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笔记同人__真实世界-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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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尼亚说，“我相信我不能从这个男人身上得到这些，”他扬了扬稿子，微笑着，“他会是个非常吸引人的类型——但却不是能够像你这样坐在我的对面和我谈论思想的人。任何事情都有其两面性。而要是那样的话，我就不能确定他是否还能够引起我的注意。”
“唔……这倒是很难说，”戴维点着头，“也许他喜欢灯红酒绿的热闹生活，无法忍受你这种——瞧瞧，”他摊开手做了个『请看』的滑稽手势，“完全一副清教徒做派的生活。这样的你必定不合他的胃口。虽然……也会有可能相反。”他笑笑，收回手交叉着手指握在胸前，“世界上的事无奇不有。要是你相信，它就可能会发生。没准他刚好就喜欢你这样的人。”
“……真是荒唐。”尼亚将稿纸放回桌上，“我们居然在对着一个扁平人物津津乐道。”
“也许他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戴维耸耸肩，说到，“这很有可能。他有一张阳光一样明亮的脸，金发碧眼，生活有点没规律，但是每天过得很开心。这样的人有很多。虽然按照外貌寻找起来可能有点困难——但我坚信，我百分之百地坚信，会有这样一个人。你看……你把他放在哪个国家？”他问到，又探过头去看那张稿纸。“是什么地方来着？”
“德国，”尼亚回答，“应该是柏林。……是的，我这样设定的他的国籍。”
“为什么？”戴维感兴趣地问，“为什么你觉得他应该是个德国人？？”
“因为他喜欢矢车菊，”尼亚愉快地回答，“而每个德国人都应该喜欢矢车菊。”
“为什么他要喜欢矢车菊？”戴维又问，“也许他喜欢火红的野罂粟或者金色的向日葵之类的——那些远远要比矢车菊更灿烂，没准我会在他的窗台上摆放一瓶百日草。橙色的。”
“因为今天萝拉买了蓝色矢车菊，”尼亚无奈地说，“要是她买了蓝色鸢尾的话——也许我会写他是个法国人。呃，戴维，我不觉得我们在这里为一个人物的国籍争辩很有意义。”
“又来了，”戴维苦笑，“只是随性聊聊而已——既然你对他感兴趣就不该介意这些。”
“那好吧。”尼亚点头，“可他的厨房窗台上还是会摆放蓝色的矢车菊。”
“哦，为什么？？”
“因为……我是作者。”
作者：THE_LAST_1 2008…8…29 09：56 回复此发言
7 回复：『MN』真实世界by：katt
两个男人互相瞪着对方的眼睛，而后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真有你的，”戴维笑着说，“他一定要郁闷死了——只因为你是作者就可以有全部权力安排他的一切，甚至他的人生。……好吧，何不谈谈你将要给他安排怎样的一天？？”
“还没想好，”尼亚回答，“也许是能够决定他一生的一天。在这一天……”
“……发生了什么？？”戴维追问，盯着他朋友的眼睛。
尼亚陷入了沉思。
他的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他已经清楚描述出的场景——那个金发男人正倚在窗台旁喝着热巧克力，也许眼睛望着窗外异常灿烂的阳光。这会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他的窗外有一片郁郁葱葱的花圃，栽满鲜艳的植物。德国人都喜欢养花。庭院里、阳台和窗台上以及街道两旁都用五彩缤纷的鲜花装扮起来。相信那个男人也会非常喜欢生气勃勃的院子。是的，那个男人将会住在一幢有着漂亮庭院的房子里——院子里种着玫瑰，天竺葵，夹竹桃和三色堇。最好还有些菖蒲。矮牵牛沿着雕花栏杆爬满砖色墙壁，苍翠的吊兰则从二层楼的阳台上高高垂吊下来。那会是个非常别致的庭院。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小路通向台阶，在门上挂着一些古怪的木牌子之类的。那该多有趣。……他突然有点渴望着能够生活在那种地方。
