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星宿传奇-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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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师父……”初晓也哭了起来。
“太不公平了……”如晴把眼泪鼻涕都抹到初晓的衣服上。
过了好一会儿，初晓终于不哭了，用袖子擦擦脸。“师父，你逃吧！”
如晴也用初晓的袖子擦擦脸。“什么？”
“逃！反正会被害死，还不如逃走，说不定能逃脱！”说话的口气一点也不像个六岁的孩子。
“逃？怎么逃！一起出去的都是三宫的人，一个也许我还能对付，但多了怎么可能对付得了！”
初晓转身爬到椅子上，把下巴放在扶手上，眼神无焦距，但却在慢慢聚拢。
“想到办法了吗？”如晴在她眼中有神时急忙问道。
“反正都是死，所以师父假装在她们眼前自杀，跳圣湖！”
“真要跳吗？跳进去会死的……”如晴委屈说道。
“跳是一定要跳，不过不会死，否则宫主怎么会活的好好的呢！”
“那是因为宫主神功护体……吧？”如晴不确定地说。
“不是，宫主能下水是因为有药。”
“药？你怎么知道？”
“昨天我陪巧巧给送信苓长老送饭时看到长老把药交给宫主，说今天下圣湖取白花。”白花是出宫必备之物。
“真的吗！她们一定是因为你们两个是小鬼才没有注意到！”如晴已经开心许多。“你是让我去偷药吗？来得及吗？”
“不用，我已经偷了药。”
“你为什么偷？不会被发现吗？”
“我想这是好东西就偷了呗！她们也不会发现我偷药的，因为我不小心把装药的箱子打翻，不仅箱子里的药粉药丸混在一起，海有一些掉进了我们端去的汤里，我就顺便拣了几丸藏起来。”初晓一副正常事的神情说道。
“不小心打翻？嘻嘻！我看你这小鬼的胆子也太大，宫主长老面前也敢搞鬼！”
“嘻嘻！”初晓也露出相同的笑容，得意说道：“就是因为我这种小人才不会让人想到可能在宫主和长老面前搞鬼呀！”
“就不怕罚吗？”
“罚了啊！”初晓摸自己的屁股。
如晴笑道：“难怪昨天趴着睡觉，那偷了多少？”
“只有四丸，说正经事，师父你和她们出去后，她们不会在死林里对师父动手，所以不用担心，而出去死林必须经过圣湖，宫内人都不敢靠近圣湖，所以你吞下药丸直接走下湖，呃……口上还要说着知道她们是要杀你的，你打不过也不想逃，所以还不如投了圣湖。然后你在圣湖下一直等她们走了再出来，她们不会让你死在死林，所以既不敢进圣湖确定你是否死了，也不敢回宫禀报宫主你投圣湖的事，所以她们一定会走。咳咳，师父，给我倒杯水。”
如晴立刻给了她一个爆栗子。“什么时候还喝水！即使我不会被圣湖毒死，也会在水下淹死！她们肯定会在水边等很久才走的！”
“这不用担心，只要你有避水珠，在湖里睡觉都没有问题！我当然帮你想得很周全。”
“避水珠？我哪有那种值钱的东西，我最值钱的就是这把剑！”
“你没有，我有啊！”说着初晓就解下腰间的小锦囊，拿出一颗拇指甲大小的透明蓝紫色小珠子，里面还有流动的水一样的东西。
如晴接过来，捏着避水珠在阳光下看了看。“这，真的是避水珠呀！你怎么会有避水珠的！”
“就是去年我的奖励，不过我猜发给我奖品的大人根本不知道这是避水珠，因为给我的时候它外面还有一层灰色的壳。我是把它在盐水里煮过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哇！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才没有那么笨！告诉师父后，师父一定会到处显摆，那我的避水珠怎么还保得住！”
“喂！初晓，好歹我是你师父！”
“说正事！到离圣湖十步时吞下药丸，然后对她们说我告诉你的那番话，转身下湖，含住避水珠，躺下去，一动不动，直到她们离开，估计一个时辰你再出来，之后你就自己一个人出死林，不要再回来，永远……”
“初晓……”如晴泪眼盈盈看着初晓，却被初晓瞪了回去。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出去之后对你来说才是更难的。”初晓走到梳妆台前，打开首饰盒，拿出所有首饰，包在小布包中放入如晴的衣内。
“这”
“我们没有银子，但在外面到处都要银子，我在宫中也不用这些首饰，你带到外面把它们当掉，不要一次当完，够盘缠就好。你出了死林后走山路，不要和三宫的人碰到，她们去扬州，你也不要去那里，你去……京城，那里大容易找到事做。”
