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地中海-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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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大森林座落在繁华的巴黎市内,成了巴黎人游玩的好去处。森林里,草地、湖泊、小径、楼阁,让人们留连忘返,演绎了许多浪漫的故事。
多菲娜广场东边就是巴黎的富人区。因此,高雅别致的多菲娜阁就成为上流社会人士聚会的场所。
客人还没来齐,旺德希与一些朋友在侧面的吧台前,随意地品着开胃酒聊天。跟他站在一起的,有法国工业部、外交部、贸易部、文化部、法国电力、佛芒集团、三A集团、新原子……各方面的头头脑脑。
前段时间,法国的军火集团向中国台湾出售潜艇,引起中法关系紧张。法国工业界向政府施加压力后,政府派德高望重跟中国关系友好的旺德希出访中国,试图修补篱笆。
旺德希精通技术又有政治眼光,因此比较得人心。大家围着他,询问这次出访的情况。
旺德希跟朋友们交谈时,不时拿眼睛扫一下大门。大家从他的眼神感觉出,今晚肯定有贵宾出席。
当旺德希看到柯迪斯出现在门口时,立即笑着对朋友们说:“Permettez…moi de vous presenter mon grand ami; monsieur Jiang Yunsong(请允许我向大家介绍我的好友,姜云松先生)!”
大家惊奇地看到,柯迪斯陪着一个黄种的年轻人走进来。
姜云松穿着藏青色西装,迈着沉稳的步子,眼睛正视前方,不卑不亢地走过来。他朝宾客们点点头,先跟旺德希相互问候。
接着,旺德希领他与来宾们一一相见。
旺德希指着一位高个儿老头说:“工业部亚太开发局局长,雷尼先生。”
姜云松握他手说:“很荣幸!”
“佛芒集团副总裁,第瓦先生。”
“很荣幸!”
……
“外交部远东司副司长德加罗先生。”
“很荣幸……”姜云松觉得名字有点儿熟。
“三A集团总裁……”
旺德希继续往前介绍着,姜云松立即收回思绪往前应酬……
宾主入席后,旺德希指着姜云松对朋友们说:“姜先生是开辟法中原子能科学技术交流的先驱者之一。我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对姜云松投以尊敬的目光,点了点头。乔治·德加罗老头自然看在眼里。
旺德希讲:“几年前,姜先生随中国代表团来访问过。这是一位有政治眼光的科学家,正在科塔跟我的同事们一起工作。”
德加罗先生立即明白,他就是女儿喜欢的那个中国小伙子。
佛芒集团的第瓦对做生意感兴趣,听了这话马上问:“请问姜先生,你们那次访问有什么成效没有?”
姜云松笑着说:“我们国家后来向你们提出,要买你们的凤凰核电站。你们说,这是法国的骄傲,不肯卖。”姜云松和李所长他们回去后,向上边提出了这个建议。我国外贸部门正式向法国提出此事,法方措手不及。
旺德希听了,摇头叹气说:“我们法国人不会做生意,现在想来挺后悔的。”
第瓦很奇怪:“中国的技术不发达,你们为什么要买技术这么先进的核反应堆?”
姜云松解释:“用你们欧洲人的话说,踩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攀得更高。我们国家的方针是,引进国际先进的科学技术。”
第瓦点头:“明白了。”
工业部的雷尼急于打入中国市场,有些担心地说:“美国人也在争夺中国的市场,我们法国人很难跟他们竞争的!”