“……呃，你想出来没有，我万能的作者大人？”
戴维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尼亚看着对方，好一会儿过去才摇摇头，“没有。”
“没有？！”戴维一脸惊讶，“那么你刚才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在想……”尼亚顿了顿，有点尴尬地微笑着，“想他的院子。”
戴维沉默了好一阵。而后失笑地摇了摇头，“你想得可真是够入迷。”
尼亚又想了一会儿。“我不能确定要发生什么，”他轻声说，“对于这样一个人来说——也许工作发生变动根本不会影响到他什么。我也不确定他是否会有一个普通工作族的身份。也许他是个艺术家。喜欢画画或者摄影之类的——然后平时卖些作品赚钱。有份自由职业。是的，自由职业会适合他。……也许他喜欢在晚上去酒吧喝几杯。就像你说的，”他的目光转向戴维，“他会比较喜欢灯红酒绿的生活——喜欢，但不沉迷。我希望他是这样的人。”
“好吧，那么在我看来，”戴维笑着说，“唯一能够算得上可以改变这个男人一生的大事或许只有一个可能——”他顿了顿，像在故意卖着关子。好半天才在尼亚急切目光的催促下表情郑重地说出他心里的答案，“他恋爱了。”他说，而后朝尼亚眨眨眼睛，大声笑了起来。
尼亚愣了几秒。“……他恋爱了？”他哭笑不得地重复一遍，就像那个男人说了什么很令人不可思议的话一般——但当他转念想想这个理由，那似乎的确是个可能性极大的原因。能够让这样一个男人生活泛起波澜并且满心沉醉其中，那一定会是甜美的爱情。他想象着当那个男人将明亮而略带迷醉的绿色目光停留在窗外大丛蓝紫色的矢车菊上，啜着热巧克力，而心里则在异常甜蜜地想着某个令他爱恋的人——没有什么比在恋爱之中的形容更适合他。
“他恋爱了，”他喃喃着，心情突然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是的，他在恋爱——他爱上一个陌生的人。一个……一个足以颠覆他过去所有一切的人。他的心被爱情占据着。再没有什么比这更适合这样的他。他不知不觉流露的陶醉表情和使他无法入眠的烦躁……”他停顿片刻，微微眯起眼睛思考着。“但是——他将爱上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什么人让他这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那应该是个最甜美温柔的女孩还是热情火爆的——类型？？”
“庸俗。”戴维哼了一声，“显然你没写过关于爱情的小说。所以是时候你也该尝试那么一下——这种感情写起来一定比你过去的那些文艺或哲理性的文字更有趣。你可当心。”
“当心什么？”尼亚茫然地反问，“……庸俗？为什么你要说它庸俗？？”
“但凡一写恋爱小说，”戴维理直气壮地说到，“很多作者就喜欢写一些帅气的男主角和漂亮的女主角之类的烂俗作品——你要写一些不同寻常的。那种俯拾皆是的庸俗故事有什么好值得你浪费精力的？为什么你不写他既不喜欢甜美温柔的小妞也不喜欢热情火爆的辣妹，没准他对那些普通类型根本不来电——你应该想点新鲜有趣的，当心一不留神落入俗套。”
“……那是什么？”尼亚困扰地皱了皱眉，“我从没写过，当然不明白他会喜欢谁。”
“没准他喜欢你这样的，”戴维随口说到，“刚才我们不是说了吗？？”
“……什么？”尼亚不由得提高声音，“为什么他要喜欢一个男人？？”
“重要的不是喜欢什么人，而是哪个人，”戴维咬重字音，“尼亚，你懂爱情吗？”
尼亚的表情顿时变得灰暗。“……不懂，我想，”他别扭地咕哝一声，“你看到了。”
