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穿越了-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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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被他冰冷的面部表情震慑住，婆婆竟硬生生地止住了她的高谈阔论，机械地点点头。
“招牌冰霜脸，果真有效。”被他拉离现场后，我掩嘴偷笑。
他眼角微微抽搐，瞟了我一眼：“看来你是不想去吃什么酒蒸鸡了。”
掌控经济大权的人拥有决定权，我立马换上楚楚可怜的模样，抿着嘴，泪眼汪汪地望向他。
“我又没说不让你吃了。”他轻叹口气，微微摇头。
瞬间变回嬉皮笑脸，我拽起他的手就往前赶：“那就快走吧。”
太和楼的酒蒸鸡，就是在蒸鸡时不加水，只加黄酒和酒酿汁。蒸好后，酒味都已蒸发而香味仍在，鸡肉鲜嫩非常而又味浓汤清。
我意犹未尽地抹去唇边的油腻，心满意足地称赞：“果真名不虚传。”
叶辰唤了声小二，便有个小厮屁颠屁颠地过来结帐。
“姑娘，你当真吃了这么多？”他随意一撇，不掩满目诧异，结结巴巴地问道。
真没文化素质，怎么可以问淑女这等无礼的问题？我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道：“你有意见？”
“小的不敢。”他赶紧作揖赔笑，“只是……”
“有话快说！”我硬是将下面那句话咽了回去——要是说出口，估计这小厮的下巴会保不住。
“是、是。”他慌忙回话道，“这蒸鸡用的可是陈年老酒，鸡肉中酒味不浓却劲道十足。小的只是佩服姑娘的酒力。”
“叶辰，你若今儿还想赶路，便赶紧去雇辆马车吧。”我略微严肃的点点头，优雅起身，对着叶辰灿烂笑道。却见他眉宇间隐藏不住的笑意，最终扩散开去，竟毫不介意哈哈大笑起来。
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终究是无可奈何。
才走出店门，便觉得头昏脑涨，步伐也略有些蹒跚。看来是酒精起了作用，我只知自个儿全身发烫，脸颊怕早已是红彤彤的了。
戏谑归戏谑，叶辰嘱咐我在街角等着，便匆匆去雇马车了。我叹口气，乖乖地蹲着，只盼着他快些回来。
盯着地面，我满心懊恼：本来就没什么形象可言，现在又落下个笑柄。沮丧片刻，又转念想到，能让叶辰如此开怀大笑，我也算是功劳一件，便觉得释怀了不少。只是，他怎么还不回来？
摇晃着站起身，我四处张望——大街上人来人往——稍稍一愣，怎觉得不远处那一袭素色长袍的男子背影略带熟悉？
“杨大哥？”我犹豫片刻，终还是拔高声线喊出口。
身影顿住，他回头环顾四周。
哈，果真是杨之航！我有点得意于自个儿的辨认能力，赶紧堆满笑容挥手示意。动作猛地僵硬，我眼角抽搐，后悔地直想去撞豆腐——我怎么就没发现他身旁的杨之潋？在心底狠狠地咒骂自己的眼力，却只能硬着头皮苦笑。
“哎呀，是小溪。”杨大哥满脸欣喜，穿过人群直直走来，“竟在这儿遇上，真巧了。”
我强打精神迎了上去：“是啊，好巧。杨大哥怎么也在这里？”决定直接无视杨之潋的存在。
“路过而已。”杨大哥爽朗笑着，“之风老是念叨着你呢，什么时候有空找她一起玩。”
脑海里出现杨之风单纯的笑容，听闻她一直惦记着我，心下一阵感动，当下答应：“行呀，我也想念她呢。”
“小溪姑娘为何一个人在此？可是等人？”杨之潋露出无公害笑容，一派温文尔雅的气度。
“我在等叶辰。”话音刚落，便看到一辆马车在街对面停住。我微微偏头，视线越过杨大哥的肩膀，见叶辰交待了车夫几句，穿过人流面无表情地走来。
等他们终于结束完整的一套寒暄客套话，我已经是思维混乱视线模糊摇摇欲坠。突然被一只手撑住胳膊，我侧过脸，见叶辰眉头紧锁，赶紧挤出几丝笑容：“有点头晕而已。”
