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笔记同人__真实世界-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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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天生就是用来说话的，我干吗要闭上它？？”
尼亚克制住想要去看寐罗的冲动，他抱着婴儿，心思却完全不在她身上；他感觉到他的心脏正在极力显示出它的存在，它是如此剧烈地跳动着，他几乎害怕这会引起婴儿的不安，让她啼哭。但他却无法控制——当他察觉到寐罗的气息如此真实地存在于他的周围。那如同力量强大的音叉，轻易便能够引起他的心脏的共振。即使一切仿佛已经遥远如上个世纪。
作者：THE_LAST_1 2008…8…29 10：37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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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抱着他的小侄女朝她凝视了多久，她安静的睡容是如此可爱，她看起来是那么完美，仿佛最最漂亮的天使，而这却让他不知不觉地想起当初萝拉曾经恳求的话语。
『尼亚，我们要个小孩子好不好？』
『尼亚，求你了，我很想要一个小孩子。』
『我会好好照顾他，你不需要做什么。』
『可我想要孩子。那样我就不会总是感到孤独。』
他拒绝了萝拉。用自以为是的冷漠口吻。而梅西尔带着浓浓母爱的、满心幸福的微笑让他内心酸楚——他仿佛突然意识到只有当一个女人成为母亲，她才是个真正的女人。他低头将脸颊轻轻贴住她柔嫩的皮肤，感觉着她的娇弱美好，想象着如果他也有个孩子，是否也会这样让他心情安宁。父亲，母亲，还要有可爱的宝贝，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庭，不是吗？
但是有什么用呢？最终他还是要和萝拉分开。不管他有的是个儿子或是女儿，他们最终还是要失去一半的温暖。就像他母亲曾经做过的那样。不负责任。逃避，拒绝。难以原谅。没有人能改变这个结果——没有人能扭转命运。遇到寐罗就注定着他这个家庭的最终破碎。
他将婴儿还给她的母亲，而后听从尼克洛斯的话在邻床上安静地坐了一会儿。
“尼亚，”梅西尔抱着孩子，看着他的目光慢慢被忧虑填满。“你穿得这么少。”
当梅西尔有了小孩，她似乎再也不像过去那个怪脾气的任性女孩，反而开始关心起尼亚来了；尼亚感到有些可笑，梅西尔从来没注意过他穿着什么，或者他好不好之类的。所以，成为母亲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是有多么重要。现在他仿佛成了个小孩子，在她眼里。
梅西尔的表情让他再次想到萝拉。他仿佛仍然能听得萝拉关照他穿衣的声音。
“嗯，是的，”他不安地微笑着，垂下眼睛，“我来得很着急所以——”
“不是这么回事，尼亚，”他的哥哥开口，“我不想看到你现在还在穿着以前的旧衣服。这么长时间你都不懂得为自己买点什么吗？？而且看到你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我就知道你绝对没有好好吃饭——脸色苍白，看来也不肯好好睡觉。你总是像个孩子。……要是我知道在萝拉离开之后你的生活完全是一片混乱，大概我不会那么快就同意；至少我要等到你能够照顾好自己才能放心。而现在呢？为什么你都不给自己买件衣服？你很缺钱吗？？”
“……我只是忘记了，”尼亚回答，“好吧，我待会儿去买。”
“不，你不会买的。”尼克洛斯皱眉，继而站起身，“起来，我现在带你去买。”
尼亚尴尬地看着他的哥哥，那个男人的强硬表情让他觉得在被压迫。好吧，他承认，他没想过要买衣服，虽然刚才答应了他们，他也不会去理会那一套。他不缺少衣服，衣服也没那么重要。何况他根本没有什么买衣服的心情。一个连自己和猫的生活都很成问题的人怎么会有心情去商场里挑选衣服。“尼克洛斯，”他困难地开口，“我不是个小孩子了。”
“是的，你不是个孩子；尽管你一直在做着这种孩子的举动。”尼克洛斯说着瞪起眼睛盯着他，像在责怪他又像是在疼惜他。“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点？你要一直这样吗？？”
“……好了尼克洛斯，”梅西尔不安地叫住她的丈夫，“别这样对尼亚说话。”
“如果你知道他有多糟糕，”尼克洛斯生气地说，“他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那不是他的错误，”梅西尔为他辩解，“也许是萝拉把他照顾得太好……”
“那就能够成为他现在这副凄惨落魄相的理由吗？！”尼克洛斯还在不依不饶地大吼，十足一副审讯罪犯的警官做派。“不要家庭，不要妻子，好端端的生活和房子，什么都不要——住在一个条件糟糕的公寓里过着这种什么都没有的混乱生活，整天想些让人无法理喻的念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想要自我折磨还是想要折磨真正关心你的人？？”
尼亚突然站起身。他看着他的哥哥，表情痛苦。“……尼克洛斯，”他说，声音颤抖着，“我不认为我的生活哪里有问题——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也许我该承认你说的那些的确是美好的，但那不是我想要的。……家庭，妻子，好端端的生活和大房子。我不需要那些。我只想要一个安静的生活。我不认为这值得你为我这么担忧——除了我自己，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评价我的生活糟糕还是落魄的权力。即使你是我的哥哥。……我要说虽然现在我是非常糟糕，但这种生活要远远好过当初那种被人照顾得无微不至甚至让我感到窒息的生活。并且我从不后悔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如果你能够接受我说的，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生活；如果你不能接受我这些毫无理智的胡言乱语，你可以当我是神经病。……反正我有过这样的病史，我也不会在意你怎么认为我。至少我还活着，我没有不负责任地选择结束，这还不够吗？”
