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地中海-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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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皮埃尔,加入法国国籍很困难吗?”她现在已经叫他的名儿了,这是关系亲密的信息。尽管她已经不是处女,自己毕竟是受高等教育的留学生,进入上流社会才是最终的目的,决不能变成男人的玩物。无奈西方人相爱就意味着上床,她研究法国文学,深知这种讨厌的习惯。因此,她在展示自己的爱之前,必须得到明确的承诺。
皮埃尔有点儿扫兴,关键时刻还要讨论商务问题,挠挠浅棕色头发,耐着性子向她解释:“法国的法律明确规定,只要跟法国人结婚,不管男人、女人、年轻人、老年人,一结婚就可以立即取得法国国籍。”
“你没骗我?”
“为什么要骗你?你那么美丽,骗你要受上帝惩罚的。”
“可我是一个中国人?”
“上帝!你的朋友,姜先生可以作证。我就喜欢中国女孩子。”
她叹口气:“你如果是姜云松就好了。这种人没得讲,让人信得过。”
“我们法国人也是一样的。”杜邦怕她变卦,赶紧声明。
她不再说话。
他开始吻她。
她让他吻。
她也吻他。
他吻她的脖子……渐渐往下延伸…… ……
几个星期后,刘莉周末到埃克斯城来了。
开始,她远远望见姜云松就躲开。
八十六
有一次,她跟杜邦在埃克斯城逛街,碰到姜云松去超市买东西,被他看见了。
姜云松看见刘莉来这里,很奇怪,就热情地喊她:“刘莉,你怎么在这里?也不告诉我!”
刘莉脸上一种异样的表情。她喜欢他,可她正在跟另一个男人。
杜邦走过来了,看到姜云松好高兴,褐色眼睛闪着亮光:“姜,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谢谢你帮我找了一位女朋友,我好幸福!”
姜云松全明白了。心想,这算哪门子事儿了,谁给你介绍女朋友!
他这时一门心事想自己的博士论文研究课题,无暇想得更多。人各有志,朝他们点点头就走了。
刘莉走后,一天中午杜邦在工作区的餐厅里碰到姜云松,就跟他凑到一张桌上吃饭。
杜邦笑眯眯地看着姜云松。
姜云松不解地盯着他,什么事儿这样高兴?
杜邦笑着说:“中国姑娘真好!”
瞧他色迷迷的样儿,姜云松就想,他到底欣赏刘莉的美色,还是推崇她的性技巧。不免对刘莉瞎想了一阵儿,那么秀气的姑娘,应当不致于吧!
六
两星期后,姜云松到巴黎来,严诗婷告诉他:“北京站发生爆炸事件了。”
姜云松一惊:“啊呀,别是她出事了!”神情立即呆了下来。
见他这个样子,严诗婷关切道:“你怎么了?”
“她一个多月没来信了。”
“谁?”
“我老婆。”
她不以为然:“你那么惦记她?”心里不知怎么有种不平衡感。
听她说这话,他觉得有点儿突然,有些不太舒服,女人之间怎么总有股子那个劲儿。感觉面前似乎不是大姐姐,只是一个女人。这样的情势下,他言不由衷地回道:“自己老婆嘛。”
她也觉得自己失态了,见他着急很快就恢复了姐姐的心态,安慰他:“她在文工团,又不出门旅行。火车站出事儿,跟她不会有关系的。”
“不好说。她经常出去演出,要是赶上了……”他说不下去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看他对妻子一片真情,她也感动了,就说:“放心吧!要有事儿,诗刚还不会给你来信?”
他摇摇头:“不好说。也可能诗刚怕我着急,影响外面的研究工作。”
“他给我来信也没说。”其实她弟弟没来信,只是为了安慰他。
她想,一个多月不来信,确实有些蹊跷。即便不是这个事故,也会有别的事儿。为了不让他着急,只能这么说了。
他似乎安定了些:“再等等吧。”
一星期后,吴丽萍来信了。
姜云松看信皮上是她的亲笔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兴冲冲把信拆开。
他一读信的内容,立即五雷轰顶跌坐到椅子上。
他没想到,吴丽萍在信里提出,要他利用暑假回一趟家:她要跟他办离婚手续。
他马上想到了一个多月前,玛丽琳娜跟她见过面。准是这个法国姑娘说话没遮拦,在她面前说了过头话。吴丽萍起疑心生气了,跟他提出离婚。
他立即拿着信跑到玛丽琳娜的房间,着急地问她:“玛丽琳娜,你到北京跟吴丽萍说什么了?”
玛丽琳娜惊讶地看着他焦急的脸,显出不解的神色:“你怎么了?在北京,我们在一起很愉快。一起弹钢琴,可惜忘了叫她唱歌。” 从北京回来,她的心似乎平静了许多。一个幸福的家庭。
“她问你跟我的关系没有?”
八十七
“问了。”
“她怎么说?”
“她问我,你喜欢他吗?”
姜云松立即紧张起来:“你怎么回答了?”