“是的，我看到了——而且我还能知道就算给你整个荷兰当作后花园你也不会露出幸福甜蜜的表情，”戴维毫不客气地说到，“因为你从没恋爱过。你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的——虽然这么说对你和萝拉而言过于残忍，但你不能不承认事实。你不知道真正的爱情是什么。你没有感觉过、体会过和品味过。……如果你真的沉浸爱河，一株蒲公英也会是最美的。”
尼亚不安地舔了下嘴唇，“是的，你说得没错，”他说，“也许我没有恋爱过——但戴维，你告诉我，你觉得……呃，像我这样的人，”他难堪地笑了笑，“有可能会恋爱吗？？”
“当然，当然有可能，”戴维点头，“为什么不？？你像所有人一样——你和其他人并没什么区别。你同样有眼睛，有头脑，有心灵和有感觉。如果你遇到那个人，你一样会恋爱。会像所有年轻男女一样沉浸于对方的一切——呃，不过尼亚，我们只是说说而已，”他说着忍不住颇不放心地看看门外，又看着尼亚，“我绝对没有在鼓励你出去恋爱——我们只是在就事论事而已，是吧？？……另外，我真的、真的感到非常遗憾，那个人似乎并不是萝拉。”
尼亚沉默了几秒，而后点点头，“我明白，”他轻声说，“但是戴维……我想我可能永远不可能恋爱，”他顿了顿，禁不住苦笑一声，“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而我也不能背叛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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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尼亚像昨晚一样，在萝拉睡熟之后仍然不能入眠。他躺在那里，睁着眼睛望着黑黢黢的天花板——夜色无法透入幕布般的厚重窗帘，所以他不喜欢这样的窗帘。他希望能看到隐约的月光。就像清晨的阳光同样能够透过窗帘倾洒进房间，“不应该抗拒。”他低语。
不应该抗拒。生活中的一切。阳光，月光。用餐，睡觉，写作和幻想。
“他不会是个抗拒的人，他一定不喜欢抗拒这些东西，”他轻声喃喃着，“他会享受生活中的一切——来者不拒。因为他热爱生活。……生活在他的眼睛里是生动美丽的——他跟我不一样。……是的，跟我不一样。他会喜欢全部的一切。好的，不好的，美丑善恶——生活原本就是丰富多彩的。并且他有一颗敏感的心。……不，应该是他乐于面对生活。没错。”他再次点点头，告诉自己，“他不会像我这样习惯于逃避。因为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他为自己下的这个定义感到满意，继而那个男人的身影在他面前模糊地浮现出来。
他能够越来越清楚地看到对方，那具修长有力的身影——一个非常男性化的轮廓。那会是个非常擅长行动力的男人。热爱生活的人都会注重锻炼身体，勤于运动。和他不一样……他想起之前戴维说过的话：“你在渴望着成为这样的男人，或许你的潜意识里在渴望着能够以这种形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你简直像在为自己勾勒出一个你心目中的『渴望』。”
他禁不住皱紧眉头，独自咀嚼着戴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很快他又想到后面他们关于这个男人『恋爱』一系列谈论的话。于是他又转而思考起那些来。一个能够让那个男人动心动情的人会是怎样一个存在呢？？……他无法想象。他实在没有什么概念。继而他又想起了戴维说的“也许他刚好喜欢你这样的”。他有点难以置信地摇摇头，然而这个想法却慢慢地深入他的内心让他忍不住接着想了下去。那个男人会喜欢一个男人吗？？……他满心疑虑，也许会的。因为没什么不可能——何况帅气男人和漂亮女人的小说的确遍地皆是毫无新意。呃，不。等等。难道他真的要写这样一个故事吗？……这会是一个有意义的故事吗？？
他不知道。他也无法给出自己一个回答——倘若有谁能够给他一个回答就好了。有谁能给他一个回答呢？？戴维？……不，戴维不能。那么萝拉？当然也不可能。而除此之外还有谁能够给他关于这个问题的回答？？也许只有他自己才能给他自己一个回答。不是么？
