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兰-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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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之外的、博士所在的观察室。在这个假设中,博士或许还没有醒,或许已经睡着了——总之,他用麻醉乙醚将博士麻醉,然后躲在观察室里,等待机会——他应该是在这个时候准备好了担架床。”
“这也是我们查不到那个所谓‘来自医院正门口的电话亭’的电话的原因,”,埃斯特补充道,“分机电话是没有记录的——换句话说,昨晚的那个电话一定来自某部分机。”
“除非那家伙受过通讯干扰的特工训练?”,我笑了笑,转头问埃斯特,“关于麻醉乙醚的来源,不知你查过没有?”
“他难道不是预先准备好的么?”,埃斯特有些惊讶地回答,“很显然的,之前在博士家,他就已经用了一部分了——这次他只不过是使用另外的一部分。”
“根据诱导时间和麻醉方式来看,”,我说,“犯人在李希特街58号使用的,应该是固体状的迷药,并非是挥发性的麻醉乙醚。”
“否则塔芙妮、威利、纳夫普和文泽尔都会和博士一起倒在客厅里了。”,积格勒笑着说。
我们大胡子探长的说法,当然有些夸张了。
“他也可以预先准备两种迷药的——固体迷药和液体乙醚。”,卡尔说道。
“这是一种可能,”,我答道,“但如果麻醉乙醚能够在这里轻松弄到的话。”,我看了一眼在场的医护人员,“他也就没必要分开去买了。”
其实我这句话的逻辑性明显不足——购买非法麻醉药品的犯罪者们,即使是需要不同种类的药,也可以在一个中间商处指定。买一种药和买更多种药,除了付出钞票的多少外,并没有太大差别。我在这点上逗留的目的,主要是想为我的另一个假设寻找证据。
“药品室里当然有麻醉乙醚。”,威廉医生说,“不过,那个房间紧邻着医生值班室,而且一般都锁着门,也没有窗户——钥匙昨天轮到我管,应该不可能被人悄悄偷走。”
“即使在药品室里,麻醉乙醚也和硝化甘油一起锁在药柜里,”,维甘医生补充道,“对于这些极易燃烧爆炸的药品,医院的管理一向是十分严格的。”
“别的地方也还是有的?”,维甘医生身旁的那位护士小心翼翼地说。
“哦?玛格丽特,你既然知道,怎么不早点说?”,塔芙妮性急地问——我们现在知道,这位红头发的年轻护士,就是昨晚在送诊时碰巧看见医师证上名字的那位玛格丽特了。
“这个?”,她看了一眼现场的几位警官。
卡尔看出她有所顾虑,便对她说道:
“你只管说出来?即使是医院在某些事情上违规,我们也不会追究的。”
积格勒瞪了卡尔一眼,但又马上将这眼光收回了——十年前的积格勒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我此刻依旧是一名探员的话,不知道我会怎样做。
玛格丽特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道:
“那些担架车?”,她有些胆怯地看了两位医生一眼,“下面的置物柜里就有麻醉乙醚。”
“?也有硝化甘油。”,威廉医生叹了一口气,结过了玛格丽特欲言又止的话头,“一切都是出于急救时的方便考虑。这些当然是违反卫生局规定的——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简单的手术器械,个别的担架床下也有放置:其实每个医院的做法都差不多,这该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立即将话题从这个敏感的地方移开:
“我知道了——至于那条有着医院味道的湿手帕,”,我看了一眼塔芙妮,“每个观察室都有不少。这样,犯人的道具也算是齐全了。”
“?就等着我被那个电话调开了。该死!我怎么会这么没有警惕?”,积格勒听到这里,使劲地抓着自己的大胡子,摇了摇头。
“换做是我也不会想到的,”,卡尔安慰积格勒,“?那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
“?积格勒离开之后,塔芙妮赶去护士值班室求援。这是那家伙一直等待着的机会——他突然从观察室里出来,在威利和纳夫普完全无法预料的情况下,将他们杀害了。”
“他甚至还套上了换衣间里一双没有人要的旧皮鞋。”,埃斯特补充道,“换衣间里少了一双硬底都快被磨坏的旧鞋:他穿着这双可能不太合脚的鞋在这楼层里小心翼翼地来回走动,即便留下了脚印,我们也很难由几个硬地脚印简单确定他的身高和体重信息?”
“那双鞋也是彼得医生的?”,威廉医生小声说道,“他可是帮了犯人的大忙?”
“但除了塔芙妮小姐的高跟鞋印外,我们却没有在现场找到任何其他的带血脚印?”,埃斯特接着说道,“他的准备做得相当周全,运气倒也格外地好。”
“那个残忍的家伙,”,积格勒说,“纳夫普如果不是离门近的话,大概也会被刺穿喉咙——他最擅长用这种方法给我们警告?”
