自个儿走进浴池。
  接下来,他泡他的,她就坐在躺椅上看电视。墙壁上挂着防水的液晶电视,里面放的是什么,她其实根本没注意,只紧盯着屏幕上的时间显示。时间过得好慢,分分秒秒,一个数字接一个数字地跳着,慢死人了。。。。。。她看着又走神,呆呆地想,吴宥赫什么时候过去呢?要是这边一直脱不了身,他会一直等吗?她想着更觉烦躁。本来想寻个机会,再给他打通电话,可是方子航将她手机扣了,现在又寸步不离地盯着她,她哪得空闲去联系。
  捱了半个小时,到了六点半,方子航泡够了,也饿了,就让竹心回套房吃饭。他们今天吃得快,二十多分钟就吃完。饭后,管家收拾走餐盘,给他们沏了两杯红茶。喝了两口茶,方子航见已经七点二十了,起身准备去更衣室。竹心见他终于要走,心中窃喜。她跟着进去,帮他找外套和领带,又将擦好的皮鞋拿出来。系领带的时候,方子航忽然抓着她的手,声音沉沉地问:“你今天有点不正常,有什么事吗?”
  竹心一惊,极力保持镇静,然后冷冷抽掉手,捏着领结往上提了提:“没什么,你赶时间,别磨蹭了。”方子航也不追问,只低眉看她。等穿戴好,他在梳妆台前照了照,她见没什么了,便转身要走。没想到,他忽然伸手拉住她胳膊,亲昵地微笑:“亲一下。”竹心只好撑着桌面,在他脸颊轻轻碰了下。
  方子航眯着眼,回吻她一口,目光深邃地笑了笑:“不要乱跑,闷就上网或看电视,回来你要是不在,我会很着急的,我一急,没什么事做不出来。”他这是在警告她。她看着他双眼,那眼神清冽,仿佛能穿肌刺骨,看得她胆寒。她含混“噢”了声,又跟着他走到客厅。临走前,他又吻了她一下,然后才转身往房门那里走。
  竹心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装作在看的样子,两只耳朵都留心他的脚步。听见他走出去,她心里已经松懈大半。等房门关上,她立即跳起来,冲到办公桌上,抓起话筒给吴宥赫打过去。他果然还在等她。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欣喜若狂,直问她什么时候倒。她说马上就过去,让他再等等,随即挂了电话。
  刚才竹心看到方子航只带走一个保镖,另外一人留在酒店。她知那人一直守在套房门口,如果要出去,首先就要甩掉那个人。好在今天只有一个保镖,单枪匹马,顾得了前顾不了后,倒不难对付。竹心一边换鞋,一边思考。她记得温泉包间有道后门,从里打开,可以直通泳池,从泳池再出酒店。刚才方子航在游泳、泡水的时候,她就算好了线路。而她还记得,方子航让管家定温泉间的时候,管家说过,是包的一天,他们随时可以再过去泡。竹心想清楚,又从钱包里掏出一把零钱,揣在身上,一会儿打车要用。做好准备,竹心深吸几口气,然后叫进管家,请她带自己去泡温泉。保镖自然也跟了去。
  一切都如竹心设想,她从后门出去,保镖守在前门,根本没察觉她走。她一出去,就绕过泳池,走捷径,从酒店后门溜走。
  出了酒店,竹心立即撒腿往前跑,想到街上拦出租车。谁想外边又在下大雨,拦车的人太多,许多车又是经打车软件预定的,见人也不停。眼见两辆车从眼前开走,竹心急得干跺脚。又一辆空车开来,这回是没被人定的车子,刚停下来,一群人便像见着救星,两眼发光,哄涌而上。
  竹心也跟着扎进人堆,使劲全力往里冲。她冲到前面,车门已打开,有两人都抓着门,在那儿争吵,都说自己先抢到,该自己上。竹心不管他们,逮着空隙,左一推又一撞,硬生生从他们中间钻过去,顺利挤上车。然后“砰”一下关上车门,急切地看着司机:“师傅,铂金广场,开快点。”
  去铂金广场的路不远,沿途雨越下越大,持续阵风,吹得花叶不断摇落。紫薇花瓣刚被风吹起数厘米,立即又被雨砸下去,狠狠砸在水泥路上。两条雨刷已调到最大速度,在前面擦出一个又一个半圆,可还是赶不上暴雨快,几个眨眼,连雨刷也变得湿淋淋,一甩便有无数水珠子掉落。
