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笔记同人__真实世界-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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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脱出某种禁锢，某种牢牢的坚固束缚，他在被某些交织成无法挣脱的网无望地困住。钝重的呼吸声使得他的被困情绪流露得更加彻底。
“我知道，”尼亚说，“你讨厌这样。你不想被什么小说控制——那很荒唐……”
“是的那很荒唐！！”寐罗抬起手，朝着天花板扯起喉咙怒吼，“难道那不荒唐？！不过是你一个人在那里想入非非的虚构故事——完完全全都只是你一个人在那里异想天开，然后我就要被迫接受那些并且……并且见鬼的……妈的！！”他顿了顿，像是因为太过气愤而无法表达，但很快寐罗转过头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为什么我要被这些影响？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我应该这么做应该那样做甚至身不由己——好吧，像你说的，我甚至连里面的台词都会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我是在跟你假戏真做吗？？现在？我们做的？你还想要做更多吗？？”
“我只是想要知道，”尼亚看着他，“……你到底想要我离开还是留下？？”
寐罗不出声了。那个男人一副绝望的表情，接着用力别过脸朝向另一边，“我不知道，”他闷声说，“别问我——我怎么知道答案？既然你那么清楚地知道我的想法，何必问我？！”
尼亚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坐在那里，眼睛望着窗外。晨曦早已散去，温暖明媚的阳光由外面大方地透入室内，映出地板上一片泛起金色的光斑。沐浴在阳光下永远会是令人期待的感觉。正如所有人都期待着爱情。即使阳光可能会刺眼，即使爱情会令人受伤，但这些不会让人停止追逐和渴望。为什么活着？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是为了想要得到这些能够带来温暖美好的存在从而感觉到生命在发生和延续着，而在这当中，伤害在所难免。但伤害不会阻止这种追逐和渴望继续下去。没有停下的理由。除非生命终止，否则就不会停止。
“那么，”尼亚问到，“你有什么打算吗？关于以后？？”
“你指什么？”那个男人闷声反问。“以后的什么？？”
“比如……在彻底摆脱我之后，怎样从这种似是而非的情节里挣脱出来？”尼亚说着，转头看向那个仍然躺在那里满脸颓然的男人，“……你知道，早晚——早晚，这些都会消失。虽然现在看起来既可怕又荒唐，但时间慢慢过去，这些都会随着消失。……大概只能成为你生命里曾经经历过的——呃，一段匪夷所思的怪事罢了。……没准还能让你拿去跟其他人，或者你以后的妻子——之类的炫耀一下，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当然，你会怎么对待它与我无关——也许很久之后我也会感到这段经历很荒唐。……那是以后的事。而现在——我想我最好还是回纽约，”他垂下头，盯着自己苍白的手指，“我想我应该回去。……然后，不再用这些困扰你。我想有那么一段时间——只要熬过这段时间，你就会慢慢解脱出来忘记这些，回到你过去的……过去的生活里。被我影响到之前的那种生活，属于你自己的生活……”
“……你确定吗？”那个男人有气无力地哼到，“你确定我会挣脱出来并忘记？？”
“我——我确定，”尼亚深吸口气，“你没有因为这些真的爱上我；你只是被那些离奇的情节或多或少地……感染了。可能你会不由自主地带进角色，但只要脱离这个环境，很快就就会逐渐淡漠这些，然后脱离。……没有什么情节会再束缚你。从来没有存在过什么小说。”
寐罗闷声不响地躺着。好一会儿过去，那个男人重重叹了口气，侧身背对着尼亚转向另一侧，“谁知道，”他不无沮丧地说，“我讨厌这样。我他妈的恨这样。……为什么我竟然被一部小说指挥？为什么我被一个跟我毫不相干的人摆布？我甚至带你来科隆住在这里！！”
“所以，”尼亚勉强地笑笑，“帮我订张机票。我想……我真的非常想念纽约。”
“你只是想要帮我摆脱这些，”寐罗哼了一声，“我倒是觉得你在这里住得不错。”
“怎么会不错？”尼亚反问，“每天听着你用我根本不懂的语言和别人打电话？一边被你用各种方式刺激着一边还要忍受你的冷嘲热讽？？明知道你不爱我却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明知道你讨厌这样却还是想要接近……我不觉得这是比我独自居住更快乐的生活。”
作者：THE_LAST_1 2008…8…29 10：52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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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更喜欢一个人住在那种糟透的公寓里和一只猫相依为命？？”