“他也可能不是由同一个门回去的,”,埃斯特说,“博士所在的观察室和旁边的观察室是相通的。”
“嗯?这也可以解释担架车是怎么弄出去的。”,卡尔接过埃斯特的话,“他杀死威利和纳夫普之后,站在一个血迹不会迅速蔓延到的位置。先摘下那顶医帽,然后用它将脱下的血手套包住,最后脱下沾血的医生服。他将它们放在一个什么东西上,来到相邻的观察室,从那个观察室回到博士所在的房间,将昏迷的博士移到已经准备好的,担架床下面的置物柜里,并将带血的医生服给丢到空空的病床上。”
“走道上少了一个放水果用的托盘?”,埃斯特再次给出了有用的证据。
“那么他当然将这个托盘、医帽和里面裹着的手套也一并丢进了那个置物柜。”,卡尔对埃斯特点点头,“?并且,他还没有忘记将早就准备好的那张死亡通知压在那件衣服下面。”
“?证物科同样没能在这张纸上找到任何指纹——他可能重新戴上手套之后才做的这一切。然后,他藏在靠近门的一个隐蔽角落里,等待塔芙妮的归来。”
卡尔停止了讲述。大家的目光也都移到了我的助手身上,这让她有些不自在起来:
“好了。我没事的?”,她对我们的黑人探长说道,“说下去吧?我没事了。”
卡尔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那张纸被他对折了三次,放的时候他竟然还有时间去展平它——更夸张的是,上面连一点衣料纤维都找不到,物证科的人说他是将这张纸放在保鲜袋里带到现场的。”
“我完全相信这一点。”,埃斯特咂咂嘴。
“其余的死亡通知也一样。”,积格勒补充道。
“?塔芙妮回来的时候,被现场的惨状所惊吓,在进入观察室的时候基本上是处于恍惚状态。在看到床上那件用来吸引注意力的血衣和那张死亡通知时,由于过分惊恐,甚至连自己被人用湿手帕悄悄捂住了嘴都无法察觉。”
塔芙妮点了点头,认同了当时的情况:
“我当时实在是害怕极了?”,我的助手有些歉疚地对我说。
“好了,我只负责笔录中所了解到的内容。”,卡尔对我说,“下面轮到你了,文泽尔。”
“乐意之至。”,我将案件的重现(我再次重申,这只是其中的一种假设)继续下去,“他戴上阿尔博特先生的金丝眼镜——安东尼的医生服、口罩和医帽应该是在塔芙妮进来之前都已经穿戴好了的。他肯定已经考虑过最坏的情况:如果塔芙妮挣扎并逃脱,他要避免塔芙妮看到他的脸;穿上医生服也有利于他从医院里全身而退。”
“?他将塔芙妮安置在担架床上,伪装成急救病人的模样。那件血衣也放回到置物柜里。”
“维甘医生,”我突然问道,“我记得你们的证词里,说到塔芙妮在担架车上时,是戴着氧气面罩的。”
维甘愣了一下,回答道:
“没错。”
“那么氧气的供应呢?是来自放在置物柜里的简易氧气瓶么?”,我接着问。
“是的。”
“简易氧气瓶的大小呢?我是指,在置物柜中已经躺着一位如积格勒探长般高大的活人的同时,有没有可能再放下一个简易氧气瓶呢?”
“应该很困难——除了氧气瓶之外,还有一个调节用的缓冲气阀和容量记录器。那套设备比较老旧,占的位置也比较大?”,威廉帮助我们的实习医生回答道。
“我知道你这些问题的意图,”,埃斯特说道,“很抱歉打断你的话——不过,我们在观察室里发现了一个这样的供氧装置。这套装置被放在一个十分不显眼的角落里:除了缺少一只连接氧气面罩的通气管之外,和其它放在担架车置物柜里的供氧装置没什么不同??”
“这么说,他将氧气面罩给塔芙妮戴上,通气管照样连接置物柜,但里面却什么都没接上?”,积格勒吃惊地说,“那家伙太狡猾了!”
“供氧装置是置物柜里的标配么?”,我问威廉。
“原则上是的,”,威廉回答道,“但实际上,并不见得每个置物柜里都有?其余东西也是这样,供应部门在这些备用物品的准备上遵循‘三分之二原则’。只在每年度的卫生局检查期间做到百分之百。”
这并不是件十分令人尴尬的事情,警局里的情况也类似。
“接与不接氧气瓶有什么区别么?单从氧气面罩和通气管来看。”,我继续问。
“没有太大区别,它们都是用硬塑料制的?即使里面没有供气,在紧急的情况下,也看不出什么区别来。”
“好了,文泽尔,可以继续了。”,卡尔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我必须说,在细节上,我们被这位狡猾的犯人给彻底打败了。”
“好的?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借助连通两个观察室的那道门,我们狡猾的犯人将担架车推到另一个房间,然后再从那个房间推到走道上,以躲过走道上的血泊。他推着这辆担架车,经过架空走道来到急诊室,找到值班的维甘医生?”
我顿了顿,接着说道: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了,我也没有必要在这上面浪费大家的时间。现在,我想再去昨晚的现场看看——埃斯特队长,能给予我这个非警方人员单独勘查现场的临时权力么?”