“身体不舒服？”杨大哥关心问道。
我尴尬讪笑，立马转移话题：“杨大哥要去哪里？是回杨府么？”
“应该与你们同路。”杨之潋满脸和煦笑容。
翻翻白眼，我没好气地反问：“你怎知我们要去哪里？”
杨之潋似是毫不在意我的态度，撇了眼一旁的叶辰，浅笑道：“下个月初的武林大会由倾城山庄作东家，大家自然是同一个目的地。我说的可对，叶兄？”
传说中的武林大会？脑海里瞬间闪过武侠片里必备经典情节——先是出现一匹快马，广发英雄贴，不久茶馆里齐聚各色小虾唾沫横飞谈论群英会，然后镜头锁定某山头站满打扮诡异千奇百怪的高手，最后不是大打出手就是血流成河。
思及此，我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抬眼见叶辰对着杨之潋略一颔首，答道：“正是。”
怪不得他要赶回倾城山庄——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杨大哥怕是去参加武林大会，如此便是同一个方间——那意味着什么呢？我侧头冥想——啊，难道要和这个阴险狡诈的杨之潋一路同行？
马车有节律地前进。
杨大哥是个随性之人，倒是毫不介意叶辰冰冷的表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江湖事。
我脸颊通红一脸愤然地盯着对面——那个连坐姿都透着潇洒飘逸的杨之潋，明明眼眸里闪着戏谑玩味，却神色淡然波澜不惊。自他知道我醉酒的缘由后便一直是这幅诡异神情——我暗地里咬牙切齿，勉强按耐住想上前掐死他的冲动。
酒精冲昏了脑袋，直觉得眼皮沉重，却碍着外人在场不好放肆睡去，我无奈硬撑着，干脆掀开布帘探出脑袋吹吹清风。
马车行在一段山路上，视野里满满的秋色，倒也是赏心悦目。心境慢慢平复下来，便怡然自得地哼起了小调，竟越唱越兴奋，仿佛找回了K歌的感觉。歌词记得不全了，就干脆自己编好填上去，唱走调了反正也没人听的出来，于是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半响后才发现车厢里没了谈话声，我纳闷地侧过身询问：“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听你唱歌。”叶辰眉宇含笑回答道。
不知哪儿来的胆子，我眉开眼笑，豪迈地挥挥手道：“那我就好好唱首歌，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天籁。”说罢自个儿先笑了出来。
一手掀着布帘方便通风，我思索片刻才从脑袋里翻出一首不算“有碍观瞻、你侬我侬”的歌哼唱起来。
磕磕碰碰地把一首歌唱完，我长吁口气，面带尴尬。
“姑娘好嗓音。”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扫视车厢，见大家均是面面相觑的模样，便犹豫地探出脑袋向外张望，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多了辆马车，并驾齐驱。
窗帘被掀开，一个陌生中年男子面带微笑，望向我略一颔首。虽然满心疑惑，我还是扯扯嘴角露出个笑脸，算是打了招呼。
对方的布帘复又放了下来。
我缩回脑袋，冲好奇的众人撇撇嘴：“陌生人而已。”
车厢里又陷入诡异的安静，我无奈白眼，咳咳几声：“算了，反正丢了一回脸，不怕第二回，我继续唱。”
于是余下的车程，我一路兴奋，“引吭高歌”，直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到了。”叶辰满脸笑意，起身拍拍我的脑袋，率先跃下了马车。
酒精的力道似乎还没有消退，我摇晃着爬下马车，环顾四周，见到前方一座别致的院落，茫然地望向叶辰：“这是哪儿？”
