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井,两生缘 作者:雨中观雷(腾讯2013-12-16完结)-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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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文静面现忧虑,“秀,你说到问题关键了。我想明白了,难怪圣上一直拖着不审由得下面胡闹,原来就是想慢慢地将舞弊案做成死案,等到时机成熟就挥起屠刀杀他个干干净净。我们出发前已是杖毙四十多个太监,现在又是二十多个,看来不问真假,只要是可能参与泄题的可疑太监已经全数被圣上找借口杖杀了。龙颜震怒,一向是宦官死敌的文官当然不会站出来为他们说好话,甚至巴不得圣上将怒火全撒到太监身上,只是他们没想到,若是犯事太监全死了还怎么查来源?到时就是揪出真凶来,也是没有人证,圣上必是一概不认。帝皇将相一盘棋,却将白玉坑惨了。秀,先前的告御状不能做了,必须另想他法救白玉。”
秀没有接话,只是将美目看向钱文静,相信静姐一定会给出令人信服的理由。
“秀,我想通了。当今圣上志在杀人重振皇纲,而不是真想清查回回都有的科考舞弊案。我们若是贸然而行只会适得其反,促白玉必死、早死。我心中已然有些谱,但这种事出不得一点差错,所以静姐现在不能对你说,还要好好思量。秀,看吧,多留两天并没错,起大作用了。”
秀目射敬佩,依然是那句全听静姐的,她怎么说便怎么做。
马车继续向北进发,钱文静靠在车厢上闭目思索救人之策,心中清楚既然眼前的腥风血雨已与科考舞弊案并无多大关联,那就有空子可以钻,就有救人的希望,不过前提就是……思虑良久,钱文静喃喃轻语:“救人的前提就是被救之人绝不能与当今文官文网有任何关系啊!糟了,以当今圣上的手段岂会要三、五月之久才能抽身御审,分明是在冷眼察看谁在找关系、通路子,到时就能一并全处置了。帝王心术,天威难测!”
284。千里路迢迢(02)
秀听得真切,刚想接话,就见钱文静冲到马车口吩咐老车夫抄小道,越快越好。
老车夫道:“王家大娘子,过了潞庆府就可以从牛角山绕过前面的定州直达芬州府,只是这一段路并不安全。小老儿还是觉着,唉。”
秀直说加钱就是,若是毁坏了车、马,一律照价赔付。况且就是真遇上山大王,照江湖规据,绿林好汉是不会为难会送肥羊上门的赶车苦哈哈。
“王家二娘子倒是颇知门道。只是小老儿非是担心自家几个人,两位小娘子与随身丫环皆是青春貌美,一旦有事,唉。”老车夫说不去了。
秀笑道:“好意心领,若是有事我们自行解决。前面转道。”
老车夫见雇主执意如此也就不再啰嗦,扯开嗓子招呼一声,带着后面的马车向偏西方向驰去。
等到进了山道之后,钱文静几人也就明白非是老车夫多心,道路两边时不时就有不怀好意的人影闪现,偶尔也有骑着瘦马的人在车侧跟随打量。
秀道:“静姐,绿林好汉人多但不可怕,单帮山匪才是最残毒的人。有家伙防身才安全些。”
钱文静看着眼前的短刀、匕首、袖箭说不出话来,想不通秀是从哪里弄来的。
秀一边装备武具一边解释是在潞庆府休息那两天里找江湖同道弄来的,不只这些短家伙,她还给花忠弄了一柄狭锋单刀,是开了刃的上品货色。
钱文静伸手拿起一柄匕首贴身藏好,其余全部推回。两手在身上掏摸一阵,拿出两样东西放秀手里,她也不是毫无准备就上路的。
秀接过细看,抽着凉气赞道:“静姐,这玩意好阴损。要是被这带刺铁指套打到身上,一分气力能产生五分伤害,是怎么想出来的?”
钱文静套进手中挥舞,笑说自从当年被秦多禄追杀过后就开始弄了,上好的精铁浪费了不少才作出一套出来。
秀很是奇怪,既然是很早就做出来了,怎么从没见用过?
