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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情陷地中海-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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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丽萍给妹妹穿上棉袄,姜云松把被子打成背包,三个女孩忙着收拾吴丽芸的东西。 

  他们刚忙完,老大爷回来了,摇摇头说:“老四不肯出车。他说,立马就要天黑了,摸黑送叛徒的崽子进城,人家会说他阶级立场有问题。” 







六十六




  吴丽萍听了着急地看着姜云松。 

  姜云松看她焦急的神色,咬牙说:“就十里路,我背!” 

  他问旁边的女孩儿:“这样就走,要向队里报告吗?” 

  老大爷说:“救人要紧,明天我向队干部说去。” 

  姜云松脱下大衣,让吴丽萍把妹妹扶到他背上,再盖上大衣,立即抬步往门外走去。 

  他们出村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雪也下大了。冷风一阵比一阵强劲从北边吹来,四野没有一个人。 

  吴丽萍跟在旁边,背着妹妹的棉被提着旅行包,不时伸手掩妹妹背上的大衣。 

  久病的吴丽芸已经瘦得只有六七十斤,姜云松背着不太吃力。只是天上纷纷飘落的雪,把路又盖上厚厚的一层,走路很费劲儿。走出村没多远,他就开始冒汗了。 

  天色越来越黑,四野变得黑沉沉的。寒风夹着雪花扑到脸上,他担心遇上野外觅食的狼,加快步子往前走。走着走着,觉得脚底下越来越沉,低头看了一眼,鞋底板下结着一个雪坨儿。他用力跺脚,想把它甩掉,没想到脚底前后一空,把鞋底踩断了。他怕她们姐俩知道,就不吭声。 

  吴丽芸昏昏沉沉趴在他背上。有时清醒些,就说:“云松哥,累了吧?你脖子上都是汗,歇会儿吧!” 

  “不累。快点儿赶到城里,找个地方让你躺着休息。” 

  吴丽萍说:“咱们俩换换吧!” 

  他转脸看她喘着气,吃力地在雪地上走着。心疼地想,命运真会捉弄人,两个侯门千金,竟要吃样的苦,就对她说:“我没事儿。你仔细看着路,小心别把脚崴了。” 

  他们挨到汽车站,已经快九点钟。 

  候车室里空无一人。明早才有车,谁也不会这么早来候车。只有他们这种住不起旅馆的人,才会到这里来栖身。 

  屋子中央有一个火炉,炉火早已熄灭了。 

  姜云松把吴丽芸放在长椅上,帮吴丽萍把背包卸下来,让她看着妹妹,自己到门外看看。他望见院墙的角上有一堆苞米芯,就找一个柳条筐装上,跟值班的师傅借一盒火柴,把筐提回屋里。 

  他捡一些破报纸放到炉里,倒入苞米芯,擦一根火柴点着了。 

  没多大功夫,屋子开始暖和起来。他搬过一条长椅挨着火炉放好,铺下半边棉被,把丽芸抱过来放下,将另一半被子给她盖上。 

  他又拖过一条长椅,放到火炉对边,叫吴丽萍坐着烤火,自己拿着茶缸出去了。他打来一杯水放到火炉上,对她说:“你看好炉子别熄了,我出去转一下。” 

  吴丽萍想不到这么快就把她们俩安顿好,心里佩服极了,知道他还有新招儿,就不吭声点点头。 

  她发现他走路有些趿拉劲儿,就问:“你的脚怎么了?” 

  他见她看出来了,就用手抱着脚掌,脚底朝上给她看。 

  她惊叫:“鞋底断了,你走不成路了!” 

  他笑着说:“里边还有鞋垫,天冷鞋底发硬,强度没问题。”说着出门去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姜云松带着一身寒气闯进门来,从怀里掏出还冒热气的馒头,说:“趁热吃吧!是油麦面的。” 

  她问:“从哪儿弄来了的?” 

