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倾斜的天秤座(上)-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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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四座城市的大火已经烧了三天三夜，火势仍然不减，看样子还得烧上几天才能自然熄灭。
刀雨倒也不急，反正突破了这个防线后，全国就已经等于在他掌握之中了，只要击败前方华芝台市的敌人残部，刀辉将失去最后一支军队。刀雨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来休养部队，以便一鼓作气攻占查斯宁、占领全国。
看着远处的四处大火，图清风的心里十分平静，尽管他从图尔的信里察觉出了国内的躁动。
忽然，一道激流闪过大脑，令图清风微微颤动了一下。
那是一道清晰的信息：“啊，亲爱的朋友！你感悟到了不远的未来。不是吗？”
图清风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清晰的面容：头发漆黑，但两绺长鬓却是雪白的，五官极其端正，他的眼睛有一层淡淡的蓝色眼翦，泛出淡淡的蓝色，给人的感觉就如同深广的大海、宁静的湖水、圣洁的雪峰。
图清风知道这个人是谁。
传说中的羽圣七世。
他凝住心神，在心里默默地说：“是的。模糊但又清晰的未来。”
大脑中再次闪过激流——
“你还感到困惑吧？”
“更多。”
“这将是你追寻之路的开端，希望你能了解这一点。”
“必然还是偶然？”
“你的追寻是个偶然，但当你踏上追寻之路以后，一切都是必然的。”
“你安排了这个偶然。不是吗？”
“不，你不能这么认为。我亲爱的朋友，我的偶然是你的必然引发出来的。”
“……”
“或者可以这么说：是你想要发生这个偶然，所以才会有这个必然，并不是我在刻意安排。”
“为什么这么说？”
“啊，亲爱的朋友，上次我曾经告诉过你：在你内心的最深处，是任何人都无法到达的禁区，包括你自己。”
“这也是我到达‘空虚之地’的原因，是吗？”
“是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要求我这么做的，我只是在帮助我的朋友而已。”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一直称我为朋友？”
“现在的你可以忘记，但是我又怎能忘记呢？你曾经是我最真诚的朋友。”
“曾经？”
“是的。在你还是那个‘东西’的时候。”
“我请求您告诉我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啊，我无法对现在的你描述。”
“告诉我可以接受的概念。”
“……非人类的。”
“……”
“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否则现在你的将会疯掉。而且，上次因为帮助你，我的能量还未彻底恢复过来，所以我又快坚持不住了。”
“……”
“再见了，亲爱的朋友！祝你尽快完成追寻之路。”
羽圣七世的面容在图清风的脑海里迅速消失了，他仍然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非人类的？我竟然不是人？”图清风喃喃道，感到极其不可思议，甚至比在“空虚之地”的遭遇还要诡异。
沉思了一会，图清风叫身后的图正山：“图正山，你们过来。”
一直守护在图清风身后的图正山等四人应声来到他的身旁。
图清风眺望着远处，淡淡地问：“有别于常人或是非人类的，你们觉得我是哪一种？”
四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好在他们习惯了图清风怪异的说话方式，早已见怪不怪了。
图正山斟酌了一番，决定实话实说：“图大人，并非冒犯您。我觉得您绝对不是所谓的‘有别于常人’，而是非人类的。”
“噢？”图清风有些意外，略一停顿，又问：“你们三人呢？”
图正水、图俊文、图俊武三人沉默了，不用说，他们的感觉与图正山是一样的。
图清风轻叹一声，陷入了沉默，四人不知道他此时的心情，谁也不敢再说话。
半晌，图清风张嘴说：“你们说，如果我们挥师北进华芝台会有什么结果？”
图俊文不加思考地说：“两天攻克华芝台，四天后直达查斯宁，五天后占领全国。”
图正山谨慎地补充：“如果不出现意外情况的话。”
图清风淡淡地问：“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呢？”
图正山谨慎地说道：“很多。比如在我军内部发动策反、坚壁清野不留一座城市、以首府所有的百姓为人质使我方不能强攻等等。”