他侧身背对着萝拉躺着，眼睛望着窗帘上模糊不清的花纹，脑袋里仍然思虑着关于那个男人的故事。如果对方真的正在沉浸于一场爱情之中，那会是一场怎样的爱情呢？？……他不能想象。毕竟他没有品尝过爱情的滋味。即使他结了婚并且此刻仍然置身于这场婚姻中，他却似乎并没有某些文学作品或在电影里所描述的那种令人流连忘返神魂颠倒的滋味。……他没有恋爱过。他黯然地想着，他和萝拉结婚只是因为他习惯了有她在身边，并且萝拉爱他。某种程度上他们更像相互依存着生长的植物——虽然彼此紧紧缠绕却不享用同一个根。那么他期待爱情吗？？……不。他从不期待爱情。他对于爱情也没有什么需要。并且现在的一切还算让他满意。他不会渴望改变。……改变？为什么要改变？？他不喜欢改变。他不喜欢。
他想起自己的母亲。那个在他三岁时突然抛弃整个家庭独自离开的女人——那是他所能知道的最最不负责任的母亲。她抛弃了一切母亲该负的责任，放弃她的丈夫和两个儿子，像水蒸气般完全消失在他们的生活里。她从没露过一面，直到在父亲的葬礼上——他和哥哥才再次看到他们那个抛家弃子的母亲。她与照片上的女人不一样了。岁月带走她曾经的年轻，皱纹攀上脸孔并且眼神忧伤。尼亚非常厌恶自己竟然像那个女人——而不是和他的哥哥一样像他们的父亲。他很不喜欢他的母亲。而他的哥哥尼克洛斯却客气地跟她谈了那么一会儿。她为他们的父亲带来最喜欢的薰衣草，但是他想他的父亲不会希望收到她的薰衣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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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和她交谈；甚至没有朝她正经地看上一眼。
也许她早就有了新的生活，但那不关他的事。在那些过于孤独的童年记忆中，只有他的哥哥陪伴他的灰暗片段。而尼可洛斯并不擅长陪伴谁，对方甚至比他还要缺乏表情。他知道这些都是他们的母亲为他们带来的——不过看起来她似乎并不对此感到愧疚。不是么？？
他叹了口气，觉得这些偶然冒出的思绪让他倍感窒息。
他很久没有看到他的哥哥——在他们失去父亲之后，兄弟两个之间的联系也随之减少。他们两个的性格几乎一模一样，敏感，孤僻，缺乏爱，缺乏安全感，惧怕改变，感情麻木。并且对于一切都抱有着本能的距离感。他们偶尔会打个电话，但所能说的话通常也只有那么三五句而已。尼克洛斯是名警官，平时总是忙得没有空闲，这让他们之间的交流更加匮乏。并且直到现在尼克洛斯也没有结婚——他想大概是工作约束了对方，又或者尼克洛斯从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他躺在那里迟疑着，忽然很想给他的哥哥打个电话。现在，此刻。
尼亚回头看看他的妻子，萝拉仍然熟睡着，均匀的呼吸声萦绕在他耳畔。
他犹豫片刻，放轻动作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下床走出卧室，来到他的书房并关上房门。当他转过身望向他的书桌，尼亚却异常吃惊地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背对着他立在他的窗户旁边，似乎在望着外面的夜景；窗台上那束蓝色矢车菊在夜风里轻轻摇曳着，阵阵幽香弥漫开来，钻入他的鼻腔几乎让他忍不住打出喷嚏。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望着那个身影，直到对方似乎察觉到什么——他赫然看到那个男人转过头看向他，一双墨绿瞳孔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顿时失声叫了出来，“你——”一瞬间他猛地睁开眼睛，黑暗从四周争先恐后地压迫过来围拢住他的呼吸几乎让他窒息，他缺氧般急促地喘息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