  竹心坐在车上,眉毛、头发也在掉水珠,她将头发往后捋了捋,双手一动,才察觉肩膀那里已经湿了。刚跑得急,地上本有积水,鞋上也溅了不少水,两条裤腿管都沾上了污水,湿漉漉地裹着小腿。膝盖那里,受了雨,也浸湿了大片。车里没开空调,身上身下都觉得潮冷,嘴唇冻成淡淡的紫黑色。竹心一连哆嗦了几下,赶紧抱起双臂,不住揉搓,取点暖意。
  车窗上映着路灯的光,车速很快,疏忽即逝,像流萤一闪而过。一辆白色奥迪忽然从背后冲过来,竹心从后视镜瞧见,那车像是接他们去酒店的那辆,她以为是保镖,脸上一惊,赶紧朝司机说:“师傅,能不能快点?”司机也没看她,朝前努嘴:“我已经开够快了,前面有车,还怎么快啊?”
  竹心急得说不出话,看着那车一点点靠近,然后从侧抄过去,一呼啦就开走了。竹心看车子走远,大出一口气,幸好不是来追她的。
  这时候,雨下得愈发大。半空还有更多的雨珠子落下,被风带着,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虽是车流喧嚣,可还是能真切感受到那种打击的力度,一滴滴,都是打在她身上一样。她隔着玻璃看见,心口不时颤抖。忽然想起和方子航注册前一天,她曾经来过这边,独自坐火车来的。
  那天是很早的清晨,六点四十多的样子。她从家走到车站赶车,赶的第一班车,人很少,雨很大,世界完全成了大片雾气。坐在车里,隔着烟雨,看着昏黄灯光缓缓流动,她不知为什么忽然想掉眼泪。那时,公交车在放移动电视,一段脑白金的广告后,突然开始唱歌,是黄晓明演和孙俪的合唱,“我们之间,就算没有明天,回忆再明显,终究消散成云烟。。。。。。”她听着,再也受不住,伏在前面的椅背上,埋头痛哭。。。。。。
  怎么会想起那天?竹心回过神,一阵心慌意乱。从昨天方子航出现,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也说不清具体是什么,心里就是觉得不妙。竹心又打了一个寒噤,莫名就提心吊胆。就快到目的地了,后面没有人追来,竹心本来该放松,可是在见到吴宥赫前,她都没法保持平静。
  。。。。。。
  。。。。。。
  赶到餐厅,竹心身上仍湿,她那副落鸡汤的样子,很引人注目。幸好餐厅人少。
  这家餐馆周末生意本来很好,但因下雨,又已经过了晚饭高峰,这一时,已经见不到几个人。竹心稍一打量,就发现吴宥赫,是在一盆富贵树后的位子,他们上次来,也是坐那里。
  竹心忙上前,刚坐下,就望吴宥赫全脸上瞧。他情况比想象中好,只左眼角那里有些淤青,左脸颊肿着一块紫包,她心里松口气,问:“你身上还有伤吗?”
  他略笑,可一笑脸上就痛,笑容也有点僵,倒还是安慰她:“没有,不用担心。”反观她一身惨状,他刚说完上句,就皱眉说:“什么都别说,先找个地方换身干衣服吧?”
  竹心不介意,也没多余的时间顾及这些问题,便说:“没事儿,这里挺暖和,待一会儿就干了。”吴宥赫见她坚持,只好拿起外套,起身给她披上。他来之前点了好几道她喜欢吃的菜,菜早就冷了,他知道她已经吃了,也没叫服务员热。他问她要不要饮料,她没有要。
  身上虽多了件衣服,竹心还是冷得厉害,冷得指甲有些乌黑。吴宥赫见状,就在她左边坐下,稍事犹豫后,他握住她的手。果然很冷。他静静埋下头,习惯性地放在手心呵了呵,又轻轻地搓,就像平常的恋人或夫妻。
  等竹心手掌不再那样冷,吴宥赫才慢慢放下手,然后看着她说:“他。。。。。。我是说方子航,他给我打过电话,就在他雇的人抓到我的时候,他要我别再和你见面,他什么时候知道我们见过面?”
