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书生,我-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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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拿上两幅画,我定睛一看根本是一模一样。
“李姐姐,这两幅画,一幅是真品,一幅是赝品。你来看看!”安倩拉着我走到画前。
一样的远山微云,相同的渔家舟子……我长这么大,看过的全是印刷品。我怎么分得出真品、赝品,心中暗自回想几时得罪过这刁蛮郡主。答案是没有,难道她钟情卓擎苍,有可能!再三的看过,还是看不出来。
摇摇头,表示看不出来。安倩得意的笑开,“我拿给很多人看过,他们都说一真一赝,想不到李姐姐竟能辩出二者皆为赝品。”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不过既然误打误撞,我选择闭口。这摆明是整人,郡主说有一幅是真品,谁敢说都是赝品。被惯坏的小孩!我再次确定。
丢开安倩缠上来的手,我决定自己去找乐子,不理这个任性小孩。好想念可爱的小荷,对了,“小荷呢?”该死,刚才怎么把人忘到脑后了。
“我让蕊儿带她转悠去了,你放心,丢不了。”她吐吐舌头,又把手缠了上来挽住我。“去我房里等吧,我让蕊儿带她去那里的。”
《女诫》、《女训》,《女则》,《烈女传》,《毛诗》……好乏味的书柜,拈起一本《女儿经》,翻了两页,实在看不下去。再一次庆幸我是长在红旗下的,不用看这些书。低头看见安倩的天足,“你没包小脚吗?”
“哥哥回来以后就让奶娘拆了。李姐姐也没包呀?”
“我们那不兴这个。”她眼里现出羡慕。可怜的孩子,先时对她的厌恶去了大半。正在说话间,小荷被带来了。她脸上红润润的,就像苹果般讨喜。
“小姐,人家以为你又丢了!”心头涌上愧疚,小荷好象要急哭了。
“你没告诉我哥哥吧?”安倩着急的问,看来很忌惮长兄。
“还没有。”小荷低下头,不肯看她。
“我们这样不会失礼吗?”我问安倩。
“不用理会,谁都知道安王府的小郡主是不管这些的。李姐姐,你帮我个忙。”
真是荣幸之至,不过很怕再被戏弄,我微笑拒绝。
“帮帮我嘛,就一次。”她竟拉着我撒起娇来。小荷和蕊儿都看得呆呆的。
“那,好吧,你说!”一向都是我跟天哥撒娇的,难得有人跟我撒撒。
“宁夫子要我交幅画,百花争春。但要让他满意。你给我出出主意!”
这个范围也太大了吧,而且标准又是活的。皱皱眉,花啊,“这样吧,你在用的画料里加点蜂蜜。”一口咬下手里的大苹果,惹来小荷的瞪眼。
“好办法!”安倩连连点头,这次换蕊儿无语了。
日渐西沉,我打发小荷去问问看何时回家。
“这里只有我跟小姐呀,小姐想走的时候就可以走了。”
“那苍哥呢?”
“李姐姐不要走嘛,卓大哥好容易才答应哥哥把你借我的。”
“什么?”我愕然睁大眼,“你当我东西呀?”
“不是的。”小丫头着急的想要解释。
我摆摆手,“真的要告辞了,倩儿,改日再来叨扰。”
马车刚停下,等不及下人搬来凳子我就直接跳了下去,反正也不高。
冲到后院,那人正悠哉的看着书。火大的压住书页,“姓卓的,你当我什么?还轮不到你把我借人。”
“你自己说想去看热闹的。”慢条斯理抬头回我一句,登时让我哑口无言。
“至于我当你是什么,我以为你很清楚的。”伸手压住我放在书上的手。
我想抽回来,却是纹丝不动,只好在他旁边坐下。“你朋友生日,怎么你反而不去呢?”毫无技巧的转开话题,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半天才轻叹口气,“我认识的不是安王爷。”
“哦。”我不是兴师问罪来的吗,怎么变成我理亏了。气不过伸手掐他腕上的肉,他诧异的挑挑眉,随即在我肋下轻轻一点,我顿时浑身发痒,只好讨饶。
“这个也是点穴吗?教我。”
“点穴,男师不传女徒,女师不传男徒。”
这是什么规定啊?我疑惑地看着他。
“不过,我可以教你。”看他笑得那么开心,直觉有问题。
“你不会是要身体力行的教吧,不用了,我不学了。”赶忙跳开,挥挥手就跑了。
“然儿”
“什么?”