“至少我让它觉得快乐，”尼亚叹了口气，“而现在我让你倍加郁闷。”
寐罗没有回答。那个男人有些孩子气地咬着手指，突然扭过头看着他，“你坚持走？”
他点点头，看着寐罗，“是的，我必须要走；麻烦你帮我订张回去的机票。”
“你不会再自杀了吗？”寐罗说着皱了皱眉，“也不会再有吃错药的突然状况？？”
“我不会再冒出那种愚蠢的念头，”尼亚尴尬地说，“好吧……我会对自己负责。”
寐罗看了他一会儿，终于点点头坐起身体，“那好吧，”那个男人说，“我就去订票。”
刚好下午有班回到纽约的航班。于是尼亚在凌晨时分回到自己的公寓，带着他的梅尔。他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把房间打扫了打扫，离开的时间并不久，所以房间里还算干净。接着他喂了梅尔，小家伙吃过东西后很快便趴在篮子里睡着了。睡得很香，甚至还有微微的鼾声。
而尼亚则站在窗户旁边看着外面新的夜景。
显然这里比他之前住过的地方要好得多。宽敞，明亮，暖气充足，景色不错。除了仍然只有他独自一人，应该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除了他仍然孤独着。但尼亚相信自己已经能够做到平静下来面对生活中的种种，喜悦也好，悲伤也好，失望，愤怒或者痛苦，这些都不会再让他为之冲动。当他能够冷静下来思考这一切，他的确觉得自己是如此的荒唐。
……难道不是吗。
他叹了口气，伸出手臂压在玻璃上，额头抵着手腕，无声地凝视窗外。
无论如何，得到也好，没有得到或者失去都好，无论如何，他必须要在这个世界里继续活下去。即使这不是他想要的世界——他没有理由任性妄为肆意摆脱。他有责任。他有责任这么做。他有为了让这条生命继续下去就必须吃饭、睡觉、恋爱和生病的责任，因为这些是生命的一部分；他有必须为自己买衣服、烧开水和打扫房间的责任，因为这是他独自生活的选择结果；他有要听和忍受着他哥哥的责备并把那些当作关心的责任，因为他的哥哥同样有照顾他的责任；他也有为了让自己适应这个社会而结婚生子的责任，因为他是这个社会中的一员，人类繁衍的本职便是如此；然而这些或许他做得不好，只能证明他的行为实在糟糕。他的确是个不负责任的人——甚至想要逃开这个根本不会因为他而改变的真实世界。
渴望有人带他离开这里？谁出现？谁会来带他离开？又怎么离开？？……怎么能逃开。怎么可以逃开。……逃避不能解决问题。逃避痛苦也不能换来任何内心的平静。
除了正视生存，除了努力面对现实继续走下去，没有任何其他的可行之道。
他相信是自己过去的生活太过冰冷封闭，才会让他产生这些荒诞离奇的想法；他的母亲和他的哥哥为他带来不同的深刻影响，让他性格孤僻情绪消极并且想要从男人身上找到始终缺乏的安全感；他的天生敏感而极端和习惯于沉溺于个人世界让他容易对于一些极其微小的细节有强烈的感触产生并且任由这些感触肆无忌惮地蔓延无休无止——直到泛滥成灾。
他深深叹了口气，感到自己尚且不如一只为了活下去去翻垃圾桶的小猫。
他应该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即使希望实在是……
他苦笑着将眼睛压上泛起寒意的皮肤。
……实在是如此地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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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一切还能有得救。他希望过段时间之后能够在尼克洛斯那里听到关于寐罗的事，比如寐罗已经不会再为那些而困扰或者寐罗有了个相处不错的伴侣之类的。他希望他幸福，他是那么地爱他，而真正地爱一个人应该尽自己所能让他幸福，而不是为他带来无休无止的烦忧痛苦。……让寐罗拥有幸福才是他想要的结果。只顾自己一时情绪而不考虑他人感受是没有道理的，是错误的。并且还要任性地自我折磨——只会加重别人的负担。他真是荒唐。
他是一个那么荒唐、可笑、愚蠢而幼稚的人。就像个小男孩。
是的，像个小男孩。他就像个小男孩，他的举动总是像个小男孩。
尼亚觉得，他该跟过去的自己告别了。并且跟过去的一切告别。
尼亚过了一周非常平静的生活。像过去那样，他每天看书，写东西，照顾梅尔和自己，偶尔也会发呆。回忆过去的事，想念寐罗。为什么要否认，又为什么要遏制？他明明是想念寐罗。有时候很晚睡不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在头脑里，在眼前，在心中反反复复地重温他和寐罗那些短得如同片段般的一幕幕。不是小说中的情节，而是现实中的场景。他和寐罗——或者该说他和梅凯尔，但他还是喜欢寐罗这个名字。他还是想要叫他寐罗。不论到什么时候又不论在什么情况下，他只想叫他寐罗，他只会用这一个名字来称呼那个男人。
他决定重新修改那部小说的结局。不是一个逃避世事的皆大欢喜，也不是一个希望破灭的支离破碎，他知道应该还有其他的结局——一个真实的、现实的、平实的结局。
然而那到底是怎样一个结局呢？？
他尚且没有想法。所以他只能先将它搁置。