  “我在街上转了一圈儿,所有的商店都打烊了。只有一家正准备关门,我问有吃的没有。他说,只剩几个油麦馒头。” 







六十七




  吴丽萍喂妹妹喝水吃下一小块,自己也吃了起来。劳累了一天,她肚子早就饿了,嚼了一阵儿,才觉出油麦馒头有股怪味。想到妹妹在乡下就吃这样的食物,她心里难受。 

  夜深了,姜云松让吴丽萍裹上大衣,枕着自己的大腿躺下睡觉。她抬头说:“你也睡一会儿。” 

  他轻轻摩挲她的脸:“丽芸怕冷,我得看着炉火。明天上车还能睡。” 

  他们回到北京,立即把妹妹送到反修医院检查。 

  医生给吴丽芸检查后,让给她化验尿,抽血检查。检查结果确诊是尿毒症,要透析和服药治疗。 

  医生说,要每半个月做一次腹膜透析,同时配合服药。否则病情还会加重,有生命危险。 

  做一次透析要三十多元。吴丽芸下乡插队,生活费被取消了。自己擅自返回城里,一分钱也拿不到。姜云松和吴丽萍每月的生活费加起来,还不到三十元。 

  一年前吴丽萍的父亲已经音讯全无,单位的人说他被送到外地劳动改造去了,地点保密不能告诉她。姜云松问吴丽萍有什么亲戚,她说:“爷爷和姥爷家的成份是地主和富农,谁也指望不上。” 

  这笔医疗费对领助学金和最低生活费的学生,成了天大的难题。 

  去了一趟内蒙,姜云松的存款只剩二十多元,吴丽萍只有十几元,做过一次透析,他们只能拿些药品给丽芸治病了。 

  丽芸知道自己得了重病,心里很恐惧。做完透析回家,她精神稍好些,看她姐姐出去了,就问姜云松:“云松哥,我的病能好吗?” 

  他点点头:“你好好休息,会好的。” 

  “云松哥,我不想死。你说过,我将来可以到清华念书的。我想当女工程师。” 

  他心里一颤。她还不到十七岁,一个花季少女,生活的道路还没真正迈开呢,就想到了死。难道死神已经在她的心灵中出现了?一定要把她从死神的魔爪下拉回来! 

  第二个月的生活费发下来,他们又给丽芸做了一次透析。 

  望着医生把针管扎到丽芸的腹部,姜云松心里翻腾着。做完这次,下一次的钱又在哪儿? 

  他们用自行车把丽芸驮回家,把她扶到床上躺着。两人无言对望一眼,下一次什么时候?钱在哪儿? 

  除了服药,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为了买药,他们两人只能每顿咸菜窝头充饥。 

  姜云松班里的同学知道了,就给他凑钱。他知道同学们的助学金就这些,驳不过大伙儿一片热心,只接受了两回,就死活不拿他们的钱。 

  丽芸躺在床上,经常喊头疼,身上痒,呕吐。丽萍见妹妹受罪,只是掉泪。 

  一天上午,姜云松到医院拿药。看到供血室里有人在抽血,心里一动,就走进去问:“我要卖血,行不?” 

  那个医生打量他一眼,说:“要先抽血样化验。” 

  他就坐了下来:“你抽吧!” 

  他的血型是O型,医生说:“抽多少?” 

  “可以抽多少?” 

  “最多四百毫升。” 

  “那就四百。” 

  抽完血,医生说:“你要买猪肝鸡蛋吃,才不伤身子。” 

  抽过血,他觉得有些发虚,就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十来分钟后,觉得好多了。站起走几步,没事儿。他很高兴:这个办法行。 







六十八




  他拿着三十六元走出医院,心里很激动:丽芸有救了。 

  路上,他一直想着怎样跟吴丽萍说。她们姐妹心地单纯,不明来历的钱,她们不会用的。走到楼门口,他终于想出了办法。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跟丽萍说:“我碰到榕岭一中的校友,是翻译出版社的。他们有很多文章要翻译,他答应让我参加,可以给稿费。” 

  她很高兴:“想不到你学了英语还能挣钱。” 

  第二天上午他出门去了。中午回来时,手里夹着两本英语书,走进门来把书往桌上一放,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叠钱给她,说:“下午送丽芸去医院做透析吧!” 