  提到方子航,竹心一下又觉得冷。她两手握在一起:“他查到我在这边,派人监视,拍了很多我们的照片。。。。。。”
  监视?吴宥赫大为意外,他想起她仿佛曾说过,她是为了逃避方子航才走的,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问题?他满脸疑惑,想了想,说:“他对你。。。。。。一直是这样吗?”
  “结婚之后,就一直这样。”竹心不知该怎么解释她的生活、她的处境,还有她这几年的压抑和恐惧。都是夫妻间的事,说出来谁在乎呢?她也从来没和任何人说。好几次,她都想跟吴宥赫说,将所有的痛苦,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可到了关头上,又总是怯懦,觉得自己现在还没和方子航离婚,跟他谈这些,根本没有立场,徒惹他同情和担心。何况,她很担心,万一方子航突然找上门,吴宥赫出于热心,要帮自己离开方子航,事情就麻烦了。李志同已经是前车之鉴,她不敢冒那个险。所以这一个多月以来,开口的机会何止一二次,但每回一想到那个话题,她就成了哑巴——话在口中,就是说不出来。
  她想,她总有一天会和他说,在她真正摆脱掉方子航以后。倘若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和现在一样,还有机会重新在一起,她一定会毫无保留地说出一切。
  方子航也没说话,拿起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眼下,竹心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他,她皱着眉:“现在可不可以跟我说,我一回来就问过你的问题——当时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显然没料到她还会旧事重提,吴宥赫嘴角一哆嗦,烟顿时掉落。竹心感到吃惊,她愣愣看着他。他手也是抖的,打火机上的火苗也跟着在在颤抖。她忙喊了声:“吴宥赫?”
  吴宥赫刹那回过神,露出很牵强的笑容,然后放下打火机,也不去管烟。“你会和方子航回去吧?下午你说,明天就走。”他突然问她。
  竹心低着头:“暂时回去,我想明白了,一直躲他,不是办法,我跟他提过离婚,回去之后,我还会再提,我已经不想和他一起生活了。。。。。。你别避开问题。”
  见她果真想离婚,他有些意外,又很高兴。可是想到她的问题,又觉得头大。他一时开不了那个口,抬手在额头压了压,然后放下手,胡乱看了看外边。
  外面空气有些冷,窗上笼罩着一层氤氲的水雾,薄薄的,染着灯光的昏黄,像切开放置很久的梨片儿。他眼前不断浮起那年的一些画面,他和她的分手,也是他多年来,都不忍心去触及的部分。他眼里涌起一圈水汽,五官有些微有扭曲,像痛苦了很久,还在一直痛苦的样子。竹心看他那样,心里难过,忽然也不想让他说了,可是刚想开口,他却缓缓张开嘴唇,说了一句:“是方子航让我跟你分手。”
  竹心顿时张嘴结舌,心直往下沉。她睁大眼睛看他,他回头对她笑了笑,顺手抓起打火机,大概还是想抽烟,但刚拿起来,又放下去。然后换成握住她的手,一心看着她说:“我爸被人诬陷,你还记得吧,是方子航找人做的,他说只要我跟你分手,他就放过我爸,如果我不答应,他就找你谈,用我爸的事要挟你跟我分。。。。。。最后,我答应了他。。。。。。那天,是方子航让我去他家,他让我等在外面,等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就上楼,故意那么巧看到你们,我跑出去之后,方子航又给我打电话,说你要来找我,他怕你不死心,让我想办法彻底甩掉你,我就,就给万馨打电话,请她帮我一个忙。。。。。。就是这样。。。。。。现在知道了,你怪我吗?”