“倾城山庄图州别院。”叶辰突然皱眉，“洛叔，有客人？”
“是，二公子，贾总管刚住下。”眼前的老人，年过花甲却精神矍铄，“这位小姐是？”
“叫她小溪，不用客套。”说罢，他又转向我：“这是洛叔。”虽然语调依然冷漠如常，我却瞬间感觉到眼前的老人与叶辰关系非浅——叶辰在他面前的神色是难得的轻松自在。
赶紧打起精神，自认为地甜甜一笑，我唤了声“洛叔好”。
“你先安排她下去休息吧。”
求之不得！我冲叶辰灿烂地笑，随即跟上洛叔的步伐，往大门走去。
人生何处不相逢
头一沾及枕头便昏昏沉沉起来，却睡得很不踏实，耳畔仿佛充斥着凌乱纷杂的脚步声和各种莫名其妙的对话。猛地睁开眼，只觉得全身酸软疲倦。抚去额头大汗，我艰难撑起身体。
四周已是全黑，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我喘了几口粗气，慢慢平复躁乱的心跳，思索着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有人吗？”我摸索着爬下床，高声唤道。
不多时，门便被推开，闪进一个娇小的身影：“小姐不必惊慌，待奴婢点上烛火。”
光亮冲散黑暗，慢慢填满眼前的空间。
是个清秀的丫环，行了个屈膝礼，浅浅笑着：“奴婢是洛管家派来伺候小姐的。”
我一边活动几下臂膀一边望着漆黑的窗外：“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小姐，已是寅时（凌晨1～3点）。小姐可有什么吩咐？”
额头黑线——没想到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叶辰估计在醉生梦死中，还是天亮后再去找他。“那帮我随便弄些吃的吧。”做大小姐果真舒服，我满意地偷笑。
“是，奴婢这就下去准备。”说罢，屈膝退了出去。
待酒饱饭足之后，我又恢复成一条龙，精神抖擞目光炯炯犹如某种夜行动物。再睡回去是不现实的，但又委实找不出可行的乐子来打发漫漫长夜，我撑着脑袋思索许久，余光中瞥见一旁陪着的丫鬟神色困顿，罪恶感“腾”的窜出来，歉意道：“你下去休息吧。”
“奴婢不困。”她打了个激灵，赶紧回答。
“我这儿也没什么事。”我挠头说道，“要不，你告诉我书房在哪里。我去找几本书回来看。”憋了半天，才挤出这么句托词。
“小姐想看什么书？奴婢去取。”
抓狂了，我牵拉几下面部肌肉，皮笑道：“我自己去罢。到处走走，凌晨的空气比较新鲜。”
她看着我，面色犹豫许久，最终点头不再坚持。
“向左转，然后……”我盯着手中简陋的地图自言自语。
啊——不对，那里仿佛是个独立的小院，死路一条——哪里出错了？我用力跺脚，果真是路痴，可就这么块小地方，不至于也迷路吧？
哀怨地瞟了眼前方不知何处的小楼，掉头，原路返回，再来一次。
七绕八拐之后，天色渐渐发白，我懊恼垂头，仿佛连回路都丢了，这下子只能瞎转悠。
“天黑的缘故。”我恶狠狠地总结原因，见前方有处花园，便跑过去找了张石椅坐下，按摩略微酸胀的小腿，“人老了，果真不中用。”
“姑娘何出此言？”
凭空一阵惊雷，吓得我一蹦三尺高：“谁？谁在那儿装神弄鬼？”
“倒不如说是姑娘打扰了在下的清静。”晨雾中传来爽朗笑声，随即便见一中年男子款款从灌木林中走出，衬着这朦胧，颇有些仙家的气息。
“是你。”我先是一愣，随即展颜笑道。那人，竟是昨日夸我嗓音好的陌生男子。
他略一颔首，浅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
“冒昧地问一句，先生为何会在此？”我倒是满心好奇。
“做客而已。”
“原来是倾城山庄的客人。刚才失礼了。”从本质上说，我是个礼貌的孩子，怎么，谁不服？
“无碍。”他背手而立，眉宇微扬。
昨日只不过匆匆一瞥，如今相对而立，我竟隐隐地感到局促，仿若眼前之人散发着无以言明的魄人气息，令人慌乱无措。