一周之后尼克洛斯一家从柏林回来，邀请他在周末到家里一起吃晚餐，于是尼亚在那天晚上带着花束和他买给可爱小侄女的礼物去了尼克洛斯家。他们看到他时很高兴，在看到他安然无恙时。尼克洛斯的眼睛里透着明显的激动情绪，也许是因为看到他的确好转许多。
“我一直担心你会在科隆住得不好，”那个男人笑呵呵地说，“虽然在那之前我已经非常严厉非常认真地告诉那个家伙『要是尼亚有那么一点点不好那么你就死定了』——可我还是担心他会再因为什么见鬼的冲动理由做出伤害你的事。要是那样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他！”
“你不要把我的哥哥想得这么恶劣，”梅西尔瞪着眼睛，“你以为我家出产冒失鬼吗？”
“唔，”尼克洛斯看了一眼他的妻子，“就我所知我已经遇到并领略过了两个。”
梅西尔在他的大笑声里愤怒地夺走了他面前那盘他的最爱——奶酪蘑菇焗虾。
尼亚跟着勉强笑笑，即使他内心并没有什么值得露出这种表情的情绪。他不想再让任何人为他担心，尤其是如此关爱着他的人。他有责任不让他们因为他的任性而伤心或是痛苦。晚餐很丰盛，他在平日是根本享受不到这样多的美味食物的，然而他却没什么胃口。
失恋终归是件痛苦的事。即使在此当中他可能获得了更多其他的东西。
然而失恋的本质就是失恋——他失去了他爱的人，他会为此痛苦许久。
“你们每天怎么渡过？”尼克洛斯问到，“他没有再强迫你做什么吧？？”
他摇摇头，朝尼克洛斯微笑着，“不，没有，”他说，“我每天都在书房里看书写东西，寐罗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他去拍照，呃，你知道他很喜欢摄影，而且他拍的照片也都很出色。……他还为我拍了一些，是的，他也给我拍了照片。我想那一定拍得不错。”
“哦，是吗？”尼克洛斯对此颇感兴趣，将一只虾塞进口中，“如果收到照片的话一定要拿来给我们看看，顺便让我验证一下那小子是不是像你所说的一直在干正事——”
“戴着有色眼镜看别人，你总是会产生偏见的。”梅西尔不客气地说，“明白吗？”
“我对你的哥哥没有任何过分的偏见，”尼克洛斯哼了一声，“除了他曾经因为某些可能不是他的错误而犯的错误导致我的弟弟差点去找我的父亲做伴——对此我始终耿耿于怀。”
梅西尔反驳不出什么，便愤怒地剁着盘子里的牛排发火。
“总之，我现在很好，”尼亚说到，“所以不必为我担心。我会好好的。”
“就是，男人本来就该这样——”尼克洛斯马上说，“这才是我的弟弟。”
“你家的人天生都是英雄，”梅西尔不屑地嘲讽到，“是的，英雄，男人，真了不起！”
“要是你不服气的话，”尼克洛斯当仁不让，“也许你家还能诞生出超人。”
尼亚想要笑却还是没能笑出来。他握着叉子神情犹豫地坐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尽量平静地问到，“那么寐罗回柏林没有？”他说，“我想他脸上的伤已经痊愈了。”
“是的，他回去了，”尼克洛斯点点头，“他好得不得了，一副起死回生的模样。”
“你要是敢再让他死一次，我就让你也死一次看看！”梅西尔恨恨地警告她的丈夫。
“只要他不让我的弟弟再死一次，我是不会让他无辜地死上一次的。”
在尼克洛斯夫妇两个互不相让彼此诋毁的拌嘴中，尼亚不由得沉默了。要是寐罗这么快就已经恢复的话——看来他的选择是正确的。他一早就该回到纽约，一早就该放寐罗自由，那就不会让寐罗为此倍受折磨如此之久。……尼亚轻轻叹了口气，却再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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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寐罗没有半点消息。
两个月很快也过去了。寐罗仍然杳无音信。
尼亚记得自己留过联系方式给寐罗——并且那个男人也说过『稍后打电话给你』的话。但也许是他记错了。或者……寐罗并不想跟他保持什么可有可无的联系。那不过是句客套话而已。并没有什么诚意在内的、安慰性的话语。只有他这样的傻瓜才会拿敷衍的话当真。
当第三个月滑过去，天气已经转暖，外面总是阳光明媚，微风里带着醺人欲醉的芬芳。梅尔开始喜欢去外面玩，有时候会跑到很远的地方——但晚上一定会回来。尼亚没有太多的时间陪它，便给它充分的自由。他想这比任何陪伴都要好，有谁会不喜欢自由呢？？
他也仍然过着平静的日子。看书，学习，写写东西。一旦他能够安静下来投入于这些，努力还是能够给他带来安稳生活的。至少现在他的收入还算固定，不必再总是因为一些特殊状况导致无法完成约稿从而让自己的生活都成问题。而且，他也能够照顾自己了。
有一天下午他在外面买东西时遇到萝拉，她和丈夫从小镇搬到了纽约，因为失去了他的联系方式所以找不到他，却意外地在街上遇到了他。他很高兴看到萝拉比起过去要好得多，显然杰森把她照顾得很好。那天他的精神还算不错，于是他们去咖啡厅坐了一会儿。
“那么，你怎么样？”她关心地问，脸上仍然带着关心。
“还好，”他微笑着答，“至少独自生活没有问题。虽然也总是忘记这个那个。”
“你要多关心些自己，”萝拉露出过去那样的疼惜表情，“不要总是因为忙着写东西忘记照顾自己。我们说过很多次了，你有一生的时间慢慢写作，不必在现在这样拼命的。这样对身体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