钱文静道:“原本是想显摆一下的。可看到你与花忠八个交手之后,我就明白光是铁刺对上实战高手根本没什么用,所以又扔进麻药桶里反复浸泡、淬炼。如今才算大功告成,对上高手必定能派上用场,当然是要玩阴的。秀,教静姐两下简单、实用的。”
车里两人正聊着,马车猛然停了下来,钱文静连声娇呼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
老车夫苦着脸没心情回答,心道还能是什么事,当然是有山大王拦路嘛。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我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绿林好汉拎着长柄大锤极是威武。
钱文静被对面百十个人逗乐了,没想到在这时代里还真有喊着经典口号打劫的怪胎。
秀将钱文静推回车里,从容跳下地,向对面首领打出几个手势。
拎锤大汉见状拱手行礼,“敢情是道上的朋友,得罪。大爷牛角通天寨大寨主单牛霸!”
秀回道:“沧州贾龙王,双拳镇四海!小女子行三,陪家姐回家探亲,日后自当进山拜会大当家。”说完顺手扔过一个钱袋,里面是四十多两散碎银钱,对面之人不能给少也绝不能给多。
285。千里路迢迢(03)
单牛霸接过扔来的钱袋,掂掂后便示意手下放行,贾龙王门徒上万,黑白两道通吃,他惹不起。
老车夫心惊胆战地驾着车从人群分开的小道缓缓前行,直到过了个弯道才狠抽数鞭,落荒而逃。
钱文静奇道:“秀,行啊,你父亲好威风啊,我差点就以为要扭头逃命。”
秀道:“哪啊,贾龙王可不是我爹,碰巧同姓罢了。他是沧州极负盛名的拳师,也是黑道大豪,门徒上万。我爹就是一个跑江湖卖艺混饭吃的小人物。”
钱文静掩嘴娇笑,其实刚刚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说错了,贾老爹要是如此威风,当初哪还会被几个武林小辈打得灰头土脸,最后弄得要将已经嫁人的三女儿招回去揍人,随便喊几个大弟子就收拾了。
百十人的绿林好汉不找茬,剩下的那些单人劫匪,十来人的小团伙还不放在秀眼里,提着刀就杀得劫匪跪地求饶叫奶奶。不到半天功夫,秀就将送给山大王的银子给捞了回来。
日薄西山,老车夫勒住马,回身道:“王家大娘子,剩下的山道天暗时不是太好走,不如野宿一晚,明早天一亮就能过去,一个时辰就能出牛角山。”
钱文静没有意见,晚上摔到山下的机率还是相当大的,安全最重要。
因着路上连遇毛贼之故,秀便让车夫们休息,招来花忠一起守夜,反正明天路上无事,有的是时间补觉。出于谨慎考虑,众人做完饭后便将火堆弄灭。
钱文静心忧王白玉,一时间也睡不着,便陪在秀身边小声闲聊、讲故事打发时间。秀猛然作出噤声手势,悄声耳语隐约有兵器撞击声。
钱文静同样低语悄问是不是山大王们在加夜班?
秀道:“不会,大部分绿林好汉说穿了就是当地凶悍山民,山上自有田地要种,不会在夜里下山。静姐,听声音应该在左边。”
钱文静道:“去看看。”
秀摇摇头,示意赶紧叫醒车夫走人。
钱文静目光决然,“秀,白玉当初扮呆见你落水,在跳河救人前心内很是挣扎,不知该不该救。最后的答案就是‘我若是为娶傻媳妇进门就见死不救,那王白玉就不配做钱文静的相公!’。秀,白玉行事堂堂,他的妻妾就要为人正正!”