图清风淡淡地道：“这不过是困兽之斗而已，却不能反败为胜。”
图正山道：“但是会使我方元气大伤。”
图清风轻叹一声，说道：“此处真是险恶之地啊。”
四人沉默，琢磨图清风的话。
图清风喃喃道：“如果挥师北进的时候华芝台守军进行反扑，而背后又突然出现大量敌军的话，所有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图正山等四人齐齐脸色大变！
他们在瞬间就明白了图清风的预示。
半晌，图俊文喃喃道：“刀辉好大的胆子！”
图正山沉声说道：“他绝对能做出来这种事来！”
图俊文接着说：“既然我们知道了这种可能，索性就以最快的速度歼灭掉华芝台守军，然后就可以调转枪头，对后方敌人予以迎头痛击！”
图正山摇头，“如果真如大人所测的话，华芝台的守军就不可能被我方快速歼灭，何况我们目前根本就没有这能力。”
图俊文沉默了。
的确，经过十天十夜“千马斯戈防线”攻击战，刀雨的部队伤亡达到了二十万，几乎损失了一半的兵力。而华芝台的守军至少有八到十万左右，对其进行快速歼灭的能力的确不足，何况在他们后方还有未知的因素呢。
图正水喃喃道：“可是要不继续前进的话，我们还是等于被拦在了‘千马斯戈’的前面。”
一向稳重的图俊武沉声说：“我们不妨设想一下：如果我们的二十五大军凭空消失在茫茫大山之中，前、后两方的敌人会有什么感想？”
图俊文设想道：“也许会不知所措、也许会阵脚大乱、也许会按兵不动或是进行追击，有太多的也许了！”
图正山说：“但是，我们可以避过全军覆没的结局。”
图正水思索着说：“如果有可能，我们还可以越过群山绕到敌人的背部，反过来对其进行前后夹攻。”
图俊武沉声道：“能翻过这些大山的人不会超过二千，不足以形成夹击之势。”
图正水苦笑着说：“那我们惟一的出路就是躲起来，然后再找机会进行反击。”
图正山摇摇头，“我们能躲多久？对方只要坚壁清野，我们照样死路一条。”
图俊文长叹一声，颓然道：“前进不得、后退不得、原地驻守不行、躲起来也不行！我们竟然被活活卡死在这里了！”
四人沉默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突破“死神防线”竟然会产生这样的后果，一时间谁也想不出解决方法。
图清风自说出他的预示以后，就一直沉默不语，任由图正山四人去想办法。这是他的一贯原则。
此时他见图正山等人均不说话了，这才悠悠然说：“四个人没有办法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没有办法，你们为什么不去听听刀雨他们的意见呢？”
图正山会意，知道图清风让他去将此事通知刀雨，看他的将领们怎么想。
略一踌躇，他对图俊武说：“俊武，你与我去。”
图俊武点点头，然后二人向图清风敬礼后离开，留下图正水和图俊文负责警卫。
眺望着远方，图清风面无表情地说道：“对于战争的残酷，你们是否觉得厌恶？”
二人沉默了一会，图正水肃容说：“虽然说战争的荣誉向来只是属于少数人，但是既然已经身处其中，就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成为少数人。”
图俊文也面色凝重地说：“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只是觉得，既然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荣耀这个意识形态，那么就要去争取它。只要不违背自己的良心，战争将是最好的获取手段。”
图清风轻叹一声，淡淡地说：“但是你们不要忘记，无论是怎样的仁慈也无法抹去荣誉背后千万民众的鲜血。”
图俊文和图正水肃容齐声说道：“大人教诲我们永不敢忘，在争取荣耀的时候，我们会尽力抹淡无辜的鲜血。”
一声长叹！
图清风缓缓地说：“你们知道就好。”
他沉默了一会，道：“晚上之前是不会有结果了。回去休息罢。”
说完，图清风转身离去，回营地休息去了。
图正水和图俊文紧紧跟上，一同返回。
第二部 生死一线第十九章 北方战争（2）
※ ※ ※ ※
返回营地后，进门之前，图清风忽然若有所思地说：“你们去找图海义四人，然后一同去参加军事会议。”
图俊文微微一愣，知道图清风是刻意安排他们多接触一些军事问题，以增加军事指挥上的能力。
图清风接着说：“让图希白带三个人暂时担当警卫。”
图希白是名白金龙武士，能力仅次于图正山等黄金龙武士，他们担当警卫工作完全可以胜任。图俊文应命前去安排。
不一会，图俊文领着图希白和三名白金龙武士回来，然后与图正水离去。
图清风淡淡地说了一句：“图希白与我进来。”后就转身进了帐篷。
图希白对三人打了手势，那三名白金龙武士散开，在帐篷周围进行警卫工作，他则跟着图清风进了帐篷。
图清风负手站立，淡淡地问道：“结果如何？”