“下次不准叫我‘姓卓的’。”
“你不姓卓吗?”嬉笑着溜回房间。
我好象越来越不想离开了呢,怎么办才好呢?
8
“你们要去哪里?”
“我和小荷想去逛街。可以吗?”
“逛街?”他好象很感兴趣地问。
于是我只好礼貌性地问一句:“苍哥忙不忙?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
“唉哟,小姐我肚子疼。”
“要不要看大夫?”我关切地问。
“不用,不用,有楚护卫照顾我就好了。”
“那好,楚烈你留下来。”
逛街是我提出来的,又不好说不想去了。死丫头,真疼还是假疼啊。如果是假的,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这一次我吸取了上回的教训,誓要把那天的份一起吃到。
或许我的搀相太明显了,在一家卖糖葫芦的摊位前,苍哥停步买了一串。“喏,口水先擦一擦。”
“好。”我先接过东西,就要伸手去擦嘴。该死,被整了。瞪他一眼,他却好象更开心了。不行,这感觉好象在约会啊,打住,打住。
他拉着我的左手继续往前走,因为我的右手拿着糖葫芦。可是,除了小时侯过马路,我没让人牵过。感觉更怪了。怎么办?
“快走啊。你不是要逛夜市。”
“可是,不用牵着走吧,又不是小朋友。”
“不行,走丢了我上哪找去。”
“我会紧跟着的,放手啦。” 我用力扭着左手。
他手一松,我乘机想抽回手,不想他却张开五指,与我十指相缠。这是什么状况啊?
“天哥,你好象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你不是说心里有爱就要说,真心想要的就勇敢去追。我现在正照你的话做呢。”
他见过高翔了,高翔还跟他说了这些话。我本来还埋怨自己走错了路,原来他早已查到我的行踪了。
前面有个地方很漂亮,而且有很多男人往里走。“那什么地方?我们去看看。”
苍哥脸色很奇怪,脸部扭曲了一下,“青楼。”拉着我就走过去了。
这里也很热闹,不可能又是青楼吧,不会挨那么近的。我反拉住他往里走,他扭头看了一下,随我走进去,原来是赌场。
买大小,天九,牌九……别的我也不懂,就在买大小的台前站定。好想试一把,心动不如行动,掏钱。
怎么这么背啊,把把输。钱没了,我转身找苍哥借。
他拿起竹筒放进了色子,并随意的摇了几下。扣在了桌上。还没起盖子,那个庄家就倒吸了一口气。果然盖子一起:十八点。
庄家找来了老板,“上一把你赢,但这次我先。”老板也摇了个十八点,得意地看着苍哥。
按照赌场规矩,十八点已经是最大点数了,而且赌客就算摇出了和庄家一样的点数也是算做庄家的赢,也就是说就算苍哥摇出了十八点也是输了这局了。
苍哥用竹筒抄起了色子在空中晃了起来,晃着晃着,那个老板冷汗流了下来。随着竹筒啪的一声扣在桌上,老板仿佛虚脱了一样。
“你们赢了,小的甘拜下风。你们究竟要怎么样?划下道来。”
我好奇的打开竹筒,二十一点。三个色子全分成了两半:三个一点,三个六点。
我拿回自己的钱,和苍哥走出去赌场。
一路上,我都默默无语。苍哥停下来,盯着我看,“怎么了?”