“姑娘可是倾城山庄的人？”
“不，我也算是个客人。”我试图甩开那抹手机的压迫感，“先生可是为了武林大会？”
“只不过凑热闹罢了。”言罢几声轻笑。
抬眼看去，竟突生几丝熟识的错觉，我脱口而出：“我与先生，除了昨日，可还曾见过？”
他目露疑惑，思索片刻，才歉意回答：“恕在下眼拙，恐记不起姑娘了。”
怕是未曾相见，那为何会有面熟的感觉？罢了，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我笑笑，算是结束话题不再追究。
“敢问姑娘芳名？”
“先生不必客气，唤我小溪就好。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鄙姓韩。”
韩？我不由一惊，几抹莫名的思绪飘过心头，却捉摸不透，只好点头应道：“原来是韩先生。”
陷入冷场。我与他只不过是萍水相逢，寻找话题也是件高难度系数的事。
“贾总管。”他稍稍偏离站姿，朝我身后略一颔首。
可是昨日洛叔口中的人物？我回头看去，便见一大腹便便的半老徐男立在不远处，笑得跟弥勒佛般。
低头掩笑，几次深呼吸，我才佯装严肃的抬头。
“爷起得真早，可是昨晚睡得不好？丫环们笨手笨脚伺候不周，还请爷担待。”来人点头哈腰问道。
我暗自思付，这贾总管是倾城山庄的人，理应熟悉此地环境。正欲开口询问，却意识到自个儿根本不知昨夜休息的房间为何处，这该如何问起？我拍拍额头暗自沮丧。
“死丫头，难不成只知道杵着发呆？快下去准备早点！”
我满脸诧异，直直盯着贾总管。倒是身后之人哈哈大笑起来：“贾总管，连自家的客人都不识得么？”
他上下打量我许久，神色犹豫。
我无奈笑笑，开口说明：“我是叶二公子的朋友。”
“二少爷何时来了别院？”他眼底闪过惊讶，随即恢复平静，继续撑起弥勒佛般的笑脸：“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姑娘大人大量不予计较。”
他竟会不知叶辰来了此地？
“贾总管客气了。”我忍住心中疑惑，灵光一闪，微笑问道，“你可知洛管家现在何处？”
“这，小的并不清楚。但横竖就那么点地方，总是好找的。”
“不如让贾总管带路，四处找找吧。”韩先生开口建议。
贾总管稍稍一顿，点头称是。
“洛叔。”绕了好几个庭院，终于在仁义堂见到了洛叔的身影，我瞥了眼身旁面无表情的贾总管，忐忑地唤了一声。
“哦，是小溪啊。”他神色温和，起身向我走来。
“半路遇到贾总管，他便领我来了。”我虽不清楚两人的恩怨，却能感到台面下的暗流涌动。
“洛管家，二少爷可是到了别院？”
“小事而已，不敢惊动贾总管。”洛叔满脸谦逊，只是语带不屑。
“还请洛管家转告二少爷，尽快回山庄。大事儿等着呢，可耗不起。”说罢，目光转向我，逗留片刻，转身就走。
“贾总管慢走，记得要时常放松脸部肌肉，老这么皮笑着容易抽筋。”我满脸堆笑，高声回道——不好意思，我这人说话向来直接。
背影顿住，隐隐颤抖，终于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么早，没吃早饭吧？”洛叔眉开眼笑，不等我回答便吩咐丫环下去准备早点，“你来找少爷？”
“瞎转悠，结果迷路了。”我尴尬解释，“贾总管带了个姓韩的客人，洛叔知道吗？”
“昨日匆匆见了一面。瞅着眼生，我也没注意。怎么，你见着了？”
“是。早上遇见，说了几句。”我稍稍犹豫，说道，“总觉得他来头不小。”
“不说这个，待会儿少爷也会过来。”说罢，他眼神狡黠，“我可是第一次看到那小子带女子回来。”
我盯着眼前老顽童似的笑容，目瞪口呆。
待叶辰出现在仁义堂时，我和洛叔正相谈甚欢。
“我可警告你啊，丫头，只准叫我叔，不准叫爷爷。”他一脸严肃神情，“我年轻着呢。”
忍住，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压抑住白眼�
