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受读者喜爱的100篇情感文章-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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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羊年,是真正的本命年。因为梅里雪山的主峰卡瓦格博是整个藏区最重要的神
山———和西藏阿里的冈仁波齐同样的显赫,在藏区八大神山中,它是唯一的男
性神山———所以今年从藏区各地来朝圣和转山的人非常多。”马骅也参加了转
山,而且“我问过当地人,在转山的路上是不可以洗澡的,那样会把转山的功德
洗掉。虽然是个游移不定的无神论者,但我还是决定尊重本地习惯,做一次纯粹
意义上的转山”(摘自马骅的日记)。
(三)他找到了精神家园
■没拿村里人一分钱
马骅:“这是真正的田园生活,我很幸福。”
马骅做了很多,可却没有拿村里一分钱,村子的人很过意不去。村长大扎西说:
“去年六一儿童节前,我们把家长召集起来,明永村全村50 多户人家非常主动
地捐了500 多元,给他改善生活,可他却将这500 元连同他北京的朋友寄来的
500 元一并捐了出来,为学校购买读书、教育教学用具。”
明永村没有集市,所有的日常生活用品必须到县城购买,碰到教学任务重的时候,
他几个星期都难得吃到一顿新鲜的菜,他曾经跟朋友调侃,“肉刚买来的时候还
新鲜,放了两天之后就开始发臭。刚开始的几天不适应,一天要跑好几趟厕所。
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倒是觉得有点发臭的肉炒出菜来有股火腿的味道。”
弹尽粮绝的时候,他只有靠方便面度日。有时一吃就是好几天,到了冬天,没有
取暖设备,他蜷缩在被窝里避寒。他生活的艰苦在给朋友的信中见到:“我每两
个星期会进城一次。这里离县城大概要坐近3 个小时的车。碰到下雨塌方可能就
没车了。进城的感觉还是不错,可以买点东西,上个网。最关键的是可以洗个澡。
所以,朋友们,你们每次收到我的信,肯定是我心情很好的时候,因为我刚刚洗
了两星期一次的热水澡。”
“五一期间出去了一趟,去帮人做一个本地大小神山的调查。由于每天有50 元
补助,而我现在又处于弹尽粮绝的惨状,所以明知可能会很麻烦,但还是欣然前
往了。哎,这可能是我有生以来赚得最累的钱了,整整10 天的时间,每天就是
爬10 个小时左右的山,测数据……这一趟走下来,比起去年秋天去外转怕是还
要辛苦。好在坚持下来了,还赚了500 多元,够我一个半月的生活费了。”尽管
这样,马骅一点儿也不觉得他苦,反而觉得很幸福。朱靖江说,他去年借出差的
机会来看过雪山下的马骅。“那天下午,我们在马路边坐了一个下午,看云彩和
冰川的变化。他说他现在很幸福,我看着他高兴的样子觉得他已不像是以前的‘在
路上’的状态,而已找寻到了精神的家园。我原以为他跟我一样,仅仅是背包一
族,那次见了他以后,觉得他比我和很多朋友都更进一层,更有精神上的追求。”
马骅在给朋友的信中也表达了这种感悟:“7 月10 日下午5 点多,所有科目的考
试都结束了,我和学生搭车回村。车子在澜沧江边的山腰上迂回前进,土石路上
不时看到滑坡的痕迹。江风猎猎吹着,连续阴雨了一个月的天气突然好起来。落
日在雪山的方向恍恍惚惚,神山卡瓦格博依然躲在云里。挤作一团的20 多个学
生们开始在车里唱着歪歪扭扭的歌。薄薄的日光时断时续地在车里一闪即过,开
车的中年男人满脸胡茬儿,心不在焉地握着方向盘。学生们把会唱的歌基本全唱
了一遍,我在锐利的歌声里浑身打颤。”
