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5-夺命牙医-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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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想坐牢。’他大笑起来，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筹划得非常周密，不会留下任何证据，谁也抓不住我们的。相信我！’ “起初，我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当回事，毕竟这是杀人犯法的事，不过，我相信他确实是想帮助我。后来，我们聊天时经常提到这件事，时间长了，我就有点儿动心了。他很聪明，又受过良好的教育，在学校和社会混都得开，所以我一直很信任他。我想，他以前也干过违法的事，但是从来没有被抓住过，如果我采纳他的建议，听从他的安排，那么我也不会被抓到。唉，想想那时候，自己真是太糊涂了…… “后来，我开始和保罗约会。我和保罗上中学时就认识，他在电话公司工作，保险金很可观。英格曼知道这件事后很高兴。和保罗结婚后，我就不在英格曼的诊所上班了，但是，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他总是对我说，一旦我成为保罗保险金的受益人，他就可以帮我杀了保罗。 “在我和保罗结婚快满一周年的时候，英格曼开车带我来到帕西菲克附近的一家采石场进行现场演练。为了瞄准，他在石壁上交叉着贴了两条胶布。第二天是星期天，我对保罗说一起去采石场野餐。他本来不想去，但我还是把他拉到那里。这时候，英格曼已经等在那里了。 “当我和保罗走到那块石壁前时，我指着石壁上的胶布对他说：‘你看，石壁上贴着胶布，真奇怪！’保罗走过去想看个究竟。当他转过身面对石壁的时候，英格曼在背后开枪了……保罗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救救我……救救我……’我当时……”说到这里，玛丽亚说不下去了，她已经泪流满面。 玛丽亚擦了擦眼泪，接着说：“看着保罗痛苦的样子，我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突然梦醒了，我发现自己其实不想失去他，可是已经晚了……我跑到小路上去求救，英格曼拦住我。我说：‘我要救他，我要救他……’英格曼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喊道：‘你疯了！那样我们就前功尽弃了，而且很可能被警察抓住！’他不停地对我说话，让我冷静些。过了一会儿，他放开我说：‘好了，现在去求救吧，要坚持说你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会相信你的。好了，去吧！’后来，我就碰到了警察。再后来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听完玛丽亚的讲述，迈克格威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得到的保险金后来怎样处理了？” “保罗死后，我拿到了8万美元，可是我不想要这笔钱，一想到这笔钱是用保罗的命换来的，我就做噩梦。于是我就把这笔钱交给了我哥哥，由他支配。他给了英格曼5000美元作为报酬，剩下的钱他们用来做生意了。”说到这里，玛丽亚终于抬起了头，她望着迈克格威说：“这几年里，这件事就像石头一样重重地压在我的心上，我经常做噩梦，一看见警察就发慌。为了忘记这件事，我离开圣路易斯，搬到加利福尼亚，可是，我还是无法摆脱出来……现在终于说出来了，我觉得轻松多了……” 当迈克格威结束对玛丽亚的审问时，已经是25日凌晨4点了。有了玛丽亚和她的哥哥蒙托亚的供词，就有充分的证据起诉英格曼了。
第一部分铁证如山（1）…（图）