“初晓，我”
“别插嘴，你会功夫，赚钱只能走镖，但人生地不熟，镖局一般不会收你。拜三宫的人所赐，你会采药，所以你边往京城去边找采药的地方，要记住这些地方，尤其是离京城近的地方，哪个山头什么药多。师父年纪不大，出发后尽早换上男装，虽然一般人不会打得过师父，但这是为了找事做方便，练习男子的走路神态，师父就说自己十三岁，小一点一般不辨男女。名字就叫……日青，姓叶，是树叶的叶，不是夜晚的夜。
“到了京城，你到医馆，大医馆，问那里的药是哪里提供的，然后你就到说的那个地方，拿出你采的药，你给人家看的最好是稀有的，难采的，你让他们给你份工作，一家不成就找另一家，总会安定下来的。安定下来长久以后你就可以采了好药后抬高价钱，不在那家做事了，钱再多一点再开家自己的药铺，好好干的话十八岁就可以去嫁人了，找一个好男人……”
“初，初晓……”如晴的泪水一直在流。
倔强的初晓眨几下眼睛也忍不住落了泪。“师父都记住了吗？”
“嗯，嗯！”如晴抱住初晓在她身上擦眼泪。“可，可是，你怎么办，你才六岁，六岁！”
“不用担心我，我自己能行！”初晓擦掉眼泪说道。
“有心，哼！她应该会把你领走！不过，这样你入了三宫也是好的！”
“但我的师父永远只有小师父你一个！”初晓用小手拍拍如晴的后背。
“嗯！初晓，呜呜”
“别哭了！收拾包袱吧，快一点，快到午时了。”
“嗯！”如晴去翻衣服，初晓也在旁边看着。
［第五卷 “变脸”之草丛游记：第三回 夜入圣湖］
在衣箱最下面，如晴翻出两本书。“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一本是咒书，一本是内功，你好好保存，不要让别人见了，这可是夜魅宫主亲自留下来的，还有他的注解。师父不努力，咒书学的不到两成，内功也只看到一半，你只能以后自己学了。”
“嗯！我一定会都学会！师父……”
“乖，初晓聪明，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小孩子，不，连大人都不及初晓聪明，但你也太和善，这样会被人欺负，师父实在不放心……”
“师父，我不是和善，只是无害人之心，我在宫里三年，什么都明白的，师父就放心吧，她们似乎来了。”
“是啊……”如晴这回用自己的袖子擦擦脸，将包袱挎到肩上，迎上那些兴匆匆的女子。
初晓跟在后面，没有擦脸上的泪水，在众人面前时拉着如晴的袖子。“师父，师父，您快点水来，您一定要回来过生辰，这样初晓才能吃到长寿面！”
如晴滞了一下，看到初晓天真的小脸随即明白。“初晓在师父不在的时候也要乖，要乖乖练功知道吗？”
“是！师父！那师父从外面谁来要给徒儿带礼物！”
如晴哽咽了一下，勉强说道：“好！”
“别罗嗦了，不能误了时辰，宫主正在向宫门走呢！”三宫中的一人说道。
“初晓，回去吧。”
初晓咬着下唇点点头，在如晴转过去后小声说道：“小师父，再见，一定要活着！”转过身，眼泪一直流一直流，止也止不住，回到房间，趴在床上更是哭出了声音，哭着睡着，又哭着醒来，每人催她练功，没人跟她抱怨，没人给她讲故事，更没人问她冷暖，她一个小孩子又怎么会不害怕，不伤心。
师父是她在这冰冷的宫中唯一的亲人，两人相依为命，师父的师父取得早，当时师父只有十岁，便成了众人欺负的对象，但天性不与人争才能在缝隙中幸存自领她回来后情况才好转，但现在却因为她的突出害得师父要死于非命，所以她才会倾尽所有让师父活命。
她也想过和师父一起逃，但逃是可能成功，但却一定会引来宫里人的追铺，三宫的有心要她，便会因面子也不会放过师父二人，惊动宫主便会搜圣湖，没有尸体便会追铺，她功夫不济，和师父在一起反而连累，所以她只能让师父一人逃。
哭着睡着不知时辰，错过了晚饭，也不觉得饿，但巧巧却偷偷送来了两个肉包子。
“你怎么哭了！”巧巧叫道，巧巧还从来没有见过初晓哭的，即使昨天打那二十板子的时候。
“师父她……没事，没什么事。”初晓咬着包子，完全不知道什么味道。
“没事？”巧巧左右看着。“如晴大人呢？”
“……出去办事了。”初晓知道说给巧巧听，巧巧也不明白。
“可是天已经黑了！”
“嗯，要出去好久……”初晓心不在焉，有些担心她的计策能否成功，也许会出现不可预料的事。
“哦……你真的没事吗？”巧巧担心地皱起小脸。
“嗯，巧巧，你先回去吧，这么晚跑出来大娘一定会担心。”
“是噢！我都忘了，我是借着去四宫取药的机会来给你送包子的。”巧巧跳下床。
“取什么药？”
巧巧伸出小手臂，两边都被打得红红的一片。
“这是谁干的！”初晓火气一下子上来，她今天的火气已经够大了。