他说完，才发觉自己的身体颤抖得如此剧烈。他的双手神经质地死死握紧在身体两侧，神情激动。他无法集中精力去看清站在他面前的尼克洛斯是何种表情，他也不想去看。然后他转身迅速冲出了病房，即使不必努力也能够轻而易举地忽视后面传来叫喊他名字的声音。
他落荒而逃般地冲出医院，不停地撞到别人却完全想不到去道歉。
直到他终于踉跄着脚步停在医院外一片尘世喧嚣的街道中央，那些嘈杂纷乱的声音接连不断涌入他的耳中，不管他是否能够接受，它们毫不客气地侵蚀着他的听觉，让他神经痛。他试着走了几步，却无法再走下去；于是他摸索着弯下腰在路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微微地并起双腿，将额头抵住已经泛出冰冷汗水的手心，身体则无法控制地前后轻晃着。
他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这个世界一眼，或是明媚的阳光。
明媚的阳光只让他感到刺眼。他忽然不明白为什么明亮的东西却能够这样轻易刺痛人。他不明白，为什么看起来那样美好的东西实际上却是最尖锐的伤害。……为什么？？
这也算这个真实世界的本质吗？？一些实在令人失望的本质？？
所以他不该去向往和追求那些好的，否则他就会被伤害。
他有种冲动，让自己在这片刺目的阳光下彻底毁灭。他从不关心自己的生命会有多久，那些东西有什么好在意的？？而又有什么是让他在意的呢？？……没有，什么都没有。过去可能有一些，但那只是过去而已；现在一切早已改变，他再也找不到在他的生命中还有什么是被他渴望着的。他不想承认自己已经完全被绝望这种情绪侵占，而它的摧毁力如此巨大。他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只是在不停地给他人带来烦恼——总也不能停止的烦恼。除非他将那些全部摒弃出他的生活，他和所有人都切断往来，独自生活；然而那不可能。无论如何他都是尼克洛斯的弟弟。无论如何，他无法摆脱这些。正如他总是不能摆脱这个让人痛苦的世界。
作者：THE_LAST_1 2008…8…29 10：38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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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手心里慢慢抬起无神的眼睛，凝望着眼前一片灿烂的混乱世界。
他。坐在这里。一个可怜的有过精神病史、对人生绝望、曾经被母亲抛弃但后来却更加讽刺地抛弃妻子、曾经爱上一个男人却由此彻底坠入精神毁损的深渊、被拒绝后悲痛欲绝、自我生活一片混乱的凄惨落魄者。因为被他的哥哥过于关心而跑出来，一个人坐在路边对着这个在他人眼里生动鲜活而在他眼里却冰冷黯淡的世界，发着呆，麻木地痛苦着。
也许他该站起来回家。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假装他刚刚去过医院看了他可爱的小侄女并且和他的家人相处愉快；去喂饱他的猫，把他该写的东西写完寄给杂志社，继续这样毫无感觉地过下去，毕竟生活还没有给予他死亡的指示；但为什么他要这样？为什么他将要几十年如一日地过着这种毫无滋味的生活，不停地被忘记洗衣服，饿肚子，头脑里永远无法排斥和磨灭的念头，他人的眼光以及过去种种不堪忍受的回忆这些东西反复折磨着？？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母亲要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从来都不想来到这里。
他的身体剧烈地发着抖，他开始不能控制他的情绪——他不知道这是否是因为他看到了寐罗才引起的如此可怕的反应，也许是，也许不是。但那不重要。……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突然明白了他永远不可能好起来。他永远不能做到尼克洛斯期待他所成为的那种样子，他永远不会再拥有健康的生活和健康的精神。他永远不会康复。永远不会。不会。
他甚至不能正常地去商场里给自己买件衣服。……他做不到。
他还有什么能够做到的？除了用这种糟糕的方式继续着生活。
他开始感到可悲。因为他决定再做一次残忍的抛弃——他在心里对梅尔道歉，非常自责非常痛苦地道歉，然后站起身朝街道中央那些疾驰而过的车流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他不知道在告别这个世界之前还有什么可想的；于是他什么都没再想。
一只手抓住了他。
在他刚刚冲出去没有几步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那股力气如此之大几乎要让他被拽得后跌下去。他不稳地倒退两步，用尽全力才没让自己丢人地跌倒；而后他喘息着回过头——他看到那张让他永远不能忘记却永远都得不到的脸孔，那让他的心脏泛起尖锐的痛楚。
“要是你决定去买衣服，”那个男人说，“商场在那边。你也不必这样着急。”
“……我知道，谢谢，”他忍着眼泪说，想要甩开对方的手，“谢谢你提醒。”