“还有我的。”,塔芙妮赶紧接上我的话。
“你们在这个案子上拥有特权。”,埃斯特说道,“理查德处长给我来过电话——而他是我的顶头上司。”,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我们在这个狭小的清洁用品室里待的时间,实在是有点太久了。
第六章 终 焉…1
第一节 不利的遭遇
“Je vous parlerai très librement。”
(法语:我将同您坦率地谈一谈。)“你知道我会来这儿呢?你等了几天了呢?”,一个阴沉而又沙哑的声音问着我,带着一种相当怪异的语调。
“三天而已。你呢,这些天来躲在哪里呢?”,我故作轻松地回答道,右手却悄悄伸向我的裤袋——我需要给等在外面的塔芙妮一个信号。
“别动!”,他的声音迅速紧张起来,“无论你的裤袋里有什么,慢慢的,将你的手放在头上。”,他冷笑了一声,“只有这样,我们的对话才能够继续?”
“好的好的?”,我将双手放到脑后——实际上,我早就估计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形:我在衬衣的领口上做了一个小小的机关——那里有一截卡在商标上的细线,只要我拉动它,塔芙妮也一样会收到我的信号。
“不要放在我看不见的位置?”,那个声音又发出了新的命令,“你知道,只有看得见的东西才是最保险的?噢,也不尽然。”
沙哑的声音笑了笑,他看到我的手放在了胸前,双手扣在了一起。
我的胸前也藏有一个发报器(这小东西同时也是一个定位器——一旦发生了意外,使我不得不在未经过通知的情况下离开这栋大楼,塔芙妮也能够及时知道我所处的位置),在我的衬衣口袋里——第一天的时候它是很好操作的(我和塔芙妮实验过),但我刚刚打了个盹,装置的位置稍微变化了。这样一来,我就不得不寻找机会动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再找另一个机会悄悄按下那个按钮。
我该装一个随身的监视器的,侦探社里有现成的一套——那样塔芙妮就可以随时得知我的动向了(甚至可以从隐藏在衬衣口袋中的针孔摄像机里拍到眼前人的照片)。我却始终觉得那东西会使行动不便,现在我开始后悔了。
“这样也不太好。”,他抱怨道,“我还是应该尽早离开。”,他有些怨恨地嘀咕道,“既然你已经在这里了,那东西你肯定已经拿走了?”
“不过,”,我小心地答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我最后的机会?嘿嘿?”,眼前人诡异地一笑,“你是在开玩笑么?为什么我会在第三天才来到这里,理由你当然是知道的。文泽尔,我很少这么说?我是第一次这么说——你是个聪明人。”
他突然看向房间的某个角落——我的心里陡地一沉:那里有我们特意安置的、装有夜视镜的针孔摄像机和监听装置:那套装置安在特别隐蔽的位置,即使是在白天也很难被人发现——何况现在是晚上,眼前人就更加没有可能发现了:我这样安慰自己。
“嘿嘿,应该就是那个角度?”,他并没有用心看那里,而是扭过头来对我笑着说,“从屏幕上来看,我站在这个角度还是挺合适的——我喜欢将侧面留给镜头,捷尔特那个愚钝的人却偏好正面。”
这正是最糟的情况:
“你把塔芙妮怎么样了?”,我用最大的声音对他喊叫着——我知道这个楼层里还守着两个片警:他们是积格勒特意派来协助我的行动的——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已经尽量避免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想想看,如果理查德处长知道伊凡特可能会到这里来拿某样东西,他所布置下来的埋伏行动,一定会让过路人都觉得十分显眼。
“能怎么样?”,他又干笑了一声,“让她睡着了而已——顺道一提,那两个家伙也被我解决了。现在很晚了?”,他看了看表,“正是满足睡眠的好时间。”
“坐下吧。”,他对我略显友善地笑了笑——那样的笑容在月光的映衬下令人感到毛骨悚然,“?我倒很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我愿意结交你这样的朋友?而不是那种愚蠢的医生,和没胆量的懦夫?”
我没说话,而是在估量他所说的话的真假——这所民政局设在一个相当偏僻的地方,附近只有漂亮的公园和纪念碑,并没有什么人家: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周围应该没有什么人会偶然路过——这里是四楼,没有开灯,唯一躲在一辆十分不显眼的车里的我的助手已经被人迷倒,两位守在楼里的片警很可能已经殉职。前两天我还记得带我的手机,但今天我却被万无一失的假象所迷惑,将手机留在了车里??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利,这种情况之下,我只能靠自己了。
我也掌握着我的得胜点。
这将是一场公平的心理战。
第二节 重返故乡
“La colère est écrite sur son visage。”
“As…tu encore tes douleurs?”
(法语:愤怒写在他的脸上。你还感到痛么?)“你也是个懦夫?”,我笑着说,做出一副很惋惜的表情来。
“啧啧,那样子没用的?”,他摇了摇头,“我或许真是个懦夫,但我并不脆弱,也不疑惑?或许我们现在可以聊聊,但你一定抓不住我——或许别人可以,但你不行。”
“或许吧。”,我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你想聊些什么?”,我问他。
“你知道我好奇的是什么。”,他打了个哈欠,“你会怀疑到我,我是指——不是另外一个不同的我。”
“有一个根本的疑点。”,我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