“就是宫主的徒弟啊！”巧巧噘起嘴。“我只是送饭迟了一点嘛！”
“她叫裴珠珠是吧？”
“嗯！当然是她，宫里最威风的人，姓了夜，还不放弃自己原来的姓！就因为宫主是她亲姑姑嘛！”
初晓眼神漂移了一下，怒气也熄了下来，刚刚一瞬间的感觉完全不像个小孩子。“巧巧，下次小心一点，不要再粗心大意给人话柄，没事业不要出现在她们面前。这几天可能有一些变动，你不要来找我，到时候我会找你。”
巧巧茫然地看着初晓，点点头。“那我走了哦！”
“嗯，去吧。”
巧巧走后，初晓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带上进入圣湖的药丸。九宫离出宫的大门近，晚上也没什么人，顺利出了宫门。
离夜魅宫墙五丈以内无毒，然后是一条无形的界限，此界限就是与圣湖湖水中的毒是一样的，鸟兽虫都无法穿越，人也不能，除非是身带圣湖水中的白花，而出死林的土路上也都是这种毒铺成的。无白花走在上面的，不仅会被毒死，还会因扰动了路面上的毒而让鸟兽毒虫窜入将人吃掉。
因此宫中的人出入都会由宫主采来白花，让二宫的人分发，而白花必须是盛开的。白花在离开湖水后一般只能开放一天左右，所以入宫时就要有宫内的人带着白花去接。
初晓带的药丸是用白花做成的，只是带着白花不能靠近圣湖，而精制成的药丸才能进去，这是除了宫主和信苓长老之外宫内人都不知道的，初晓只是认为药丸既然能带她进入圣湖，那么圣湖的毒制成的界限应当也能顺利通过。
在界限前吞下药丸，试着走过去上了土路，没什么反应，初晓就跑了起来。自从她三岁进宫后第一次出去。
宫内人都已经睡下，没有白花也不可能出来，所以初晓也不担心会被抓住。一口气跑了一个多时辰，她已经开始微喘，终于到达了圣湖。
没有月亮，只有星星照着湖面上。借着星光初晓仔细观察，湖边没有打斗的痕迹，这几日天干，土路上还有浅浅的脚印，此刻她站的地方倒是有许多脚印，似有似无也有走进圣湖的。虽然计划的很好，但她怕中间会有什么不知道的变动，她靠上前去，心里有些担心。
没有中毒，她想如晴师父应该顺利进去了，她走下湖水，想确认下面有没有师父留下的痕迹。但脚下一滑便滑到湖水深处，喝了满满一口水，想要咳，在水中却连鼻子里面也进入了，她才想到自己不会水，拍了几下，只是呛了更多水，脑袋好像在嗡嗡作响，在水中，眼泪也混入其中。
她不再挣扎，忍着耳鼻嘴，胸口的不适，捂着口鼻，她蜷成一团，感到自己下沉。睁开眼睛，有些刺痛，但还是能看清楚。湖水不深，但对她不到三尺的小人还是太深了。沉到湖底，她找到一块头大小的石头，捧起来在水底行走，尽快不踩那些在水底的白花。在水中走得很费力，脚下的泥让人往里陷，在她坚持不住之前终于走到了浅处，可以呼吸。
趴在水边咳了很久，全身湿透了，一阵小风吹过，她就打起颤，才想起刚刚滑倒开始就忘了功夫的事，此刻才运起内功御寒。
身体又暖了起来，刚刚虽然慌乱，但她还是看到水的走向。湖水流动的很慢，但并非是死水。黑夜中，湖底的白花却清晰可见，它们微微晃动，各个方向都有摆动，但整体看过去却不然，有一个趋势，初晓沿着源头的方向在岸上走。
初晓只是好奇，又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到了出水的地方便大着胆子又抱起一块和刚才大小差不多的石头走下水，这次有了准备，在水中脚步也稳了许多，深吸一口气潜进水中。
在水中，看到水底附近有一个她巴掌大小流水的地方，伸出两只手堵住出水口，过了一会儿，她居然没有感到有压力，似乎这水可以堵住很久，但她坚持不住了，她要呼吸。
搬着石头道上面喘几口气又下水。
看了一下似乎只有这一处是水源，初晓考虑一下，便放下石头，伸手去扒开流水处的泥，但似乎不那么容易，把小洞口上面的泥巴擦掉许多，她又擦了几下，结果露出她最熟悉的白玉石，她继续扒开泥巴，出现了一尺见方的白玉石，用力一推，石头向后活动，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后面有空间，否则洞口堵住时手上一定会感到水压着手的。
到上面又换了一次气，终于推开了白玉石，湖水卷着她进了洞口，但没有冲入太远，里面便也涌出水把白玉石又顶了上去，洞口又只剩下小口，初晓觉得很是惊奇，真是进不容易，出也不容易，这块白玉石真是古怪的很呢。初晓又呛了水，平静下来时里面的水已经退了，在一条足够她坐起来的水道中，流水只在一条小窄道上流。此处光线极暗，但她已经可以呼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