寐罗看着他，仿佛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对待自己——而寐罗是不会理解的。寐罗不会明白自己在无意中给他带来了生命里最大的快乐和痛苦，即使寐罗并没有做什么；那些纯粹思想或者内心的东西，虽然都只是他自己繁衍出来，但毕竟是寐罗给了他一个可供构想的主体和世界。他曾经一度沉浸于此不能自拔，但所有人都认为他这样是完全错误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么武断地认为他的行为是错误的？？仅仅因为他的所作所为不符合这个社会普通意义上的标准或是规律？？但那些标准和规律是上帝决定的吗？！……
不，不是。是人类自己界定的。他们没有理由认为他的行为不对。他们不能这么判定。没有人给他们权力来评价他的生活或是衡量他的行为——即使他是个众人眼里无法理喻的精神病人，他也不认为他们就能为此而对他的一切评头论足，并给他一个让他愤怒的结论。
他是正常的。或者，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正常与否这个概念。
“为什么你要这样？”寐罗再次问到，声音充满困惑。“他关心你。”
他僵硬地点着头。“……是的，他关心我，”他说，“以令我痛苦的方式。”
“……你想要什么？？”寐罗又问，“什么才是你所能接受的？？”
他苦楚地沉默着。不能说他再也不会渴望寐罗。他从没有停止过对寐罗的渴望。他想要爱情，他想要好好活着，他想要像其他人一样能够发觉生命所带来的快乐喜悦并享受那些。他想要一个属于他的家，有爱他的人和意味着幸福的花朵。他想要被那个人握着手将他带入一种新的生活——能够让他感觉到温暖美好的，另一个世界。但是……怎么可能呢？？
他找不到那个寐罗。而面前的这个却有着和尼克洛斯他们同样的目光和想法。
“你到底想要什么？”寐罗再次问了一遍，“什么才是你所能接受的？？”
他仍然沉默了片刻。最后他说，“……被这个世界抛弃。”
寐罗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困惑表情。“……为什么？”他问。
“因为我不被需要，”他回答，“不被需要的往往该被抛弃。”
“尼克洛斯在乎你，”寐罗说，“他们都在乎你。并且……”
“让一个在乎你的人总是为你生气着急甚至伤心是罪恶的。”
寐罗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他问到，“难道死亡就能解决一切吗？”
“也许不能，”他平静地说，“但当你睡着时，至少能让他人不再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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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没有死。他买了衣服，回到公寓，抱起梅尔跟它道歉，然后去给它准备吃的。
当他蹲在那里看着小猫狼吞虎咽地吞着食物时，他觉得自己是这么的糟糕。他刚刚甚至想要抛弃它——在他自己明知道被抛弃有多痛苦的时候，他却不停地抛弃着一切无辜者。他不想成为像他母亲那样的人。他从来不想。……然而为什么他却像她一样地令人发指？？
在他看着它的同时，另一个人则在看着他的房间。
他知道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完全不可能会花上这么长的时间来参观；只要有个半分钟就足够把这里看个遍。然而对方似乎仍然在打量他的房间，或者借助他的房间来看他的生活。他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值得挖掘的。尼克洛斯已经说得足够明白；并且此刻一目了然。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脚步声慢慢地移到窗边，他知道对方在看窗外的风景。
如果那副破败不堪的庸俗场景也能被称为风景的话。
他曾经想要在窗台上摆些花，就像过去那样，至少一些矢车菊能够让他的房间生动点，或者意味着他内心深处仍然对幸福的渴望和期待之类；但有什么用呢？他已经不能分辨他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是心如死灰还是仍怀希望。他甚至不能很好地把握自己的内心——就像他总是不能控制好他的情绪。一个总是会因为某些原因而失常的人是没有能力来评判自己的。所以他没有买那些可能会为他带来更多伤感的植物。况且摆在这间房子里实在不太合适。
而他很可能会被那些更加往复无常地带入过去那些痛苦之中。
他还不够痛苦吗？？还是说这种滋味是没有尽头没有底线的。生活在不停地试探着他能容忍痛苦的底线——它不停地给他更多，给他更深，它想要知道他能够忍受到何种程度，而他此刻依然活着也许意味着他所承受的这些还不够，还远远不够。那么，什么才是够呢？？
他忽然发觉自己竟然是这么坚强——他忽然发觉，自己是个如此坚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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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HE_LAST_1 2008…8…29 10：41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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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亚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坐在那里沉默片刻，过了一会儿再次摇摇头。“不。”他说，一边继续收拾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在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