图希白沉声回答：“回大人：与您推测的结果一致。”说着，取出一幅地图摊在桌子上，指着三个画着红圈的地方上说：“在我们后方的小刘山藏有新墨国的五万军队、大刘山藏有坦丁斯莫尔国的五万军队、段湖山藏有可斯丹国的五万军队，十五万人全是轻骑兵，配有重金强弩，无辎重。”
图清风凝视着桌上的地图，眼中闪过一丝讥讽，问道：“你认为他们会在什么时候进攻？”
图希白犹豫了一下，谨慎地说：“属下不敢妄自猜测。”
图清风冷冷地说：“那你就永远不用说了。”
图希白的脸瞬间就白了。他知道自己的虚做引起了图清风的厌恶。颤声说道：“属下知错！请大人给我一次机会！”
图清风面无表情，道：“说。”
图希白镇定了一下情绪，缓缓地说：“属下认为，后方的联军进攻我方的时机无非是以下三个：第一，我军进攻华芝台；第二，我军原地驻守；第三，我军向后撤退。”顿了一下，他接着说：“我认为第一种可能性最大。”
图清风面无表情，问道：“如何解决？”
图希白胸有成竹地说：“十万兵力攻打华芝台，十五万兵力进行阻击。”
图清风冷冷地问：“十五万疲劳的部队阻击十五万配有重金强弩的轻骑兵，你认为有多少胜算？”
图希白略一考虑，回答道：“如果设陷阱、挖深壕的话，有九成胜算。”
“代价多少？”图清风又问道。
图希白沉思半晌，苦笑着说：“至少损失十万。”
“那么——”图清风面无表情地说，“你认为剩下十万左右的兵力足以控制全国，并且还要对付三个国家的报复吗？”
“这……”图希白说不出来了。
图清风长叹道：“真是个动荡不安的大陆啊。”
图希白沉默不语，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图希白，听命。”图清风的眼神有些无奈，淡淡说道。
图希白肃容应命：“属下在。”
图清风面无表情，低沉地说：“命你带四名紫金龙武士、四名水晶龙武士及二百名精锐武士分成四队，用尽一切手段在新墨、坦丁斯莫尔、可斯丹、德意志这四国相互间的边境地带进行破坏，要伪装进行，务必在这些国家之间挑起事端。”
图希白大吃一惊！
图清风这样做显然是要挑起这些国家之间的战争，甚至是要挑起整个北方大陆的全面战争！
他目瞪口呆半晌，脸色苍白地说：“属下不是故意冒犯您，但是……您确定吗？”
图清风轻叹一声，道：“既然他们要插手，索性就拖他们下水，这是早晚的事。否则我们还是一样的结果。”
图希白沉思半晌，一咬牙，沉声说道：“属下遵命！”
“去吧。”图清风神色有些索然。
图希白一鞠躬，脸色发白地走了。
图清风长叹一声，陷入了空虚之中。
※ ※ ※ ※
傍晚时分，图正山回来，说是刀雨请他听取一下军事安排和他的意见。
图清风没有去，只是把画有三国联军埋伏地点的地图交给图正山，淡淡地说了一句：“先发制人，双管齐下。”算是自己的意见，其他的一贯不管。
等图正山神色凝重地走了以后，图清风再次陷入了空虚之中。
图正山再次来见图清风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
他简短地向图清风汇报了会议决定。
如图清风所料，今晚午夜时分，刀雨部队将兵分四路，分别袭击前方的华芝台市、后方的小刘山、大刘山、段湖山，以达到速战速决解除后顾之忧的目的。
经过慎重的考虑，刀雨决定对新墨王国、坦丁斯莫尔王国的部队采取驱赶的作战方式，尽量不予伤杀，只要将这两个国家的军队驱赶出国境即可，事后则装聋作哑。而对于可斯丹王国的军队，刀雨的命令是“务必全歼或俘虏。”事后则拿可斯丹王国开刀，将全部责任全部栽在这个国家上。
原因很简单。新墨王国、坦丁斯莫尔王国的国力要强于新世帝国，刀雨在这种时候不想惹怒他们，把责任推给可斯丹国后，这两个国家没有理由发难。
可斯丹国则不同，这个国家与新世帝国本就有几百年的恩怨，并且国力要逊于新世帝国，刀雨打算借这个机会做个了断。
听完图正山的汇报，图清风沉默不语，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半晌，他淡淡地问图正山：“你认为刀雨的决定明智吗？”
图正山沉声回答：“属下认为可行。”
图清风轻叹道：“他想到过后果吗？”
图正山道：“王子殿下信心十足。他将在明天对外宣布可斯丹武力入侵新世国，属于侵略行为。在国际舆论的谴责下，可斯丹不敢做出任何报复行为。等时机成熟以后，王子殿下将制造事端，然后乘机报仇。”
沉默了片刻，图清风道：“万事皆有因果，不存在无妄之事。既然他有这个打算，必然有接受后果的勇气。”
图正山道：“王子殿下对此事很坦然。”
图清风轻叹道：“新世帝国将会成为真正的帝国。”
图正山肃容道：“属下也是这么认为的。”
图清风凝视着图正山说：“带些金龙武士参加今晚的行动，去吧。”
图正山知道图清风者在利用一切机会来磨炼他们，心存感激地应命而去。
是夜，刀雨命常加利、苗路、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