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笔记同人__真实世界-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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寐罗没有出声。
那个男人保持着脸孔深埋在枕头里的姿势，满头金发乱糟糟地散落在枕上，动也不动。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于是尼亚伸手过去推了推寐罗的肩膀，轻轻摇晃着，“寐罗？？”
那个男人终于发出一声闷闷的低吼，但很快又陷入沉默。
尼亚觉得寐罗大概快要睡着了。于是他拉住毯子给寐罗盖好，并用力再次将寐罗沉重的身体转过来，以免对方在这样的姿势下睡得过久会在睡梦中窒息。而后他在另一侧躺下来，面朝面地看着寐罗。那个男人总算安静了下来，并且像是已经沉入睡眠之中。
寐罗是有很多缺点没错，但寐罗毕竟不过是个普通男人。寐罗只是寐罗。
他躺在那里一眨不眨地看着寐罗，好一会儿过去，对方却开始再次低声咕哝起来，带着一脸睡意朦胧的表情，闭着眼睛。接着他看到寐罗迟缓地动了动手臂，朝他探过手。
他惊讶地看着那只寐罗伸到他面前，似乎在试着抓住什么的手。
他不知道寐罗想要抓住什么，那个男人的咕哝也不能给他答案。于是他只能伸出手抓住寐罗的手，那个男人迅速把他递过去的手一把用力握紧，并本能地朝自己那边拽过去。
尼亚挪了过去，直到他停在寐罗身边，紧挨着对方的身体。
寐罗似乎感到一丝满意；他觉得寐罗的嘴角轻轻勾了一下，但很快他无法再看到寐罗的表情变化——对方一把扣住他的头揽进自己怀里，继而一条有力的手臂将他整个人搂紧，他倚在寐罗温暖有力的怀里不能呼吸。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他不知道寐罗是否因为喝醉才做出这样令人难以理解的举动。但也许这让他感到安慰。于是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挤在寐罗怀里，直到他们彼此都安静下来，寐罗平稳的呼吸声在他耳边轻缓回荡，而他也终于感到了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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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抚着寐罗的头发。在醒来后，尼亚觉得这是他很久都未曾有过的慵懒的一个早晨。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然后他毫无意识地抚摸着寐罗的头发，手指滑过对方脸颊。当他察觉到寐罗似乎动了动时，他迅速停止抚摸并轻抬起手，唯恐寐罗察觉到他的举动。
然而令他无比惊讶地，另一只手捉住了他想要逃离的手，握着他重新放回到自己脸上。“就这样，”寐罗咕哝着说，“我喜欢你这样。要是你有兴趣的话你可以摸更多地方。”
他愣住了；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听到了什么。“……你说什么？”
极其缓慢地，寐罗眨着眼睛费力睁开，似乎有点茫然地看着他。继而那个男人立刻清醒过来，并睁大眼睛看着此刻面前的一切——仿佛完全对这个情况感到不明所以。当他从尼亚背后找到自己的手之后，寐罗更是惊讶；他什么也没能说出，只是盯着尼亚发楞。
尼亚有点失落。也许刚刚只是寐罗在睡眠中的无意呓语而已。但为什么……寐罗会说出这种话？他仍然不能确定刚才寐罗是否说了那个句子——那个他在小说里提及的句子。一字不差。他甚至以为自己是在梦境之中。而那不是。那不是梦境。寐罗真的那么说了。
“……怎么回事？”寐罗终于喃喃着发出沙哑的声音，“我——我们在干吗？”
“我想——大概之前是在睡觉，”尼亚回答，“然后……刚刚醒来。”
寐罗微微皱眉看着他，忽然表情变得紧张。“昨晚我们是不是——”