“有一个瞬间我觉得自己要死了。这样的场景多年以前我在梦里经历过,但在梦
里和梦外我当时都还是一个小学生。圣经中的先知以利亚曾在山上用手遮住脸,
不敢去直面上帝的荣光。在那个时刻,我突然想起了遮住自己面孔的以利亚,我
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样的幸福。”
引荐马骅来明永的朱靖江说:“他的生活以这种方式结束,未免太让人遗憾了。
而藏传佛教的虔诚信奉者斯那伦布却认为,马骅圆满了,他的灵魂已经融进了梅
里雪山。”
记者离开明永时,卡瓦格博峰从云中露了出来,落日的照射下,梅里雪山显得格
外壮观,这在雨季是非常难见到的一幕。为马骅吟唱“玛尼调”的老人还在村口
摇着转经筒。10 岁的小孩鲁茸达瓦悄悄地说,肯定是马老师灵魂到达最美好的
地方了。
我是妈的大女儿,她管我管得严。
她给我们创作了一些格言,也算是我们的家规,关于吃的就有五六条:
比如吃要有吃相,坐要有坐相:
比如别人说话时要眼睛看着,别人吃东西时可别盯着看……
规定是规定,但这事得另说,我见过我的妹妹看着人家吃东西一副馋得要流口水
的模样,很气愤地回家向她报告,她只当是没听见。我再说,她就拉下了脸:你
是当姐姐的,要管好自己的妹妹。
平常家里大事小事的,因为我是当姐姐的,挨打挨骂的概率比两个妹妹大了许多,
除了自个的原因,还常常得替妹妹们受过。这让我很不服。我常常要辩解,她常
常就是这句话:你是姐姐……以四两拨千斤的判断结束我的话,要我接受惩罚:
也许是跪洗衣板,也许是站门板后,这要看她的心情。
后来我就拼着挨打的可能顶撞:我不要做这个倒霉的姐姐了!
事情好像也没变得更糟。她只是在洗衣做饭的间隙里,对邻居抱怨:老大犟,这
么大了还如何如何……也因为我是老大,所以关于“这么大了”的批判,也是永
远的。
她并不打我,打我的是我爸。晚饭后,那是一个战战兢兢的时刻,我爸问话,上
一句还是笑着说的,下一句就手拍到了桌子上“砰”一下,然后我妈过来拉……
但我相信,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是我,是我,还是我,因为我是“榜样”。
我这个“榜样”不争气时就会嚎啕大哭,只有少数几次因为心里想着革命英雄堵
枪眼拼刺刀的壮举,才能够拼命忍住。
我读书在大家都不想读书、读书无用论甚嚣尘上的年代,可我爱读书,成绩一直
都很好。考试成绩单出来了,我向两位家长汇报,可他们并不在意,尤其是我妈,
哼哼哈哈的,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我想起来了,她就从来不表扬我)。有了
多次这样的待遇之后,我以为他们并不关注我的读书。我就自然地该干吗干吗,
不干吗就不干吗,松松快快地上学放学,做家务。这种松快,终于让我付出了代
价。
有一次数学考试后,有“心态不好”的同学跑老师那里打听去了,回来他路过我
家窗前正好让我看见。我隔着窗大声问他:我几分?他说你100 分。我又问几个
100 分的,他答:就一个。我也和他一样认为这一定是我了。我妈在旁边也一声
不吭。
可是第二天到学校才知道他弄错了,这个唯一的100 分,并不属于我。也就是说
我考砸了。回到家,我用最快的速度在我妈那里做了更正。我妈当时正在洗衣服,
她还是一句话不说,但抬手给了我一巴掌,肥皂和水火辣辣地甩了我一脸。我吓
坏了,她又气又急的样子,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这一巴掌确实让我醒过神来:考得好可以不管,但考得不好是一定要管的。
她从没有打过我两个妹妹。相反她倒是很经常搂抱着她俩,或者任凭她俩亲一下
热一下地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地撒娇。
很多不是问题的问题,此刻在我眼里都成了问题。
在无聊的岁月里,邻居的大人们常常拿孩子逗乐,比如我大妹的胖或我小妹的瘦,
而我长得据说不像我妈我爸,像谁呢?有人就悄悄告诉我:你是你爸你妈抱来
的……我立刻就哭开了,那一种伤心我至今还记得。我断然地要求那个大人一定
要带我去找我爸我妈……
你怎么就当真了呢?人家寻你开心都不知道。她依然怪我,满是烦恼的样子。
寒暑假里,我们孩子们可能的远行就是去祖父母家或外公家短住,我从来没有想
过家,不像两个妹妹。她们不出一两天就嚷嚷着想家,其实是想妈。
她依然看我什么都很挑剔。等我长到知道要漂亮的时候,有人客客气气地对她夸
小姑娘(我)长得好时,她却说好看啊那是老三好看。我是难看的吗?老三是好看,
可我以为她就是不能这么说(当着我的面)。孩子们长大就像飞一样,
转眼间的事。这是老妈现今的语录,用来勉励我和妹妹——我们一晃也是当妈的
人了。
我自己做了母亲以后,知道做母亲有多难之后,才开始理解她当年的独立苍茫,
汗流满面该有多不容易。不说洗尿布那会儿的事吧,就说给我们三个每天补袜子
补鞋补衣服,哪天不是弄到深夜?还要做新的,织一家老小的毛衣,这也是长年
不断的。面食点心是从面粉阶段开始加工成型的,每年过冬的两百斤青菜两百斤
雪里蕻从到菜场排队买下搬回家开始,洗晒切腌哪一个环节能省略?
在我的记忆里,在冬天里她的手总是又红又肿。她的脚上也是长年裂着血口,脱
尼龙袜子时她咬着牙,有时竟脱不下来。因为她的棉鞋破旧,我们的脚长得快,
又费鞋,她的顶针绳线下总有要加急的活计。她常常刺破手指,就把指肚含在口
里咝咝吮着,她不时皱眉的习惯大概从这儿来的。
对我两个妹妹她其实是管束不过来,要我做“榜样”,或者说杀鸡给猴看,也是
出于无奈。我竟不能知,唉……
我大病一场的那会儿,她把她的金银首饰卖了,不够,又去“献血”……可她依
然与我少话,那次我几次想与她说点什么都没有说,是她眼眶里的盈盈的泪光把
我吓住了。
我想起来了,她是爱哭的,仿佛比我们更爱哭。看电影听戏,年轻年老时与我爸
吵架,我们不听话时,她的眼泪就汹涌而出,日子是她流着泪一天天过去的。
她如今老了,头发白了,腰粗了,人胖了,可依然爱哭。为了和我爸的事,为了
死去的外公,为了自己的病,眼圈红着,久久的。我摸着她的头发,她会颤抖一
下,像受了惊一样。
我还记得小妹那年得了急病,她背着小妹,小妹当时已经昏迷了,无知觉的身体
直往下滑。妈只能弓着背走,我在后面用手托,而她的背竟被汗水湿透了,湿滑
湿滑的。那条路平时甩着手走也要四五十分钟,那天究竟走了多长时间,也不知
道。就听医生说再晚半小时就来不及了。妈进了急救室,我被挡在外面,一直守
到深夜。
可我还是禁不住怀疑,眼前这个脆弱的老妈,究竟是怎么把我们抚养长大的?她
不再说我什么,而是什么都听我的了。
有点盲目,她并不了解自己,就像当年的我。
我的妈妈,流泪的妈妈,你知道吗?我的良心,我的责任,或许还有所谓的能力、
耐烦劲、平常心……一切的一切,那都是来自于你,或者说与你有关——我亲爱
的妈妈!
打给母亲的电话
最近接二连三地遭遇背晦,看了星象,说目前只宜韬光养晦,蓄势待发(纯属自
欺心理)。万般无聊之际,每天上网溜达溜达,借以排忧解闷。那天,一头撞进
了一个不知什么名字的网站,一行红色标题赫然醒目——“各星座的开运秘诀”。
心头一喜,眼下正需要这样的“开运秘诀”,并非真以为能给我带来好运气,关
键是能给自己找个乐子,让我这颗正泡在苦水里的心得到点希望的滋润,哪怕这
希望是虚妄的。鼠标点击自己的星座,显示器上跳出几行字来:“一、收
集三枚完整的鸡蛋壳和七颗黄豆,于月圆之夜将鸡蛋壳埋于居家附近的山上,再
将黄豆丢于向南流的河水之中即可带来好运。”
扯淡!这肯定是哪个比我还无聊的人拿我们这些正身在歧途的倒霉蛋开涮呢!