在对格雷伦·英格曼涉嫌谋杀苏珊·巴恩斯一案进行为期两个月的调查之后，调查人员终于获得了有力的证据。4年前，英格曼在一家采石场枪杀了保罗·亨德森，检察官戈登·安克尼认为已经有足够的证据定英格曼的罪。 1980年9月，英格曼一案在密苏里州杰斐逊市开庭审判。在审判过程中，英格曼的前妻丽塔出庭作证。她此时受美国联邦政府的保护，使用假名生活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看到丽塔出现在法庭上，英格曼脸上显出惊讶的表情。 检察官安克尼播放了英格曼的录音带。 “……她死了我真高兴！她早就应该死了……” “当然，我有高人指点，一个参加过二战的爆破专家，我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约瑟不敢，他和比尔一样，已经沦为杀手。他们要是敢欺骗我，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不过，我现在还不急于继续杀人……” “当然，就是为了钱，钱、钱、钱……哈哈哈……” “谢谢你提醒我，我相信她不会说的，我们的关系比私通关系还要牢固。她不会把我们的秘密抖落出来的，因为我们已经是‘杀人知己’了……” 刚刚走上法庭时，英格曼表现得很平静，也很有绅士风度，似乎正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是无辜的。可是此时，听着自己的声音从录音机里不断传出，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播放完录音后，安克尼走到丽塔跟前，问道：“你能够辨认出录音带上的声音吗？” 丽塔很冷静地回答：“是的，能辨认出来。” “那么，请你说出他们都是谁！” 丽塔看了一眼英格曼，不容置疑地说：“其中的一个人是我，另一个人就是坐在被告席上的格雷伦·英格曼。” 丽塔的回答在陪审团成员中引起一阵议论。英格曼脸色铁青，他愤怒地盯着丽塔，如果眼光是刀子，丽塔早已体无完肤了。但是，他知道此时发作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所以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随后，玛丽亚和哥哥蒙托亚也出庭作证，他们的陈述再次在陪审团成员中引起骚动。此时的英格曼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挥舞着拳头，冲着玛丽亚怒吼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婊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英格曼的举止完全变了，他面目狰狞，语气恶毒，已经不再是温和有礼的牙医了。陪审团成员和法官把这种变化完全看在眼里，无需多说，英格曼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命运。录音带加上蒙托亚和玛丽亚的证词，已经足以说服陪审团。 经过55分钟的讨论之后，法庭重新开庭，陪审团裁决英格曼有罪。最后，法庭宣判英格曼谋杀保罗·亨德森罪名成立，判处其终身监禁。英格曼的同伙比尔·卡彭特被判处17年监禁。 不久之后，英格曼因苏珊·巴恩斯被炸身亡一案又接受了审判，并被认定有罪，他再次被判处终身监禁。 但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检察官安克尼认为，英格曼还和另外至少三起谋杀案有关。他怀疑，三年前艾伦和维尔玛·格雷厄姆夫妇在家中被枪杀一案就是英格曼所为，但是由于缺少直接证据，法官要求调查人员继续寻找证据。至于这对夫妇的儿子拉塞尔·格雷厄姆的死，安克尼认为也和英格曼有关，但是却面临另一个问题，因为艾伦·杰克逊已经供认自己是凶手。 为了弄清事实真相，刚开始负责调查此案的丹尼斯·库巴重新展开调查。他在杰克逊的供述中发现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于是他将杰克逊带到当初发现拉塞尔尸体的汽车旅馆附近，要求杰克逊说明当时汽车停在哪里。杰克逊左看看右看看，无法确定。最后，他指着旅馆一边的一块空地说：“就是这儿。” “你能确定就是这儿吗？”库巴强调道。 杰克逊挠了挠头，犹豫着说：“应该就是这儿……”