“没有。”尼亚打断他充满恐惧的猜疑。“什么都没做。只是在睡觉。”
“真的吗？？”寐罗似乎不能相信他的解释，“我们……没做？？”
“……没有，”尼亚无奈地说，“这里没有什么能够证明我们做过。”
“呃……嗯，”寐罗似乎松了口气，眼睛疲倦地眨了眨，“那我们在干吗？”
“在——在睡觉，”尼亚说，“只是睡觉。昨晚你喝醉了，回来后就倒在床上睡觉。”
“哦。是吗？”寐罗尴尬地笑笑，却似乎忘记了从他身后抽出手臂的事。他躺在那里，一言不发地躺在那里，眼神微微有些凝滞，无法流露出他此刻的内心所想。他的呼吸平稳地持续着，扫过尼亚的呼吸，他的手臂则仍然在尼亚背后，揽着对方。他并未留意这些。
尼亚凝视着对方，直到寐罗终于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眼睛对上他的。“怎么？”
尼亚迟疑了片刻，摇摇头。“……不，”他说，“没什么。”
寐罗的表情变得有些茫然。那个男人有点发楞地看着他，继而突然叹了口气，闭紧眼睛将头部重重扎进枕头底下，看起来好像非常困扰。接着，沉闷的吸气声从枕头里传来。
“你还在因为昨天的事生气？”尼亚问到，“为什么你昨晚要喝酒？？”
“不关你事。”寐罗硬邦邦地回了他一句。
尼亚凑上去朝寐罗更靠近些，他们的胸膛互相紧贴着彼此，他则寻找到寐罗的眼睛，与那个男人在一片昏暗中无声地对视——他看到寐罗一直在茫然地眨着眼睛，似乎不知所措。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我想知道，”他轻声说到，“你是怎么认为我的，寐罗？”
“……什么？”寐罗闷声反问一句，“什么怎么认为你？？”
“你不高兴我离开，”他说到，“可是留下来又会让你厌烦。”
寐罗不由得皱紧了眉。“我好像从没说过什么对你的去留各有什么想法。”
“也许你没说过，”他点点头，“但是你的表情和你的表现足以证明——”
“荒唐。”寐罗冷哼一声，“毫无理由的妄自猜测。”
“没有那么糟糕。”尼亚说着再次朝寐罗靠近了些；此刻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再朝前一点点就会碰到对方的嘴唇，而他们的鼻尖已经挨住了彼此，并且眼睛里都有着对方深刻的影子。一瞬间的完全寂静仿佛让他们进入另一个世界，另一个与现实世界无关的地方。没有所谓的真实存在与影子，也没有冲动、渴望、痛苦、愤怒之类种种由爱恨衍生而出的情绪，完全只是一个安静而清净的世界，一个只有他们两个，由目光和呼吸交织而生的世界。
如此长久的凝视。如此长久的沉默和如此长久的……交汇。
目光和呼吸为他们织成无形的丝带，拉进他们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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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轻轻凑上前，彻底抹消了那段已经极其细微的距离，完全贴紧彼此的嘴唇，轻柔地紧贴着，继而微启双唇开始接吻。寐罗的手从他背后缓缓移上他的头部，在他卷曲的发丝间游移着修长有力的手指。随着爱抚动作的加剧，他们的吻逐渐变得热烈胶着起来。温暖的舌相互缠绕着彼此在对方口中温柔地探索，呼吸的热气让他们更沉醉于深吻，无止境的渴求使得他们相互要求着，相互给予和索取，在这个温柔而热烈的吻中轻轻沦陷。
许久之后他们才用轻柔的嘴唇摩擦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吻。
寐罗的手臂更为有力地将他搂在怀里，他则安静沉默着。
他们彼此都沉默着，仿佛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让他们感到一丝轻松，安逸和美好。不想被任何其他破坏，他们相互拥抱着对方一动不动，只有寐罗的手指偶尔掠过他的发丝，轻抚着他的脸颊，继而那个男人低下头开始再次吻他。他们用接吻表示着此刻的平和，没有人想要继续再争吵或是互相瞪眼。那些都不重要。没有什么是重要的。……除了此刻温柔的吻。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逝。