“我说,当然。”
姜云松直跺脚:“完了,完了。就是你的话引起的!”
“发生什么事了?”她瞪大眼睛问。
“她要跟我离婚!”他生气地把信扔给她。
她拿着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显出迷惑的神情:“真奇怪!我们法国人,说这种话是很正常的。我喜欢你,为什么不能说?”
“可她是中国人,是中国女人!”
“这不公平!我向你表示过,你却瞧不起我。你那么爱她,为什么这样对待你。”
见她误会了,他赶紧解释:“玛丽琳娜,我没有瞧不起你。我有妻子,我那样做,是不符合中国道德的。”
“我们法国也是一样的,所以我尊敬你,理解你。”
姜云松一阵感动,忘记了眼前的忧愁:“玛丽琳娜,你真好。谢谢你!”
“你爱她。只要回去向她解释,她还会爱你的。我可以给你做证人。”她对他的感情,使她只想着如何帮他解脱心中的烦恼。
八十八
第六章 婚变
一
巴黎索邦大学对面,繁华的闹市中央,有一片宁静的绿洲。这就是典雅秀丽的卢森堡公园。
公园北部是金碧辉煌具有佛罗伦萨风格的卢森堡宫,它是法国参议院所在地。园内的美迪奇喷泉,被人们称为巴黎最浪漫的喷泉。
卢森堡宫前大广场中央,八角形大水池里,嬉戏玩耍的孩子荡着双桨,成群的鲤鱼在水中游荡。葱郁的树林中,一尊尊栩栩如生的十九世纪的塑像,带你到久远的历史年代。
一些人在广场边用面包喂从空中落到胳膊上的鸽子,一些人躺在水池边晒太阳,小亭子里从美国波士顿来的乐队正在吹奏萨克斯乐曲。
李浩和刘莉到这座公园来,没有闲情逸致游园玩耍
今天上午李浩到刘莉的住处,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回来,就到索邦大学来找她。刘莉现在烦李浩,知道他今天要来巴黎就躲在学校不回去。
“刘莉,你现在干吗老躲我?”李浩质问她。
“啥人躲侬了?我有些资料要查,没时间回去。”
“你有两个月没去卡昂了。”
她撇一下嘴说:“那乡下地方有啥好去的。油烟味道要把人呛死!”她想到杜邦家温馨的气息。
“你连电话也不打,让我好担心侬!”
她显得不耐烦:“说这些没用的作啥,都是成年人了。”
“刘莉,我们相识许多年了。我爱你!”他带着恳求的口吻说。
她被他恳切的神色感动了,口气缓和了些:“侬的学习也蛮紧张的,以后不要经常来看我。”
“人都是有感情的,阿拉想侬。”
她想到他老来巴黎迟早要坏事儿,又来了气:“只有你们浙江人,才唱啥个梁山伯祝英台去杭州念书的故事。这里是法国,是巴黎,不是杭州,感情能值几多钞票?”
“法国人也讲感情。小仲马写的《茶花女》,还不是让人看得落眼泪。”
她一听,立即说:“茶花女为自己爱的人可以牺牲,你行吗?”
“我可以为侬去死!”他痴性大发。
她不屑道:“就你现在的行为,就说明你做不到!”
“我现在啥个行为了?”他摸不着头脑。
她冷冷地说:“侬做不到。”
忽然,他想起在里昂火车站的情景。他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她跟姜云松亲热了,立即来了气:“侬要那个姜云松?”
听他这么说,她不由心里一动。这样也好,让他闹不清东南西北。国家对公派出国留学人员有纪律,杜邦的事儿现在就让同伴们知道了,弄不好会鸡飞蛋打。她就势说:“姜云松怎么了,总比你强!”
“他可是有老婆的!”