“我在想你到底是什么人?王孙公子与你称兄道弟,连出千都这么高杆。”
“这不重要。”牵起我的手,“我们去王府。”
“现在?”现在去只有吃夜宵了。
我们确实留在了王府吃夜宵,而且是跃墙而入。结果,一进去就看见安源穿的富贵堂皇的,稳坐在太师椅上,而太师椅就摆在墙角下,庭院中。
“你穿成这样做什么?”苍哥坐下就对他的穿着表示批评。
“专门为寿宴做的。我想着李姑娘还没有看到,特意没有换,不让美人看到,不等于锦衣夜行。”
“王爷一表人才,不靠锦衣装饰。”其实我想夸他是衣架子,想着他可能听不懂,因此换了个说法。
当晚就在王府安置,我大方的与倩儿分享从夜市搜刮到的零食。其结果就是娇贵的郡主因为贪吃,一夜上吐下泻了数次。良心不安之下,我点头答应留在王府陪她。
来探视的人可谓络绎不绝,各色补品也送了不少。我还见到了倩儿口中的宁夫子,居然是宁以诚,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儿呢。
那天大世子来看他小姑姑,给我一张便笺,约我棋亭相会。看出是宁书生的字,兴冲冲的跑了去。烟雨朦胧中,他独坐于棋亭,着藏青儒衫,很是俊雅。
我蹑手蹑足走过去,想在背后吓他一跳。正要付诸行动,他恰好转过身来。只好讪然一笑,“宁兄,好久不见!”
“半月而已,谈不上多久。快进来,下雨呢。”脸上依然是那温润的笑意。
走进棋亭,他正温着一壶酒。“你要和我煮酒论英雄吗?”
“我不是曹孟德,你也不是刘皇叔。只是天寒,喝酒御寒而已。”他边说,边将手中酒杯递与我。
“你为何会在此处呢?”
“我在王府做西席。”这人还真是说到做到,硬是想办法找了来。
“那你的考试呢?”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闻。这种生活并不适合我。”
“不是伯母的遗命吗?”
“母亲也说过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你想做什么?”他陷入沉思,我趁机把他的酒一并解决掉。
“我想,我想靠我这双脚走遍大宋国土,甚至到契丹、西夏也去看看,绘制一幅完备的地图。”
徐霞客?不对,徐老先生是写游记的。真是没看出来宁书生有如此宏大的志向。听起来好象很有意义,如果不是要回家,真想与他携手同游。抬起头,发现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不知怎的,在他这种眼光下,我脸竟有些发烫。
“那你拉到赞助没有?”
“赞助?”他疑惑的皱皱眉。
对哦,这个时代好象不兴。不过,一路总需要补给的呀。我掏出高翔给的玉佩,“喏,这个转赠给你。高家的商行遍布天下,你拿上它随时可以去寻求帮助。”
“我不要。”
正要塞给他,背后传来一声又惊又怒的低吼,“你们在做什么?”
我坦然的回答:“喝酒、叙旧。”
宁以诚站了起来,儒雅的气度和苍哥强傲的气势不分轩轾。敲敲脑袋,有点了然了。生平未有之事,竟在此时此地发生。
“我要去看倩儿有没有乖乖喝药,二位慢慢在这里拼眼力。”退场……
回到房里,倩儿正以不合作的态度顽抗着蕊儿手中的药碗。蕊儿对我投以求救的目光,我接过药碗,让她出去。顺手就把药倒进了盆栽,倩儿立马眉开眼笑。
“三天之内给我好起来,否则……现在,马上下床!”这孩子就是平时养得太娇了,再这样下去,成病西施也指日可待。
安倩被我拉到后花园,“围着你家的花园先跑一圈。”我抬把凳子在一旁监督,其实是很想骑上自行车全程跟踪的,可惜没有。
“那个,李姑娘,倩儿还病着……”
“是谁说把妹子交给我的?”