  吴丽萍惊喜地数着那打钱,非常高兴:“有三十六元,这么多!” 

  他点点头:“搞翻译,挺挣钱的。” 

  过了一会儿,她有些不明白:“你还没翻出来,怎么就给你钱了?” 

  他心里一怔,随即笑了:“老校友听说我急着用钱,先支给我一部分。” 

  他上午回了一趟学校,拿来两本英语参考书。吴丽萍学英文没几年,分不清东南西北。吃过晚饭,他又抱起这些书,对她说:“我以后晚上要早点回去,翻译要用学校的工具书。”他要演得像些,每天离开她们一段时间。 

  快半个月了,他想该给丽芸做透析了,就又走进供血室,对医生说:“我要卖血。” 

  医生认得一个多星期前他来过,就说:“要三个月才能抽一次血。你十天前才抽过,不能再抽。” 

  “我的身体壮,上次抽完血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不行!把你的身体弄坏了,我们有责任的。” 

  从医院出来,他转向另一家医院。 

  这回抽完血,他觉得头有些晕。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站起来走路觉得身子有些发软,就到副食店买了半斤红糖,拿回学校冲糖水喝,补补身子。 

  第三次抽血离开医院时,他觉得全身发冷,像打摆子一样,牙齿嗑碰格格直响。一个月里三次大量抽血,他觉得走在路上,飘飘荡荡如同腾云驾雾。 

  第二天,吴丽萍见他脸色苍白,干活儿不像以往那么利索,动一会儿就要坐下休息,就问:“云松,你是不是病了?” 

  他赶紧摇摇头,笑着说:“没病。每天翻译到很晚才睡,可能是睡眠不足。” 

  前次抽血反应大,他停了二十天才第四次卖血。抽完血,他在医院的长椅上闭眼坐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走出来。到了街上,他的两条腿抖动不止,嘴唇发麻挪步感觉困难,脑袋昏昏沉沉的,看东西像蒙上了一层薄雾。 

  他看到路边有一家山西刀削面馆,就走进去买了一碗热汤面。吃完面,他觉得好多了,就整了整衣服去看姐妹俩。 

  吴丽萍看他脸色苍白没有精神,就说:“你肯定得病了,我跟你一块儿到医院去看看。” 

  他说:“我是累的。不用你陪,明天我自己去校医院。” 

  吴丽芸坐在沙发上休息。姜云松看她气色还不错挺高兴,就在她旁边坐下来跟她说话。走了不少路,他感到疲乏,想缓缓劲儿。 

  丽芸看他神态疲乏,内疚地说:“云松哥,我的病要把你的身体累垮了。” 

  他笑着抚摸她的头发:“没关系。你的病情能够稳定下来,累些也值得。” 

  晚上姜云松离开前,吴丽萍看他衣服皱皱巴巴的,对他说:“你的衣服脏了,换下来我一会儿洗。” 

  姜云松休息了一个下午,体力恢复了许多。借口要翻译文章,吃完晚饭就回学校了。 

  吴丽萍拿起他的衣服,准备到盥洗室去洗。她检查口袋,摸到一张纸,拿出来看是献血卡,上边有姜云松的名字。她惊叫起来:“他在卖血!” 

  旁边丽芸听见了,要姐姐给她看。丽萍犹豫一下,只好拿给她。 

  姐妹俩全明白了。丽芸大哭起来:“我把他害了。” 

  丽萍算了一下,大吃一惊:“两月卖了四次血,他不要命了!” 

  丽芸流着泪说:“姐姐,再也不要做透析了。云松哥是把他的血抽给我的,我要把他的血抽干了!” 

  丽萍抱着妹妹痛哭。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两个生命都连着自己的心,谁也无法割舍呀! 