第一部分铁证如山（2）…（图）
但事实是，当初拉塞尔的汽车停在旅馆的另一边，与杰克逊的指认完全相反。库巴更加确信，杰克逊没有谋杀拉塞尔。库巴对杰克逊进行了第二次审问，杰克逊的陈述漏洞百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一个人没有杀人，却又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杀了人呢？ 最后，杰克逊坦白了事情真相，原来他是被迫供认的。他说，一个想升职的侦探给了他一份关于拉塞尔被谋杀一案的警方报告，威胁说如果他不供认自己是凶手就要报复他的家人。他心想自己已经是一名死囚了，也不介意再多一项罪名，于是就供认了。 杰克逊的供述被推翻，这无疑为起诉英格曼和芭芭拉扫清了障碍。芭芭拉因丈夫拉塞尔的意外死亡获得了数目不小的一笔财产，现在正逍遥法外，怎样才能证明她和拉塞尔的死有关呢？警方需要一个能够说出整件事来龙去脉的人。在一般的案件中，警方可以通过受害者或者证人来了解案情真相，但是在这起案件中，这些通通没有，除了英格曼和芭芭拉，比尔·卡彭特可能是惟一的参与者，也是警方破案的惟一希望。 可是，从被捕的那一刻起，卡彭特一直保持沉默，拒绝回答任何问题。为了查明真相，将芭芭拉绳之以法，警方经过研究后，决定再进行一次交易。检察官安克尼来到监狱和卡彭特进行交涉。 安克尼向卡彭特保证，只要他说出拉塞尔·格雷厄姆被害一案的真相，他不会被判处死刑，最多只需在监狱服刑14年。 此时的卡彭特已经失去了刚被逮捕时的强硬，自从听说英格曼被判处终身监禁后，他就一直岌岌自危，自己已经被判处17年监禁，如果其他罪行再被披露出来，不就得和英格曼一样在监狱里过一辈子吗！安克尼的交涉很快就取得了效果，卡彭特开始交待拉塞尔·格雷厄姆被害的经过。 “我记得第一次听到这个计划是在英格曼的诊所里，芭芭拉那时就和英格曼关系暧昧，经常来诊所找他。那一天，她说她遇到一个名叫拉塞尔·格雷厄姆的炼油工人，这个人很喜欢她，想和她结婚。英格曼建议她给拉塞尔多买些保险，然后就和我帮她杀了他。 “芭芭拉很快就和拉塞尔结婚了。刚结婚不久，芭芭拉就伪造拉塞尔的签名，偷偷为他购买人寿保险，一共买了好几份，保险总金额至少有16万美元。与此同时，芭芭拉说服拉塞尔把她定为自己惟一的继承人。 “过了将近两年，当他们觉得保险买得差不多的时候，英格曼找到我，说要开始行动了。1979年3月31日晚上，拉塞尔去上晚班，在他快要下班回家的时候，英格曼、芭芭拉和我躲进了车库里。我和芭芭拉当时都很紧张，虽然我们是他的同伙，但是我们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 “听到汽车声后，英格曼向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做好准备。不一会儿，拉塞尔停下车，从外面拉起了车库的门。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就看见英格曼拿着一支黑洞洞的枪指着他，而芭芭拉和我站在旁边。他不解地问：‘怎么了，你们在开玩笑吗？’又疑惑地看了看芭芭拉。 “这时候，英格曼扣动了扳机，子弹打中了拉塞尔的胸部，他顿时倒在地上，但是还没死。他挣扎着，眼睛一直望着芭芭拉。英格曼拿过铁锤，照着拉塞尔的脑袋使劲打了几下，拉塞尔就不动了。 “英格曼把铁锤装进一个垃圾袋里，然后又拿过一个垃圾袋套在拉塞尔的尸体上，接着又在垃圾袋外面裹了一条大毛巾。当时地上有很多血，英格曼命令芭芭拉用毛巾擦干净。然后，英格曼和我把拉塞尔的尸体拖到拉塞尔的汽车后座上。拉塞尔身材魁梧，我们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他塞进汽车。
第一部分铁证如山（3）…（图）