姜云松点点头,显出诚恳的神色:“市场要靠竞争,这是规则,谁也无法违反。但是,法国具备有利条件。”
“是什么?”雷尼迫不及待地问。
“中国古代有一位圣人讲,”姜云松答道,“鸟儿在树林里叫,是在寻找它的朋友。中国人民革命胜利以后,美国人封锁我们。戴高乐将军有远见,在西方国家中,法国最早承认中国。因此,中国人把法国人看成朋友。戴高乐将军的名字,跟拿破仑一样,几乎家喻户晓。”
一零七
大家听着直点头。
“所以,你们只要以朋友的诚信态度跟中国人做生意,我们肯定会优先考虑的。”姜云松顺理成章得出结论说。
座上的宾客们顿时一阵骚动。
德加罗老头对选这样的女婿,心里没说的了。大半辈子的外交生涯,让他对姜云松的敏捷才思暗自佩服。
他回到家里,看到儿子和女儿都在家,挺高兴:“妈妈今天给你们做什么好吃的?”
玛丽琳娜说:“很可惜,我们都吃光了,没有你的。”她知道父亲今晚酒足饭饱。
老头儿说:“我今天没有胃口,吃得很饱。”
“你到哪里吃的?”她急于想知道父亲的看法。
“呃,不告诉你,”他闪着狡黠的眼睛说,把脸转向了老伴:“路易丝,我今天见到那个年轻人了,那个中国小伙子。”
“你见到那个乡下人了?”路易丝挺惊奇。
“是的。原委会副主席旺德希请我们赴宴,也请了这个小伙子。长得英俊,彬彬有礼,旺德希非常器重他。不是粗俗的乡下人,路易丝。”
佛朗索瓦听了,马上说:“你被骗了,爸爸。”他已经从妈妈那儿知道妹妹的选择,很担心。
玛丽琳娜心里一惊,以为她哥哥知道了其中的玄机,就说:“佛朗索瓦,你不能这样对爸爸说话。”
“妈妈,”他不理妹妹,顾自对母亲说,儿子跟妈妈亲,“我看过玛格丽特·杜拉斯写的书。法国女孩子在西贡让中国资本家的儿子玩了,多可怕的悲剧!出入交际场所彬彬有礼,实际上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不对!佛朗索瓦。”妹妹反驳他,也转过脸对妈妈说:“姜云松是穷苦家庭的儿子。”
她母亲摇头:“穷苦人家的儿子怎么能出国留学,还懂得上流社会的礼节?”
“妈妈,你应该到中国去旅行。”女儿开始教育母亲,“毛泽东领导中国农民起义,建立了共和国。许多领导人是穷苦农民家庭的儿子。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的学生,大部分是穷人的孩子。”
“玛丽琳娜,你到中国听共产党的宣传太多了。我不相信!”她母亲说。
佛朗索瓦担心妹妹受骗,坚持说:“玛丽琳娜,法国那么多优秀的小伙子,为什么一定要找中国人?”
玛丽琳娜动情地对母亲说:“云松是我在中国碰到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优秀的年轻人。在我困难的时候,他帮助我,教我技术词语。刚到中国我很孤单,他有空就带着我。北京地震了,他陪我度过那个可怕的夜晚。我的车在铁路上出故障,他不顾生命危险救我 ……”
母亲很感动:“是个好人。”叹了口气,开导女儿说:“你还年轻,玛丽琳娜。朋友跟丈夫不一样的!”
二
在“卡萨布兰卡酒吧”里,佛朗索瓦碰到了莱卡尔,就跟他谈起妹妹想嫁姜云松的事儿。
莱卡尔听了,马上说:“她被骗了!那几个亚洲人,经常去马赛玩妓女。”
“姜云松去玩妓女?”佛朗索瓦想不到自己不幸言中了。他虽然不思上进,但名门家庭,父亲是政府官员,严厉的家教使他对妓女不敢问津。
“肯定的!‘蓝玫瑰’夜总会的安娜可以作证。她在马赛当过妓女,来巴黎才几个星期。”
“是真的?”