  晚上,她失眠了。 







六十九




  她喜欢他,却从未静下心认真想过他。她眼前浮现出姜云松刚毅的脸庞,是他英俊的仪表和聪慧的思想,燃起她朦胧少女的青春萌动。隆隆响着的火车上她枕着他的腿膝安然入眠,寒夜里她在他的怀抱中取暖……三年的风风雨雨,他一直用胸膛给自己挡风,用手掌为自己遮雨。她的心里,有偎依大哥哥的安全感,又有异性相亲的甜蜜与愉悦。眼下他的举动,让她的心灵深深震憾了,他是用自己的生命疼爱着她们姐妹! 

  第二天下午,他来了。姐妹俩让他在沙发上坐下,察看他的脸色很长时间没说话。 

  姜云松被看得莫名其妙,笑着说:“你们这是怎么了,看我干什么?” 

  她们还是不说话,渐渐都从眼里淌出泪水来。 

  他似乎察觉到什么,有些不自然起来,仍撑着说:“碰到什么难事儿了?” 

  吴丽萍拿出那张纸,低声说:“你骗我们。” 

  吴丽芸说:“我再也不做透析了。” 

  姜云松明白了。心里怪自己太大意,昨天下午精神恍惚,没有及时处理,就解释说:“血可以再生的,献血是常有的事儿。我身体壮,抽点儿血没什么大不了的。” 

  吴丽萍看着他苍白的脸,心疼地说:“有你这样抽的吗!两个月抽四次,再抽就把你的血抽干了。” 

  丽芸痛哭起来:“我害了云松哥。” 

  姜云松摸着她的头发安慰说:“你不用担心。不会那么严重,休息几天就好了。你看,我上午睡一觉,又壮得跟牛似的。” 

  吴丽萍显出严峻的神色:“无论怎么说,再也不能让你抽血了。我要到那些医院告诉他们,出事儿要承担责任!” 

  姜云松低下头来,不再说话了。他心里翻腾,唯一能救小妹的路子给堵住了,往后怎么办? 

  第二天早晨,吴丽萍独自来到医院的供血室,问医生:“我的血,要吗?” 

  医生脸上浮出担心的神色打量她,迟疑道:“你的身体行吗?”停了一会儿,说:“要先抽血化验。” 

  “抽吧!”她看到医生的眼神,对自己的身体怀疑起来,说话显得底气不足。 

  医生采了血样进去了。 

  她忐忑不安地等着化验结果,觉得空气凝固了。 

  “你有贫血症,不能抽血。”医生宣判说,给她当头一棒。 

  她神情沮丧地走出医院,姜云松想的卖血治病的路走到头了,妹妹怎么办? 

  他们的钱勉强可以买药品给丽芸治病,听说中药效果好,还不贵,就每天熬中药给她喝。 

  没多久,丽芸病情恶化了。呼吸急促,经常呕吐,烦躁不安。 

  一个月后,丽芸时时处于昏迷状态。 

  姜云松又偷偷出去卖了一次血,只够买药维持。 

  丽芸昏睡中时常手脚抽搐,全身抖动。丽萍见妹妹这样痛苦,心疼得趴在她身上哭泣不止。 

  姜云松摸着丽芸冰冷的手,感觉她的手在抖动,知道她在痛苦中挣扎,心如刀绞般难受。 

  一天夜里,丽芸清醒过来。她见姜云松拉着自己的手,就叫姐姐把手也伸过来。她把姐姐的手放在姜云松的手心里,流着泪说:“云松哥,你要照看好姐姐。” 

  姜云松心里一沉,眼泪哗地奔流而出,模糊的双眼盯着她皮包骨的脸,点头说:“芸芸,你放心!” 

  吴丽萍大哭起来:“妹妹,你会好的。姐姐要你一辈子陪着我!” 

  半夜里,吴丽芸走了。 

  吴丽萍回想两人一起走过的一幕幕,泪水止不住往下流淌,对姜云松的思念更加迫切起来。她怕陈文涛纠缠,再也不找他补习声乐课了。 







七十




  第五章 扑朔迷离的感情

  一 

  十二月下旬,玛丽琳娜要到巴黎郊外的莎库核能中心调研资料。 

  临行前,她到姜云松的宿舍来。 

  “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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