“二、第一通电话打给妈妈。”
我一怔。这一条真是简单可行,照着做起来也方便快捷。但对于我,却永远也办
不到了,这将是一通永远没有人接听的电话——我母亲撒手人寰时我尚未满8
岁。
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我曾不止一次悲哀的想过,也许正是因为自己过早地探知
关于死亡的概念,才引来命运之神如此严厉的对待。人生何处不是充满了预谶
呢?
那一年的元旦刚过的一个早晨,才读小学一年级的我和同学们一起被集合到学校
操场的广播前,听那里面传出的一个沉重缓慢的男声宣布着一个伟人的死讯。当
时懵懂无知的我对广播里不断出现的“逝世”一词感到好奇。记得那天一放学,
我跨入家门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母亲:“妈,‘逝世’是什么意思?”
已经缠绵病榻多年的母亲沉吟了好一会儿,回答说:“就是一个人死了。”
“那‘死’又是什么意思?”
母亲把目光投向一处仿佛很远的地方停留了很久,才把我拉到身边以便轻抚我的
头发,一边缓缓地向我解释道:“死,就是一个人睡着以后再也醒不来了……
7 个月以后,母亲永远的走了。
幼年丧母是人生一大悲哀,我只能承认自己无能为力。霍桑曾经说过,在我们人
类的本性中,原有一个既绝妙又慈悲的先天准备:遭受苦难的人在承受痛楚的当
时并不能觉察到其剧烈的程度,反倒是过后延绵的折磨最能使其撕心裂肺……
事实上,对于母亲永远的离去或者说死去的概念的彻底理解和认知,是她死后两
三年的事情了。在此期间,我一直固执的认为母亲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总
有一天她还会回来的,一如往日那样站在家门前等我背着书包放学回家,等我张
口叫一声“妈”,接下来便是日常琐碎的生活场景。当我终于让自己认识清楚了
死亡给予死者和生者在感受上的差异是如此巨大时,我已经快成为一个少年了。
我习惯了没有母亲的生活。失去了母亲的生活等于同时摆脱了一种约束,一种引
导,一种由于时时提醒于耳际的叮咛之下的自我行为修正,一种来自母亲的温暖
的氤氲。于是,刚好到了需要无拘无束成长的年龄的我就更加恣情任性地疯长了。
我享受着这种自由带给我的快乐,同时也在日后承受了自己必须交付的代价。这
是很久以后当我屡屡碰壁痛不欲生,不禁回首往事的时候才得出的结论,但在当
时我并未觉察。
但是,眼下我的确需要转转风水,就像在人生成长的道路上需要一位母亲做后盾
一样。
关于母亲的记忆又从脑海深出浮现了出来,尽管这记忆是不连贯不清晰甚至是无
声的,就如那些已经模糊不清的早期黑白无声电影似的,未经修缮,所以也是最
原始最真实的。
于是,拿起话筒,右手同时掀下“0”。我不知道电话机的键盘上还有哪个数字比
0 更适合做妈妈的电话号码了。0 是一个圆,意味着回归,意味着圆满,意味着
一个从开始到结束的过程,意味着一种虚无的状态……这是我送给妈妈的电话号
码,也是我平生第一次送给妈妈礼物。我知道,她一定是接受的,而且,会很高
兴。二 听筒里一片静默,可能在等我继续往下摁号码。我也静默了。心里想
着母亲也许就在电话的另一端,手拿听筒等着我开口,嘴巴张了几张又合上,那
个“妈”字怎么也出不了口。我已经不习惯这个称谓了。
嗫嚅了半天,终于轻轻地唤出一声“妈”,顿时泪如雨下。
妈,你还好吗?我想你。真的。不是经常想。不过每次想你的时候,我就把自己
还当成孩子,受了委屈受了罪,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