  不过几句话,就解了竹心八年的疑惑。她一时半刻都怔怔的,浑身轻飘飘,要不是他抓着她,她都不知自己都要飘到哪儿去。要是早几年知道真相,她已经气得浑身打颤,将方子航臭骂一气。
  可是这时候,愤怒已经没有多少,心里剩的,只有满满的空荡,魂魄离开身子的那种空。仿佛经过千回百转后,再世为人,在大喜之前,却是恍恍惚惚的惆怅、迷惑、虚幻和无所适从。
  竹心迷茫地回过神,见吴宥赫凄然看着她,脸上全是愧疚,她忙摇头:“我不怪你。”
  她怎么能怪吴宥赫?当年事发突然,吴叔叔要面临十三年的刑期,他们求助无门,他作为儿子,只能这样选择。可如果当时,她没有气昏脑子,认定他移情别恋,而是留下来追根寻底,他们还会不会分手?只这一个假设,便令她心里一阵剧烈绞痛。当年的遗憾越深,那种痛苦就越沉重,竹心死命咬住嘴唇,泪水在眼眶打转。然而,方子航不是说了,吴宥赫不答应,就会找自己。如果当初他以吴叔叔的事要挟,她也会和吴宥赫一样答应。所以,不管怎样选择,他们都摆弄不过方子航,分手,都是注定了。
  原来,从八年前开始,她就注定逃不开方子航。她悲愤地叹了两口气,然后睁着小鹿一样湿润明亮的眼睛,专心凝视他。仿佛只有看到他,心才得安宁。
  吴宥赫也在看她,脸上有温和笑容。她的眼睛还是很清澈,像镜子。看见瞳孔里自己的倒影,也是一样的清澈,仿佛很久没有把自己看得这样清晰。他想起读书的时候,她在家里过夜,她总醒得比他早,他清晨睁开眼,就能见到这样明亮的一双眼,浴在晨光里,亮晶晶得像宝石,他总忍不住要撑起身,在她眼皮上吻过一遍又一遍。。。。。。这时,吴宥赫不由抬手,依恋地抚摸她的脸,柔声说:“后来我听说你要和方子航结婚,你们注册前一天,我去找过你,也不知道要去干什么,就是很想见你,但是那天你不在家。”
  竹心听了,整张脸忽然扭曲起来,眼睛睁得像铜铃一样大。吴宥赫一震,不知这句话哪里触着她,还没问,她突然就伸出双臂,一把抱住他肩膀,然后把头埋在他胸口,眼泪不停往外冒。他心里惊讶,连忙抚着她湿滑的头发,焦急问:“怎么了?”
  “我也去找过你,九月二十一号那天。”竹心哽咽说。她一直都不会忘记,那天她五点就醒了,醒之后,想着马上就要跟另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心里特别慌乱。突然很想见吴宥赫。不管他伤她再深,人生最关键的时候,她心里想的还是他。那时候,甚至还想,只要能遇上他,她可以立即放弃方子航,跟他重新开始。然而,她去了,却没有遇到他,她终于觉得认命了,回头还是跟方子航结了婚。
  哪里知道,她没遇上他,竟是因为他也去找她!
  七年前,两辆绿皮壳火车从轨道上擦身而过,一列往东,一列往西。他们,就那样失之交臂。
  想来实在令人惆怅地揪心。
  吴宥赫也没料到,那天她也来找过自己,他心里的痛苦不输她,他久久地惆怅了一会儿。可过去的毕竟挽回不了,再痛苦也无益,他想通了,吐了几口气,然后又拣实际的问题问她:“他肯跟你离婚吗?”
  “我有办法,逼不得已只好那样,他会的。”竹心也忍着痛苦,笑着说。
  他一喜,忙问:“什么办法?”
  “秘密。”
  竹心还是笑,她很久没有那样笑。这样好的心情,这几年梦里都没有遇上过。她很害怕一切都是做梦,她没有十足的把握。恍惚中,好像总觉得方子航在哪里盯着她。她后背又凉飕飕,狐疑地往窗外一看,没有看到他,只有路过的行人。
  行人手里撑着的伞,鲜明的色彩依然清晰可见,却看不到真切的形状的。从水雾里看,所有的一切,都模模糊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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