“当然,我可以带你到夜总会去见她。”
“好吧!”佛朗索瓦急于了解实情,无暇问他怎么认识安娜的。
这个所谓的夜总会,实际上是一幢旧楼房,一个神秘的场所。楼门很旧,铁皮上的油漆已经剥落。
佛朗索瓦从未涉足这种色情场所,走进门后好奇地观察里边情况。
进门不远就有一个吧台,他看到墙上挂着一个价目表。莱瓦尔不是头一回来了,跟他解释说:“各种人价格不一样的,不太贵。”
他们从吧台上拿了一瓶饮料,一起往里边走去。
走进晦暗蒙胧的大厅里,莱卡尔让佛朗索瓦在皮沙发上坐着,他自己到里边去找安娜。
佛朗索瓦看沙发又旧又脏,欠着屁股勉强坐了下来。他看了看周围,有些胆战心惊起来。
旁边一些人表情暧昧地低声说着什么,一些人神秘地在各个房间游荡。
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里边大厅的舞池,几个男女随着摇摆舞曲发疯地跳舞。不一会儿,一男一女开始脱衣服……一个房间里,一个男人跪在一个姑娘面前,姑娘撩起裙子……一帮人围着好像看什么,听得见呻吟声……
莱卡尔走到里边,看见安娜穿着最小尺寸的胸罩内裤,被一个壮实的男人抱着亲吻。
他过去对她说:“安娜,出来一下!一分钟。”
安娜亲了亲那个男人,从他腿上跳了下来。看来莱卡尔跟她有点儿交情。
几乎全裸的安娜,趿着粉红色的透明高跟拖鞋,扭腰摆臀跟着莱卡尔走了出来。
她长得不算丰满,却肥臀大乳纤腰。浅黄色长发轻飘飘的,浓重的口红让嘴唇往上撅起,显得非常性感勾魂。那双眼睛,闪烁着调情的火花,又似乎蒙上一层玩世不恭的冷漠。
一零八
莱卡尔把安娜领到佛朗索瓦旁边让她坐下,对她说:“你说过,有一个中国人找你做爱的。”
安娜瞪眼说:“噢,这有什么奇怪?我提供性服务,他付钱。我有体检合格证,合法的。”
佛朗索瓦的眼睛,一直停在安娜两个乳房中间的深沟上,听了他们的对话,才想起来这里的任务,就问:“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安娜犯难了:“哦啦啦,顾客那么多,我怎么记得住!”
莱卡尔马上启发她:“你说过,他姓姜。”
“Jiang,对,就是这个名字。没错!我听到他的同伴就这么叫他……”
一个壮汉过来了,扳过莱卡尔的肩膀叫:“喂,又是你!”
莱卡尔扭头一看,是豪尔。他猛然想起,刚才看到那个抱安娜的男人有点儿脸熟,灯光昏暗他也没细看。
真是冤家路窄,现在只好硬撑着:“说一分钟话,我付钱!”
豪尔把他往后一搡,喊道:“付钱,一分钟一万法郎!”
佛朗索瓦紧忙上前解劝,豪尔瞪他一眼:“这个也是你的妹妹?我刚跟她上过床!”
佛朗索瓦只好拽着莱卡尔赶紧离开,这样的地方他们不敢跟豪尔较量。
回到家里,佛朗索瓦说:“我说对了。姜云松是一个专找法国妓女玩的花花公子。”
玛丽琳娜气得满脸通红:“佛朗索瓦,不要胡说!”
佛朗索瓦理直气壮起来:“我调查了。”
他父亲阻止他:“佛朗索瓦,你这样乱讲会影响这个年轻人前途的。中国大使馆会立即把他送回中国。”他对姜云松毕竟有好感,把这样的人跟嫖妓连在一起不太像。
“我找过那个妓女了。”佛朗索瓦只好拿出杀手锏。
“上帝,你竟然找妓女!老头子,你的儿子怎么一点儿也不像你哟?”他母亲伤心极了,说话已经慌不择语。
“那要问你自己了。”老头儿瞪了老伴一眼,气哼哼地对儿子说:“对你妈妈讲,怎样去那种下流地方的!”