秀用力点头,“静姐说得对,秀错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钱文静转头吩咐花忠立刻叫醒车夫,若有异状便顾不得安全了,借着月光上道。
秀伏在地上缓缓分开前面的长长野草,月色下依稀可见下方小谷内正有八、九个人与一伙人奋力厮杀。秀心中一惊,悄语钱文静下面人都是高手,都在玩命,有几个连她也不是对手。
钱文静心道原来是江湖门派闲得无聊互相殴斗,看了会后便凑过头与秀耳语不用管无聊闲事了,随他们闹吧,趁早出发。
钱文静、秀悄悄原地向后退缩,直到下面之人肯定看不到时才站起转身准备溜跑。刚跑了几步,秀急忙拦着钱文静伏下,右侧有脚步声传来。
钱文静屏住气,没一会就见一位满身是伤的老头抱着一个孩子拽着树干艰难上爬,终于脚下发软倒在地上。小孩子早已进入昏迷状态,从老头怀中滚出,也不知是伤到哪了,满脸满身皆是血。
286。千里路迢迢(04)
钱文静示意秀救人,能拿命救一个孩子的人,相信恶也恶不到哪去。
秀按着钱文静的吩咐悄悄绕了过去,在重伤者忙着抱护孩子的瞬间一刀柄将其敲昏。钱文静小跑过来抱起孩子就走,秀力气大背上老头跟了过去。
回到宿营地,钱文静这才有空查看怀中孩子伤势,发现并不重,身上、脸上的血大多都是老头流下的。揩干血迹之后,脖子上露出一道伤口,但不深,没伤到血脉。秀倒是摇摇头,地上老头伤得极重,身上不是刀伤就剑痕。
“回程?”秀有些拿不定主意,老头要尽快就医才行,身上的药只能临时止血。
钱文静想了下出声否决。回程路远不说,也可能被追杀两人的恶徒发现,很显然他们也是从潞庆府方向追来的。转身招呼花忠将人抱到马车上,吩咐车夫们立刻出发,山道并不算很险峻,今晚月光又比往日皎洁明亮,相信只要慢点跑,应该就能顺利走完山道。
秀本是想拉着马车悄悄前行一段,等到离远此处再上车狂奔,可当打着哈欠的老车夫看到两具‘血尸’时,惊到血液逆流。深知山匪有多凶残的车夫们跳上车甩起马鞭就冲向山道,一个个都用尽平生赶车绝活,车速居然比往日在平路还快了三分。
见无法说服车夫们冷静下来,钱文静发觉眼前只有一件事好做,闭起双目开始念佛经,祈愿满天不知在哪救苦救难的菩萨们能先管管这里,至少也要发下点法力让车夫们不至于眼花看错路。
或许是佛祖听到诚心信众的乞求,两辆马车有惊无险地穿过山道进入芬州地界。天际泛白,一连跑了三个多时辰的马匹终于撑到了极限,缓缓减慢速度。神经紧绷的众人松了一口气,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也没见有人追来,相信是那些人根本不知道人向哪跑了,商议了下就将马车停到树林边休息。
“作孽哟,那些杀胚都该千刀万剐。”老车夫帮着花忠给两具‘血尸’脱衣服、洗血迹,一边倒药粉一边不停嘟嚷。
秀与花蕊从附近村子跑回来,将手里买来的木桶、铁盆递给老车夫,让他去打点水来烧热。
老车夫道:“好嘞,几位稍等,小老儿道熟,这附近就有道山溪,干净着呢。”
钱文静松懈下来,坐到地上揉着小腿肚,偏头道:“秀,看来要绕些路了。乡野必无好大夫,可现在状况不明,就这样带着两人去附近城里只怕会有麻烦。”
秀对此没什么意见,如今只要是有关动脑子的事向来全听静姐的。走过去与钱文静坐个头并头,悄问钱文静就不担心他们是坏人?
钱文静笑道:“傻女子,白玉就不会问这话。你瞧那边换下血衣的料子,质地软滑、色泽明黄且有蛟龙花纹,绝非一般豪门大富之家能用得起的,想来是公侯子弟。秀,你放心里就好。现在不能节外生枝,救活人就行。”
秀恍然,继续与钱文静闲聊,等到净水烧开后便开始处理两人的伤口。跑江湖卖艺的人家对跌打外伤都有两手祖传药方,大半瓶止血散撒下,伤口状况立时好了很多。秀在各个伤口处缠上干净布带,回身轻叹怪老头被刀剑伤到内腑了,但现在只能止住外伤流血,必须要及早设法稳住内伤。
钱文静想了下,忽然间灵光一闪,抬头问道:“秀,你说他们之中有人比你更强?”
287。千里路迢迢(05)
秀用力点头,看着就知绝不是对手,大晚上的个个下手又快又狠又准,绝不是一般练武之人。
“这种人只怕也是个个都有独门治伤丹药吧?”钱文静眯着眼笑得很奸诈。
“静姐的意思是?”