一刻钟后,一只手在我面前晃啊晃的,“李姐姐,回魂!”目光从手往上移,倩儿红扑扑的脸蛋特写出现在视线内。看来挺有效的。
“这么快,抄近路了吧?”
“李姐姐刚刚在傻笑。”死小孩!
“没有。”凭良心说,宁以诚简直是从我少女梦中走出来的男子。他温和、博学、宽容、沉稳。可惜。。。。。。宁兄;你我今生也只能是红尘知己了。
不到三日,倩儿就好得不得了。果然是老人家说得好啊,孩子,就是要摔摔打打的带。这三天我一直没有去见宁以诚,也没有见苍哥。只是一心一意的窝在倩儿这里享清福。直到倩儿慌慌张张的跑来告诉我,宁以诚已经向安源辞行,近日就将离去。
匆匆奔至他住的小院,果然正在打包东西。孔老二搬家,除了书还是书。
“你就要走了吗?”按住他的包裹。
“是啊。”依然是那和煦的笑,只是让人感觉到一丝心伤。
“我……”
“我只想看你是否安好,现在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几时走?我送你。”想起他的鸿鹄大志,我松开手。
“不用了。我并不喜欢离别的场景。”
“那好,宁兄,青山绿水,来日方长。我祝你一路顺风。”
“你,会唱歌吗?”
“我五音不全的。”天啊,直接拿把刀杀了我吧,唱歌!自娱自乐还可以。
“今日一别,再会不知何年。你就长歌相送何妨?”
“那,好吧。”
不可能有伴奏,只好清唱了。等等,灵机一动,我把桌上的茶杯翻过来放好,每个里头倒上不等的水,再抽根筷子。随手敲了几下,效果还过得去。
于是,在敲击茶水的声音伴奏下,我轻轻的启唇:西出阳关谁为我拨一首心弦,对月无眠是非恩怨如缕如烟。游子归客梦断故乡云水之间,西风古道回首一片秋水长天。大漠孤烟剪不断剪断了缠绵,热血豪情金不换换一断情缘。霜满地星满天再把心情读一遍。踏破山高和路远好一片秋水长天,谁为我拨一首心弦,回首一片秋水长天秋水长天……。
“该你了。”
“我?是你送我啊。”他方从一脸陶醉中回过神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
“不过我只会弹,不会唱。”他弯身取出一把琴。随即,幽幽的琴音至他指间流出。虽然我不是闻弦歌而知雅意的雅士,仍为他眉宇间的专注动容。一曲罢了,他调调琴弦,然后我听见熟悉的《秋水长天》从激扬的响起。好厉害,听一遍就可以弹出来。而且还是听我走音的唱法。厉害,厉害!
“倩儿,你不是有东西要给宁夫子吗?”
“哦,郡主要给我什么?”
倩儿拿出藏在背后的画,“这个是夫子先前要我画的画。”
宁以诚含笑收下,送我们出去。
正在伤感,迎面看见苍哥阴霾的脸色,“你方才唱的是什么?”
“《秋水长天》。”
“好,秋水共长天一色。安源,我们多久没有切磋了?”他转首去问安源。
“够久了,试试?”
倩儿也一改以往粘我的态度,默然离去。顿时,天地之间只剩下我一人。把即将夺目而出的泪逼回去,我慢慢走回居住的小院。小荷诧异的迎上来。我瞥她一眼,独自进房。
端来一盆净面的水,小荷踌躇着不肯出去,“小姐,出什么事了?”
“小荷,如果我不是你家庄主喜欢的人,你还会不会搭理我?”
“小姐,你怎么惹到庄主了?要不要去赔个不是?要不然,你装病吧。你一病,天大的事庄主也不会跟你计较。”
要是能解决问题,要我装非典病人我也装了。幽自己一默,天还没塌呢?我在干嘛。“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会。小姐教给我许多,说句不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