佛朗索瓦没想到自己也沾包了,吞吞吐吐说:“是莱卡尔领我去找那个妓女的,就问一句话就出来了。”
“莱卡尔是谁?”他父亲问。
“我在电脑培训学校的同学,现在跟玛丽琳娜一起工作。他认识那个中国小伙子。”
玛丽琳娜顿时火冒三丈:“这头猪!肯定是骗局。”
佛朗索瓦说:“我亲自问安娜的。”
“安娜是谁?”老头儿问。
“就那个妓女。”
“好呀,你连妓女的名字都那么熟悉!”他母亲更伤心了。
“是莱卡尔那么叫她的。”佛朗索瓦现在有口难辩。
玛丽琳娜说:“妮戈兰和让…克罗德可以作证。妮戈兰也是姜云松的同学,让…克罗德是佛朗索瓦和莱卡尔的老师。他们两人可以证明,姜云松是好人,莱卡尔是无赖。”
她母亲已经相信儿子的直接证据是可靠的:“穷人的孩子,到马赛的红灯区去,肯定会动心的。玛丽琳娜,姑娘很容易被小伙子的花言巧语蒙骗的。”
玛丽琳娜哭起来:“我了解他,绝对是莱卡尔这头猪的骗局!”
看女儿那么伤心,他父亲摸摸她的头发说:“好了,好了。你不是还没嫁给他吗,事情会弄清楚的。”
“不,我要嫁给他!”
三
就在姜云松敲开理论研究的大门时,使馆的小梁来电话通知他,国内教育部不同意延长他在国外的期限。
他对姜云松说:“老姜,你得准备用一年的时间完成博士论文的研究工作。而且,大学七月份就开始放暑假了。尽管你的期限到九月份,你的有效工作时间不是一年,而是十个月。”
姜云松傻了:他最关键的实验研究工作还没开始呢。
他往巴黎打电话问严诗婷,要坚持长时间工作,最低限度每天要睡眠几个小时。严诗婷想了一下,说:“五六个小时差不多吧。云松,身体弄垮了会后悔一辈子的,不能这么拼命!”
姜云松觉得到了这步田地,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不然,可真要给中国人丢脸了。
他向室主任布朗先生报告了国内的这个决定。
绅士风度的布朗先生听了,显得非常丧气:“那么,这个课题就不能再继续了。”
姜云松说:“不。我还是要坚持把它做出来。”
布朗说:“这是不可能的。”
“我可以日夜加班完成它!”
“你有把握?”
“有把握。”姜云松只能这样回答。否则,布朗退却了,什么都做不成了。
布朗的内心,是想把这个课题搞出来的。一年来,核能研究中心的同事们对姜云松的信心越来越强,也得益于他们对东方文明古国的崇敬,他决定支持姜云松把这个课题做完。
在布朗去巴黎第六大学时,他带上了姜云松。
他拉着理论导师迪沃教授一起,陪同姜云松去见指导实验研究的安得烈·诺默教授。
诺默教授在学校担任领导职务,还要教普通课程,又带姜云松这样的研究生,因此每天非常忙。他们必须按预约的准确时间,到他宽敞的办公室。
一零九
中等身材的诺默,头发几乎全白了,脸上布满皱纹。也许是由于多年担任领导的缘故,他苍白的脸上很少有笑容,严肃得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布朗平日在研究室里对下属就够严厉的了,姜云松觉得他比布朗还要严厉。
会见开始,由姜云松向诺默报告对研究课题的调研情况。
姜云松调研了影响研究结果的诸多因素,仔细分析了美国发表的那篇研究论文,发现造成其失败的原因,主要是传统的间接测量方法的弊病。
他说:“他们发表的实验数据,实际上都是些随机性的测量误差数据。这些测量误差把真正的规律性数据淹没了,所以他们的结果才杂乱无章,全无规律性可言。”
对美国人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