钱文静道:“翻一翻。反正咱们既不稀罕他们的银子,更不稀罕他们的色。”
还真有,不过不是在换下的血衣里。秀转动怪老头用来护身的长刀刀柄,从里面倒出十来粒指甲盖大小的药丹,外层覆着蜡衣。
“几粒?”钱文静看向一行人中的‘专家’。
秀也不清楚,两人商议了会,决定死马当活马医,给伤重老头塞进两粒,一粒给小孩灌了下去。
初步急救之后,马车依钱文静的吩咐绕道向东南方向的芬州府城驶去。林内一团火光渐渐熄灭,所有换下的血衣、物件化为灰烬,了无痕迹。
离芬州府城最近的是青河村,不过村里的大夫对于被牛角山好汉砍成重伤的倒霉客商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帮着换药。无奈之下,钱文静只得带着秀去府城找大夫,留下花忠、花蕊照看病人,小孩子伤得不重,可却发起高烧来,再拖下去会死人的!
“大娘,城里最好的大夫是哪一位?”钱文静买了半笼大肉包子,边吃边打听。
“最有名的就是庆生堂的左神医,出名的药到病除。姑娘顺道直走,到头左拐再问人就行。”
钱文静谢过大娘,转身向前直走,可刚走到一半就愣神了。
秀推推发傻人,怎么不走了?
“不去庆生堂了,跟我来。”钱文静拉着秀就拐进右边的小胡同里,向某个身影追去。
“管三月!”
正鬼祟开门准备进院的长胡子老头显是被突如其来的女声吓得不轻,捂着胸口就倒向地面。钱文静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管神医还有心脏病?不能吧?
秀用脚尖踢踢长胡子老头,不解开口:“静姐,这到底是谁啊?死了?”
钱文静道:“别傻站着啊,赶紧的,抬进屋救人!”
等到钱文静、秀又是灌水、又是掐人中、又是胸捶击,好不容易将人弄醒后,管三月管神医便像着魔般只懂得坐在床上口吐白沫。
钱文静左看右瞧,笑道:“管神医,别装了,不像。好久不见,对小女子还有印象吗?”良久不见回话,摇头叹道:“都说你不会装了,我装傻装了足有十多年,你差远了。秀,脱掉他鞋袜,等会我怎么做你怎么做。”
秀学着钱文静的样用匕首削下一小束头发,抬起臭脚丫子,用手中头发来回挠搔。
不过片刻,管三月笑得脸都走样了,麻痒钻心之余没法再装下去,垮着脸道:“百相神僧说得没错,老夫命中注定要遭此一劫。罢了,你们杀吧,老夫宁死不去京城。”
钱文静被管三月话语唬得一蹦三丈高,心中惊呼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他是怎么知道我要去京城的?难道管神医改行做管半仙了?
管三月倒是被身前两位女子的惊奇模样弄糊涂了,“你们不是从京城来抓老夫的?”
钱文静道:“胡说什么啊,神医,我是钱文静。几年前,你去天华县钱家救人,还记得曾有一个傻傻小女孩跟在你后面吗?你卖黑价神药,结果只卖出一丸。”
管三月想起来了,怪道眼前女子有些眼熟,原来是抛绣球招亲的傻小姐。眼见不是来抓自己的人,管三月胆气又回来了,极是威武地挥手赶人,瞪起老眼大声训斥两位女子擅闯民宅,而且他已不做神医好多年,瞧瞧,记性差了,手也抖了,根本做不得大夫了,另请高明吧。
288。千里路迢迢(06)
见管三月出言不逊,秀脸阴了下来,怪脾气眼看就要发作。
钱文静更不好惹,偏头笑道:“难怪富家权贵都骂你是‘无良’神医,有趣,看来你定是得罪大人物了。秀,捆起来,给他挂个管三月在此的牌子,或许会有人给咱们一大笔赏钱也说不定。”
看着秀手中的长绳子,管三月决定做一回识时务的好汉。
管三月显然比什么左神医更有真才实学,很快就将伤者处置妥当,几杖银针刺下,不仅小孩子神色好过了些,怪老头也吐出不少紫黑血块。俯身检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