“有老婆就不能离了,都什么年代了!”话赶话说到这儿,她心里吃了一惊。这话要让姜云松知道了,可就不好办了。
她心念一动,决定还是缓兵之计:“李浩,不要胡思乱想了。现在大家学习都蛮紧的,只要有时间我会去看侬。侬不要老往巴黎跑,让人家觉得侬不专心学习。”
见她说软话,李浩觉得有转机,只好说:“那侬要到卡昂来。至少要常来电话,让我安心。”
刘莉点点头,决定先把他哄回卡昂再说。
八十九
二
姜云松正在从莫斯科开往北京的列车上。
接到吴丽萍的信后,他只好放下手头的工作,利用暑假回一趟北京。
自费回国,不能不考虑节省路费开支。他向驻莫斯科使馆的榕岭一中校友章清河了解,坐火车回北京比较省钱。就请老章帮他订票,取道西伯利亚回国。
此刻他坐在窗口旁,望着飞速向后退去的俄罗斯田野上一排排向日葵,回想在莫斯科这三天的经历。这里的情况,跟西欧的反差太大了。
章清河开着伏尔加牌黑色小汽车,带他参观国民经济展览馆、商店、红场,瞻仰列宁墓。
从中国驻莫斯科使馆出来,他们到列宁山的观景台上,莫斯科的全景清楚地展现在眼前。
姜云松中学学的是俄文,又看过不少苏联小说,对俄罗斯文化很向往,站在高处兴奋地欣赏眼前的美景:莫斯科河两岸,高楼林立。淡黄、浅绿和雪白色调的俄罗斯风格建筑,墙体厚重结构雄伟。一幢幢高耸的教堂,巍峨的宫殿,全都黄金饰顶,在阳光下辉煌闪烁,一片耀眼的金光。
俄罗斯文化的辉煌使他非常感慨,苏联经济的现状却让他吃惊。在外交部商店和百货商场,摆着的商品很少,而且都很贵。市中心家庭用品店里,出售的浴缸竟然搪瓷大片掉落,锈迹斑斑。
莫斯科的街道宽敞壮观,店里的商品却又少又差又贵。他想买点东西做纪念,在大百货公司转了一圈,竟然没有找到可买的东西。从繁华的巴黎来到这里,没有看得上眼的商品。
参观国民经济展览,让他感觉展览馆里的尖端技术与街上匮乏的商品形成强烈的反差。
这情形让他意识到,跟战时共产主义一样,计划经济在国民经济恢复时期,发挥过巨大的历史作用,时至今日不改变已经不行了。
跟他同一个包厢的老汪,是中苏边界谈判代表团成员。五十多岁了,头发已经灰白。
老汪见到姜云松,顿时想起五十年代,自己到苏联留学风华正茂的情景。谈起那个时代的往事,非常感慨。
听了老汪的回忆,姜云松默默想道,从清朝末年开始,为了民族的振兴,一代代学子远涉重洋,寻求富国强兵之道,艰辛的历程已经走了一个世纪。前辈留学人员中许多有识之士,为了祖国忍辱负重刻苦奋斗,靠勤劳和智慧取得了杰出成就,为中华民族争了光。现在,这条漫长的探索之路还在走着。
西伯利亚大平原上,列车只要走出城市不远,窗外立即变得人烟全无。他感觉,在西伯利亚旅行,如在太空漫游。一天之内,除了偶尔碰到一两座如天际流星般孤零零的城市外,只有无边无际的白桦树,几天几夜都走不完。
姜云松心中无限惆惘,情绪如一团乱麻。
望着窗外不断往后闪去的白桦林,他一会儿想,远东距离莫斯科那么遥远,交通那么困难,我们的前辈怎么会给万里之遥的沙皇打败呢!一会儿,他又陷入对吴丽萍变故的忧愁里头。
几天来,他拿着她的信反复琢磨,信纸都要揉烂了。
他抱着一线希望,回到家里只要把玛丽琳娜的事情跟她解释清楚,就会没事儿的。
想到这里,他又为与爱妻阔别一年重新团聚而兴奋。想象他们见面时,将怎样倾诉思念之苦,两人相亲畅意无限,久别胜新婚肯定痛快之极。那时向她婉言劝慰,必定会冰释云散,重新绽开迷人的笑靥。
三
列车到达北京站,姜云松没见到吴丽萍来车站接,开始感到事情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了。
他敲开自家的门,看见吴丽萍站在门内呆呆地看着自己。没有一丝笑容,只见脸上布满愁云,一股爱怜的情绪顿时涌了上来。
他放下箱子,想要拥抱她。她轻轻把他推开了。
他心里暗暗吃惊,想不到她的误解竟然这么深,只好想办法慢慢做工作了。吴丽萍默默侍候他洗澡更衣,把热在锅里的饭菜端出来给他吃,就是不说话。
姜云松看她消瘦了,感到心疼,就说:“我自己来吧。你是不是病了,休息一下吧。”
听这话,她更难受了,眼泪滚落下来,说:“你不要这样心疼我。我不值得你疼!”
见她说话了,姜云松乘机解释说:“你误会了。我跟玛丽琳娜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事儿也没有的。一个白人姑娘,根本就不可能。”
九十
听了这话,她哭起来:“我知道的。她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了。”
他不明白了:“哪你为什么要离婚?”
“问题是我有事儿了。”
姜云松更不明白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大哭起来:“我对不起你!”
“为了让我出国,你独自一人操持家务,进进出出都是一个人,是我对不起你。”他安慰她。
她大叫起来:“不要你这样疼我!说这些话,只会让我更难受。”
“为什么?”
“因为我跟陈文涛有事儿了。”她咬牙说了出来,免得来回兜圈子让她更难受。
他的眼睛呆住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抱头痛哭,不说话。
他看她这个样子,只好耐心坐在她身旁等着。
他已经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心里乱糟糟的。不知往下该怎么走,只好听凭她哭够了再说。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的哭泣声时大时小。姜云松递给她毛巾,她接过去捂着脸还是哭。
哭了半个多小时,她觉得老哭下去也不是了局,决定还是把事情源源本本说出来,才能有个了断。
于是,她断断续续说了起来。
她先讲了陈文涛借练声乐对她非礼,接着说出那个事件之后的情况。
发生那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