“接着，英格曼和我开着拉塞尔的车来到一家购物中心，英格曼事先已经把自己的汽车停在了那里。随后，我们俩分别驾驶两辆汽车来到城东一家汽车旅馆旁边的科尔曼停车场，这一带因卖淫活动猖獗而声名狼藉。英格曼把尸体带到这里，就是要制造召妓的假象。他把事先准备好的避孕套塞进拉塞尔牛仔裤的口袋里，又拿走他的钱包和手表，制造了抢劫的假象。 “伪造完现场后，我们小心地擦去自己留下的痕迹，然后开着英格曼的汽车到郊外扔掉作案工具。几个小时后，芭芭拉按计划打电话给炼油厂，询问拉塞尔是否要工作到很晚。第二天上午，她向警方报告拉塞尔失踪了。在警察面前，她表演得天衣无缝，没有人怀疑是她密谋害了自己的丈夫。” 听完卡彭特的供述，安克尼不得不承认，英格曼确实是个天才罪犯，但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再聪明的罪犯，也逃不掉法律的惩罚。 安克尼想起拉塞尔的父母格雷厄姆也是死于枪杀，于是问卡彭特：“拉塞尔父母的死和英格曼有关吗？” “是的，这件事也是他干的。”接着，卡彭特讲述了格雷厄姆夫妇的遇害过程。 “那时，芭芭拉正在给拉塞尔买保险，英格曼从她嘴里得知拉塞尔的父母经济条件不错，于是就计划杀死他们，这样拉塞尔就可以继承到一笔遗产。如果拉塞尔死了，芭芭拉就能获得更多的钱。 “1977年11月3日晚上，英格曼开车带我来到伊利诺伊州麦迪逊县的一个农庄，拉塞尔的父母就住在那里。那天晚上天很黑，而且他们家的房子离邻居很远，所以我们干得很顺利。我留在汽车里望风，英格曼假称自己是麦迪逊县农民联合会的工作人员，要询问一些有关农民权益的问题，骗拉塞尔的父亲打开了门。英格曼进屋后开枪打死了他们，然后制造了入室抢劫的假象。” “事后你和英格曼得到了多少报酬？”安克尼继续问道。 “拉塞尔的父母死后，拉塞尔继承了25万美元的遗产，再加上他的保险金，芭芭拉拿到了大概有50万美元。她付给英格曼5万美元，给我两万。” “你们杀了这么多人，都只是为了钱吗？”自从介入这起连环杀人案后，安克尼检察官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是的，就是为了钱！”卡彭特不假思索地回答，“每个人都拥有不同的天分，这个社会有建筑师，有律师，有法官，英格曼说他有杀人的天分，正是这种与生俱来的天分让他可以毫无顾忌地杀人，然后逍遥法外。他总是寻找特定类型的妇女帮他完成计划，他很清楚，只有那种爱慕虚荣同时又缺少主见的妇女才容易受他摆布。他在选择男性目标时也很谨慎，这些人必须为人单纯，有一份好工作，而这份工作会给他们带来高额死亡赔偿金。特德·贝克、艾德·弗兰克林、保罗·亨德森，还有拉塞尔·格雷厄姆，英格曼杀死他们都是为了帮助他们的妻子获得保险金，然后自己获得一笔报酬……”
第一部分铁证如山（4）…（图）
说到这里，卡彭特想了想，接着说：“嗯，只有苏珊·巴恩斯例外，但是也和钱有关。英格曼欠苏珊的牙科实验室一大笔钱，已经好几年了，苏珊一直催英格曼还钱。英格曼很恼火，拒绝偿还。苏珊等得不耐烦了，就起诉了他。那时候英格曼手头很紧，为了解决自己的经济问题，他杀死了芭芭拉的公婆和丈夫。就在他等待分赃的时候，结果却等来了苏珊的一纸传票。英格曼没打算去法庭应诉，也不打算进监狱。多亏艾伦·杰克逊的供认，英格曼相信不会有人怀疑他和拉塞尔被杀一案有关，于是就对苏珊下了手。他趁中午吃饭时溜出诊所，把自己炸药放在苏珊的汽车轮胎前，苏珊刚开动汽车，炸药就爆炸了……” 由于卡彭特供述拉塞尔是在自家车库被杀死的，当时流了很多血，库巴便带领刑侦技术人员来到现场，希望能找到一些残留的痕迹。这时候，芭芭拉已经搬走了。他们在征得新主人的同意后，检查了车库。他们在车库里喷洒了发光氨，这是一种能够和血蛋白起反应的化学物质，血迹遇到它就会发光。结果，他们在车库的地上发现了大片血迹。这一证据为破获这起悬案带来了新的希望。 然而，就在拉塞尔·格雷厄姆及其父母被害的案子即将告破的时候，英格曼突然招供了。英格曼因为苏珊·巴恩斯爆炸案和保罗·亨德森枪杀案已经被判处两个终身监禁。这一次，如果他被认定是杀害拉塞尔·格雷厄姆及其父母的凶手，就很有可能被判处死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