他伸手抚摸着寐罗的脸颊，手指描着对方嘴唇的形状，而后凑上去再次印下一个轻吻。“我想，”他放轻声音，眼睛则始终凝视着寐罗，“我只是摸摸看，看看你是不是真的。”
寐罗脸上露出一点点困惑，但那个男人却本能地回答了他。“那么你得出结论了么？”
“是真的，”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然后更紧地靠进寐罗怀里，“令人不可思议。”
接下去两个男人都陷入了沉默，各自若有所思地盯着一个不相干的地方。
好一会儿之后，寐罗终于再次开口，“昨晚——呃，昨晚我说了什么没有？”
尼亚将目光移回到对方脸上。“我想是的，”他说，“说了很多——”
寐罗的表情顿时变得紧张，“真的？”他看起来有点呼吸不畅，“我都说了什么？？”
尼亚摇摇头，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说，“一点也不知道。”
“……什么？”寐罗的表情转而变得疑惑，“为什么你不知道？”
“因为我听不懂。”尼亚回答，“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什么？？”寐罗再次不解地反问，但很快他明白了尼亚的意思。那个男人脸上露出抹带着惊讶又带着好笑的不可思议的表情——接着寐罗忍不住笑了一声，“唔，唔，是这样。”他点点头，看着尼亚，突然再次笑了出来。“想不到是这样，”他忍俊不禁，“我以为——”
“也许我该去学习新的语言，”尼亚说到，“至少能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寐罗仍然咧着嘴无声地笑着，眼睛却望着尼亚身后的某个地方。
又是一阵不约而同的沉默。
然后寐罗伸手抓了把凌乱的金发，长长吁了口气，“还好，”他说，“你……”
“我想知道，”尼亚打断他，“你能不能用我明白的语言再说一遍？？”
寐罗微微侧头斜睨着他，“那是醉话，”他说，“醉话说过之后就忘记了。”
“我不觉得你会忘记。”尼亚说到，“不是指昨晚你到底说过什么而是——而是那些你在心里藏着的事情。有很多。那些不可能忘。你也不会因为昨晚喝酒而说出很多你从未想过的话。……不可能，寐罗。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有那些想法——但是你却不肯说。”
“那些想法？”寐罗轻轻挑起眉毛，“什么想法？？”
“一些关于——关于我的，或我们之间的，东西，”尼亚说，“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因为那些是你的想法，寐罗。我不是你，我不能知道你在想什么。而你当然知道。”
“……我没想什么。”寐罗咕哝了一声，眼睛望着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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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亚沉默了一会儿。“刚才，”他说，“刚才——我醒来时你还在睡着，”他看了眼寐罗，对方的目光重新落回他的脸上，“我摸着你的头发。……对不起，我只是想那么做。因为我不觉得以后我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在醒来之后看到你在身边，你还睡着，而我可以就这样看着你，摸到你，感觉你的存在。……所以我那么做了。我摸着你的头发，你的脸——直到你醒过来。于是我抬起手——但是你抓住了我的手，放回到你的脸上，然后你告诉我，”他顿了顿，看着寐罗，“你告诉我，『就这样，我喜欢你这样。要是你有兴趣的话你可以摸更多地方。』……也许你会觉得惊讶，但你的确是那么说的。寐罗。我没有欺骗你什么——”
寐罗果然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似乎完全不能相信他说的话。
“……你的确是那么说的，”他再次强调着，“一个字都没有错。”
在他坚持而肯定的目光里，寐罗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很长时间过去，那个男人没有给他任何解释或是回应——什么都没有。寐罗始终就那样沉默着，眼睛里却闪烁着许多他无法去正确解读的东西。他不知道寐罗都在想些什么。仅仅是目光并不能让他明白。那当中流露的是如此复杂而纷乱的情绪，即使那个男人微微合拢眼睛，他依然能够察觉到那些困扰。寐罗松开了他的肩膀，仰身躺在那里对着天花板沉默着，一脸的心事重重。他则仍然躺在那里，侧对着寐罗，凝视着对方的表情，捕捉着对方脸上每一丝表情的变化，寻找着所有的理由。
“难道不是早就察觉的？”寐罗轻声喃喃着，“我以为你能够……”
“也许是，”尼亚接着说到，“在——在我们为了一只猫在大街上动手的那晚。”
寐罗的目光迅速移向他。
尼亚的声音减弱了几分，“你叫我小男孩，”他说，“你说我是长不大的小男孩。”
寐罗的动作僵硬着。他躺在那里一眨不眨地看着尼亚，沉默不语。
“你叫我小男孩，”尼亚轻声而坚定地，继续说了下去，“我不觉得你会突然那么叫我。我不觉得你会这么称呼一个始终让他不胜厌烦的人。没有理由。没有可能你这么做。你把我压在墙上强迫我承认自己对你的感情，也许那让你安心，或者能够满足你的虚荣心。之后你却又害怕了——你后悔，你跟我道歉，你极力想要摆脱之前发生的那些，甚至是摆脱我给你那种令你又恐慌起来的回答。回去之后你原本不会想给我送东西过来。但你还是来了。……不仅来到这里并且跟我狠狠抱怨一番你的愤怒和无奈——只有因为害怕，你才会那么做。你在害怕。不是吗？？……你害怕这些会变成真的——你想要让我知道这些给你带来多么大的困扰从而让我停止这种举动，那样也许你就能解脱。但是后来——后来却发生了……发生了意想不到的状况，”尼亚的声音再次低下去，然而接下去的每一个字都狠狠砸进了对方内心，“尼克洛斯说得没错；如果你清醒地知道你对这件事的感觉，你会推开我。但你没有。没有推开我。并且你和我做了那些。那不是一时冲动。……那不是。我知道不会是冲动在作怪。你——你想要那么做。不是吗？？……也许你一直想那么做，甚至你曾经设想过……”
寐罗抬手用力捂住自己的眼睛。“别再说了，”他沉郁地开口，“别再说一个字。”
于是尼亚停止了叙说。他看着寐罗，而寐罗的反应已经明显证明了他说得没错。
他想了想，还是坚持说了下去，“你带我来科隆。打扫房间的时候你问我是不是想要你为我拍照。你在我面前极力想要表现出你对我的厌恶和抵触，但同时却又和我相处如情侣。然后……刚才你无意间对我说了那句话。在那之后我们还有一段与那类似的对话……”
“别再说了！”寐罗突然用手臂用力狠拍着床，“我没告诉你要你闭嘴吗？！！”
“……你不想这样，但你没办法控制——你在把自己带进小说。身不由己……”
寐罗突然翻身坐起狠狠瞪着他，一手抓紧了他的手臂，“我会揍你，”那个男人咬牙切齿地说到，“再说一个字我就会揍你。把尼克洛斯给我的那些全部给你。并且给你更多。”
尼亚便彻底地闭上嘴巴，沉默地看着他。然而眼睛里仍然流露着他已明了的信息。
他想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寐罗会这样——那个男人在不厌其烦地反复读着那部小说时已经不由自主将自己带入那些情节当中。然而寐罗不想这样，他不想被一部莫名其妙的小说控制。他极力想要挣脱出那些设定给他带来的禁锢，却在看到尼亚时总是身不由己地陷入。或者应该说……寐罗在潜意识中已经接受了那个角色并不知不觉地演绎，所以那些『台词』——那些原本在小说里才有的台词会从寐罗口中流露。那个男人不可避免地被小说侵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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寐罗全身僵硬地在那里坐了许久——突然仰身重重地倒在床上。他用力捂住脸孔，一副不堪困扰的痛苦表情，仿佛在极力想要挣脱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